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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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就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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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侠。”应该是这么叫吧,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袁再颢皱皱眉头,这个称呼让他很不舒服。
  “大侠,您是否能将这个手镯取下?”硬着头皮,方泺勇敢地再问。
  无声……
  袁再颢还在为称呼头疼,为什么这称呼从她嘴里出来他就觉得特别别扭。
  “大侠?”
  “停!”他眯起眼喊停。
  “好!”一接到命令,方泺乖乖受教,马上闭嘴,当听话的小孩比较不吃亏。
  袁再颢转过身来,锐利的眼睛盯着她,方泺不自在地咬咬唇,尽量不着边际又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察觉到她怕他,他将目光移向她的手腕,对她的恐惧不予理睬。他,从不在乎江湖上任何人的眼光,更何况是她,一个女人。他这辈子所能接受和亲近的女人也许就是娘了。
  “我不会打开它。”一阵沉默之后,袁再颢终于开了金口。
  呵!那不是你的东西呀!她想说,可是没胆,最后只得又小小声地开口:“那……那该怎么办?”用力挤出几个字,心中暗想,这个男人也太酷了一点吧!说句话又不会少一块肉。
  然而还是没有回答。
  方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腕,一个可怕的念头慢慢浮上来。他,他,他该不会为了取下手镯而砍下她的手臂吧!
  喝!她倒吸了口冷气,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要!千万不要!
  袁再颢第二次感到无奈。第一,是他无法救母亲;第二,就是无法将母亲的手镯取回。他眯起眼,有些凶狠地盯着这只碍事的手。
  完了!
  方泺在心中大叫不好,看到他恶狠狠的眼光,她的小肩膀开始发抖,她不想当“独臂大侠”,真的不想!惟今只有一计——她稍稍退后两步,蓦地转身开跑。
  “喂!”那女人在干什么?想挟宝逃走吗?袁再颢眯起眼,她也未免太不自量力。
  方泺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儿,努力逃跑,只求脱离苦海,如果让她马上回到家中,让她重念高中她都干,大学被当算什么,小命要紧。
  “啊?啊!啊……”
  “碰!”方泺撞上了不知时跑到她前方的袁再颢,撞得她眼冒金星,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已被袁再颢挟住肩膀升入空中的她开始对他又踢又打又咬又叫。
  “不要,放我下来,你这个臭男人!亏我还认为你是我的白马王子,你敢砍我的手臂!你休想!你这个臭男人,算我看走眼!你,你放我下来!有本事咱俩单挑!谁稀罕你的破手镯!你这个臭男人!臭鸡蛋!臭鸭蛋!臭鹅蛋!臭鹌鹑蛋!臭,臭,臭……”
  还能臭什么?袁再颢盯着她不知是该立即赏她一掌还是等她说完。
  “臭,臭,臭美妞儿!”冲口而出的这句话似乎在某一个关键部位出错了!方泺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想到。
  什么?
  袁再颢已经将这个女人视为“蠢”之行列,他的眼眯得更紧。这个蠢女人的胆子倒很大嘛!不过,她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方泺还在滔滔不绝,只不过,她开骂的时候从不敢看袁再颢的眼睛。
  不看是吗?袁再颢的薄唇危险地抿起,用不容反抗的声音命令到:“睁眼!”
  “不!”方泺更加紧闭双眼。
  “睁开看我!”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就不!”
  袁再颢从未有这么生气过,从来没有!双手渐渐加紧她的肩膀。好,和他耗,他陪她!
  沉默……沉默……
  痛苦……痛苦……
  最后,方泺宣告投降。她悬在半空中,忍着肩上的疼痛,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然而不看则已,一看……
  “啊……”小方泺惨叫一声,小脑袋耷拉了下来。
  他有那么面目可憎吗?袁再颢并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是觉得奇怪。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他向后望去……
  毛虫!
