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屋2:玩转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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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屋2:玩转国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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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的大床上,他有了自己的第一次。
  “谢谢你。”他语气轻柔,打破了默默流转的情愫,也中断了令他心潮澎湃的回忆。他晃晃手里剩下的威士忌,仰着脖子一饮而尽。“不过现在我得来处理这份演讲稿了。”他从咖啡桌上拿过一摞纸,朝她挥了挥,“引他偏个道,转个向,能绕出来最好。也许你能有更好的说法。”
  “改演讲稿可不是我的工作和强项,弗朗西斯。”
  “但,是我的。我会以最崇高的敬意来对待它,像个外科医生那样。改完之后还会是一篇措辞优美、占领道德制高点的文章,充满了君主对国家高尚的感情和余音绕梁令人过目难忘的词句。不过等我把稿子给回陛下的时候,里面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了,把里面的男子气概都拿掉,就这样。”
  注 释
  '23'美国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美国独立战争期间两国矛盾较大。
  '24'吉普赛人以擅长占卜闻名。

  第十一章

  十二月第三周
  滚滚政坛如战场一般,三支军队毁坏力最强:一致意见、妥协退让和男欢女爱。
  侦探在车座上扭了扭身子,下半身都麻木了。他在车里已经坐了四个小时,外面下着雨,他又不能下车走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让他嘴里也麻麻的,味道跟个耗子窝似的。一定要戒烟,明天就戒。与往常的无数次一样,他再次起了誓,明日复明日。他拿出一个保温杯,从里面倒出热乎乎的咖啡,自己一杯,身边的司机一杯。
  他们坐在车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栋小房子,名字很奇特,叫“亚当夏娃屋”。屋子前面是伦敦最时尚、最前沿的购物大道,但小房子被保护得很好,丝毫没受到城市喧嚣的影响,静静地伫立着。不明就里的人一眼看过去,会觉得特别乏味,缺少生机。
  “天哪,我觉得她现在意大利语应该说得贼溜了吧。”司机漫不经心地嘟囔着。过去两周来,他们一共来过这里五趟,每一趟都会表达类似的想法,而英国警队政治保安处的侦探和司机发现这成了他们永恒的话题。
  侦探放了个屁,算是回答。咖啡下肚,他万分想去方便一下。当然,他的基础训练中包含了这项内容,如何假装对汽车进行临时的小修理,在车旁边避人耳目地撒个尿,既解决了个人问题,又没有离开车和监听的无线电。但现在天公不作美,要是下去,非得被这绵绵阴雨浇个透。还有,上次他这么做的时候,司机居然把车开走了,他就站在路中间,还他妈在解决呢,吓得一膝盖跪在地上。这个爱搞笑的狗杂种。
  一开始他们指派他做唐宁街安保官的时候,他非常兴奋,热情满满。他们告诉他主要是要保护莫蒂玛·厄克特,陪她去永无休止地购物、娱乐、社交和意大利语课程。他又点了一支烟,把窗户开了一条缝,新鲜的空气进入肺里,他不自主地咳了几声。“不不,”他终于开口回答了,“我算了一下,都数不清上了多少周的意大利语课了。我打赌,她的老师肯定是那种上得特别慢的,爱讲什么系统啊,方法啊之类的。”
  他们再次盯着那间小房子,没有树叶的藤蔓沿着墙壁攀爬而上,墙上凹进去的整齐壁龛中摆着一个垃圾箱。前窗那儿摆着一棵迷你圣诞树,彩灯和装饰一应俱全,在哈罗德百货花44。9英镑买的,而房子里紧闭的窗帘后面,莫蒂玛·厄克特正躺在床上,赤身裸体,大汗淋漓。那位有着迷人男高音的意大利歌剧明星又给她上了一堂讲系统、讲方法的“慢课”。
  外面传来哐当一声,听着应该是送牛奶的,米克罗夫被惊醒了。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强行把睡意仍浓的他拉回现实当中。哦,他是多么不愿意再被冷冰冰的现实世界俘虏啊。肯尼还在梦乡,他收集了很多玩具熊,其中一只在枕头边悬着,快要掉到地上了,而其他的同伴都已不幸落地。旁边散落着零星的舒洁纸巾团,是昨晚一夜激情的产物。
