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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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新衣-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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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空住持点了点头,但是有一个条件,依然只能她一个人进去。

    苏禧向明空住持道了谢,走去后头的藏经阁,让唐晚和两个丫鬟在外面等着。

    唐晚有些不满意,抱怨道:“幼幼,那住持怎么只肯让你进去?我虽然不爱看书,但也不会把他的书给糟蹋了啊。”

    苏禧忍俊不禁,央求道:“唐姐姐就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我很快就出来的。藏经阁是佛门要地,住持大师肯让我进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唐晚道:“好吧,我在外头等着你。”

    苏禧走进了阁内,一楼的书她已经翻阅得差不多了,倒是二楼和三楼从来没有涉足过。苏禧决定今日去楼上看一看,她踏上木梯,一步步走向藏经阁的二楼。

    二楼比一楼更昏暗些,连一扇窗户也没有,只有墙上每隔几步挂着一盏油灯。

    入目是鳞次栉比的书架。苏禧在前面几排看了看,都是些类似《心经》和《妙法莲华经》的经书。她只好往后走了走,越到深处越觉得漆黑,若非墙上挂着灯,她几乎看不清书脊上写了什么字。

    好不容易找见了想要的书,苏禧看着头顶的《法言义疏》,正要伸手去够,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低咳。

    苏禧一惊,动作僵住。

    ……怎么这藏经阁里还有别人?

    过了一阵儿,那声音没有继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可苏禧是真真切切听到了,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出榉木书架,往书架后面看去。

    就见墙上的莲花油灯下摆了一张长榻,榻上躺着一个人,穿着一袭墨色直裰,身姿颀长,弯着一条长腿,脸上盖着一本经书,正躺在榻上睡觉。苏禧怔怔看去,经书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弧度完美的下巴和一张薄唇,在昏昧的光下,既有一种温润似玉的儒雅,也有一种气定神闲的闲适。

    苏禧见是一名男子,抬脚就要离开。对方却先动了动,抬起手拿开脸上的书,缓缓坐起身,许是刚睡醒,他垂眸顿了一会儿,接着漆黑乌瞳朝苏禧看过去,“幼幼?”

    虽是疑问,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惊讶。

    苏禧这下看清了他的脸,正是卫沨。

    苏禧从惊讶中回神,道:“庭舟表哥怎么在这儿……”睡觉?

    算上这一次,他们已经在藏经阁相遇三次了,这藏经阁莫非是卫沨的不成?

    “我与明空住持是旧识,所以常来这看书。”卫沨从榻上坐起,嗓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他抬起手按捏了捏眉心,问苏禧道:“你来这里借阅什么书?”

    苏禧指了指最上面一层,“这本《法言义疏》。”

    卫沨唇角微弯:“很少见姑娘家看这种书的。”

    法言义疏是哲学著作,其中内容晦涩艰辛,一般姑娘家都不喜欢看这种书。

    苏禧用手指摸了摸脸颊,道:“我就是偶尔翻一翻。”

    正说着,卫沨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伸出手准备帮她拿书。苏禧往后退了退,后背抵着厚重的书架,抬眸一看,身前是卫沨挺拔修长的身躯。

    卫沨拿书时竟然也不避着她,他身子微微前倾,胸口就在自己眼前。

    苏禧盯着卫沨身前衣襟上的柿蒂窠纹,直觉这样有些不妥,脚步微微挪了挪,想往一旁避一避。

    正此时,卫沨抬起另外一只手臂,放在她肩膀旁的榉木书架上,堪堪挡住她的去路。

    这下好了,苏禧整个人都被困在了书架和卫沨之间。

    苏禧仰头,仅能瞧见卫沨的下巴,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晓得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她道:“庭舟表哥,我自己拿吧……”

    卫沨取下了《法言义疏》,却没有给她。

    他垂眸看着身前的小姑娘,见她小脸略有些无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那张花瓣般的唇瓣一张一合,好像还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忽然觉得有些吵。卫沨低头,找到她嗫嗫嚅嚅的小嘴,在苏禧震惊错愕的眼神中,亲了下去。

 第39章 缩头乌龟

    藏经阁内寂静无声,唯有墙上的油灯在慢慢燃烧,偶尔发出轻微的“哔啵”。

    楼下的唐晚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在同听雁说话:“幼幼怎么还不下来呢?”

