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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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离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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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茶杯被打落在地,喜彤轻轻地松了口气,总算打断了爹的话。 
“喜彤,怎么这么不小心?”苏儒文转头低声责备了句。 
墨迪稍带惊讶地看了看喜彤略微绯红的脸,回味着苏夫子刚才的一番话,忽然如释重负地一笑。 
“伯父的话我懂了,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怕喜彤不情愿,以后的事我自有主张,请伯父宽心!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好!你能明白自是最好!”苏儒文赞许地笑道。 
墨迪已走出房门,喜彤看着他嘴角轻扬的微笑,不禁疑惑起来。 
什么呀?他懂什么了?为何将“夫子”突然改为了“伯父”?为何自己会不情愿?不理解呀,难道他和那司徒白真的有什么?不会吧? 
算了,不管那么多,只要没有穿帮就好。看着爹满足的笑容,喜彤不禁怀疑起爹当年的状元到底是怎么考的? 
“喜彤啊!你在笑什么啊?”苏儒文忽然问道。 
“啊?没有啊!”喜彤低着头。 
“说起来,这些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这么奇怪的癖好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喜彤,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状元到底还是状元,虽然老了,却还是很精明的。苏儒文打量着喜彤眼睛里的不安和闪躲,略带疑惑地拉开床上的帐子。 
床上司徒白微皱着浓眉的睡脸,依然俊美如天人。 
“如果你骗了我,我一定会将这小子赶出门的。不管他是死是活!”苏儒文的语气有着与以往不同的严厉。 
喜彤仍低着头,不敢出声,直到苏儒文交代几声后离开房间,才松了口气。 
嗅到的是海水咸咸的气息,看到的是海水粼粼的波光,触到的也是海水清透的冰凉。 
可在这深海之中却有那样的幽蓝色蝴蝶,半透明的美丽蝴蝶围绕着喜彤飞舞,喜彤伸出手,一只小巧的蝶停在了她的指尖。 
好美的蝴蝶啊! 
喜彤回过头来,亲热地叫着眼前八九岁的男孩,男孩的眼睛亦如海水般湛蓝清澈,他看着喜彤,神情充满怜爱,却也出奇地沉静和坚毅。 
幽蓝的蝴蝶围着两人起舞,男孩看着小女孩嘴角兴奋的笑容,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喜彤的声音清脆甜美,一次次呼唤着男孩。 
哥哥,哥哥,哥哥…… 
喜彤猛地睁开眼,原来是个梦。 
墨迪和爹爹离开之后,她就自己照顾司徒白,没想到竟然会睡着。 
只是刚才那个梦,好真实啊,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幽蓝的蝴蝶,还有梦里那个被自己叫做哥哥的男孩感觉都好熟悉啊,不知为何,喜彤觉得好像自己遗忘了些什么,那个男孩怎么那么熟悉呢?还有梦里的蝴蝶怎么和之前司徒白身边的蝴蝶那么相似呢?望着眼前的司徒白,喜彤开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月光如水,夜风中含着暧昧的清香。 
窗前的风铃时不时发出低沉却异常动听的声响。 
喜彤看着依然昏迷着的司徒白,轻轻用布擦干净他额上的血迹。大夫已经来过一次了,简单地把所有的伤口都包扎起来,血基本已止住。 
这么严重的剑伤大夫都说从未见过,喜彤也不好说出这剑伤来自于那些奇异的半透明蝴蝶,毕竟那样的事太玄乎,连喜彤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有着幽蓝色光芒的美丽生物曾那样真实地存在过。 
好在大夫也说司徒白的体质很奇怪,要是普通人,那么重的伤必死无疑,可是司徒白只是昏迷,而且在昏迷的同时那些伤口竟然自己在愈合。 
奇怪的人…… 
喜彤忽然想到他身上的佩剑。她还记得,司徒白的剑上有一颗泛着蓝色光泽的珍珠。喜彤皱着眉头想了想,低头把挂在自己胸口的那颗珍珠取了出来,在月光下细细地打量着。 
唉,奇怪了,怎么她的这颗珍珠和司徒白剑上那颗珍珠感觉很像呢? 
两颗都是乳白色的珍珠,却散发着神奇的蓝色光芒,唯一不同的是司徒白那颗珍珠发出的光芒如利剑般尖锐,而自己这颗的光芒却如波光般柔和。 
喜彤一边摆弄着自己的珍珠,看着它发出淡淡柔和的蓝色光芒,一边胡思乱想,以至于没有发现,此时,司徒白的手腕上,一根蓝带穿过的乳白色珍珠,同样散发着淡淡的蓝色的光泽。 
唉,这个司徒白到底是什么人呢?在他的身后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人物?邪教? 