  在月光下,一只毛虫趴在树干上。
  原来,这女人是被毛虫吓着的,而不是他!麻烦!这女人是天大的麻烦!袁再颢的头再次剧烈地疼起来……
  乡间小路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前面走着,而一个娇小的身影背着个小包袱紧紧地跟在后面,有时还走得踉踉跄跄的。
  方泺换上了袁再颢的长衣,穿着不知他怎么编出来的草鞋,努力地跟上他的步伐。她的小猪睡衣被叠起来放在包袱里,现在的她就活像被套在大麻袋里的样子。本来嘛,这么大的衣服,那个男人穿起来是合适得很,但身材矮小的她,那可就是——可怜了。
  回想起早上的情形,方泺还是心有余悸的,谁会想到一觉醒来竟一下子蹦到古代,还碰上一个可怕的古人。不过,现在她也认命了,只希望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哪怕去复习那恼人的英语,也不想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留情古代”!
  谁说古代的男人好来着?谁说古代的男人体贴来着?她瞟瞟前方一直未减速的大男人,再度沉浸在深深,深深,还是深深的懊悔当中。古代的男人都是又臭又硬又沙文!还会凶人!由此可见,小说果然是害人不浅!
  她又瞟了瞟前面的袁再颢,再用力地吸吸鼻子、努努嘴,她还是回家背单词最好!
  唉!
  记得当她悠悠醒转时,一见到他的脸,就下意识地握住有手镯的右手腕,继续她的逃亡活动。可这次活动在他的一句话后便宣告阵亡。那时他说:“你敢再跑,我砍掉你的双手!”噢!当时好恐怖的!好在接下来他又说了一句话,才让她放下心来坐在地上哀悼她酸疼的四肢和脖子。
  他说的是:“跟我走,直到手镯取下。别想跑,你跑不掉的!”当时她还想问手镯取下是什么时候,但就是没胆儿。而后,他拔了几根破草,给她编了一双鞋,再把他仅有的一件衣服让给她,还对她说:“记住,你不能吃白食!”看看,像话吗?真是小气的男人!
  于是,他们起程。而且总保持他在前,她努力追的情况。
  草鞋扎得她的脚好疼,他走得好快,太阳好晒,她好累呀!走了两个时辰了,他还没有休息的意思,这人是头牛吗?怎么这么能走!
  “喂!大侠,能不能休息一下?我好累,走不动了。”她斗胆提问。
  前面的人停住了,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来。袁再颢行走的速度已经很慢了,怎知后面的女人还跌跌撞撞寺跟不上他。
  他回头看着满头乱发,一脸汗水且满眼透着希翼的她,尽管心里万分不愿,但还是在路边坐下了。
  万岁!
  方泺连跑带颠地跑向路边上的小树,谁知途中的一颗小石头让她正好踢上,于是她前倾的身体只能符合逻辑地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去亲吻大地了。
  好痛!
  方泺哭丧着脸,满脸哀愁地看向奔过来的袁再颢,这个男人总算还有心知道她摔倒了要来扶她,她于是连忙伸出手去给他扶。
  然而,但是——
  袁再颢接过她递来的手,却完全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只是认真地审视紫金镯是否受到破坏,甚至还丢给她“都是你不小心,你胆敢再犯!”厉害眼神。呜……她好倒霉,好凄惨,好无辜呀!
  “袁师傅,我们已经走了七天了,这是要去哪呀?”七日来方泺已知晓袁再颢的名姓,进而以“袁师傅”来称呼他,因为“大侠”这个头衔让袁再颢烦得彻底,已经禁止她再用了。七日来方泺只是跟着他走中呀走的,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不过她也想明白了,她在古代无亲无故,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只有先攀着他了。至少,这个男人除了脸臭些,不爱说话,走得快些,还算不错——总比无依无靠强些。当然,能够近早回家还是最好的。
  “幽州。”惜言如金的他一字也不愿多说。
  “袁师傅?”但是方小姐又有话要说。
  袁再颢不禁眯起了眼睛……聒噪的女人!一如以往,他还是以沉默应对。
  “袁师傅,路边有个茶摊耶!”说着说着还吞了口口水,一张小脸尽是期盼的表情。
  袁再颢不巧地听见了那小小的吞口水声,不看他也想象得出她现在一脸饥渴的样子。在心中默念了千遍万遍的“烦”之后,他还是向茶摊走去。
  成功了!方泺在心中大声欢呼,急切且小心地跟了上去。
  不二儿热情地张罗着。袁再颢先坐在长凳上,取出一个铜板正要给小二儿,却见方泺急急地跑来,他似想起什么似的又掏出一个铜板才递给小二儿。小二儿去取茶,方泺则坐在袁再颢的身旁默默地记着,她已经花了他二十个铜板了。这二十个铜板包括一双鞋和七日来的饭菜,而他,只花了十一个铜板。自从有了她,她感觉他住客店的时候多了,露宿的时候少了。无疑地,她给他添了许多麻烦。如果没有她,也许他连十一个铜板都不用花!这些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因为每次在花钱时,他总是先买一份,到最后才想起她。他似乎一个人生活惯了,实在不习惯第二个人的加入。
  连买鞋时也是因为她跟不上他,让他甩掉,待他回来找时才发现她坐路边,对着脚上的血泡流眼泪才为她买的,要不,他哪会注意到她?
