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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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独尊- 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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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鼓!全军进击。”



鼓角之声惊天动地而来,秦军南方兵团的水师宛若一堵活动的城壁向前整齐推进,军容威势不容小觑。正如垂危病人在临终前也免不了出现回光返照的一刹那,威名千载不灭的秦军在此时此刻,罕有地表现出了作为一流强军的应有战力,即使兴汉军水师成员们大多也是出自于投降改编的秦军,司徒雅和苗仁辅皆是军中宿将熟谙水战,手腕老练沉稳。然而,在这一刻,兴汉军的士气确实被对面心怀哀恸的秦军所压倒。



当火攻船和载满柴草的木筏顺着一阵大风而来,双方战船延烧的火焰登时映红了大半个天空。紧随其后,后面的秦军也掩杀过来,师老兵疲的兴汉军招架不住,司徒雅只得指挥部下们且战且退。



莫名其妙地败了一阵,陈凉回营后端坐在中军大帐,脸色很是难看。连声叹息之后,他起身作自我检讨说道:



“今日之败,责任当在我身,罪不在诸位将军和将士们。孙子兵法说: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我军一路由关中急行军折返荆南,连番交战而没有经过修整,兵士的体力耗竭,精神萎靡不振,因而今日方有此败。致败之因皆在我责备求全行事操切,当向诸君和将士们赔罪。”



“主公,您言重了,此乃我等办事不力,请主公降罪责罚。”



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这无疑是领导艺术的核心精髓,更是古往今来的帝王学根本精要所在。身为领袖要有替下属背黑锅的思想觉悟,作为下属要有替领袖出生入死的这份决心。双方若是搞混了各自的职责所在,当领导的爱惜名声,当下属爱惜性命,那就什么话也不必说了,大家趁早散伙算了。陈凉一开口就把所有失败的责任一肩扛下,下属们在感动和愧疚之余,纷纷站出来请罪。



这时,担任参军祭酒一职的宁采臣也起了身,插言说道:



“主公勿忧,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军虽新败,然根本未损,只待来日重整旗鼓定当破敌。”



宁采臣这话一说,帐内众人连声附和,陈凉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唉,罢了。天色晚了,诸位将军也回去歇息吧!”



遣散了手下们,陈凉独自面对着挂在屏风上的地图犯愁,摆在几案上的酒菜连一筷子都没动,实在是他心里堵得慌吃不下。纵是来日再战,说不得,那也还是胜负难料的赌局啊!



正当此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嬉笑说道:



“呵呵呵呵,陈老弟过虑了吧?”



闻声,陈凉心中一动,他转回头一瞧,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熟谙的身影。这时,陈凉笑容中透出几分苦涩,垂头丧气地说道:



“噢,原来是你呀!林大哥。”



不必怀疑,陈凉肯定是不知道什么叫金手指作弊器,不过他也很反感每逢遇到迈步过去的坎,以林旭为首的神祇们就会争先恐后地跳出来替他排忧解难。这样子陈凉难免会觉得心情郁闷,有时候他甚至会充满恶意地想,是不是弄个傻瓜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这帮神通广大的幕后黑手照样能让他一路顺风顺水地过关,直至成为那个笑到最后的成功者。



老于世故的林旭也能看出陈凉的心思,他一直努力避免自己太多插手干涉具体事务,但是现在确实有必要跟陈凉面谈一下。



“陈兄弟,你手脚太慢了,我特地过来一趟,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



林旭讲话的口吻温和,好似是邻家大哥问你要不要帮忙,陈凉却听得额头冒汗,他急忙解释说道:



“秦军比我想的厉害多了,真看不出他们还有这样的能耐。这么厉害的秦军,为什么又会输给胡人呢?”



听了这话,林旭笑着端起陈凉的酒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白玉杯,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叹息说道:



“不管大树长得多高多粗,最重要的两样是树皮和树根,枝干砍掉还能长出来,若是树皮和树根出了什么毛病,那这棵树就非死不可喽!”



“嗯,树怕扒皮,这道理俺明白,不过这事跟秦军有啥关系?”







