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新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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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玉新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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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要再说,免得走漏风声。”还是贺兰智警觉,出口制止这番谈话内容。
  “二哥——船来了!”有人叫唤著。
  看了依旧醉生梦死的李沅毓一眼,贺兰静若有所思地随著弟兄们上了接应的小船。突然间,她明白了李沅毓从何得知她是女人的秘密了——一定她胸前的绵软,在那接触的一瞬间被他不小心摸到了。
  “太可恶了。”想及此,贺兰静便不自觉地从口中进出这句。
  “谁又惹你啦!”大伙一脸惊惧。
  贺兰静不吭气!
  贺兰智则心神意会地露出一抹笑意。看来,那位醉汉颇有来历,竟能让海心寨的母老虎大乱芳心。
  直到船影远去,四周恢复平静,李沅毓这才缓缓睁开眼,若有所思地望向天际。
  他们口中的李姑娘,可会是芙影?这念头又重新燃起了李沅毓的希望与记忆,早在半年多前,曾下乡探访民情的公主就救过了受伤危急的海心寨大当家贺兰震的命,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贺兰震的心裹萌生起对公主的爱慕之情,甚至于曾试图挟持公主回海心寨裹,而就在那次,他舆海心寨交手几回,才把公主平安抢回来……
  所幸,他今日又来到公主跳湖之处凭吊,否则,这等天大的事,他就算醉死也不会听不到的。只是,他们说——公主丧失了记忆?
  李沅毓半信半疑!
  第三章
  隔天,李沅毓躲在湖边,等著海心寨巡逻船的出现
  “注意点——看看有没有人浮在湖面!”这是巡逻船近几个月来的另一项任务。
  “奇怪!怎么最近跳湖自尽的人接二连三呀?”
  “是呀!咱们海心寨的巡逻船都变成救难船了。”
  “这也是功德嘛!”
  就在距离巡逻船约三百公尺处,李沅毓悄悄地潜进了湖里再向前游去,直到快达船侧,他才佯装落水昏迷,把身子俯在船上人一眼可及之处——
  “瞧——有人飘在那儿!”船上有人看见了。
  一阵打捞、急救,李沅毓硬是忍著让人折腾的无奈,好不容易由船上被载到海心寨来安置休养。
  “喂——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骂我们阿静是蠢女人的那个醉鬼嘛!”狗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好端端的,干嘛寻死?”另一人插著话。
  “我不是寻死————”李沅毓故作虚弱的口气,说:“我是酒喝多了,不小心掉入湖裹的!”
  “唉!你这男人怎么这般没骨气,成天只知道喝酒而已——”这票海心寨的弟兄对李沅毓的印象不坏,或许是因为他喝斥过贺兰静吧!
  “要不——让我留在寨里做粗活,只要有事做,我就不会想喝酒了。”李沅毓终于提出主意了。
  于是,李沅毓就如此名正言顺地潜进了海心寨,准备打探有关公主的一切消息,但为了不让寨里的人起疑,他尽量少说话、多做事,连别人问起他的姓名,他都以忘记了为由,装傻装疯来掩饰自己。
  海心寨很大,由木头搭起的建筑遍布在每个地方。当然,他这突如其来的外人,是被分配在进寨本营最远的一处柴房暂住,因此,在他来到寨里的前二天,他始终没见到公主的踪影。
  直到这天清晨,早就起床的他发现了柴房后山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是芙影!李沅毓兴奋地跳了起来,两只脚就毫不犹豫地往不远处的树林奔去。
  但,才没一会儿,李沅毓就让眼前的一幕给止了步——他看见芙影甜蜜地朝甫出现身旁的贺兰震脸颊上吻去。
  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的震撼,教李沅毓情何以堪?甭说芙影是吐谷浑的国后、可汗的妻子,就算不是,她李芙影心目中的第二顺位也该是陪她千山万水的李沅毓啊!
  怎么会在分别后,一切全变得毫无道理可言!
  冷到底了的心、冷到疼了的肺,李沅毓黯然地站在远处,看著他心目中最美的公主与贺兰震的缱绻相守,那幸福洋溢的眼波、那快乐无忧的面容,还有那公主自小遗憾不能有过的放纵笑容,都一一翻腾著李沅毓的心头。
  他从未见过公主如此的快活!
  一份歉疚说也不说地,就涌上了他激动的眼眸,他恨自己为何始终无力给公主这等彻底快乐的感动。尤其是在前些日子,可汗贪婪新欢,几乎把公主冰冻在冷宫的时候,身为公主的至友兼护卫的他,能做的竟然只是看她伤心哭泣而已!
