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十年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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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十年花烛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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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训得墨兰面红耳赤。
  她嘴巴张了半晌,最后也没能迸出一个字来。
  白君然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揉了揉她的头发,“乖一点待在府里别乱闯祸,我去趟宫里,这回非把徐琅那败类的脑袋给摘了不可。”说完,一撩衣袍,转身步出门外。
  墨兰震惊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男人居然要对她……振夫纲?
  有没有搞错?这可恶的家伙……
  慢慢摸向刚刚被他揉了一把的脑袋,很想因为他刚刚的态度发发牢骚,可不知怎的,唇边的笑容竟慢慢扩大。
  她可不可以将他的那番话解读为,他在担心她?
  第5章(2)
  第二天下午,墨兰正在书房里对帐,却见青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问之下才知道,白居然自打从宫里回来后,表情就一直很阴沉,此刻正在议事厅大发雷霆。
  当她匆匆赶到议事厅时,就听“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摔得粉碎。
  接着,男人那特有的浑厚嗓音就传了出来,“那个徐庆民根本就是一个狗官,明明该被斩首示众的徐琅,他居然说查不到犯罪证据,要求立即释放。”
  又是一脚踹过去,这回倒下的好像是一把椅子。
  “他娘的,朝廷怎么会任命这种混帐来当刑部尚书?”
  “元帅您快消消气,我知道您一心想为孙瑾报仇,可是众所周知徐庆民是徐琅的叔父,徐家又只有徐琅这株独苗,纵然他恶贯满盈,徐庆民和徐妃断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丢掉小命。”
  讲话的人正是萧何。
  “昨天我特意四处调查一下徐琅的事,有人透露,以往无论他犯了什么罪,只要有人告他,徐家马上就会安排代罪羔羊顶替。
  “这里面有太多黑幕,就算您是统领三军的元帅,但如果不能确实掌握到徐琅的犯罪证据,有徐庆民和徐妃这两道护身符,只怕徐琅这个恶人又得以逍遥法外。你生气只是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得啊。”
  听到这里,白君然更是恼怒。
  他治军严明,但凡敢触犯军法的,绝对不徇私,一律公事公办,有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的?
  枉费徐庆民身为刑部尚书,竟然蔑视国家刑律至如此地步,纵容侄子为非作歹,还处处包庇。
  今儿个上午他亲自跑到刑部找徐庆民理论,那老家伙虽然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礼遇有加,可每当提到徐琅的罪行时,对方都避重就轻跟自己打太极。
  他气得跑到宫里跟皇上说起这事,岂料,皇上也是一脸的无奈。
  徐琅的事皇上也多少知道一些,然而每次他想严办徐琅的时候,徐庆民和徐妃就开始在他面前哭诉求情。
  为了保持这朝野的平衡,皇上表示暂时还不能为了一个徐琅而引起徐氏一族的不满。
  毕竟余庆民在朝中培植了不少势力,一旦惹怒徐庆民,天晓得狗急跳墙会引发什么变故。
  听完皇上的分析,白君然呕死了,偏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果皇上都决定睁只眼闭只眼,在这件事上,他如何使得上力?
  在外面听了一阵的墨兰,大致将事情的前后因果听了个八、九分。
  也难怪君然会生这么大的气了,依他刚正不阿的性子,亲眼看到这些官场丑态,只怕比看到徐琅横行乡里更为不甘吧。
  偏偏里面的萧何还是个嘴笨的,自家元帅都动了怒,他还尽挑些现实面来讲,讲到最后,更是把君然气个半死,恨不能将整个房间都给拆了。
  她轻声向青儿吩咐了几句,便抬起腿,推开房门。
  见她出现,萧何脸上微微怔了一下,摸了摸脑袋,露出一脸的憨笑道:“夫人好。”
  墨兰朝他温婉的笑了笑,“萧副将还没用午膳吧,我已经吩咐下人备了一桌饭菜,快趁热去吃吧。”
  萧何虽然粗枝大叶了些,还不至于没眼色,知道人家夫妻俩肯定有话要讲,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白君然脸色很臭的坐在唯一一张没被踢翻的椅子上生闷气。
  墨兰笑嘻嘻走过去,轻轻将他从椅子上扶起来,“你生气归生气,但拿自家的东西来发泄就有些不划算了,要知道,咱们白府的每一张桌椅可都是非常值钱的,这一把红木大椅最少也要两百两银子。”
  白君然抬头瞪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没吭声。
  “午膳用过了吗?”
