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堂堂(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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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堂堂(穿书)-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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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被容乾禁锢在怀,我无处逃避。其实我并不想与他对视,容乾的视线太过单刀直入,不给我躲闪的机会,像要透过我的瞳孔,直接抓住我的灵魂。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白天问我,是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当时完全是在开玩笑而已,这也根本算不上是一个问题,容乾居然当真了,哎,傻的让人心疼。
  我的脸色有点尴尬,思维也不太利索,只觉得头晕目眩:“……其实我也不太想知道,你可以不说……”
  他望着我,薄唇抿成线,眸光意味不明,街角的光斜着淌在他的发梢,勾勒出他脸庞的轮廓,连跳动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旁边砂锅里锅铲翻炒栗子的声音沙沙沙的传来,风里夹杂着一些细碎的虫鸣,还带着海边城市特有的咸香气息。
  容乾忽然撤开了一只手,转而向下扶着长凳,向我靠近了几分。
  他的影子罩了下来,温柔的,像一个缓慢包围的怀抱。
  两人间的气息越来越近,容乾非常耐心,采取了最温和与礼貌的姿态向我靠近。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他甚至还短暂的停顿了片刻。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我们彼此都非常淡定与理智,这是容乾给我的一个答案,那么我自然也有对此提出疑问的权力。
  我平静的望着他的眼睛,问:“你是在亲吻我,还是在吻霓风轻?”
  容乾坦然自若与我对视,当他听见我的话时,我没有如往常一样,在他眼里找到那种疲倦、不置可否、而又无可奈何的感情。
  然后他缓慢的,无比清楚的对我说道:
  “我所爱的,由始至终只有风轻一人。”
  深甬里头风从吹进來,阴魂不散地缠着人衣角,不肯罢休地扬起又落下。绵延不绝的风拂过我的面颊,吹的我一个激灵,霎时间,所有的酒都醒了。
  我移开目光,不想再与他对视,抬起头来,见一轮弯月孤零零挂在夜空,散发着凄绝的微光,像随时都要坠落。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兜兜转转又要与容乾开始纠缠这个让我疲累的问题,换句话说,我到底是不是霓风轻,其实对我自己而言根本不重要,是容乾太过执着,固执己见,哪怕当真相明明白白的扇了他一个耳光,他也顽固的要将事实扭转。
  我不是霓风轻,可我在他的眼里,却必须是霓风轻。
  或许这便是真实的人生吧,注定要跌跌撞撞,也没有人如故事里一般义无反顾的爱着你,我扯了个自嘲的笑,望着面前满满的一碟子糖炒栗子,忽然觉得了无滋味。
  我站起身来,捡起黑炎伞,扭头便准备走。
  意料之中被容乾拦住,他面无表情望着我,神情惯常冷淡:“你要去哪。”
  “回医馆。”我就简答道,顺便刻意抬起袖子抹了抹嘴唇。
  时至如今,我已失去所有和他对骂的冲动,尤其是现在,当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索了我一个吻然后和我说他爱的是别人之后,我简直觉得多和他说一句话都反胃。
  容乾自然是明白我说的‘回医馆’是什么意思,也定然知道医馆里有谁。他的神情跟冰一样僵冷,尽管一言不发,可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火了。
  我冷冷甩开他的手,不愿再和他废话,提腿就往外跑。这次容乾没有再追,大概是我他与我一样,都觉得没有解释和哄劝的必要,也在这一时刻,默契的对彼此感受到了疲累与无奈,于是选择了一同互相放手。
  这本便是一场穿越时光的逃亡,也是青梅花将来未开的凋落。将错就错的爱,终将被束与高阁,不见天日。
  我提着伞背着他走远,深巷浅道在朦胧夜色里蜿蜒,摇曳的灯火中,恍若声色皆盲,行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忽远忽近。我头一次感觉到,连月光也如此料峭。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一条巷子,在渐渐了无人烟的长街上,我看见青石路的尽头,有个白色的人影候在那里。
  我根本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夏南胤居然带伤在街上等我回去。
  我加快步伐朝他走去,他一袭白衣翩翩然站在风里,青丝素裾,无任何装饰,本就美的足够惊心动魄,乍一看如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美好。只是等我走近了,我才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的侧脸线条柔和,在街灯辉映下,泛着一股朦朦胧胧的美。
  夏南胤原本没有发现我,大概是听闻脚步声近了,才扭头朝我望来。
  不料他一看见我,神色大变,惊慌的叫出一句:“三娘,快跑!”
