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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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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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变了很多,发型变了,穿着变了,长相、体型似乎都跟她记忆中的有些不同,少了少年的青涩气息,多了成熟男人的稳重。然而即使如此,她仍能一眼便将他认出来,尽管他们已七年未见。
  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从未忘记过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仍然深爱着他,能再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她竟然感觉鼻酸、想哭。
  天啊,她到底有多爱他,为什么相隔了七年仍冲不淡这份感情?她到底要怎么仿才能真正的释放自己?
  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哀伤像把利剑将他刺穿,严赫的身体重重震颤了一下。
  “辰宁……”他轻声唤她,却不知要如何请求她的原谅。
  他伤她如此之深,深到即使经过七年的疗伤止痛,她在见到他时露出的竟仍是哀伤的神情。他要怎么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回以往爱笑、眼神中总是充满对他的信任与爱意的她呢?
  “嗨,严赫,好久不见。”收起杂乱、失控的情感反应。邢辰宁微笑的向他打招呼,感觉就像在跟一位有点熟却又不是很熟的朋友说话一样。
  “不要用这么疏远客套的语气和我说话。”他受不了的开口求道。
  她抿紧了嘴巴。
  “为什么要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他凝视着她哑声问:“这些年来你都没看到我登的寻人启事吗?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我吗?”
  她闭上眼睛不作答。
  有,她当然有看到他登的寻人启事,毕竟一登就是好几年,这么大手笔的举动很堆让人不注意到。
  但是她害怕找她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父母。
  从小到大,阿姨和叔叔一直把她当成未进门的媳妇看待,她突然失踪,可想而知一定会在严家引起不小的风波,而阿姨和叔叔一定会逼问严赫,进而要他将她找回来。且极有可能会要他负责娶她。
  她离开就是为了放他自由,毕竟他爱的人并不是她,她就是不想要他怨恨她剥夺他原可以得到的幸福,才会选择离开。如果她因看见寻人启事就回去,那么一切不又回到原点吗?所以这些年来,她只能叫自己对那则登了近七年的寻人启事视若无睹、找她的人究竟见是他或者是他父母?她一直以为是后者的成分居多,但他刚刚质间的态度,却不免让她猜测想找地的人是他吗?
  “回答我,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我吗?”他急切的来到她身边,大手扣住她的肩膀,略微激动的问她。
  “你找我做什么?”她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你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们,消失得不见踪影,你还敢问我找你做什么?”他朝她咬牙进声道。
  “我留下了两封信。”
  “两封没有交代去处的信!”他愤然的吼道。
  她脸上微露出不解,因为她发现他是真的在生气,而又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但是为什么呢?她的离开对他而言,应该是利多于弊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严赫?”她直接问。
  “我听说在你这里买花的未婚男女都可以得到一捆月老的红线?”严赫静默的看了她一会儿,不答反问的说:“我想跟你买花。”
  邢辰宁登时愣住。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呀?
  第9章
  完全不知道严赫为何突然出现,但是既然他都开口说要买花,邢辰宁只好配合地问他要买什么花。
  “紫色的洋桔梗。”他毫不犹豫的答道。
  她眉微颦了一下,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可是如果她自作多情的以为这束花是要买来送给她的,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他从不知道她喜欢的其实是洋桔梗,而不是海芋。
  海芋是田馨姐的最爱,不是她的。
  “就这样?还要其他的花吗?”
  “整束都洋桔梗就好了,帮我弄漂亮一点。”
  她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这束花是要送人的?”
  “当然,难不成还买来自己欣赏?”他好笑的说。
  送人?他要送谁,女朋友吗?不是海芋而是桔梗,这是不是表示,当年她离开之后,他仍没能和田馨姐在一起,田馨姐仍然嫁给了陈大哥?