  “气都气饱了,哪还吃得下?我现在看什么都没有胃口。”
  “那可不一定喔。”
  正说话间,就传来敲门声,走进来的是青儿,手里还端着一只托盘,她规规矩矩的将碗盘一放上桌后,转身便掩门而去。
  “这是我刚刚亲手煮的几道小菜,你要不要尝尝?”
  白君然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也差,虽然桌上的食物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可还是激不起他的食欲。
  “不想吃。”刚回来时的确被气得不轻,听萧何那一番话后,胸口更是堵得难受。
  可当这丫头走进来后,她脸上淡淡的笑容以及温柔的嗓音,竟像夏季一抹清凉的风,将他心头的浮躁一扫而空。
  “我保证这碗里的饭你从前肯定是没吃过的。”
  说着,轻轻将盖子掀开,其中一碗米饭,散发着极好闻的香气。
  “这可不是一般的米饭,做法极其复杂,是用七层香米、两层糙米、一层黏米,取溪水三蒸三闷而成,第三闷时还要再加些田鸡肉提味,你闻闻这味道是不是很与众不同?”
  光是听她巨细靡遗说了一大串,白君然就已经有些头昏脑胀。
  “不就是煮一碗饭吗,哪里来的这些名堂?”
  “这说明做饭也是要讲究方法的。”
  “哼!就你鬼主意多。”积压在胸口的沉重,彷佛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接过墨兰递来的饭碗尝了一口,白君然用力点头,“嗯嗯,这饭好香啊。”
  “那是当然,不只饭香,这汤也极好喝呢。”
  在墨兰有心的劝慰下,白君然一口接着一口不客气的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打了一记大大的饱嗝之后,他心满意足的捧起茶杯喝茶。
  墨兰收拾着碗筷,一边道:“你是在为徐琅的事生气吗?”
  一提起这人,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要是在我白家军里,像他那样的恶棍,早被我一声令下军法处置了,哪容得他这么嚣张?”
  “其实呢……”她柔细的声音缓缓响起,“若你真想为孙瑾报仇,方法也不是没有。”
  “哦?”他眼睛一亮。
  墨兰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白君然一怔,慢慢凑过头去,经她小声的面授机宜一番之后,他的神情登时为之一振,“哈哈,这法子甚好。”
  由于心底大乐,他想也不想的,将近在咫尺的人儿拉至怀中,对着她娇嫩的小嘴,狠狠亲了下去。
  被他突然抱在怀里一顿猛亲的墨兰,在怔了好一会之后,终于顶着一张大红脸,羞恼的冲出房门。
  三天之后,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众百姓恨得牙痒痒的徐琅徐总兵,被推去了午门,刽子手刀起刀落,利落的让他的脑袋搬家。
  而刑部尚书徐庆民,则在得知侄子被斩首的那一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城中百姓私底下无不拍手叫好,甚至还买了炮竹庆贺恶人徐琅终于伏诛。
  最高兴的,莫过于白君然。
  不但成功的为孙瑾报了仇,而且也算替天行道拔除为害百姓的一颗恶瘤,这怎能让他不痛快?
