《烈火如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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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如歌2-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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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抚琴笑道:“突然这么好心将琴还给我,小罗必定是有所求吧。”        

  暗夜罗也笑,低声诱惑道:“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助你恢复以前的功力,重塑永生的仙人之身。”        

  雪瞅着他,笑若花开:“你想得到什么?”        

  “让她回来,让她彻底离开。”        

  雪当然知道两个她指的是谁:“你的心未免太急。她在那个躯体里住了十几年,岂是轻易可以被驱走的?”        

  暗夜罗冷道:“驱不走,就让她死。”        

  雪咋舌道:“好残忍啊。”        

  “只要能做到,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        

  “是。”        

  “那我要暗夜冥作我的女人呢?”雪笑得一脸坏意。        

  暗夜罗勃然大怒,苍白发青的手指扼紧雪的喉咙。        

  雪呛咳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她不是可以供你玩笑的女人。”暗夜罗指骨咯咯作响。没有人能够亵渎她。        

  雪揉揉自己的脖颈,哈欠道:“是。”        

  “我要她回来,不再离开。”        

  暗夜罗眼神阴暗。        

  其实十九年来她不在身边,思念已经变成一种习惯。然而,当她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现,几天几个时辰的分离却变得如死亡般不可忍受。        

  雪抚琴,摇头道:“我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        

  “如歌那丫头是关键。如果她不愿意离开身体,就算谁也无法轻易将她驱走,否则会使躯体一并毁灭掉。”        

  暗夜罗眼睛眯起。        

  “如果她答应离开呢?”        

  雪吃惊道:“她怎会愿意?”        

  暗夜罗不语。        

  眉间的朱砂殷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第十七章(4)       

  “我无法信任你。”    

  如歌直接回答暗夜罗。        

  虽然暗夜罗许诺,只要她离开自己的躯体,那么他会放走玉自寒、战枫和雪,并且让玉自寒恢复健康。        

  但是——        

  她早已不信任暗夜罗所说的任何话。        

  暗夜罗道:“我可曾失信于曾经允诺的事情?”        

  “没有。”        

  “那么,为何无法信任我?”        

  “因为你是一个疯狂的人,”如歌答道,“只要你感到快意,随时会改变你的决定。哪怕让他们离开,以后你仍然会去伤害他们。欺骗背叛过你的人,你永远也不会放过。”        

  暗夜罗挑眉。        

  她似乎还蛮了解他。不错,放他们走,然后再将他们抓回来折磨,并不会违背承诺。        

  他冷笑:“你以为,你有同我谈判的资格吗?”        

  如歌望住他。        

  她的目光澄澈,带着不屈服的意志。        

  暗夜罗道:“就算以后再将他们抓回,毕竟有一次逃离的机会。否则,他们立时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如歌脸色渐渐发白。        

  暗夜罗眉间朱砂一跳,眼底闪过奇异的光芒:“或许,你喜欢留在我身边。”        

  如歌一惊。        

  暗夜罗箍住她的腰身,令她动弹不得。他俯首朝她的耳垂呵气,气息湿润冰冷,他笑得邪恶:“你是否想做我的女人,因为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了我,所以不介意和她共同分享我的身体。”        

  如歌一阵恶心。        

  她呕吐。        

  吐出来的是黄水,将暗夜罗的红衣染得污秽。        

  暗夜罗舔弄她的耳垂:“吐吧,尽情地吐吧,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与她合而为一,呕吐的秽物也是我珍惜的珠宝。”        

  呻吟着,他将她箍得更紧:“看啊,我的身体在为你燃烧。”他腹下灼热坚硬,紧紧贴住她女性的线条。        

  “放开我!”        

  如歌羞愤地大喊。        

  暗夜罗斜睨她:“怎么,你不是不舍得离开这具躯体吗?”        

  如歌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她厌恶道:“若是你伤害到他们,我发誓,尽管暗夜冥是我的母亲,我也会毫不心软地折磨她给你看。”            

第十八章(1)       

  经历了三天三夜的睡眠。    

  雪喂她喝下昆仑之巅的雪水,用雪莲的汁液擦拭她的全身。她的身子先是发青,然后煞白透明得仿佛可以透过肌肤看到血脉的流淌,缓慢地,一种贝壳般的粉红色透出来。        

  她的面容粉嫩红润。        

  恍若新出生的婴儿般绽出夺目的生命之力。        

  她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暗夜罗握得她的手发疼。他喘息着盯紧她,眼底满是血丝,殷红殷红。        

  她温婉地抬起手,吃力地爱抚他的脸庞:        

  “罗儿,你为何如此疲惫。”        

  暗夜罗将脸埋在她的手里,喘息滚烫:“告诉我,你再不会离开。”        

  她颦眉:“我又病了吗?”        

  暗夜罗颤抖道:“每次看不到你,我愤怒痛苦得恨不能将世界摧毁一千次一万次!”        

  她微笑,温柔如大海上的阳光:“傻罗儿。”        

  暗夜罗低吟道:“我什么都可以原谅,只要你再不离开。”        

  她轻叹:“傻罗儿啊,我为何会离开你呢?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啊。”        

  “不——我不是你的弟弟!”暗夜罗惊栗。他不要历史再重演一次。        

  她怔住。        

  暗夜罗吼道:“我不是你的弟弟!你答应过要嫁给我!”        

  她苦笑:“姐弟如何成亲呢?不要说孩子话。”        

  “姐弟又如何,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为何不能成亲结为夫妻!”红衣狂怒地飞扬,暗夜罗面容扭曲,低吼声在地底层层震荡开来。        

  “那是乱仑的罪名。”        

  “罪名?!”他狂笑,“所谓罪名不过是世人强加的称谓,待我将世人尽数杀净,看看有谁会来嘲笑指责!”        