  我刚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的忧伤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夏南胤喊出“跑”字的时候,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黑炎伞被我紧紧握在手心,可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仅在我迟疑的一瞬间里,极速而来的风声由身后猛扑而至,我立稳重心,在回身的刹那撑开黑炎伞,视线被一片巨大的黑影遮挡了半刻,伴随着凄厉的风声呼啸,紧接着一片山峰般的压力迎面而下,不由分说猛击在伞面。
  我绷紧了牙关,感到虎口一阵发麻,伞柄被震的险些从手里滑脱。
  一柄宽阔的重剑落在我的伞上,锋芒锐利直逼眼眸,也亏得黑炎伞是把神兵,才没被这突然的一击给斩断。
  那柄重剑维持着由上而下压制我的势头不动了,我也因此才得以看清那手掌巨剑的人——一个有点不修边幅的大叔,墨眉斜飞入鬓,青色胡渣胡乱铺在下巴,一身随意穿戴的玄衣宽袍被夜风鼓的饱满。
  他满身给人的感觉都有点太随便了,甚至有点邋遢,唯独一双晶亮的眸子无比清醒似的盯着我。半晌,微微张了张唇。
  他还未出口的话被另一道焦急的声音给打断,夏南胤匆匆由后方赶来,仅凭那双看起来略显单薄的臂膀就妄想将那重剑移开。
  他神色看似非常着急,张口说道:“苏玩,你的目的是我,不要对三娘下手!”
  我蓦地一愣,不可置信的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
  宽袍大叔略微一哂,脚步一退,将剑收起,他淡淡扫了一眼夏南胤,又将视线移回我身上:“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苏玩。”
  “……”
  我惊讶的连伞也忘记收了,只是呆呆的望着他,语无伦次道:“你……你不是在风烟血雨……你怎么会和夏南胤在一起……?”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来,是为了纠正时空的错误。”
  “……时空的错误?”我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但已隐约觉察到了事态的严重。
  “不错,你此刻大概应该也想到了,这个错误——”他刻意的停顿了一下,瞳仁里意向不明的光芒闪烁。
  “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正式进入终篇,来来来继续下注了下注了,猜猜接下来的发展,答对也没有奖啦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狂殴

☆、推理堂堂

  苏玩的话给了我一个激灵,我这会儿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了,甚至双手都有点发抖。
  “你的意思是……你是来将我送回去的?”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问:“送我回家,回到现代?”
  “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只知你不属于此。”苏玩说道:“你逗留在这边的时间已近极限,我必须将你归还原处,否则……”
  他没有将话说完,尾音轻飘飘的拉长,视线若有若无的瞥了夏南胤一眼,估计是忌惮他的存在。不过没关系,我也并不怎么在乎后面的内容,我此刻心情亢奋,欣喜欲狂,上前一把拉住苏玩的袖子,就差抱着他旋转跳跃,激动的都有点口齿不清:“所以现在是现在就送我回去吗?立即?马上?”
  苏玩淡淡拂开我的手,看起来并不喜欢与陌生人亲近,只不过我此刻太过亢奋,不管不顾又扯过他的袖子,目光灼灼追问道:“你说话啊?”
  他似是有些无语,垂眸望着我:“你如此想走?”
  “你如果是我爸爸,你也一定想我立即回去不是吗?我看你也差不多是当爹的年龄,也应该有儿子女儿什么的吧……”
  苏玩面色一僵,“没有,谢谢。”
  “……话题扯远了,所以你要怎么送我回去?”
