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无心睡眠（31）
“对呀！”弗朗索瓦豁然开朗，在游人众多的季节，警局为了维护安全，加强了对海面的巡逻，他应该充分利用这一资源。他高兴地狠击高骏骐肩头一拳，“好小子，有你的。”
高骏骐在他的重拳下微微一晃。
“咦，小子不错呀。”弗朗索瓦又是一拳，这次高骏骐有了准备，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弗朗索瓦大为意外，“我的拳头可是局里最重的，没几个人受得住，你居然可以？”
“高曾经是大学生自由搏击冠军呢！”狐小莉得意地夸耀。
“好啊，有空咱们好好较量一下。埃里，给我联系爱德华、亨利他们。让·保罗这个混蛋，让你尝尝我大弗朗索瓦的重拳！”
Jane慢慢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刺眼的光束。
“你醒了。”让·保罗的声音，在四周久久回荡，“醒了……醒了……了……了……”
Jane从地面上慢慢坐起，左右打量，发现置身一个空旷的大厅，四周是冰冷坚硬的石壁，没有窗子，唯一的光源是左前方的灯，灯光背后似有人影影绰绰地晃动，这明显是一处洞穴中，“这是在哪里？”
哪里——哪里——哪里——回音在石壁上碰撞，渐渐消失。
“我的秘密基地。”
Jane眨眨眼睛，适应了激眼的光线。让·保罗在那束光的暗影里，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几个壮汉，包括那个彬彬有礼的服务生。
“小鸽子，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哈哈……”让·保罗得意地大笑。
“玛侬在哪里？”Jane摇摇昏眩的头，扶着墙壁缓缓站起。
“她很好。”让·保罗心情很好，慢条斯理地道，“猜猜我在你身上找到了什么？头发里有一根合金丝，坚韧度足够吊死一头大象；牙齿上一枚最新式微型追踪器；指甲里的刀片虽然很小，我相信你可以用它轻易割断我的颈动脉……我的小鸽子，这些都是危险品啊。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把些东西拿走。”
Jane并不意外，落到让·保罗手里，她就没想过这些会瞒过他，毕竟他是训练她的人，最了解她的本领和行事的人是他，“我要见玛侬。”
“你必须先为我做一件事……”
“我要见我的女儿！”
“你先答应……”
“不让我见到女儿，确认她一切安好，一切免谈！”Jane迎着光线逼视让·保罗，“立刻，马上！”
“好吧，我低估了一位母亲的决心。”微笑着挥手，“先把小姑娘带来，让她们母女相处十分钟。”
鹿野清混在游客中参观圣玛格丽特岛，导游正口沫横飞地解说：“这是著名的城堡监狱，传说神秘的铁面人就囚禁在这里。想必有人看过电影《铁面人》吧？就是那个历史上路易十四的孪生兄弟……”游客们兴致勃勃地惊叹着。
鹿野清无心于地堡神秘的传说，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视四周，不放过任何微小的细节。他跟在圣玛丽亚号，看见船上放下一艘小快艇，之华被两个身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抱上小艇，开动马达向西驶去。他急忙跟在后面拼命游，但仍然渐渐失去了他们的踪影。顺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他游到了圣玛格丽特岛。
圣玛格丽特岛是戛纳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岛上的城堡是路易十三时代所建，除了监狱可供参观外，城堡内还有一个海洋博物馆。城堡的阳台可以远眺戛纳海岸和地中海风景。
他仔细地搜索了小岛四周，没有发现那艘小艇和之华的踪迹。岛上的游客来来往往，没有让他看着眼熟的让·保罗的手下。难道他们凭空消失了？还是他弄错的方向，他们根本不在岛上？
鹿野清随游客回到码头，又在附近搜寻了一会儿，一个冒失的半大小子撞上了他受伤的手臂，疼得他脸色发白，小子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道声歉就跑。
鹿野清低头看看又开始渗血的伤口，眼角突然捕捉到一抹浅蓝，忙抬头睁大眼睛，远处的船坞上，一个身着浅蓝长裙的黑发女子和两个男人一道上了一艘小船，小船开动，迅速离岸而去。
之华！鹿野清向码头狂奔，可是小船已离开岸边百米，船上的女子回过头，是她！
