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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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美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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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敢得罪……德王府——”被压在最底下的侍卫长挣扎地叫,身体却因为被点住定身穴而不能动。
  “吵死了!”一挥手,桌上的菜肴全往那迭人撒去,盛菜肴的盘子更准确地分别砸中四个人的头,当场挂出红彩。
  水儿看得倒抽口气。
  血……
  四个侍卫追兵再也不敢出声,就怕一出声,小命根可能就没了,只能闭紧嘴巴,祈祷穴道快快冲开。
  水儿转回眼,看着他依然径自喝酒,搂紧包袱,蹲缩在一旁也不敢乱动,很想跟他说“谢谢”的,可是她怕她一开口,下场会跟那四个人一样——被砸的一身都是菜!
  夜渐渐深沉,虽然再没有追兵,可是水儿绷紧的神经却不敢放松,姐姐没有来,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姐姐……”她低哝着,打起瞌睡,又惊醒,连忙抬眼。
  他还在……
  她又暗自松了口气,又打起瞌睡、又惊醒,空气好像愈来愈冷,她愈缩愈小团
  直到天边渐渐出现白光,那四个“人堆”早睡成一团,姿势依然不变,他终于有了动作。
  水儿立刻被惊醒,看见他站起身,她连忙也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双脚早巳麻得站不直而又跌下去。
  他及时伸出手臂,轻易捞住她腰身,就将她整个人搂住了。
  她轻得像是没半点重量!
  “你要跌几次?”他冷着声道,不必太凶恶,看起来就足够吓昏她。
  “我……我……”她抱着包袱,无助地被他搂住,完全不知道该挣扎,只睁着眼望着他。
  她的脸色红得不对劲,手臂上传来的体温也高得超过正常人。
  “你发烧了!”他的脸上终于出现冷漠以外的第二号表情——皱眉。
  “我……”她手背轻触自己的脸,只感觉热热的,而且全身都热,头也有点昏昏的。“好像是。”她点着头,同意他的话。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
  “对、对不起……”察觉到他在生气,她缩了缩肩,窝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渐渐没力气了。“我……对……不起……”低呓着,她软倒了身子。
  他瞪着怀里显然昏倒的她。
  该死!
  南宫缺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更讨厌有人跟在身旁碍事,所以他一向独来独往;行走江湖,他一向独善其身,不刻意救人,也不刻意与人结仇,但如果是别人寻衅找上门,就不在他独善的范围内。
  通常,他会给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一顿好打,甚至是废了他们的武功、手或足等,那四个待卫追兵只是被定住身形、受点皮肉伤,要归功于他并不是个嗜血的剑客,今晚心情又不错,才会只小小惩戒他们就作罢。
  胤是个例外,会救了他完全是因为那些人打扰了南宫缺吃饭,所以南宫缺直接赏他们一人一剑省事!
  但是现在……他为什么会为自己揽下这种麻烦?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娇弱得不得了,胆小又体弱,铁定是需要人时时照顾的那种没用的女人。
  没用的人——恰恰好也在他厌恶的范围内。
  那他为什么还要以轻功迅速将昏迷的她,带到京城外一处小城镇,住进小客栈,又找来大夫为她治病?
  把完脉,大夫将她的手臂放回棉被下,多看了一眼她绝俗的容貌。
  “这位姑娘身体本就不甚康健,加上受了惊吓、着了风寒,所以引发高烧,我先开一副药,煎好后立刻让她暍下,先以退烧为要。”大夫边说着,边写着药单。“在还没退烧之前,最好有人能够随时照顾她。”
  “嗯。”还要随时照顾她?南宫缺脸色更冷。
  大夫写好药单,交给他的同时,也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
  “这位壮士,你……不想照顾这位姑娘吗?”大夫轻声问着,“如果嫌麻烦,我的药铺可以代劳……”
  “不必。”直接拎起大夫往房外走,差来小二尽快随大夫回去抓药,然后速速拿回来。
  想到那个大夫一副看她看到失魂、舍不得离开的模样,他胸口就一把火,很想喷到他身上。
  虽然她是个麻烦,但他也没打算把她交给一个色玻Р'的大夫!