  苏玩再次拂开我的手,目光往后一扫,像是警惕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眼线。他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对我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备了马车,随我来。”
  “等等,”我脚步顿在原地没有动,心中泛起一股狐疑,苏玩侧身望着我,我开始重新打量这个有些邋遢的大叔。
  “你真的是苏玩?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么?不是我想怀疑你,而是这一路上类似的亏我吃了太多,实在不想再栽一次。”
  苏玩扯唇一笑:“你的怀疑没有任何必要。”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时间陪你证明,送你返程这件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跟我走我就会强行将你带走,你也可以反抗,只不过不会有什么效果。”
  我:“说的这么厉害,你很能打?刚才过招之间也并没有觉得你特别厉害啊。”讲道理,如果我破釜沉舟和他干一架,应该也不会输的太难看。
  苏玩展眉,语气中带了点儿嘲弄:“我何时说过要用武力对付你?”
  说罢,转身提步便走,姿态甚是一个潇洒,我左思右想了片刻,觉得此刻也实在没有必要矫揉作态,疑神疑鬼,于是只能赶紧跟上。
  “我们要去哪?”
  “血雨楼。”他目不斜视,微挑起眉梢:“要结束这一切,唯有从开始的地方下手。”
  “其实我本来也打算去血雨楼找你。”苏玩人高腿长,我虽然也不矮,可也得加快几步才能跟上,“只是完全没有想到,你会亲自过来,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被夏南胤给软禁住了之类的……”
  讲到这里,我忽然闭了口,脑中毫无预兆的浮现出夏明礼呆萌呆萌的样子来,方才满满的一腔兴奋此刻像突然被淅淅沥沥的浇熄了一半。想起那个苦命的孩子,又想起苏玩就是那孩子的师父,不免觉得又是唏嘘又是忐忑。
  然而苏玩比我想象中要淡定的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斜睨了我一眼道:“明礼的事情我也早便知道了,说实话,他虽然名义上是我徒弟,然而终归是沛南王府之人,因而他的死,我虽惋惜,却并不难过。”
  我愣了愣,连脚步都为之一顿:“你……”
  “三号——不,该称呼你为三娘才是,”苏玩见我神色讷讷,微微叹了口气,一头随意束起的披发在风中显得不太服帖,“沛南王府的棋局太大,你本便不应该牵连其中,如今夏南胤失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他略微一顿,嗓音一沉,神色颇为肃穆:“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一时间涌来的信息量太大,我整个人的情绪从狂喜到怀疑到如今一脸懵逼,连提问题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提起。
  没走多久,我们便到达驿站门口,苏玩牵过马车,夜色里他玄袍猎猎,身形苍劲,背上巨剑如碑铭般沉重。
  他撩起门帘一角,言简意赅:“上车。”
  我左顾右盼,有点迟疑:“那个,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写封信,不然这么不告而辞不太好……”
  苏玩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没有时间了。”
  我想起容乾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忽然也觉得没有了写信留言的欲望,于是把问题集中在最后一个麻烦上,伸手指了指旁边跟着我们跑来的牛皮糖一样的夏南胤。
  “那他怎么处置?”
  夏南胤本来还下意识想往我身后躲,结果被苏玩大手一捞给拉了过去,手中抓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麻绳,三下五除二的将夏南胤的手扭至身后绑好。
  “一同带走,路上有用。”说完便打算动手将夏南胤推上车。
  夏南胤本身也并不喜欢别人碰他,他皱了皱眉道:“你不用推我,我本便打算与三娘同行,不会逃走的。”
  苏玩冷哂:“如此最好。”
  我有点头疼,夏南胤是以为我们要去秋游吗?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人质?
  我钻进马车,凉薄的夜色里,车子摇摇晃晃的开动了,马蹄声在寂静的长街里格外清晰,如同整个世界仅剩下这不知是追赶还是逃亡的声音。
  苏玩擦亮了一根灯芯,将车内的一盏油灯点亮,摇曳的光线里,他的表情竟有点悲伤。
  “等到了血雨楼,你打算怎么将我送回去?”我搓了搓手,心里有点忐忑:“我需要提前做点什么准备吗?”
  苏玩双手手指交叉搭在腿上,目光望着地板:“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确保自己活着抵达血雨楼。”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杀我?”
  “……也许吧。”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酒葫芦,闷头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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