鲜血、白骨、刀光、剑影…… 
是那样吗?这个人经历的就是那个血腥而险恶的江湖…… 
也许他是一个侠客,劫富济贫,用血腥的手段做着善事…… 
也许他是一个杀手,铁石心肠,用锋利的剑来赚取生活的经济来源…… 
剑?嗯,今天爹看到司徒白的剑时,脸上好像出现了一种很不安的神色,难道他之前见过这把剑?爹应该和这些江湖人物没有什么交往吧?难道说,是他猜到我说的都是假的?不会吧,如果他猜到了肯定会当场揭穿我的。 
不过,这种粗劣的谎言应该瞒不了多久吧。 
不行不行!不能让爹知道我在撒谎,不能让爹把司徒白赶出去,这样的话她苏喜彤岂不是要被人耻笑?岂不是要被人说成见死不救?再说了,都是因为她,司徒白才会变成这样的。该怎么办呢? 
“小姐,路公子在院子里等你!”月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喜彤打开房门,回头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司徒白。 
说是床,其实是竹榻。因为是夏天,为了凉快,人们大多不睡床而睡竹榻,喜彤家也是一样。 
不过这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竹榻可以移动。 
喜彤忽然灵机一动,停下身来,叫住了丫头月儿:“月儿!请路公子到我房里来聚聚吧!还有请爹一个时辰后过来!还有还有,备一壶酒来!” 
月儿点头跑开了。 
喜彤急忙把司徒白头顶的蚊帐拉了下来。  
  
 设计 
“喜彤!”墨迪浅笑着走了进来。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眼睛里的温柔和欢喜却是满满的,几乎溢出来,还有隐隐的情意,可惜喜彤看不出,也看不懂。 
喜彤微笑着,招呼墨迪坐在竹榻上,在杯中倒满一杯酒,递给墨迪:“来!喝!” 
“为什么要喝酒,你知道我不喜欢喝酒的。”墨迪轻轻地推开酒杯。对喜彤,他是宠溺的。 
“这个……”喜彤被问住,脸上不免泛起了一抹嫣红,支吾着道,“总之,你先喝啦!” 
墨迪却似乎瞬间释然了,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开,茶色的眼睛闪着灼人的目光。他轻举酒杯,笑道:“喜彤坚持的话,那么我就喝了。” 
喜彤满意地看着空空的酒杯,马上又倒上满满的一杯。 
“喝!”喜彤巧笑道。 
墨迪无奈,接过喜彤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微微的醉意袭上脑子,朦胧中喜彤的脸越发动人,粉红的脸颊;澄明的双眸,甜美的笑靥,看得墨迪呼吸都变得纷乱。 
不管怎样,少女总是有些害羞吧!何况夫子还当着喜彤的面,让他来提亲,无论多么孩子气,多么大大咧咧的她,面对自己总会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吧,所以她一味地叫自己喝酒。 
此时的喜彤压根没有发觉墨迪将上次爹的劝告当做了要他来提亲的暗示,只觉得他如此乖乖地喝酒,真是令她开心的一件事。 
第三杯一下肚。喜彤开始暗暗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 
“喜彤,今夜我回家就会……会向父母提我们的事……”墨迪似乎已经醉得不行了,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 
四、三、二、一!倒! 
果然,墨迪还没说完,就已经倒在了竹塌上。虽然没弄清楚墨迪要向父母提他们之间的什么事,可是喜彤现在却无心去管这些,只顾着开心了。 
计划达成!墨迪这边已经搞定了,很好。 
现在要做的,就是移动竹榻了。 
竹榻很轻,很快就被喜彤移动到了床边。看着墨迪熟睡的脸,喜彤心中冒出了一丝罪恶感。 
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为了司徒白不被赶出去,也只有如此了。 
喜彤拉起帐子,将司徒白的竹榻和墨迪的竹榻并到了一起。 
墨迪很配合地一翻身,胳膊压在了司徒白的胸前。 
喜彤将薄被盖在了两人身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如此一来,就做了他俩同床共枕的假象了,那么等会爹来看到这一切,也会对司徒白的特殊癖好深信不疑了。 
喜彤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爹才会过来。喜彤看着他俩的睡脸,想象着爹看到这一切的情景,就乐得不禁笑出声来。 
苏喜彤,你真是个天才,这样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只要让爹看一眼就好,反正爹不会传出去的。等爹走了,就移开他们,这世界上只有自己和爹知道这件事。 
神不知鬼不觉,就这样救了一个人,连上天都会原谅我的吧…… 
“喜彤!” 
