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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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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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请你告诉我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好吗?”她哀求的说。
  “你妈还在手术室里急救,但是你爸他……他……在半个小时前,医生已经宣告不治死亡。”严母哭泣的说。
  邢辰宁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尽,整个人瘫软下来。
  “辰宁!”严母眼明手快的将她扶住,“辰宁,你要坚强点,不能倒下,你忘了你妈妈还在手术室里急救吗?”
  “妈妈……”她喃喃念道。
  “对,你严叔叔还在手术室外头等消息,我们一起过去好吗?”说着,严母扶着她走向手术室。
  手术室外,严父满脸疲惫与哀伤的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见妻子拥着失魂落魄的邢辰宁走来,他倏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严母关心的问。
  严父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将担忧的目光移到邢辰宁脸上。“辰宁?”
  她茫茫然抬头看他。
  “放心,你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安慰她,话一说完,手术室的玻璃门忽然打开。
  “林梅红女士的家属是哪位?”走出手术室的医生开口叫道。
  邢辰宁一把挣开严母的拥扶,冲到医生面前。
  “我就是,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医生?”她激动的问,在她问的同时,严氏夫妇迅速的来到她身边。
  “林女士的手术情况还不错,但是未没有完全脱离险境,因为她头部的创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所以接下来的四十八个小时是关键期。目前我还不能给你们确切的答案,但是院方一定会尽力抢救病人的。”
  “我可以见她吗?我可以见我妈妈吗?”邢辰宁急切的问。
  “可以,待会护士会将林女士移到加护病房,到时你们就可以见到她了。”他说完转身离去。
  在死党住处窝了一晚,天亮之后才回家,严赫的情绪终于乎稳,同时也了解到昨晚他对辰宁所做的一切实在太过分了,因为从头到尾最无辜的人就是她,他压根儿不该将田馨要结婚的事迁怒于她。
  所以,带着忏悔,他到辰宁最爱吃的早餐店买了早餐回家,好向她赔罪。
  用钥匙开锁却发现大门没锁的刹那间,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接着推门而人发现客厅的灯没关,电话筒躺在地上,屋内一片沉静,他的心跳仿佛快停止跳动,他惊疑的叫唤着。
  “辰宁?”
  屋内没有回应。
  他冲进房间,没人;冲进浴室,没人。冲到厨房、阳台,屋内每一个角落他都寻遍,却不见她踪影。
  她人呢?去哪了?一大早的,她会去哪儿,而又她的感冒又还没好……
  他的视线突然顿住,停在昨晚为她买回来的晚餐上。她连晚 餐都没吃,难不成她昨晚就出门,却到现在都还没回家?难不成 她跟上回一样,在他出门之后,跑到外头去找他?
  一个晚上没有回家,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心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着,脚步也因而颠踬一下,撞到身后 的沙发。
  不会有事的,他喘着气告诉自己,他必须冷静下来想她可能会去的地方,而不是胡思乱想的吓自己。
  他深深吐气,冷静下来的将屋里内外梭巡一遍,发现她常穿的外套及钱包都不见了,屋内除了那只掉落在地板的电话筒,并没有任何一丝紊乱,所以她绝对是自愿出门的,而且走得很匆忙。
  问题是她去了哪里?有什么事让她匆忙到连门都忘了要锁、灯都忘了要关,那只躺在地板上的电话筒尤其可疑,是谁打电话给她,向她说了什么,导致她如此匆忙的离家呢?
  他努力的想,想她几个要好的同学、朋友,然后身体一僵的想到中南部的家人,该不会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吧?
  没有犹豫,他立刻拨了通电话回家,听到的消息却让他差点没腿软。
  邢爸、邢妈竟然在昨晚双双发生车祸,而又严重到邢爸已经去世,邢妈至今仍未脱离险境。怎么会这样?这件事竟究是怎么发生的?辰宁她……她该如何去接受这么残忍的事?
  他揉揉紧皱的眉心,心情是沉重、无力而又万分疼惜的。实在难以想像昨晚辰宁在乍听这消息时的模样,他昨晚不应该出门的,竟留她一个人面对如此残忍的一切,他真是该死!
