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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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刀客-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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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计划,彻底扫清这条江水,你何不明时势远走高飞?走了水不要再回来妄图重建山门。你们走,我一定说服其他弟兄,放你们一条生路,你答不答应?”

一声怪笑,亭对面的树林中,蹬出五个人,领先的人是摄魂骷髅,不再戴皮面具,露出吓人骷髅型面孔,像大白天出现的鬼物。

“姓吴的答应,老夫却不答应。”摄魂骷髅的话充满凶兆,“丢开老夫三个门人死伤殆尽的仇恨,放眼日后的情势,你扫清了这条江水,日后老夫岂不永远不敢踏入大江两岸?快刀。你休想逞口舌之能,妄想姓吴的上当放了你,他放老夫不放,你是我的。”

老凶魔是这次事故损失最惨重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恨比天高,绝不轻易放手,他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伯,眶毗必报的凶魔。

现在,他的朋友也愈来愈多了,都是些魔道中凶名昭彰的可怕人物,可知他复仇的念头是如何强烈了。

四个同伴中,没有要命阎王和地府魁星,可知必定是新加入的朋友,活动更为积极了。

老凶魔得到柳思不过问的承诺.胆气壮了许多,投桃报李,他也在暗中帮助柳思。柳思正式与八表狂龙翻脸,老凶魔是最兴奋的一个。

快刀心胆俱寒,知道完了。

这家伙并不怎么害怕绝剑狂客父子,毕竟吴家是侠义道英雄,绝剑狂客声称给他公平的机会,他还有一拼的勇气。

而如果老凶魔插手,哪有公平可言?在身分与声望上,老凶魔就比他高出甚多,任何一个凶魔出面对付他,绝不会给他公平的机会。

摄魂骷髅首先就往绝剑狂客父子身边靠,阻挡绝剑狂客父子的意图显而易见。

“老吴,你就别管啦!”摄魂骷髅是凶魔,与绝剑狂客本来就是天生的对头,虽则双方并无过节,说起话来讽刺味隐约可见,“你根本不需向这些杂种要口供,你的确犯了他们的忌。你的存在,就算你不曾参与任何与巡缉营作对的事,他们也认定你难脱干连,势必除之而后快,简单明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你到一边凉快去好不好?让咱们办事,把这家伙弄成一堆零碎,让那个什么八表狂龙找咱们玩命。你请吧!没你的事。”

“口供可以了解情势……”绝剑狂客仍想要口供。

“你算了吧!知道情势又能怎样?咱们不配打硬仗,只能等机会捞几条小鱼,捞一条算一条。柳不思那小子很鬼,他不想和巡缉营结怨,装疯扮傻有乌龟肚量,不计较八表狂龙对他所加的侮辱。但这小子很讲义气,大事认真小事糊涂。八表狂龙宰了白发郎君所有的朋友,而他把白发郎君看成知交,这次他冒火了,打上门去啦:他替咱们造成捞鱼的机会,咱们落得隔岸观火,让他出来扛大旗,咱们只要在旁摇小旗呐喊就够啦,难道你想集中人手全力一击?算了吧!划得来吗?咱们失败得已经够惨了,以往如果没有柳小子暗中周全,咱早就进了枉死城啦!你如果不走开,恐怕有些不便呢!请啦!回去准备吧:“

一抬手,下逐客令。怪的是绝剑狂客一点也不狂,淡淡一笑,向儿子暗打手式。

“儿子,咱们真该早作准备。”绝剑狂客拍拍儿子的肩膀。“这次闻风赶来打听消息,好在已经捞到二条小鱼,这条小鱼就让给这些捞鱼老渔夫算了,走!”