  她胸中满是疼痛:“我们毕竟是姐弟。”无论怎样说来,她和他都是血亲的姐弟。        

  “如果我们不是姐弟呢?”        

  暗夜罗突然问。        

  她摇头苦笑:“不可能的。”        

  他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如炽:“不是姐弟的话,你就会接受我,嫁给我对不对?!”        

  她微震,眼睛渐渐湿润。        

  “你在意的,不过是我和你之间的血缘。”他紧紧盯着她,“那解决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他伸出右腕。        

  一股血箭自腕部动脉急射而出!        

  鲜血冲上石壁顶端,然后又溅落下来,满地鲜血,血花迸碎,血的腥气顿时弥漫充斥,浓重令人窒息。        

  她扑过来,惊骇地喊道:“你疯了!你在做什么!”她抓住他右腕血脉,汩汩殷红的鲜血渗过她的指缝流满床榻。        

  血流得过多,暗夜罗虚弱微汗:“让体内的血流干,这样,你我再没有血亲的关联。”        

  “你——”        

  泪水在她脸上奔流。        

  暗夜罗用淌血的右手捧起她的脸庞:        

  “嫁给我。”        

  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他的手腕针扎般疼痛。苍白的面容,殷红的朱砂,暗夜罗邪美而多情。        

  “嫁给我,作我的娘子。”        

  “明天宫主成亲,今晚赏你们些酒菜!”        

  水牢中,暗河弟子将菜碟碗筷扔在地上,互相谈笑着即将的婚宴,对宫主突然宣布成亲无不感到兴奋好奇。        

  战枫盘膝而坐。        

  他背脊笔直,右耳的蓝宝石透出森森寒意,肩上的头发幽黑微卷,隐隐挂着幽蓝的冰霜。        

  他听到暗河弟子们谈论婚宴。        

  他听到如歌的名字被提起。        

  然而,他漠然得好似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雪扔给他一个馒头:“吃饭。”        

  战枫没有动,身边的天命刀却清吟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泓蓝的弧线,将馒头接住。        

  他睁开眼睛。        

  眼底是一片骇人的幽蓝,带着结冰般的残忍冷漠。        

  他吃着馒头。        

  动作极慢,仿佛他吃的不是热腾腾的馒头,而是一块生铁。        

  雪打量他半晌:“你进境蛮快,魔功很适合你。”        

  战枫道:“给我最后的口诀。”        

  雪道:“已经给了你。”        

  馒头里夹着一张纸条。战枫展开来,他默念一遍,然后,纸条在他手心燃起黯蓝的火苗,变成灰烬。        

  两人再无对话。        

  雪开始抚琴。        

  地底阴暗,他却仿佛昆仑之巅灿烂的雪光,晶莹耀眼。他的白衣洁净如新,似乎人世间没有任何污垢可以将它沾染。        

  优美的十指。        

  飞舞在通透的红玉凤琴。        

  乐曲渐渐低回,渐渐高亢,渐渐无声。        

  突然——        

  琴弦断!        

  雪的指尖沁出血珠。        

  望着那颗血珠,雪怔了良久良久,绝美的容颜露出忧伤的表情。            

  婚宴没有在暗河宫举行。        

  已是初夏,天空蔚蓝如洗,洁白的云丝淡如烟雾,山间开满芳香的野花,青草茵茵绿绿。左边有一挂瀑布从山顶奔腾而下,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气势磅礴,白雾翻滚,氤氲升腾。右边却百转千回蜿蜒成一条小溪,溪水明澈欢快,鹅卵石在潺潺的溪底闪耀光芒。        

  这条小溪不是昔日的溪。        

  这里没有暗夜冥的坟,没有无尽的痛苦和思念,没有任何过往的回忆。        

  一切都是崭新的。        

  暗河弟子们在远处的山腰有属于他们的筵席,所以婚宴中的宾客很少。        

  草地上有六张酒案。        

  一张豪华阔大,上面摆着两副酒盏,从酒杯、菜碟、筷具、羹勺无不华美精致到难以想像的地步。        

  另有五张酒案依次排开。        

  黑翼独自饮酒,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沉寂如古井无波。薰衣亦沉静地坐在席中,只是挑些清淡的素菜来吃。        

  战枫一身深蓝布衣,肃杀孤傲的气息令他看起来仿佛结冰,右耳的蓝宝石诡异地闪动黯光,隐隐透出血气。他右手握住天命刀柄,酒菜对他如同空气般透明。        

  雪面前的案几上很简单。        

  一张红玉凤琴,一只酒壶,和一只酒盅。        

  雪却笑得很开心。        

  琴声淙淙。        

  美妙如白云在蓝天流淌。        

  他深呼吸,笑容阳光般耀眼:“多好,夏天来了,花朵会更加艳丽,树木会更加茂盛。”        

  他喜欢夏天。        

  夏天会让人感觉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剩下一张酒案前并没有人。        

  直到暗夜罗和“如歌”出现的前一刻,那人才被人推了出来。        

  他是被暗河弟子推出来的。        

  因为他无法行走。        

  他一身青衣,坐在木轮椅中,四肢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连手指也松软地搭在轮椅扶手上。        

  薰衣微微吃惊。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似乎是瞎了的,空洞没有焦距。他原本就十分宁静,而此刻,他的宁静却仿佛这世间再无法被感受到。        

  薰衣叹息。        

  玉自寒毕竟是玉自寒。        

  就算残弱如斯,但唇边一抹淡静的微笑,依然使他尊贵如君临天下的王者。        

  纷纷扬扬的花瓣,蔚蓝的天空忽然飘散起粉红色的花瓣雨,花瓣如羽毛,轻盈舞在半空,美得人目眩神迷。        

  雪十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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