  迅速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确定屋内该关的电源、窗户全关好之后,他立刻赶到火车站搭车回家。
  回到家,从父亲口中知道事情经过后,严赫紧接着赶到医院。
  他实在没想到一向奉公守法的邢爸竟然也会酒后驾驶,而又第一次酒后驾驶就发生了车祸,不仅赔了自己的性命,连累了最爱的老婆,还波及一名拾荒妇,让对方当场死亡。
  非常不幸的是,那名拾荒妇是个寡母,一家五口全仰赖她拾荒维生,她的死亡让邢父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严赫可以想像这事有多棘手,但他还是开口要求父亲全力帮邢辰宁处理这些事,因为对一个连大学都还没毕业,丧父母亲又待在加护病房生死未卜的小女生而言,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处理以及面对这一切。
  严父立刻给了他允诺。
  邢父的身后事与受害者的理赔事都由父亲负责处理之后,严赫为辰宁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么一来她至少可以轻松一点。
  然而当他到了医院,透过加护病房外那面透明玻璃看见她的瞬间,他的心却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下般的剧痛。
  轻松?
  他怎会以为遭逢突然丧父、母亲昏迷不醒的她,能有一分或一秒的时间轻松?
  她坐在病床边,不发一语的直盯着病床上的母亲,一动也不动的。因生病而苍白消瘦的脸更显得憔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且尽是疲惫,双眼盈满痛楚,好像别人轻轻一碰,她就会灰飞烟灭似的。
  感觉上,如果她母亲真的不幸过不了这一关,她也会随之而去。
  严赫握紧拳头,整个人犹如坠人千年寒冰潭般的寒冷颤抖。
  她不会做出那种傻事对不对?不会的,对不对?
  “辰宁。”他出声唤道,却在叫完后才想到眼前隔了一面玻璃,即使他们俩近在咫尺,她也听不见。
  于是,他改用轻拍玻璃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无奈不知道是太过专心或是无心,她始终都没有发觉到他。
  “严赫。”
  母亲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他转身,只见她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一脸哀戚的凝望着加护病房内的邢辰宁。
  “她从昨晚医生说可以进去探视她妈妈之后,便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呆坐着。”严母语带哽咽的说:“除了刚到医院时曾经哭闹过,接着便这样不哭不闹不说话,也不愿意吃任何东西,让人好心疼。”
  “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吗?”他喑哑的问、她摇了摇头。
  “她难道不知道即使她病倒了,也不能让她妈妈清醒过来、脱离险境吗?”他握紧拳头,心疼又气愤的说:严母哽咽得开不了口,只能再度摇头。
  “我可以进去吗?”严赫问母亲。
  “只能一下子,医院规定家属在加护病房里只能待半个钟头,而辰宁已在里二十五分钟了。”严母勉强开口,泪水不断滑落两颊。
  “好,那我去把她带出来,她的胃不好,多少都得吃点东西才行。”他坚定的说完,旋即朝加护病房的人口走去、越过对他放行的护理站,他推门走进邢母所在的加护病房,静静走到邢辰宁身边。
  他先认真而仔细的看了平躺在病床上,头部包裹着层层纱布,嘴巴及鼻子都插着管子,脸罩氧气罩,面无血色的邢母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一动也不动的她。
  “辰宁。”他蹲到她面前,轻声的叫唤。
  她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是一迳盯着床上的母亲。
  “辰宁。”他再次唤道,同时伸手轻轻碰触她脸颊,将她转向自己。“辰宁,你必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她终于看见他,却在对他轻摇一下头之后,再度将视线调向病床。
  “你必须要吃点东西才行,否则等你妈醒来,你会没有体力照顾她的。”他将她的脸转回来面向自己,柔声的说。
  “我要先等她醒过来。”她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开口,但是声音却虚弱到几乎让人听不见。
  “吃点东西花不了多少时间的,更何况加护病房开放探视的时间快结束了,”他指向玻璃窗,“那里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妈妈的一举一动,你可以一边吃,一边注意她的情况,”他试着说服她,“而且你不会希,望她一张开眼看到的你是苍白、虚弱,好像随时随地都要昏倒的模样吧?你不希望她在疗伤的期间,还要为你担心吧?”