  这样算来,他失恋的时间就跟她差不多,那么他现在有个喜欢桔梗花的女朋友也不奇怪,毕竟七年并不短,大部分的人都能走出失恋的伤痛重新再爱,就只有她,停滞不前。
  抓把洋桔梗转身,她忍不住露出自嘲的一笑,走向工作台,熟稔的开始设计这束花。
  “你为什么会想开花店?”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我只有这项专长而已。”她也没想过自己会靠“拈花惹草”来过生活。
  “T大休学后,你没有继续找间学校把学业完成吗?”他又问。
  她微顿了一下,才无声的摇头。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没钱,也没有时间。
  虽然爸妈的积蓄加上卖房子的钱,并不是小数目,不仅够她读完大学,而又几年不工作也没关系。但若有四个老小要照顾,那笔钱就只能塞牙缝了。
  首先她必须为他们找个落脚处,要钱;请人照顾行动不便的奶奶,要钱;为衣衫褴褛的四人购买日常生活用品,要钱;让三个小孩受正常而完善的教育,要钱;开花店投资,也要钱。
  钱钱钱,她已不记得有多长的时间,她得都在为钱烦忧,为钱打转。直到三年前老奶奶因年事过高去世,花店生意真正稳定之后,她才稍微有喘息的时间。
  她不否认这几年来,活得很累,爸妈仍在世时,家里虽算不上是富甲一方,但是爸妈总是尽可能给她最好的,她几乎是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而在决定要照顾拾荒妇留下的老小之后,全家的生计都落在她一个人肩上,当时的她年纪也不过刚满二十岁,现在想起来,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冲动了,不过幸好他们撑过来了。
  “辰宁?”迟迟等不到她回应,严赫不禁催促她。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虽然我是大学肄业,但是赚的钱可不比大学生或是硕士、博士少。你要不要猜一猜我这间小花店一个月的营业额有多少?”她转移话题的对他微笑。
  “为什么不将大学读完?”不想改变话题,他坚定的凝视着她,俨然一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绝不罢休的模样。“据我所知这县市就有一间不错的大学,你为什么不考转学考?”
  她突然停下修剪花枝的动作,转过头来看他。
  “有没有大学毕业有这么重要吗?”她问。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他直盯着她反问。
  邢辰宁轻皱了下眉头,没有应声。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兄弟姐妹,我以为你是独生女。”他突地话锋一转。
  她愕然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本来就是独生女,你知道的不是吗?”
  他该不会是想告诉她,她爸生前留有私生子在外吧!
  “那三兄妹就是你卖房子、开花店、不能继续大学学业的原因吗?他们就是当年车祸受害者的遗孤对吗?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揽下全部的责任?为什么你在作决定之前不找人商量,难道我爸妈和我就这么难以让人倚靠或信任吗?辰宁。”
  他指的是志汉他们,但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已经来好一阵子了,就坐在对面的小吃店里。我一看见一个男孩帮你搬花就问了老板,他告诉我那是你弟弟,而又你还有一个妹妹及另一个更年幼的弟弟,我大概想一下就明白了,因为你失踪之后,我曾经再去看过他们一次,但是邻居却跟我说他们搬家了,原来他们被你带走了。”
  “我无法丢下他们不管。”她低下头轻声的说道。
  “但是你却能丢下我不管。”
  她愣愕的抬眼看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尤其又是在你爸妈骤逝后突然离开、失踪,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会想不开做傻事吗?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们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吗?辰宁!”他紧紧的攫住她肩膀,失控的用力摇晃她。
  “对不起。”
  “对不起?你就只有这句话说吗?”
  “照顾志汉他们一家人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能要你们陪我扛这个责任,因为我知道叔叔阿姨一定会二话不说地挺身帮忙,可这毕竟是我们邢家的事,我怎么能连累你们呢?”