苏儒文的一声怒吼打破了朦胧暧昧的气氛。 
喜彤只觉得全身被一种清凉冰冷的气息包围,她伸伸手,竟感到了一种温热。这种温热一下子传遍全身,脸也火烧般地发烫起来。 
刚才是爹在叫她吧!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呢? 
喜彤懒懒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张精致俊美的脸,紧闭着却依然那么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坚毅的轮廓…… 
这个是…… 
“啊—”喜彤尖叫起来。 
司徒白!!! 
喜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因为……因为此时她正和司徒白躺在一张床上,准确地说是用两个竹榻拼成的一张床上,而且自己还不争气地把手压在了司徒白的胸膛上。司徒白的呼吸声就在喜彤耳边回响,她听到了自己杂乱的心跳,而现在这一切都呈现在爹的眼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墨迪呢? 
喜彤立马支起身子,寻找墨迪,只见墨迪安好地坐在椅子上,正伏在桌上安静地睡觉。 
怎么可能?自己完美的计划怎么会变成这样?!司徒白依然在昏迷中,墨迪此时也在沉睡中,那么为什么,本应该躺在司徒白旁边的墨迪怎么会变成自己了?! 
如果现在有火药,苏儒文很有可能会炸了他的女儿。他现在铁青的脸色,失望的眼神,颤抖的身子不由得让喜彤不寒而栗。 
他一把拉过喜彤,准备拖出房间。 
“爹!相信我!我真的比窦娥还冤啊!”喜彤试图解释,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 
“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原来什么癖好都是假话,原来是你自己看上了那小子!” 
“不,不是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谁?是墨迪?还是那个至今昏迷的小子?” 
“……”喜彤百口莫辩之时已被爹拉到了门口,她只有无奈地扫了一眼房间,眼睛却停在了那一弯湛蓝深邃的湖泊上。 
那是司徒白的眼睛。此时的他竟然是醒着的!!他的嘴角扬起一丝邪邪的微笑,坏坏地向喜彤眨了下眼。 
哈……他竟然醒了,那恶作剧似的微笑和那帅气的眨眼,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是他故意这么做,趁自己睡着了,把自己和墨迪换了过来?因为不满自己的做法,所以让她陷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境地?或者,只为戏弄她? 
“爹!爹!放开我!他……他醒了,是他故意的!”喜彤想挣脱爹的手。 
“你认为我还会信?!你给我出来,不要在里面大喊大叫,你想把墨迪吵醒,让他也知道你的丑事吗?”苏儒文不由分说,一把将喜彤拉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你真是太放肆,太不成体统了!一个女子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你说爹是不是白教你了……” 
“爹,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您、对不起自己的事。”喜彤无力地辩解。 
“那么你说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那般景象?”苏儒文质问道。 
喜彤无言以答,只有自顾自地向房间走去。 
“站住!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不能离开。”苏儒文吼道。 
喜彤回头,语气无力:“先让我搞清事情的经过,我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理由嘛!” 
喜彤边深呼吸边推开房门。 
窗户已被打开,木铃铛的声音打破如铁般沉寂的空气。 
床上不见了司徒白的踪影,而墨迪依然沉沉地睡在一旁。喜彤快步走到床边,雪白的薄被上是一串鲜红的字,那温热的气息还未散尽。 
后会有期。 
喜彤看着打开的窗户出神,她抱紧了雪白的被子,那串鲜红的字似乎也印在她的心上。 
气愤、懊恼、羞愧、无助一并涌上心头,看着那鲜红的字,想着那俊美而安静的睡脸,喜彤的眼中竟略过一丝惆怅和伤感。 
风带着凉意拂过喜彤慌乱却又错杂的心间,她躺在他睡过的位置上,出神地想着那句话。 
后会有期。 
好的!司徒白,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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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 
结束了一天的功课,喜彤和墨迪离开书院,开始往家走。一路上,喜彤魂不守舍,墨迪喊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反应。 
“喜彤!”墨迪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住了心不在焉的喜彤。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连他在身边都可以忽略得这么彻底,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伤心,还有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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