  生平没照顾过病人的南宫缺,为了这个麻烦,只好亲自煎药,煎好药、喂她喝下后,她开始出汗、不安地梦呓着。
  “姐姐……爹、娘……不要……”她挥动的手腕激动地想抓住什么,却反被另一只大手稳稳握住。
  梦境里,彷佛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年,父亲带着家仆出外经商,回程却遇上劫匪,主仆八人无一生还,母亲伤心欲绝,迎回父亲的遗体,设起灵堂,一身素衣守丧。
  隔没几天,美丽的少妇将一双女儿往书房底下的地窖里藏,一边吩咐:
  “芸儿,你带着妹妹躲好,无论听见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可以出来。”
  “娘……”九岁的芸儿搂着妹妹,不安地望着母亲。
  “地窖里有我们水家的财宝、珍贵书籍,还有你爹留下的刀谱,如果……娘有万一,你要好好练武、照顾妹妹,知道吗?”少妇慎重地交代。
  “可是,娘……”
  “答应娘!”少妇坚决地要求。
  “嗯。”芸儿只能答应,保证她会做到。
  “好,快进去,记住娘的话,不许出声。”少妇再一次交代,然后合上地窖的门,将书桌移回原位。
  黑暗的地窖,因为没了光线,使得里头的一颗夜明珠开始发挥功用,主动散出光芒。
  芸儿搂着妹妹水儿静静坐着,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上面传来交谈声——
  “水夫人,请节哀。”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多谢王爷安慰。”水夫人深吸口气,忍住哽咽。“请问王爷,可有找到杀害我相公的凶手?”
  “这……”王爷犹疑。
  “请王爷明白告诉我。”
  王爷叹了口气。
  “夫人,逝者已矣,如今水家堡只剩下你孤儿寡母三个人,你该想的,不是如何为水堡主报仇、谁杀了水堡主,而是怎么让自己和两个女儿好好生活下去才对。”
  “杀夫之仇,我绝不会放弃,请王爷告诉我调查的结果。”水夫人语气坚决。
  “就算你能报仇,那报完仇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撑起水家堡的事业?”王爷连声问道。
  “这些事,不劳王爷费心,王爷只需告诉我仇人是谁。”
  “吟柔!”王爷突然直唤水夫人闰名,握住她的手。“水云天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报仇。”
  “王爷,请自重。”水夫人立刻将手抽回,未施脂粉的脸容上一片严肃。“若王爷不愿告诉我仇人是谁,那么,我不勉强,我会自行派人去查。”说着,水夫人转身就要走出书房。
  “吟柔,别走!”王爷拉住她。“你……这是何苦?”
  “为了云天,什么苦都不是苦。”
  “你……你心里只有水云天,那么,本王呢?”受不了她一再提及别的男人,王爷冲口问道。
  “王爷?”水夫人一怔。
  “从第一次见到你,本王……就深深为你倾倒,奈何你已经是水家妇,本王也只能把恋慕之情深深藏在心底……”王爷决定坦白直说,“可是现在你已没了夫婿,往后也没了依靠,请你……让本王照顾你,你的女儿,本王也会视如己出,好好教养她们。”
  “王爷,你失态了!”水夫人沉凝了美颜。“我是水云天的妻子,今生今世,永远不变。”
  “即使他人已经死了?”
  “他生,我陪他到老:他亡,我为他守一生。”她这一生只爱水云天,只愿成为他的妻子,至死方休!
  “那么我呢?”王爷咬牙地问。
  “王爷自有美娇娘相伴。”水夫人说得淡漠。
  “我只要你!”王爷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王爷,放手!”
  “我是当今的德王爷,不论家世、人品,有哪一点不如水云天?他胜过我的唯一一点,是他比我更早遇见你!我不甘心,吟柔,我不甘心!”
  “住口,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水夫人用力推着他,却怎么都推不开他一双铁臂。
  “我没资格?我没资格?!”王爷怒吼。“我比那个已经死了的水云天有资格多了,因为我还活着!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我是皇亲国戚,我能给你的,比水云天多太多了!”
  “你住口!不许你再污蔑云天!亏云天把你当成好友,如今他尸骨末寒,你居然敢无耻地说出这些话,你怎么对得起云天?!”