  “你们、我们?难道你不知道我爸妈早把你当成自家人吗?你还分什么你们、我们的,我们是一家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他生气的瞪着她。
  一家人?那是因为叔叔阿姨一直以为她和严赫迟早会结婚,所以才会这么想。
  但是他们俩都已经没有未来了,她怎么有脸颊在严家不走呢?她在心里哀伤的想着。
  “对不起,让你们替我担心了,我会找时间回去看叔叔和阿姨的。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你的花我才弄到一半而已。
  看着她,严赫忍不住紧抿了下嘴巴,露出一副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的表情。不过一会儿之后,他仍是松手放开她。
  她对他微微一笑?转身接续刚刚做到一半的工作。美丽的洋桔梗配上一点卡斯比亚,再配以适当的包装纸与缎带,一束漂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花束出现。
  她捧着连自己看了部满意极了的花束,转身面刘他。
  “这样行吗?”她微笑的问,目光却没离开过手上那今自己怦然心动的花束。
  紫色洋桔梗是她的最爱,虽然她在店里常常都可以看到,但是因为鲜少有人会单烛买一整束洋桔埂,她自然从未设汁过桔梗花束。但现在……天啊,她好想将这束花私藏起来,不卖了。
  她嫉妒即将收到这束花的人,因为洁梗的花沿是——不变的爱。
  “你觉得呢?”严赫说。
  邪辰宁闻言,终于将视线从花束转向他。
  “你说什么?这束花是你花钱买的,为什么要问我的感觉?更何况这东花是我设计的,如果我不满意,又怎么可能会拿来卖给你呢?”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
  “意思就是你对这束花很满意喽?”
  “当然!”
  “OK,这束花多少钱?”
  “老朋友给对折,三百元就够了。”
  “三百元?那也就表示这束花你原本是开价六百的?”他双眼圆瞠,难以置信的问。就这么一束花?价钱会不会开得太高了点?尤其这里又不是台北。只是个小城镇而己。
  “你该不会是嫌贵吧?我已经算半价给你了,你可能不知道光是这包装花的玻璃纸就要价八十元,而这些缎带大慨也要二、三十元。这样算起来我已经没有赚了,严赫。”地直言不讳的分析给他听。
  她花店的顾客群以情人居多,而会买花的情人多数都懂得浪漫,自然不会在意那一点钱,总是要求她用最好的材料,所以她店里的东西是走精致路线。
  “我不是在嫌贵,只是有些讶异你在这种地方开花店,价钱又抬得这么高,会有生意吗?”
  “老实说,有。”
  严赫闻言,想起之前小吃店老板对他说的事,她和她的红线在这里都已经快蔚为传奇了。
  “开店就是为了要赚钱,你不必特别算我便宜。”他从皮夹里抽了六百元递给她。
  “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将钱收下,把花束交给他。
  “就这样吗?你是不是少给我一种东西了?”等了一会儿,见她一点后续动作都没有,他开口问。
  她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要一个不透明的塑胶袋把花装起来吗?”她试探的问。
  有些比较害羞的男人买花后,因为不好意思大剌剌的拿在手上怕引人注目,所以都会跟她要这么一个袋子路花装起来,但是严赫应该不是那种男人吧?还是这七年来他变了?
  “这花这么漂亮,我干么要用不透明的塑胶袋把它装起来?”他简直哭笑不得,“我说的东西是红线,你不是一向都会送红线给来买花而未婚的人吗?我的红线呢?”
  他的红线?他的红线早在七年前她离开他时,她就已经还给他了,难道他忘了吗?
  “你等一下,我去拿。”她微扯唇办。
  “辰宁。”他在她转身后突然叫住她。“你不用去拿了,我忘了当年你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把红线给了我。”他说着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小捆红线,乎放在手心,摊在她面前。
  看着那捆好像仍然看得见泪渍的红线,邢辰宁一阵鼻酸,喉咙梗住的说不出话来。
  他为什么还留着这捆红线,又为什么要将它拿到她面前,他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桔梗的花语是不变的爱。”他缓慢地开口,“这束花送给你,我的爱。”
  泪水不受控制的掉落,她不能自己的让泪水成串的滑落眼眶。沾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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