卷二



048引荐'奇·书·网'



'更新时间'2011…11…1220:00:00'字数'3572



神祇培养代言人必须得有足够的耐心,拔苗助长只能适得其反。左右现在闲来无事,林旭也愿意跟陈凉多交流一下,于是苦口婆心地说道:



“民众对国家的支持像是树根,源源不断为大树提供养份和水份,树皮好比是地方官府,把民众所提供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整合起来输送到枝干,这叫税赋,再把枝干得到的养份转化成供养树根的物质送回来分配给民众,这叫福利。大秦有今日的衰败,根源不是出在秦军战力不够强悍,而是对未来彻底绝望的民众不再支持国家,地方官府上下其手忘却了自己本份,百姓们只见税赋年年涨,不见福利岁岁高啊!树皮和树根都没了,不管这棵树的枝干再怎么繁茂,最后它也肯定要倒下变成一堆烂木头,你说对不对?”



咂摸一下这番话的滋味,陈凉也明白林旭是在借机敲打自己了,毕竟这是金玉良言,哪怕听得刺耳也不能说别的,他只得点头说道:



“嗯,这么说俺就听懂了。”



见此情景,林旭微微一笑,说道:



“待会我要引荐你认识一位神祇,祂稍后便到,你先准备一下吧!”



“那需要俺准备些什么?香烛纸马?”



闻声,林旭一摆手,说道:



“那些倒是用不着,你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会客吧?”



适才林旭出现之时,陈凉已然卸下了甲胄,只穿着一身简单便装。他平日里穿着这套衣服不失简朴,不过要会见一位神祇,这么打扮可就未免不够恭敬了。



闻听此言,陈凉低头一瞧自己身上还有几个补丁的衣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道:



“哦,俺忘了,这就更衣。”



“好,我出去转一转,你收拾一下吧!”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却曾照古人。在洞庭湖畔,抬头仰望着高悬于夜空中的一轮皎洁明月,林旭浮想联翩。此时此刻,他所见的月亮美丽清冷,比起地球上的月色还要令人赏心悦目,但这不过是由天地法则扭曲投射出来的幻影而已。从本质上来讲,这一轮明月犹如小孩子用肥皂水吹出的泡泡,在美丽的外表之下潜藏着令人心悸的虚无。



想到了这里,林旭习惯性地叹息了一声,这一方天地将往何处去?每当他有意无意地想起这个问题,心底里都禁不住油然生出一丝寒意,未知永远是最大的恐惧源泉。



银色的月光下,湖面水波粼粼,紧接着浪涌般涛声大作,一个身穿帝王冠冕的高大身影出现了。



被打断了思路的林旭笑着迎上前去,敖平连声致歉,说道:



“林兄恕罪,敖某路上耽搁,来得迟了。”



“呵呵呵呵,龙君来得不晚,请随我来吧!”



不知今夜要来的这位神祇到底是何方神圣,见林旭说得郑重其事,陈凉不敢轻忽怠慢,一早吩咐人备下酒宴,然后遣散闲杂人等,孤身一人等候在帐中。无事可作的时候,陈凉将备好的米酒是滤了又滤,温了又温,单等着这位贵客临门。



“陈兄弟,这位是大江龙君。敖兄,这位是兴汉大将军陈凉。”



林旭为宾主双方互相引荐之后,笑着说道:



“龙君乃是这浩荡江水之主,你若有什么疑难想要请教的,无需客气,只管开口便是。”



一听这话,陈凉倒也真没客气,他立马起身冲着敖平作揖说道:



“敢问龙君,秦军颇难对付,您可否助我军一臂之力?”



闻听此言,敖平面露难色,神祇对人道事务介入太深,因果实在不好沾染,但是初次见面就推脱不行,似乎也显得自己本事太差劲了。陷于进退两难之际,敖平转而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林旭,希望他能给出个好主意解围。



见此情景,林旭会意地一笑,他接过话头说道:



“不如调换一下风向,如何?”



目下正值仲夏时节,在洞庭湖一带盛行东南季风,因此位于北岸的兴汉军水师才屡屡被秦军组织的自杀式火攻烧得焦头烂额。



林旭这个提议很符合陈凉的心意,他仔细思量了一下利害关系,点头说道:



“不知这风能维持几日?”