  此刻的李沅毓才明白,原来他与公主之间,不仅仅是身分与责任的难题而已,还有感情——一种不需做作就自然生成的感情。
  殊不知,这就是深埋在他心里十几年最渴望的情衷,而今,这个旷世宝贝还是与他擦身而过,落在了与公主认识仅仅半年的贺兰震手中。
  他该槌胸顿足?或该掩面痛哭?李沅毓半哭半笑地,在李芙影与贺兰震早已离去的树林间狂浪癫疯。
  “喂——大清早发什么酒疯呀?”在贺兰静得知李沅毓被允许留在寨里的那刻起,她就极力地使出各种方法想把他赶出去,以免他那天又酒醉乱说话,把“轻薄”她贺兰静的糗事对外宣扬,届时就算一刀宰了他,也弥补不回她女孩子家的清誉。
  所以,这天清晨,她打算趁著大伙还睡得跟死猪般的时刻,来找李沅毓谈判一番的,没想到,柴房见不著半个人影,却在这树林间看到这骇人的一景。
  背对贺兰静的李沅毓,不露痕迹地拭去了脸上的泪迹,再换上副落拓不羁的面具,牵动嘴角半露嘲笑地说:“你这个男人婆又想搞什么花样?”
  “我叫贺兰静,不许再叫我男人婆。”不知怎地,以前贺兰静不太在意的字眼,从李沅毓口中说出来,她就觉得分外忌讳。
  “好吧!”不料李沅毓倒也听话地回著,“啊——母老虎你有什么吩咐啊?”这话更是恶毒。
  “混帐东西,你敢侮辱我。”只见贺兰静脸红脖子粗地瞪著李沅毓,又说:“我非把你赶出去——”
  “换句词行不行?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李沅毓故意夸张地打个大呵欠,连瞄一下贺兰都省略地迳自走回柴房里,完全不搭理在身后叫嚣的贺兰静。
  但,他的无动于衷更是挑起了贺兰静征服他的兴趣,这下子,贺兰静的找碴是更频繁了,只不过,动机已经由赶他走转换为要他甘拜下风。
  “真是老天爷慈悲,终于派个人来让阿静转移阵地了。”
  “是啊!这叫好心有好报,咱们从湖里捞上来的人,竟成了弟兄们的救命恩人哪——哈哈哈——”
  “我看,晚上多加些饭菜送给他吧!算是聊慰他替咱们受罪的辛劳。”
  在李沅毓来到海心寨的短短几天里,他已经成了大伙心目中的“善心人士”,把以往刁钻野蛮的贺兰静一而再、再而三地挫了她的锐气,直教这班子弟兄是又佩服又叫好,唯一过意不去的,便是他这个外人始终无法担任海心寨的重要任务,最多,只能砍砍柴、提提水而已。
  但,他们并不知道,李沅毓要的,只是能看著他心里牵绊的大唐公主李芙影,尽管是远远看著,尽管是偷偷想念著……
  拿出了这条随身携带的手绢,往日在长安城的种种,如潮涌般地侵袭著李沅毓的心扉,颓废靠在树干旁的他又让这陈年加味的记忆醺得醉不可言。
  “咻——”一只冷箭就在此刻刺上另一棵树。
  他不慌不忙地把手绢塞回身上,仍是一脸漠然地坐在原位上。
  “喂,你是瞎子还是少根筋,连躲都不会吗?”搞半天,还是整天闲得发闷的贺兰静。
  “阿静哪,这玩意可会出人命,不要随随便便拿来恶作剧。”几位在练箭的弟兄们为李沅毓冒了冷汗一身。
  “我恶作剧?”贺兰静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说:“我是担心像他这种啥都不会的废人,至少也要学会闪避嘛!否则哪天慕容军队攻进来,他就会死得很难看——”其实贺兰静也不全然是针对挑衅,在某些层面而言,她倒是也有此顾念,只不过,大家对她的行为只有一句话可概全,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这么说——你是在教他武功罗?”狗子说话同时,还用眼神暗示没半点表情的李沅毓,要他明哲保身识相点。
  “当然——”这贺兰静只顾著得意,没注意到其他弟兄硬憋的笑意,“怎么?只要你叫我一声师父,我一定把我的武功绝学挑两招教给你。”贺兰静是想用恐吓来逼向来不甩她的李沅毓就范。
  “兄弟,”狗子面露同情,说:“你就答应吧!否则要是那天一觉醒来,身上多了把箭,那多划不来呀!”
