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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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刀传说-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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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道:“还……还是不行啊……以我现在这种进度,我何时才能给你报仇?我让你失望了吧,芊芊……”说着,竟然就这样在若儿的怀中沉沉睡去。



若儿心里一酸。把我错认做你死去的妻子了吗?可我为什么连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呢?你用那种温柔的眼光看着我的时候,我真的好喜欢……



若儿转过头去,眼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座新坟之上,墓碑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爱妻芊芊之墓鹰刀立”



这个在若儿怀中沉睡的男人正是鹰刀。



微风拂过,两颗晶莹的泪珠轻轻滑过若儿的面颊,她喃喃轻唤道:“鹰刀……鹰大哥……”



这个原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小渔村的快乐少女,就在此刻流下了第一滴情人的眼泪。在这一滴眼泪之中包含着几许忧愁、几许欢乐、几许柔情。



就这样,若儿紧抱着鹰刀哼起广泛流传于江南的一首情歌。也许在这之前,若儿并不明白这首情歌所表达的那种无奈和悲伤,但在此刻,她却懂了,而且比谁都懂得多。



“我牵挂着你呀,你却只想着她,我送你一朵山茶花,你却只知道装傻,我要你跟着我走呀,你却在我心上狠狠地踏,哎呀,你真是我的小冤家……”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山谷之内,若儿的心正随着这幽怨哀伤的曲调慢慢成长。



鹰刀自半个月之前被若儿救起之后,谢绝了若儿要他住在她家中的邀请,而在小渔村村后的一片竹林中选了块空地埋葬了芊芊,并在芊芊墓旁,用竹子搭了个简陋的竹舍结庐而居。平日里,他深居简出,也不和村子里的任何人打交道,只是在需要米粮的时候,他才给些银两拜托若儿的父亲帮着到村外去买一些回来。



因此,整个渔村的人都认为鹰刀神神神秘地,不敢和他接近。再加上鹰刀勤练天魔功,时常因为操之过急而陷入幻觉之中无法自制,发出奇怪的嘶吼之声,使得人们更是害怕。



如此半个月下来,除了若儿常常弄些好酒好菜来看望鹰刀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人敢到这片竹林。



鹰刀自然了解到若儿对他异乎寻常的关心,但他身为杀害荆悲情的“凶手”,花溪剑派自然会对他穷追不舍,特别是荆流云,更是不容鹰刀在这世上多活一刻。在这种时刻,无论谁和自己多亲近一点,无疑是在和死神打交道。所以,若儿越是对鹰刀好,鹰刀越是感到不安。



有芊芊这个前车之鉴,鹰刀再也不敢随意地接近他人,以免有人再次遭到自己连累。



每一次若儿来看他,他都摆着一副冰冷的脸孔。但几次之后,若儿不但没有放弃对他的关心,反而越加来得勤快。如此之下,鹰刀也无可奈何,只得默许她的到来。



这些日子以来,鹰刀苦练天魔功,但令人沮丧的是,进展甚微。每次运功总是幻觉丛生,内心充满了狂暴之念。鹰刀却不知道是受复仇之念所影响,一些负面情绪大幅增加所致。这是和天魔功清净自然的练功法门大相迳庭的。天魔功最忌讳的便是急进,而鹰刀心中满是复仇之念,巴不得在一夜之间就能练成最高深的内功。像这样练下去,终有一天会因无法控制体内负面情绪带来的幻觉而疯狂至死。



鹰刀每次提气运功到极至的时候,总是无法跟上体内天魔气运转速度而不得不以吐血这种减压的方法来发泄自己身体不能承受的那部分天魔气,虽然这不失一个降低自己走火入魔机率的方法,但血为气之根本,这种方法从根本上来说是对鹰刀不利的。时间一长,必定会造成鹰刀气血两虚,到那时,天魔气强劲的反噬再也不是喷几口血就能制止得了的。



所以,鹰刀现在这种练功的方法是大错特错的,只有抛开心中的复仇之念,紧守本心,循序渐进一步步来,才是真正的练功之道。只可惜,鹰刀的心已被仇恨所蒙蔽,没有想到这些。



今天,鹰刀虽然强行催逼体内天魔气到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刀,但终于受到天魔气强劲的反噬,被逼喷出鲜血。