    听雁道:“回唐姑娘,姑娘兴许在找书,请您再等一会儿吧。”

    声音不大,但是却可以清晰地传上二楼,传到苏禧的耳朵里。

    就见一处书架后面,高大俊挺的男子将一个娇小纤细的姑娘禁锢在书架之间。男子俯身,薄唇贴着她柔软的唇瓣,张口含了含,鼻端闻到了一种香香甜甜的气味,不浓烈,却很好闻。

    卫沨闭着眼睛,呼吸略有些重,他扶着书架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放到了苏禧腰上,含着她的唇瓣尝了尝,又有些不满足于现状,想要撬开她的牙齿好好地品尝。

    卫沨的手臂一点点缩紧,他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苏禧身上,头脑昏沉沉的。

    怀里的小姑娘僵硬得像块木头。

    苏禧杏眼睁得大大的,唇上忽然贴上来的温度让她脑子“嗡”的一声,好像有一根弦忽然崩断了。

    后背抵着书架,卫沨重重的身体压着她,咯得她后背微疼。苏禧终于回神了,轻轻地“唔”了一声想要挣扎,手臂才刚刚一动,就被卫沨紧紧地握住了,动也动不得。

    苏禧又羞又恼,又是惊讶,她死死地闭着牙关,不肯让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好在卫沨没有继续坚持,他的头渐渐往下,薄唇贴着她的耳垂一直滑到脖颈,然后埋在她的颈窝。过了许久,他仍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苏禧恼羞成怒,抬起手推他:“……你,你走开!”

    双手碰触到卫沨时,愣了一愣。

    分明才刚刚立春,可是苏禧却觉得卫沨的身子烫得要命,像一个燃烧的火球,透过他的衣料传入自己的手心。大概是刚才太震惊,所以没注意他的温度不正常,现在一冷静,才发现他喷洒在自己颈窝的热气烫得惊人,难怪她刚才觉得热……

    可是,就算生病了也不能随便亲她啊!

    苏禧脸蛋儿红红,是被气的,一双大眼睛水波潋滟,湿漉漉的含着雾气,既愤怒又委屈。卫沨还紧紧地搂着她,身体的大半重量都搁在了她身上,察觉她想走,手臂一紧,嗓音低低哑哑地说:“幼幼。”

    苏禧眼眶红红的,语气带了点儿哭腔,“放开我。”

    小丫头被他吓坏了。卫沨没有放开她,眉头微微蹙了蹙,抱着她娇娇软软的身躯,哑声道:“我有点难受。”

    苏禧不吭声。

    卫沨道:“还想亲你。”

    这句话就像踩了苏禧的尾巴,就见她霍地推开了卫沨,也不知是她手劲大了,还是卫沨生着病耗光了最后的力气,反正她是轻轻松松地把他推开了。苏禧一恼,怒怒地瞪着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法言义疏》还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通通从书架搬下来一股脑儿地往卫沨身上砸去,口中道:“你……不要脸,登徒子!”

    卫沨被她推得踉跄了下,还没站稳,一堆书噼里啪啦地朝着他砸过来。他眯了眯眼,后退两步,见那个炸了毛的小姑娘提着裙子慌慌张张从楼梯上跑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卫沨盯着楼梯口看了许久,然后走回长榻边躺了上去,拿起佛经重新盖脸上,只露出个下巴,少顷,薄唇缓缓挂着一抹浅笑。

    *

    藏经阁外。

    唐晚左等右等,仍是不见苏禧下来,本来想进藏经阁里看看,可是门口的小沙弥拦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进去。

    好不容易把苏禧等下来了,见她手上一本书也没有拿,匆匆忙忙地埋头就走,活像后边儿有什么豺狼虎豹追着似的。唐晚连忙跟上去,见苏禧一张小脸红通通的,眼眶也红,疑惑不解道:“幼幼,你不是上去借书么?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下来?你怎么了,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苏禧担心唐晚起疑,停步低头擦了擦泪花,稳了稳情绪道:“没什么,唐姐姐,我没找到想要的书。”

    唐晚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边掏出自己的娟帕递给她,一边刨根问底道:“那你怎么哭了?我在楼下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是不是书架子倒了,把你砸伤了?”