不用林旭再居中斡旋,敖平即刻自信满满地打着包票说道:



“少则一昼夜,多则三日夜。”



听了这个答复,陈凉喜不自胜地一拍手,说道:



“太好了,这就足够了,此事便要拜托您了。”



这时,在敖平那张化成人形后,俊美得过份阴柔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笑意,说道:



“呵呵,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只不过这日后嘛!”



闻弦琴而知雅意!整天看着下属们玩勾心斗角的把戏,陈凉早就不是昔日的那个淳朴猎户了,他当即明悟了敖平的言外之意,忙不迭地拍着胸脯说道:



“日后我兴汉军定为龙君重修庙宇再塑金身,一年四时祭祀,祭礼不会短少,以酬神恩,您只管放心好了。”



在前些时候,林旭专程带着陈凉这个土包子开了一回眼界,初时不明所以,辗转观摩过后,陈凉终于领悟到了林旭一直在暗示他的那层意思。



神祇跟凡人之间的境界差距之大判若云泥,那些人类视如珍宝的东西,往往是神祇摒弃和嗤之以鼻的,神祇们所关心的事情也跟普通人的生活压根不搭界。既然如此,身为凡人硬要琢磨神祇们是不是企图牟取对人类的统治权,那就真的应了道家先贤庄子讽刺自己好友惠子因为贪恋权势,利令智昏的那则成语典故当中,向那只倒霉的凤凰大肆叫嚣说,你不要来抢我死老鼠的猫头鹰,鸱枭得鼠啊!



虽说不差那点祭品和香火,考虑到官方祭祀也是对正神地位的一种认同,对于带动民间信仰颇有助益。陈凉作出的一番友好姿态大江龙君敖平自无异议,双方很快便谈妥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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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面,风向突变这种意外情况对于水战,特别是火攻这种战法而言,那简直是要了亲命啊!



秦军毫无意外地被自家火攻船引燃的大火烧了个底朝天,幸亏是鲜于闵反应及时,当机立断命令部下掉转船头抢滩搁浅,那些被烟熏火燎烤得快要半生不熟的士卒们忙不迭地跳船逃生,方才保全了他们的一条性命。



这一仗打到了眼下的份上,连瞎子都看得出秦军输得连裤子都快赔进去了,他们剩余的问题就是该琢磨如何赶紧逃命。向来大局观很好的鲜于闵也不再抱着取胜的幻想,他调集了军中剩余的金银和绸缎等细软之物,毫不吝惜地塞给了随军同来的西南夷土司头领们,要求只有一条,请他们协助秦军安全退回岭南,并且允诺事后另有重谢。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又道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诚然,西南夷这群土司大老爷对大秦帝国的前途不大看好,但他们收受了大笔好处之后,还是很爽快地应允了鲜于闵的协助要求。随即,土司所属的军队开始逐次抵抗兴汉军的进攻,秦军南方兵团则准备转进。



“一定要快,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奶奶个熊,三天两头地在老子后院放火挖坑,你想来就来呀!”



闻讯,愤怒得眼睛里都快喷出火焰的陈凉,他重重地一拳砸在摊开地图的桌子上。这件用坚硬荔枝木制成的家具,再也不堪忍受如此暴力摧残,当场发出一声如垂死哀鸣般的吱呀怪响,散了架以示抗议。



“主公息怒,西南夷一带山高林密地势险恶,况且部族林立,不宜派大军追击堵截。若要断绝秦军归路,攻伐乃是下策,当以分化瓦解攻心为上。”



司徒雅摸着下颌蓄起的三缕飘逸长髯,努力作出一副斯文人的模样,不过他在双眼中闪动的厮杀渴望还是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人尽皆知,司徒雅这家伙从来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要说他爱好和平,那还不如教老虎吃素呢!



被老对手抢先一步说出对策,苗仁辅很是憋气地说道:



“主公,末将愿亲往黔中一行,说服当地部落首脑与我军合作。”



不待别人开口,陈凉便已连连摇头,说道:



“此事怕是不成啊!军中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除了大都督之外,那就得数到你了。若是你离开本将军身边,难不成要我亲自统率着步军上阵吗?”



“这……末将思虑不周,当面告罪。”



苗仁辅一听陈凉这么说,他也立马没咒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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