说走就走,父子俩竟用轻功撤走,一跃三丈,向南如飞而去。

快刀猛地一记鱼龙反跃,远出两文左右,身形翻转脚一沾地,倏然侧射两丈,脱离的身法超尘拔俗,轻功的技巧令人大叹观止。

他快,还有比他更快的,摄魂骷髅一声长笑,身形倏动有如鬼魅幻形,奇准地截住了他的侧射方向,双方同时脚落实地。

“你是我的。”摄魂骷髅食中两指并出。老凶魔的指功委实惊世骇俗,威力可及丈五六。两人相对而立,相距不足八尺,猝然用指功攻击,手一伸更拉近了三尺,一击即中。

快刀急于脱身,用尽了剩余的精力,爆发出竭泽而渔的力量,侧射之后已精力将竭,即使知道老凶魔出手,也无力闪避了。

呃了一声,胸口七坎大穴成了一个血洞,深入寸余,穴道不但毁了,成了严重的创伤。

“老夫保证你快活。”摄魂骷髅狞笑,一脚将人踢翻,再揪住发结将人拖了便走。

信息未能传到八表狂龙耳中,巡缉营的人,仍然不知道柳思是黑面人冷面刀客,更由于两人打了就跑明显示弱,也就忽略了他。

假使八表狂龙知道柳思就是冷面刀客;很可能集中全力行雷霆一击,局面可能改观。错失了良机。

***

柳思突然开始向巡缉营挑战,虽然说汀了就跑,仍然闹得满城风雨,给予心中有数的人无限鼓舞,各路人马兴奋之余、群起而攻、也群起效尤,四出骚扰大杀落单的走狗,情势突然紧张起来了。

各路人马都进了南京城,八表狂龙开始不安了,阻止渡江在外歼敌的计划失败,敌人现在打到家门口来啦!局势难以控制啦!怎能心安?

柳思也加入反抗进而反击,更是火—卜添油,八表狂龙愤怒得暴跳如雷,立即抽调几个高手,责成他们克期缉捕柳思,死活不论。

这一来,捕杀其他各路人马的实力,也就减弱了许多,九华剑园群雄,已感觉出压力减轻了,活动更为积极。

皇城以外京城以内,尤其是聚宝门一带南城地段,是南都最繁荣的商业区,声色犬马的销金窟,牛鬼蛇神的聚会所,三教九流人物的集合场,英雄豪杰与匪徒恶棍的竞技处,真可荣登天下最乱城市的榜首。

南都的人,甚至江南的人,几乎有一个共同意识,那就是:拼命赚钱,也拼命花钱。

如果正正当当赚钱,怎么拼命也是枉然,拼死也赚不了多少银子,只好走旁门左道。所以俗语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结果,正正当当赚钱的人,永远富不起来。结果,走旁门左道的人愈来愈多。结果,城狐社鼠充街溢巷。

在这里,只要你知道门路,要什么就有什么。花十两银子,就可以请人把仇家捅一刀。

要论懂得门路最多的人,在潜入南都的各路人马中.月华仙子该算榜首,她本来就是敲诈勒索的专家。

她手下的侍女和仆妇,都对巫术学有专精,活动也比男人方便些,所以她敢向强梁敲诈勒索。

她知道八表狂龙不会放过她,她也发誓替死了的仆妇和侍女复仇,因此潜入南京,她成了最活跃的人。可是,她的实力却是最弱的一个。

相反地,巡缉营的实力却急剧增加。因此,她不能做以卵击石的蠢事,她必需握有强劲的打击力,所以她暂且按兵不动,先在蓄备打击力量上下工夫。没有人,什么事也办不成的。

她心目中这个人,就是柳思。

她对柳思这个人,是愈来愈感到兴趣了,也愈来愈感到迷惑。

她第一次对柳思感到迷惑的事,是那天她力竭之后碰上柳思,柳思不但不乘她之危,反而和气地要她赶快调息以恢复精力。

后来她调查出柳思的底细,知道柳思其实不是八表狂龙的人,不但没能解开心中的迷惑,反而疑问更多。

在临淮缠斗期间,她知道有人暗助与八表狂龙为敌的各路人马,当然包括她在内,所以各路人马的损失,能减少到最低程度。

直至她的两个女俘逃脱,暗助的人就撒手不管了。结果,她受到几乎致命的重大损失。

现在,她碰上了快刀,知道那个曾经帮助过她的冷面刀客,竟然是柳思。

她有拨云见日的恍然感觉,更是迷惑。

她必须和柳思谈谈,因为她早就对柳思起疑,早就猜想那个暗助她的人是柳思。甚至那个头上套了布袋,乘她在河中洗掉汗水身上光溜溜,出面戏弄她的人也是柳思,只是无法证明而已。

那个替她挡住东方玉秀,掩护她脱逃的冷面刀客,她也曾经怀疑是柳思,却又不敢确定。

现在,她终于确定了。

如果柳思就是那个暗中帮各路人马的人,那么,应该可以继续帮助她,柳思是她向八表狂龙讨公道的强力支撑。

她掌握不住柳思的行踪,却被她利用城中的狐鼠,查出白发郎君的下落,她的调查门路最多。

***

白发郎君不敢再住在城外,他的五个同伴都死了。目下他获得柳思的帮助,胆气一壮。但柳思不能经常和他在一起,柳思打听消息喜欢单独行动,需要出动才找他,他一个人却又没有勇气在外公然走动,所以躲在城内候机,仅偶或出外走动走动。