其实,在他腾身跃起之前,天魔气的运行已经使得他吐血了,但他凭着惊人的毅力,硬是继续腾身挥刀一击。这种做法实在是饮鸩止渴得不偿失。



天已黑了。



在一盏飘摇不定的油灯之下,若儿满怀柔情注视着躺在竹床上昏睡不醒的鹰刀。



夜风在窗外呼号,更有夜枭在静夜之中不时发出几声短促而尖利的嘶叫。



若儿胆战心惊地望了望窗外,外面漆黑一片。这间竹舍远离渔村,平日就罕有人迹,如今在这暗夜之中更是显得有些孤寂。



若儿的心不禁有些打鼓。老实说,在这种深夜,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待在这种地方,委实是有些害怕的,但此刻便是让她一个人穿过竹林回到村子里,她也不敢。好歹,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在陪着,尽管是睡着的。



想到身旁的鹰刀,若儿的心才有些定下来。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若儿一惊,颤声道:“谁?”



没有人回应,但敲门声却继续在响着。这声音仿佛暗含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在静夜中显得特别刺耳,也显出几分诡异。



这里白天都没有人会来,更别说是晚上了。莫非是鬼魂?



若儿的脑中闪着许多恐怖诡异的恶灵传说,再望窗外一眼,竟隐隐觉得在那黑暗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若儿越想越怕,吓得连腿都软了。



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若儿的手臂。若儿一惊,转过头来,却见到鹰刀已经翻身坐起。



鹰刀微笑道:“别怕,去把门打开,可能是你爹爹见你没有回家,便叫人来找你了。”



鹰刀的微笑仿佛带有一种魔力,使得若儿胆气陡壮。



若儿笑道:“我……我哪有害怕?我这就去开门。”



她虽然说不害怕,但手却有些抖,她虽然说去开门,但脚却半天也不见移动一步。



鹰刀一笑,长身而起,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黑黑的身影,正是若儿在路上曾经遇见的那位樵夫。只见他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瞪着鹰刀。



若儿见了,放下心事,笑道:“原来是周大叔,是我爹爹叫你来接我回去的吗?”说着,向门口走来。



那樵夫没有回答,依然瞪着鹰刀。



鹰刀很是奇怪,这人神情如此怪异,好似撞邪一般……撞邪?不好!鹰刀猛然推开走过来的若儿,飞身向后退。



但那樵夫已经飞扑上来,一直背放在身后的右手拿着一把闪亮的斧头。在灯光之下,斧头的刀刃上闪着一种幽暗的绿光,显然抹了剧毒之物。



那樵夫只是追着鹰刀猛砍,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他的力气却大得异乎寻常,没多久,竹舍内的一些家俱杂物已被他砍得支离破碎了。



鹰刀又要顾着若儿,又怕自己手重伤了那樵夫的性命,一时间竟然奈何不了他。突然,那樵夫撞翻了桌子,油灯被打翻。登时,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唯有那樵夫如野兽般的喘息声不时在房间之中响起。



若儿被鹰刀推在一个角落,耳边轻轻传来鹰刀温柔的声音:“你躲在这里,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去打发他。”不待若儿答应,微风拂过,鹰刀已不知所踪。



若儿紧缩在角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房中一片寂静,连那樵夫的喘息声也像是没有了。



若儿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为什么周大叔要砍杀我们?鹰大哥不会有什么事吧?纷至沓来的念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使她难以忍受这种令人疯狂的寂静。



她这才明白,有的时候,静也是一种恐惧,越是安静,恐惧感就越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火光在若儿眼前亮起。映入眼帘的正是鹰刀那洒脱、迷人的笑容。



若儿哭着搂住鹰刀的脖子,颤声道:“你……你没事吧?周大叔为何要杀我们?他……他是不是疯了?”