  “是啊!是啊!”大家猛点头,附和著狗子的说法。
  “你想收我为徒?”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李沅毓习惯性地咬著一根草,煞有介事地反问著。
  看著眼前骄纵任性的贺兰静,他又不禁想起芙影的温柔婉约,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却有著如此天差地别的个性,虽然贺兰静比芙影小一岁,但她那幼稚胡闹的行径,简直像不超过十岁的顽劣孩童。而造成她这副面貌的原因,除了要归咎于她自小生长的这个环境之外,恐怕这些让她、溺她、宠她的海心寨弟兄们也难辞其咎。
  李沅毓有点惋惜地注视著离他不到五尺的贺兰静。粗细匀衬的浓眉、高挺、细致的鼻梁,再搭上一双皎洁灵活的眼眸,其实,贺兰静长得是不差的,尤其是她那眉宇之间所散发的英气,更在女性柔媚的五官中凸显出另类的特异,整体而言,贺兰静的美是在于有刚有柔的相互交融所呈现的蓬勃朝气。
  但她的幼稚就像是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上天赐予的美丽。
  “喂——你发什么愣啊?”让李沅毓看得浑身不对劲的贺兰静,想藉由说话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想来也真是奇怪,平常个性粗枝大叶的她,鲜少有难为情的糗态,十几年来,面对著海心寨上百名的弟兄,她不是也脸不红、气不喘,怎么今日只对这个窝囊废,她就方寸皆乱。
  一定是她在海心寨被关久了,才会对外面花花世界的人、事、物起了超乎想像的新鲜感,或许时间一久,她就厌烦了也说不定。
  “喂——”她又加大嗓门,“徒弟要有徒弟的样儿。”
  “什么?”李沅毓觉得好笑。
  “要先奉上束修呀!这是规矩。”
  “阿静,他会有什么银两呀!你就不要为难人家。”一旁的弟兄替李沅毓说话。
  “那——用手绢代替也行。”原来,刚才李沅毓拿在手上的手绢早就让贺兰静瞧在眼里。
  “手绢?”大家伙一阵茫然,转而看著李沅毓,说:“你一个大男人带著手绢?”
  李沅毓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回答著贺兰静,“不行。”
  “不行?!”贺兰静有些讶异,但又拉不下脸地主动放弃,因而又转移目标,说:“那——换你身上那块玉,行不行?”
  “不行。”又是一句斩钉截铁。
  “为什么又不行?只不过是一块玉嘛。”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打算以后准备送给未来媳妇的,你敢要吗?”李沅毓的口气是轻松而半带笑意,但却是这块玉佩的真实意义。
  “哈哈哈——阿静,你这么急著出嫁呀!”这会儿,大伙都让贺兰静脸上的一阵青、一阵红笑岔了气。
  “凭我这海心寨的贺兰女侠,会看上这个醉鬼?!”强自镇定的贺兰静故意提高嗓门,睥睨地瞧了李沅毓一眼。
  “那你干嘛硬要收我当徒弟?是不是别有居心?”李沅毓是愈玩愈起劲。
  “我——我——我是可怜你连防身的基本能力都没有。”气极了的贺兰静,还是不甘示弱。
  “我要防什么身哪?”李沅毓懒懒地伸个懒腰,说:“你的箭射得那么差,距离我还有一棵树的误差呢!我需要闪什么?躲什么?”
  “哈哈哈——”再怎么有功夫,这下子也忍不住了,这些原本就已经想笑出声的弟兄们,终于也放肆地滚成一地,笑得人仰马翻、笑得眼泪直流。
  好个李沅毓!三言两语就把阿静的“示威”贬得不堪一击。这小子,原来功夫不差,全在于嘴皮里。
  “不许笑——”贺兰静气得直跺脚,眼看著自己势单力孤吃了亏,高傲倔强的她在忿恨离去之余,还不忘丢给了李沅毓一记“等著瞧”的恶毒眼光。
  傍晚,海心寨炊烟袅袅,饭菜香味四溢,大家在饥肠辘辘之际,早把下午的笑闹一场全抛在脑后,只有主角之一的贺兰静仍满是不甘地思索著反击之计。
  “阿静,你在这儿干嘛?进去吃饭了。”负责灶头的牛婶手里还端著一盘菜肴。
  “喔,”贺兰静顺口应著,“那你也别忙了,先进去吃吧!”
  “不行哪,我得先把这菜端去给柴房那位小伙子,人家做了一天活了,铁定饿了。”说罢,牛婶就提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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