她瞥一眼沿着码头奔跑的鹿野清，抬手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转过脸。
是他！她费了好大力才按捺住内心的狂喜，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没事，他好好的，他找到自己了。
鹿野清跳下渡船，大声催促：“快开船，快开船！”
“不行，先生，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开船时间。”
“来不及了！”鹿野清看载着之华的小船越来越远，就要在视线中消失，“扑通”一声跳进海中。不，他不能再失去她，就是游过大海，他也要找到她。
“先生，你追不上的……”船长的劝告已经来不及，只好摇头叹气，“年轻人啊……”
“好浪漫！”年轻的女孩双手贴心，“勇敢的小伙子跳入大海，追逐带走情人的船。哦，我要醉了！”
“亲爱的，我也可以为你做到……”已经不年轻的男人信誓旦旦。
在这浪漫一幕的感染下，好几对情侣拥抱在一起，再次交换了热烈的吻和誓言。
一辆豪华型美塞黛丝·奔驰在酒店大门前停下，穿着制服的门童上前，伸手要拉开后门，可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已经从前门下了车，一把推开门童，自己上前拉开车门。
大人物总是过于小心，门童见多了这样的事，也不以为意，仍然恭敬地为他们打开酒店的玻璃门。
几个黑衣保镖簇拥着女士走向酒店，走到大门边，她突然停下了脚。门童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这是一位清丽纤婉的东方女士，她有着成熟优雅的美，随着岁月积淀越发超凡脱俗。门童认出她是来自东方、近几年扬名国际的女影星，本届影节最佳女主角奖的夺标大热门——GraceZ。
GraceZ对门童轻轻点点头，微微一笑，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走进了酒店。
她是在为保镖的粗鲁道歉，门童能看出她笑容中的歉意，呆呆地目送着那被称为“东方天鹅”的女子优雅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
几分钟后；那优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酒店大厅，只是黑色礼服换成了浅米色，身边的保镖也换了一批人。
大人物的怪僻就是多。门童耸耸肩。
酒店豪华客房里，“你好，我是GraceZ。”黑衣女子对着可视电话，招牌的低沉沙哑语音柔和缓慢，“我的房间号是210威廉·赫尔曼。什么时间？我会在房间等，顺便休息一下。好的，再见。”按下中止通话的按钮。
“和卡地亚公司联络好了？”一身黑西装的让·保罗问。
“我已经告诉他们我换了房间，他们一小时后会送到这儿来。”黑衣女子恢复了自己略显尖细的嗓音，一面走向卧室。“正牌GraceZ房间的电话搞定了？”凯吉·卢瓦埃尔跟在他后面。
第99节：无心睡眠（32）
“已经接驳到这个房间的电话上了。”她用手提电脑侵入酒店通信系统做了点手脚，凡是打到GraceZ房间的电话都会自动转接到这里。
不错，这个GraceZ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东方明星，而是Jane假扮的。
如果和真正的GraceZ站在一起，细心的人是能够区分出她们的不同的。但当只有一个在眼前时，即使是熟悉的人也不会怀疑，她就是GraceZ。
Jane在卧室的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那个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面容。
“很好，”凯吉·卢瓦埃尔满意地点点头，“希望你的表现一直这么优秀，别忘了，你的女儿在等你。”
Jane的心一阵紧缩，玛侬的哭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妈咪，妈咪——”
“宝贝，别怕，妈妈在这儿。”扑上去紧紧抱住女儿，双手急切地摸索着玛侬的头、身体、手、脚，“玛侬，宝贝，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我不会对一个小女孩怎么样的。”让·保罗对母女相会的场面撇撇嘴。
“妈咪，我好怕……”玛侬扑到母亲怀里放声大哭，“妈咪，我要回家……”