白天的两次成功袭击,他的胆气更壮了。两人确是从正阳门返城的,柳思随即与他分手,约定明天近午时分,在三山门的朝天宫见面,进行第二步的打击行动。

他落脚在内河南岸的石坝后街,那是不太引人注意的小街道。前面的石坝街,却是纸醉金迷的教坊区。

河两岸遍布秦楼楚馆,河下排满了画舫璇宫。所有的各式大小酒楼,以至夜市小食摊,天一黑全都高朋满座,食客如云。

当然,往来的人摩肩擦踵,至少有一半是寻芳客。有乘轿来的名流;有带了打手豪奴的大爷;有各地的豪绅;有在码头混生活的痞棍;有一天赚三五十文钱的贩夫走卒……形形色色,龙蛇混杂。

石坝后街旅舍甚多,长期旅客几乎全是流莺,她们没有固定的卖笑场所,有些则是某家艳窟的自由身粉头,不受鸨婆龟公管制,作为上午栖身的地方而已。

白天房门常关,店中一片寂静,连店伙计也不会无缘无故打扰她们。晚上她们不在,店伙更是乐得清闲。所以这种旅舍,除了流莺们早晚进出之外,平时罕见有人活动,也就不会引人注意。

五福客栈,就是这种小旅店。

白发郎君就落脚在五福客栈中,逃避巡缉营的眼线。平时,巡缉营根本不会派眼线进城来,城里没有私盐可缉,也不敢派人入城引起各种治安人员的反感。

但巡缉营的人,却是石坝街秦楼楚馆的常客。那些力士级的头头,也是河下书舫的嫖客。

那画肪花船有大有小,按大小分品级。大画舫的粉头品级最高,只有力士—级的头头,才有资格光临,这些家伙都是出手大方的富豪,是扮头们最欢迎的恩客。

白发郎君藏身在石坝后街,用意也在于方便侦查那些首脑人物,只要穿过一条小巷,就可以踏入石坝街了,可以留意街上与河上有否可疑的人。

但他并不经常走动,巡缉营的人,正在加紧布网张罗,那些首脑人物必定忙得焦头烂额,哪能忙里偷闲跑来寻欢作乐?

至于其他小人物,他懒得注意,巡缉营人数众多,小人物他不屑理会。

他把注意力放在巡缉营的走狗身上,完全忽略了其他的人。

他更没料到,月华仙子会盯上了他。

五福客栈的旅客,并非全是流莺,另有两进客房,接待一些不三不四的外地旅客。这些旅客十之八九不是正正当当的客商,大多数是来领略秦淮风月的外地人。

通常一住数天或一句,钱囊空了才打道回家。这些人的起居,几乎与店中寄宿的流莺相同,白天除了出门进食之外,便是埋头大睡以养精蓄锐。

他正好相反,白天不在店。当然,有时晚上他不在房中。

他是有名的好色之徒,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追逐美丽而有权势的女人,出于不正常的报复心里,不会在秦楼楚馆流连。

可是,不曾见过他的人,想法却把好色解释为风流浪人,当然会到处寻花问柳。

月华仙子就是用这种心态看他的,果然在风月场附近查出他的下落。

到了石坝后街,已是华灯初上,都城内外万家灯火,秦淮河彩灯似海。

在五福客栈右邻的小酒楼,喝了三壶花雕,酒足饭饱,这才满意地返回客钱。

客栈静悄悄,店伙们很少在各处走动,男女住客都外出各有活路,似乎他是唯一不去秦淮河找刺激的旅客,店伙似乎对他颇感惊奇。

他不理会店伙的惊奇神情,悠闲地跟着领路的店伙,走向二进院的上房。

他却没注意领路的中年店伙,一面走一面不住打冷战。

旅客离店,店伙通常要在房门加锁,旅客返店,店伙会派人带了钥匙领旅客回房。店中灯火明亮,各处皆悬有照明的灯笼。进入一条长廊。领路的店伙突然脚下一软。像是失足。

“咦!你怎么啦?小二哥。”他手急眼快,一把扶住了店伙急问。

“没……没什么,脚……脚失……失闪。”店伙的语音不正常,似乎余悸犹在。

他仍然不在意,认为这是正常的反应。

到了房门外,店伙启锁的手抖得厉害,再三无法将钥匙插入锁孔。

“我来。”他接过店伙手中的一大串钥匙,用其中一根开启半月形小锁。

“客官请……请先洗……洗漱。”店伙接回钥匙交代,说的话结结巴巴:

“小的派人送……送茶水膳……膳食来,但不知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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