  她一脸哀伤憔悴的看着他。
  “走,跟我到外头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点,以免待会儿你妈妈张开眼睛时,看到你观在这个模样为你担心。”他柔声劝诱着。
  邢辰宁犹豫的看着他,而他则果决的立刻将她从椅子上扶起。
  “严赫……”
  “嘘,有话我们到外头再讲。”他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立即将她带出加护病房。
  严母一见儿子成功的将邢辰宁带出来,脸上终于露出这十几个小时来的第一抹微笑,安心的。
  “去吃点东西,辰宁。”她柔声的握住她的手,“你妈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你妈妈好吗?”
  邢辰宁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严母跨前一步,拥抱了她一下,然后走到护理站询问一些问题。
  严赫则扶撑着几乎没有一丝力气的邢辰宁,走到可以看见邢母的玻璃窗前坐下,将阿美替严母及她准备的食物摊开来,然后一一挑出不伤胃的食物夹给她吃。
  “来,把它们全部吃完。”他将碗筷递给她。
  接过碗筷,看着碗内的食物,邢辰宁强迫自己伸手夹来吃,告诉自己严赫说得对,妈妈醒来之后一定不希望看到她虚弱无力的样子,所以即使她一点食欲都没有,也要强迫自己多少吃一些补充体力。
  可是她的情绪就足完全不受控制,第一口食物才送到嘴边,眼泪便哗啦啦的掉落下来…“呜……”她边吃。边呜咽哭泣。
  “别哭。”严赫心疼的将地拥进怀中,安抚道:“你妈妈会没事怕。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她?
  谁能告诉他?
  “先吃东西,别哭了好吗?你忘了你妈妈还在病床上等你回到她身边吗?说不定等你吃完回到病房,你妈妈就醒过来了,所以别哭,快点把东西吃了好吗?”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的说,然后重新拿了一双免洗筷给她。
  她泪流满面的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再次强迫自己张开嘴巴,一口一口的将碗里的食物吃进肚子,即使她根本就食之无味。
  见她终于将食物吞进肚子,他露出欣慰的神情。
  他抬起头看着玻璃窗内的动静,怎知竟见一名刚进去的护士小姐神色慌乱的冲出病房,瞬间消失在他眼前。
  他立刻从座位上跳站起来。
  “严赫?”邢辰宁神情茫然的望着他。
  “你妈妈好像醒了。”
  但是以那名护士小姐的模样看来,情况恐怕并不乐观。
  间言,邢辰宁立刻丢下手中的碗筷,飞也似的冲向加护病房,严赫和严母赶紧一前一后的拦住她。
  透过玻璃,他们看见一批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进入邢母的那间病房。
  进入病房后,他们马上进行一连串急救措施。
  时间像一条可以勒人窒息的绳子,一秒一秒的加重力道,使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不停对邢母进行急救的医生停下所有动作,他抬起头,以非常抱歉的神情看向他们,摇了摇头。
  邢辰宁身体顿时一软,身旁的严赫连忙将她抱住。
  “辰宁……”他沙哑的开口,视线也被泪水模糊了。
  “不要……我不要……妈——”她喃喃地摇头,蓦然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叫,“妈——妈——”
  严赫紧紧将她抱住,使劲的拥住尖叫哭泣的她。
  严母在一旁掩面轻泣。
  邢母,去世了……
  第8章
  短短不到二十四小寸,邢辰宁的世界就崩溃了。
  先是严赫对她的崩溃,他不仅否决她这些年的感情付出。还将她视为他追求幸福的阻碍,接下来是父母出车涡,两人先后过世。
  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就这三个人,可这三个人却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这一切就像一场恶梦,但是它却真实存在着?即使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上个一百次,当她醒来,这一切仍旧不会有所改变。
  事实就是事实,它不会因力逃避而有所改变。所以邢辰宁再痛苦、再伤心,仍咬牙挺了过来。
  父母丧事办好后,紧接要处理的是受害家属的赔偿问题。
  “我爸已和对方谈好条件,对方愿意以两百万元达成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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