“好的，宝贝，妈妈带你回家，咱们回家……”Jane搂着女儿，轻轻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感觉嗓子眼似乎发涩。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吧？”让·保罗又煞风景地打断她，“你是我抚养大的，你有多强我很清楚，但是带着小姑娘，你能闯出我的天罗地网吗？”
“少废话，你有什么条件？”Jane抱着女儿转身，犀利的目光直视他，“你绑架我的女儿，劳心费力地捕捉我，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好啊，我喜欢直截了当，我亲爱的小鸽子。”让·保罗心情非常好，不计较她对“父亲”的不礼貌态度，“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继续为我效力，完成我指定的任务；第二，你的女儿由我监护，我会让她受最好的教育，将她培养成又一个天才的Pretender。”真是两全其美啊，比他预想的更完美，他不仅找回了小鸽子，或许十年后，还将有一只新的小鸽子从他手中飞翔，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休想！”Jane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你不能打我女儿的主意。”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可以答应为你效力，你就不怕我逃走吗？”
“怕，当然怕，我知道不管什么样的罗网都不可能长期锁住你，所以我要把你的女儿牢牢抓在手心。”张开五指做了个抓的手势。
玛侬害怕地别过脸，把头埋在母亲肩上。
Jane沉默了片刻，“我为你效力的条件是，不让我女儿接受Pretender的训练，让她过普通孩子的生活。”
“你在讨价还价？”
“是的！我们落在你手上，你知道我不可能丢下女儿独自逃走，我不能不屈服。但是，”Jane语气一转，“你希望我尽心尽力地为你效劳，还是敷衍了事、阳奉阴违？我有的是办法欺骗你，让你得不到想要的，甚至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的女儿……”
“是的！我的女儿在你手上，这是你唯一可以威胁我的筹码。我不怕你对付我，我是你宝贵的财富，伤害我就等于损害你自己的利益。你也不会愚蠢得伤害我的女儿，激怒我你将得不偿失！”
让·保罗犹豫了。她的确有很多办法欺骗他：偷来的珠宝、艺术品可能是赝品，窃来的情报可能有微小而致命的误差，她甚至可能引来可怕的追捕或报复……在执行任务时她有的是机会做手脚，使他蒙受巨大的损失，甚至是危险……要得到她忠心的效劳，只要一个小小的让步。
Jane笃定地望着让·保罗，悄悄在衣服上擦去手心的汗。她坚决地投下自己的赌注，凭着她对他的了解：他总是把利益作为考虑事情的第一要素，不会无谓地意气用事。
“成交！”让·保罗弹一下手指，“给你半小时叙叙母女情，然后你就出发执行任务。”
凯吉·卢瓦埃尔附身在Jane耳边，目光在镜中与她相接，暧昧地眨眨眼，“作为一个以神秘典雅、气质出众闻名的东方美女，享受男人崇拜爱慕的眼光，感觉如何？”
“我的感觉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应该关心的是能否顺利拿到‘东方之星’。”镜中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东方之星”——她的新任务，她此时在此地的原因。
屏幕上美奂美伦的图片一张张闪过——
“……卡地亚公司几年前在索斯比拍卖行以2。3亿美元的价格购买了357克拉的彩色巨钻‘东方之星’，经过精心的设计加工，制成了一套包括项链、手环、耳坠、胸针和一顶小王冠的首饰，这套首饰被称为卡地亚近年来最成功的杰作，他们选择在本次影节上首次亮相……”
“……卡地亚公司已经和最有希望获得本次影节影后称号的GraceZ达成协议，把‘东方之星’借给她在影节开幕式上佩带……”
“……你的任务就是拿到‘东方之星’……”
“你的感觉我当然关心，”凯吉的手指轻轻滑过Jane后颈优美的曲线，“别忘了，我们曾经是未婚夫妻。”
Jane忍着恶寒，冷冷地拍开他的手，“当然没忘，我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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