  米克罗夫身上的每一处都痛得散了架似的,却仍然在呐喊“还要,还要!”他一定会对自己好一点的,一定会再回来的。他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笃定,待会儿,他可以下床,回到现实中,走出肯尼的房子,站在门口等着去处理琐碎的事情。过去几天他如获新生,与肯尼相知相识,与自己相知相识,与一个之前完全陌生的世界相知相识,去探索其中的奥妙与规则。当然,在伊顿公学和大学里面他也有过略微放纵的日子,无所顾忌,什么都可以干,谁都可以“干”……然而,在自我发现的道路上,那不过只是迈出了一小步,只是随意地自我放纵,没有方向,没有指引。他从未与谁坠入爱河,或者说从来没有机会。几段风流韵事都很短命,而且完全流于肉欲的享乐。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好像更了解自己了。但这时王宫的召唤禁锢了他,那时这还属于“非法交媾实验”。碍于职位和身份,他完全无法放开手脚去解放自我。二十多年来,他一直伪装着自己,假装只是把男人看作他的同事和普通朋友;假装他和奥菲娜过着快乐的夫妻生活;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取向。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然而,此时此刻,他做出了半辈子以来最大胆的一件事,完全对自己坦诚相待,敞开心扉为自己活了一次。终于,他悬着的心落地了,踏实了。之前他一直感觉在困境深渊中往下掉,不知道是奥菲娜在后面推他,还是他自己往下掉的,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掉到底了。他知道,这深渊的水也许会淹没他,但说句实话,比起那些在贪污腐败这条道上最终穷途末路的人,这要好多了。
  他真希望奥菲娜能看到现在的他,她也许会觉得很受伤甚至是恶心吧,这就好像给两人的婚姻和她所坚信的一切东西整个儿扣了个屎盆子。不过还有种可能,人家可能根本不在乎呢。过去几天来他所感受到的激情,比在整个婚姻关系中感到的都要多,甚至足够持续一生了,但他还是希望这激情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门外,现实世界在等着他,他也知道自己需要尽快回到那里。离开这个“猛男肯尼”,也许是永远离开。他对这个新情人没有任何幻想,这个幼稚的男人得意扬扬地向他炫耀自己收集的泰迪熊和其他各种各样的玩具。当最初那种带着好奇和启蒙的激情退却,米克罗夫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有那个潜力,满足这样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男人。他的皮肤像天鹅绒一样柔滑,他的舌头简直不知疲倦,而且无拘无束,哪儿都舔,但和他尝试新的东西总是很开心的。当然,是在他回到现实世界以前……
  眼前这个空中乘务员显然是个中老手了,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是“恶习难改”;他从不压抑自己,像条性欲旺盛的野狗。这样一个人,他能和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职责和义务共存吗?他希望能行得通,但他明白,那些人永远不会允许的。如果他们看见他坐在一堆泰迪熊、内裤和脏脏的纸巾中间,他们一定会大声指责,说他辜负了国王陛下,但如果他现在逃离,那就是辜负自己了,相比起来,后者要糟糕很多吧?
  他仍然还有些茫然,但打心眼里高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欢欣鼓舞,春风得意,而只要他还蒙着这条羽绒被,没有走出这个屋子,这种情绪就会一直伴他左右。肯尼有些动静了,在床上懒懒地翻了个身子。他的皮肤晒成了漂亮的棕色,从下巴上的胡楂儿到嫩滑的臀部都显得那么性感。妈的,别管那么多,让肯尼来决定吧。他俯过身子,双唇温柔地滑行在新欢颈部突出的椎骨上,缓缓地顺着吻下去。
  等待中的本杰明·兰德里斯看着拱形的天花板,六个大型枝形吊灯绽放着华彩光芒;意大利风格的天使石膏雕像有着鼓鼓囊囊的脸蛋儿,憨态可掬,在层层叠叠的云、镀金的星星和壮观的彩绘曲线背景下互相追逐嬉戏。三十多年了,他从没来过圣马丁大教堂,没来这里听过例行的颂歌,也没来参观过。不过,他沉思着,生活真是充满了新的经历,至少新的牺牲品总是自己送上门来。