  “你不准再喊他的名字,你的唇、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王爷俯下头,强硬地吻住她。
  “不……唔!”她挣扎着别开脸。“你……无耻!”
  她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王爷的右脸颊上多了一片红印。
  王爷微偏了脸,又转回,黑眸深深地望住她,眼里渐渐有了疯狂的气息,挥手关上门,将她推躺上书桌。
  “你……你想做什么……”
  “吟柔,你只能是我的!”他覆上她。
  “不!”
  嘶——裂帛声清晰地响起,伴随着水夫人的尖叫与拒绝,晶莹的雪肤裸露了出来,令人想不顾一切占有……
  然后突兀地-一切声音忽然静止。
  “吟柔?吟柔?”王爷摇晃着她,再无心沉溺在她如雪般的白皙肌肤。“吟柔,你不要吓我……”
  汩汩的血丝,从她的唇角溢出,她的眼睁着不肯闭,进射出的无尽恨意是对这世间最后的控诉。
  王爷震惊地呆了,无法相信。
  “你……宁死……也不愿成为我的人?宁死……也不愿……”苍凉的大笑骤然大响,“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我杀了水云天……也得不到你……这就是你所给我的吗?”
  杀了水云天?!
  躲在地窖里的姐妹同时一僵。
  “这就是你所给我的吗?好,很好!”王爷再度哈哈大笑,“既然你不在了,那么水家堡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所有的人,都要为你的死跟着陪葬,这样,你还能安心吗——”
  挥动利刃,他要水云天所建造的一切再也不存在!
  “娘……”水儿挣扎着,可是她的身体却被紧抱着,像那时候躲在地窖里,姐姐紧抱着她,将她的脸压在自己怀中,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
  “别哭!没事了!”就在她泪流不止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句低沉的命令声,语气凶恶,却也带着担心。
  不是姐姐……姐姐不会凶她的……
  “姐姐……”在哪里?
  就在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的时候,连人带腕地被搂住,靠着的怀抱稳健而宽阔,抓住她手腕的手有力却没弄疼她。
  “你姐姐不在这里,你好好睡,病才会快点好,才能去找你姐姐。”同样的声音再度凶恶的命令。
  “不要……丢下我……”她无意识地紧紧捉住那只有力的大手,像捉什么依靠般不肯放,就怕又剩她自己一个人。“不要……走……”
  “我不会走。”低沉的嗓音虽是不耐,但仍然保证道,温暖的大手拍抚着她的背脊。
  她这才总算安心,脸上不安与惊惶的表情褪去,两手握紧他的手,露出了一抹笑容,沉沉睡去。
  她真是个麻烦!
  暍了大夫开的药后,她并没有很快好转,反而还发烧了好几次,人也昏睡着,整整梦呓了三天。
  那个蒙古大夫,开的药到底有没有效?!
  差一点点,他就要去拧下那个大夫的头来当球踢了,要不是放心不下她,加上她终于真正退烧了,那家药铺的招牌肯定会被他给拆了!
  幸好,她总算睡着了,没再作恶梦。
  抱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呼息平稳,已经睡熟后,南宫缺这才小心地将她放回床上,拉过棉被,密实地盖住仅着单衣的她。
  坐在床沿,南宫缺望着她的脸。
  她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小东西,即使脸色无比苍白,憔悴得连唇上都缺乏血色,脸颊上挂着凄惨的泪痕,披散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精神;但,这些都无损于她的美,反而让她更添一抹动人的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动人?这是哪里来的想法?!
  南宫缺不再看她,径自到一旁命小二特别搬来的卧杨上盘腿而坐,闭目调整内息。
  这三天来,他都没有睡,只用这种方法休息。幸亏他是个练武之人,几天不睡对他不至于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行完一周天,正好过了一个时辰,也快到她该喝药的时间。他下榻走出房门去煎药,一刻钟后,又端了碗药汁回来,打开房门的同时,也听见自床杨方向传来的低吟。
  “唔……呀!”
  南宫缺迅速掠身进房,就看见床上的她一脸惊惶,挣扎地想要爬起来。
  “别动!”他低喝一声,然后将药汁放在一旁,坐在床沿扶她起来;她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虚弱地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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