    苏禧哭笑不得,这是哪儿跟哪儿,她宁愿是书架倒了,也不想发生刚才的事。见她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唐晚就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只好道:“我找书时看到了一只硕鼠,从脚下蹿过去,一时害怕就把书架上的书弄掉了。”

    这么说,唐晚才恍悟,跟着又道:“想不到藏经阁这么重要的地方会有硕鼠,也太不上心了,住持大师也不怕把他的经书咬烂了。”

    可怜卫世子丰神俊朗、芝兰玉树,硬生生被苏禧形容成了一只硕鼠,也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从明觉寺回来,苏禧举步去了秋堂居,把装有平安符的秋香色暗花纹的香囊送给二哥苏祉。“二哥去边关的时候保重身体,戴着这道平安符,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苏祉正在院中练剑,上回跟吕江淮比武所受的伤已经痊愈了,连痂都脱落了。他收起长剑,接过苏禧手中的香囊,眉宇一松,道:“听说你今日去明觉寺了?”

    苏禧点头“嗯”一声,“这是我在明觉寺的明空住持那儿求的。”说完顿住了,想起藏经阁卫沨亲她的一幕,他的体温太滚烫,气息灼热,她至今还能感觉到他压迫着自己温度……

    苏禧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晓得卫沨是什么意思,他是烧昏了头,变糊涂了吗?

    不然怎么前一阵还嫌弃她太小了,今儿就说想亲她?

    苏禧下意识抿了抿唇,可是唇上却好像残留着卫沨的气味,她回府后已经漱了三次口了,可还是漱不掉那种冷冷淡淡的、带着一点檀香的味道。苏禧很懊恼,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卫沨以前不是都很正经吗?

    “幼幼。”苏祉叫了她好几声,她始终呆呆木木的,这次声音放大了一些。

    苏禧思绪回笼,眼睛重新凝望着苏祉,道:“二哥说什么?”

    苏祉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想知道她是不是病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身子不舒服?我去叫郝大夫来为你把把脉。”

    苏禧连忙摆手,“我没事……二哥,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一会回去补个眠就好了。”

    从苏祉的院子出来,苏禧又去了正堂,把另一个平安符送给了苏振。

    苏振很高兴,当即就把平安符与腰上的络子戴在了一起,感慨道:“等我从边关回来,幼幼就快满十三了,是大姑娘了。”

    苏禧站在翘头案旁,顺口问道:“爹爹不希望我长大?”

    “不是不希望,只是有点舍不得。”苏振笑了笑,伸出宽厚的手掌揉了揉苏禧的头,道:“咱们幼幼长大了就要嫁人了,日后就不能常回家了,爹爹舍不得。”

    搁在以前,苏禧听到这话是没什么感觉的,大不了娇嗔一句就过去了。可是今日苏禧才被卫沨亲过,对于男女之事这种话题有些敏感,只见她小脸僵了一僵,脱口而出一句:“我不嫁人。”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苏振以为她是害羞,故意这么说的,低声笑了笑便没有放下心上,重新拿起翘头案上的舆图看了起来。

    苏振少年时也跟着苏老太爷迎过战,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了,自从成家立业后便很少再接触刀枪棍棒,上阵杀敌更是生疏了。这次昭元帝让他和祉哥儿出征,怕是觉得老太爷身子不行了,想扶持苏家和祉哥儿一把。

    眼下边关的情况有些棘手,几个外族虎视眈眈,又有流寇闯入边关的城池里,惊扰了城中的百姓。既要击退了那几个外族,还要剿清城内的流寇,怕是不容易。

    *

    最近苏禧一直待在闺阁里,除了学堂和东西跨院哪儿都没去,存心要躲着人。

    前天傅仪邀请她去庆国公府赏花,以及大前天上巳节大伙儿都去了湘水湖畔,她都一概没出门。谁知道会不会遇见卫沨,不晓得他那日抽什么疯,苏禧还没做好面对他的打算,只能当一只缩头乌龟了。

    好在她每天都有许多事情做,早上去族学念书,晌午回家,单日去西跨院跟董先生习舞,双日去东跨院跟谷先生学琴。若是还有空,就去后院摆弄一下殷氏养的花,得到了殷氏的准许后,便拿回自己屋里做一些护肤的膏脂蜜露。

    大半个月后苏禧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一点点。晚上洗完澡拿起屏风上的娇绿色肚兜系上时,觉得胸口有些涨涨的疼,尖尖那儿被布料摩擦,有种说不出的涩痛。苏禧是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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