  她喜欢迟到是出了名的,除了饭局会准时,其他一切场合都姗姗来迟,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全程不过三英里'25',摩托警队全程护送,从肯辛顿宫到这座俯瞰特拉法加广场的汉诺威风格教堂。但想必她来了以后,会说些诸如堵车之类愚蠢的借口,又或许作为一个王妃,她早就懒得找借口了。
  兰德里斯并不特别了解夏洛特王妃殿下'26',之前他们只在公开的宴席上打过两次照面,而他希望在更为私密的环境中与她见面。兰德里斯不是个喜欢迟到或找借口的人,对于这次为他办事的中间人就更是不愿意客气。这都是些出身低微、胆小如鼠、猥琐小气的人,他还每年给他们两万英镑接受“咨询服务”,说白了就是为他安排私下里的午餐会面或派对,不管他想见什么人,都得约到。不过,这次就连兰德里斯也得委屈将就了。王妃殿下圣诞节期间的行程可谓异彩纷呈,各种各样的年度庆典和活动让她忙得不可开交。他能抓住的最好机会,也就是在王妃来听颂歌的时候,和她坐在同一个私人包厢里。就连这么个微不足道的机会,都是他捐了一大笔钱给王妃最喜欢的儿童慈善组织换来的。当然,这些慈善捐款也是从一个私人信托基金那里出的,这个由他的会计人员负责,好帮他少交一点税。而且他也逐渐发现,少量目标明确的慈善捐款,也许并不能给他带来大人物的亲昵和友好,但至少能让他出入有大人物的场合,接到邀请,打通门道。一个出生在贝斯纳尔格林的平民小子,竟然开始混迹于上流社会,这钱花得真是太值了。
  她终于来了。风琴师奏起德国作曲家亨德尔的《弥赛亚》,牧师、唱诗班和侍僧们沿着教堂走廊缓缓进入。来到中央高台,他们纷纷散去,站在各自预先安排好的位置上。而顶上的王家包厢内,兰德里斯满怀敬意地对王妃点点头,她在牛仔帽宽宽的帽檐下抛回一个随意的笑容。唱诗正式开始。他们这个包厢的确非常私密,位置在楼上,头顶是有着精美雕刻的18世纪天篷。这让他们既能清楚地看到唱诗班,又能和参加集会的大多数人保持距离。底下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圣诞期间来伦敦观光的游客,或者大街上进来避寒的难民。唱诗班开唱独具特色的《来吧来吧,与上帝同在》,王妃斜着身子对他耳语:“我很想去方便一下。刚吃完午饭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兰德里斯根本不用看表也知道已经下午五点半过了。这是什么样的午饭啊。她的呼吸间都有陈腐的酒味。这王妃傻大姐似的什么都说,反应迟钝,空有一副皮囊。维护她的人辩解说她这是随和,让大家都觉得轻松;而数量更多的批评者则尖锐地指责她天生缺乏教养,不是可以作为榜样的王室成员。她是嫁入王室的,娘家并不显赫,不是什么贵族,只是有钱。那些小报总是抓住这一点不放,不断含沙射影地提醒大家王妃出身不高。就算这样,她也还是做到了一个王家媳妇应该做的,允许无数的慈善机构借用她的名义;促进很多医院新分部的建设;四处剪彩致辞;给八卦专栏提供谈资;给全国人民诞下一个小公主和两位小王子。如果排在继承顺位的那十几个亲王突然都驾鹤西去,年长些的那个王子就会继承王位。一次晚宴上,有人听到她言语中吹嘘说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好国王,之后《每日邮报》就尖酸刻薄地说她是“悲剧中的悲剧”。
  她疑惑地看着兰德里斯。王妃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眼角和眼窝上都有了细小的皱纹,一皱眉就更明显了。脖子上的皮肤也开始松弛,正是这个年龄的妇女开始变老的迹象,但她还算风韵犹存,容貌和魅力都还保留着多年前的影子。毕竟,当年王子可是不顾身边亲朋好友的劝阻,毅然与她喜结连理的。
  “你来这儿不是要写关于我的丑闻啊,八卦啊,这些胡言乱语的吧?”她直截了当地问。
  “蹚你们王家这趟浑水的记者多了去了,我还是置身事外吧。”
  她赞同地点点头,帽檐上上下下,她的脸也若隐若现:“职业风险嘛。但一个人的力量能改变什么呢?就算是王家,也不能全家都锁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应该像普通人一样,参与到普通的生活中来。”
  她在很多场合无休止地发牢骚,并重复和强调这个观点,“让我们做个普通的家庭”。然而,她一面宣称自己渴望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一面又努力成为狗仔队的焦点。好几次她把伦敦报业的几位顶尖女记者生拉硬扯来帮她撰写浮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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