  总之,他一直拿她当累赘,要不是有个不知怎地套在她手上的手镯,他才不会管她是死是活呢!不过有他总比没他好!方泺撇撇嘴开始喝茶。
  这时,袁再颢伸出手,方泺乖乖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让他研究手镯的开法。这是他们每次休息时的必修课程。手镯是能打开的,否则依她手腕的“细”度,怎么能套上去呢?
  袁再颢右手握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沿着手镯的边沿仔细地摸索。这个举动延续了七天了,但说来也奇怪,每次都是徒劳无功。可见开的方法一定很神秘!
  他的手好大好厚,掌心有厚厚的茧和轻微的划伤。方泺再一次感受到他手的力量。
  他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竟让她有种舒服的感觉,每天的这个时刻真美好。嗯……希望他先别把它打开。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希望打开,一个希望打不开。
  袁再颢皱着眉头,两只手双双包住她的小手,继续他的研究。这手镯的开关微妙得很,根本无从下手,若是使硬力,又怕弄坏它。
  他又把她的手放在左掌上,细腻的感觉透过他的掌心,他握着她的手来回地翻弄,习惯得像是那只手是属于他自己的。
  方泺任他翻弄着她的手,喝过茶的她有些困了。这几日的奔走弄得她睡眠严重不足,眼圈已经能和熊猫比美了。
  他每天都起得好早,晚上赶路又赶得很晚,偶尔还会在野外露宿,让她的睡眠既没质,又没量。她是没有什么嗜好,而恰恰惟一的嗜好便是睡觉。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就现在,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嗯……手上的温度真好,真舒服……好棒呦……
  她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小小包袱枕在她小脑袋下,左手抱着包袱的外廓,右手则还在他手中。
  袁再颢把她的手放开,手心霎时因空气的介入而感到一股凉意,他不去管手中空虚的感觉代表什么,他只知道他在尽力地取下手镯,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特别是当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时,这个解释更理所当然地盘旋在他脑中。
  他看了看熟睡的她,被晒黑的小脸上尽是对睡眠的满足表情。她有那么累吗?他已经尽量地放慢了行程,尽量地不在外露宿了,否则这七日,他早就走到幽州边境了。可她还是累得受不了。她总用那种饥渴又哀求的眼神看他,要他停下来休息,而且每当停下来进都会两眼放光,立刻找到一个地方,抽空就睡。这不,眼见日头偏西,今日的行程终以她的“午睡”而宣告结束。
  麻烦!多一个人在身边就是麻烦,何况还是一个不事生产、体力欠佳、只会睡觉的女人!麻烦,天大的麻烦!
  可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近来已经越来越多的目光都投住到这个麻烦的身上了。
  感觉到右手突然变凉的方泺不舒服地悠悠转醒,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扑克脸的主人。
  “要走了。”他平板地说完便径自起身离开。方泺也下意识地赶忙起身,拎着小包袱跟过去。
  哟!小茶摊都要打烊了,而且太阳也要下山了。完了,睡过头了!这下事情可大条了!
  方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他身后,心里想着千百种解释的方法、语气、语调。最后,一个问题突然飘进她脑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不及时地叫醒她?
  为什么?奇怪!
  终于,在太阳全没到山坳前,他们赶到一家客栈。这店并不大,分上下两层,下层摆着几张方桌,大概是饭堂,楼上是一间间客房,从住处看来,这个小店也就是为路人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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