鹰刀轻拍若儿的后背,轻声道:“那位大叔没有疯,他只是被人用摄魂术控制了而已。要杀我们的不是他,而是用摄魂术控制住他的那个人。”



若儿惊魂未定,喃喃问道:“摄魂术?什么摄魂术?”



鹰刀笑道:“摄魂术是一种邪派武功,能够控制别人的心智,使人做出一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我下次再解释给你听,因为我们还没有脱离险境。”



说着,转头望向窗外,喃喃道:“也许,还有更危险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窗外依然一片漆黑和寂静,但在鹰刀看来,却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网张着,在等着自己这条鱼儿堕入其中。



鹰刀突然笑了起来。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总是能够笑着面对,因为他知道,有时候,笑,才是真正致命的武器,它不但能鼓舞自己的士气,还能打击敌人的信心。



要想抓自己这条大鱼,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哟!



鹰刀拉着若儿的手走出门外。



若儿只觉鹰刀的手又大又温暖,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走遍全身。身子有些软,脸上有些热,但一颗心却在胸中如小鹿乱撞不已。



鹰刀刚拉着若儿跨出门外,却又退了回来。



若儿奇道:“为何又不走了?”



老实说,若儿委实有些害怕,特别是看到地上躺着的周大叔。现在,她只希望能快些回到村子里,回到人多的地方。只有在人多的地方,她才会觉得安心。



虽然,她绝对信任鹰刀,但此刻对鹰刀不进反退的做法也不禁有些埋怨。只是她性格温婉,即便是有一丝丝埋怨也不愿表露出来,而是将它埋藏在心中。



鹰刀目光闪动,唇角微微露出笑容,道:“嘿,我竟险些中了他的奸计!”



若儿问道:“中什么计?”



鹰刀将门关好,道:“我们方才若是出去,别说回到渔村,就是能不能活着也是难说的很。”



若儿道:“为什么?”



鹰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认为,以你周大叔这种人能够伤害到我吗?”



若儿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周大叔,摇了摇头。



鹰刀笑道:“连你都知道周大叔杀不了我,那么这个躲在暗处的幕后黑手自然更加清楚。其实,他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



若儿问道:“什么目的?”



鹰刀道:“他的目的只是逼我们走出这间屋子而已。他用摄魂术控制了周大叔来杀我,虽然明明知道不会成功,但却能够让我们惊魂不定,让我们觉得待在这间屋子里很不安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到村子里去。这种反应正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因为他利用的便是人类对不知事物的恐惧心理,事情越是诡异,人们越是害怕。而人一害怕,就想躲到人多的地方去。而且人一恐惧起来,判断事物的能力必然会下降,就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也会觉得是惊天动地。所以,他料定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回到村子里。但如果我们这么做,就会堕入他的陷阱了。”



若儿皱着眉头,道:“我好像不太明白。我们会堕入什么陷阱?”



鹰刀笑道:“在黑暗之中,什么最明显?”



若儿道:“自然是灯光。”



鹰刀道:“正是。我们一从这间亮灯的屋子里出去,就会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他在暗,我们在明。从这里到村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特别是要穿过那片竹林。只要他随便在那里设一点圈套和陷阱,我们便会乖乖的踩进去。到那时,我们要想完好无损的回到渔村,只怕是很难了。”



若儿倒吸一口凉气,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鹰刀笑道:“既然他一心想逼我们走出屋子,那我们对付他的最好方法自然是待在屋子里了。只要我们沉住气,等天一亮,我们便算是打赢了这场仗。”



若儿道:“如果他冲进来呢?”



鹰刀道:“他不敢的。”



若儿奇道:“为什么?”



鹰刀笑道:“他之所以在外边装神弄鬼,为的正是要将我们逼出去。他为什么要逼我们出去呢?因为他知道光明正大的和我动手没有胜我的把握。如果,他一冲进来便能解决问题,他早就进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若儿嫣然一笑,道:“所以,我们这间屋子看来是很不安全,但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



鹰刀哈哈一笑:“所以,我们可以在屋子里喝酒吃菜,而他却只能在外面喝风。若儿,你下午带来的酒菜我还没有尝尝呢,也不知你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若儿笑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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