  回府的路上,萧何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问,“咱们北麒五品以上的官员若是犯了法,一般都要由刑部尚书亲自批准才能执行斩首,那徐庆民之前不是抵死要保住侄儿的性命,后来怎么会想通了,决定亲手送他宝贝侄儿上断头台呢?”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白君然把计策娓娓道出,听得萧何咋舌佩服。
  原来徐庆民这阵子为了侄儿操心费力,整日吃不好喝不好也睡不好。
  若是以前,他还能仗着自己国丈的身份打压那些想参侄子一本的官员。
  然而这回跟他杠上的可是兵马大元帅白君然。
  白家一门忠烈,在朝中本就拥有超然的地位,白居然虽然整整十年没回京城,但手掌兵权,又与皇上情同兄弟,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完全不敢大意。
  而人在焦急时,通常都会乱了方寸。
  徐庆民因为心烦意乱,所以送到案上的折子都草草了事,随便看一眼也就盖下自己的官印。
  其中有本折子是说一个犯人杀人掠夺无恶不作,而该犯人的名字,是“余良”。
  徐余庆民当时也没多想,官印一盖,便订下此人于三日后午门斩首。
  等到夜半时分,白君然派人偷偷潜进刑部,将那“余良”两字各添上几笔,就变成了“徐琅”。
  当徐庆民发现自己上当,已经为时晚矣。
  就这样,恶贯满盈的徐琅被自己的亲生叔父给判了死刑,断送一条性命。
  得知事情始末之后,萧何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说元帅啊,这么阴损的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绝!实在是太绝了。”
  白君然嘿嘿一笑,“我家兰儿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仅仅跟我说了一个小典故,就一语惊醒梦中人,看来饱读圣贤书,也是会有大作为的。”
  他突然十分庆幸,那个拥有七巧玲珑心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心底也有些懊恼,当年如果自己没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而是试着去了解她,就算因为军人的使命不能与她朝夕相处,但也不至于浪费了整整十年的大好光阴。
  萧何看着自家元帅双眼发亮,笑得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忍不住勾唇。
  看来,元帅的春天已经到了!
  第6章(1)
  就在白君然和萧何骑着马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到白府时,府里来了一位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人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身材高挑健美,一袭青色衣裙,站姿笔直傲气,满头乌发盘于脑后,竟连一支珠钗也没配戴。
  再瞧她五官虽然细致美丽,但眉宇间却带着几分豪气,就连皮肤也不若一般姑娘家那般白晢,而是象征着健康的蜜色。
  当她转过头来,忍不住脸上一喜,“珞瑜?”
  “元帅!”
  两人脸上都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明明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他们依然像好兄弟一样抱在一起,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背。
  “元帅,你可想死我了。”
  此女正是陈珞瑜,在白家军里,职位是一名医术非常高明的军医。
  两人一番喜悦重逢之后,白君然开始打听军中的情况。
  “虎子和二胖他们都很想你,还有伙头军那帮厨子们,天天好酒好肉的备着,就等元帅回去后给你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来替你接风呢。
  “还有去年在陕北一带捡到的那个叫小路的男孩,最近又抽高不少,等着你回去教他刀法呢。喔,对了,还记不记得你临回京前救下的那几个女娃,她们的父母都已经将她们领回家了……”
  听陈珞瑜兴致勃勃的述说军中大小事宜,已经回京城有段时间的白君然忍不住心底发痒。
  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让他大展长才。
  也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多彩多姿。
  就连萧何在听了这些事之后,也不免开始怀念军中的生活。
  几人相谈甚欢,场面极其融洽。
  这时,跨过大厅门坎,走进来的,是端着刚沏好香茗的墨兰。
  当下人向她禀报有名叫陈珞瑜的姑娘上门拜访时,她心底其实有些闷。
  但身为白府的女主人,她依然要下人把对方领到大厅等候。
  百闻不如一见,这个陈珞瑜的确英姿枫爽、落落大方,她也早就听说君然最欣赏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女子。
  但这么多日朝夕相处,她不信君然对她这个妻子,一点感觉也没有。
  “陈姑娘是吧,早就听君然提过你的名字,也听说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医,那些上战场打仗的将士,多亏了有你照顾,才能继续为我北麒江山效力,陈姑娘真是功不可没呢。”说着温婉的将茶一一倒好,送到几人面前。
  而刚刚还有说有笑的陈珞瑜,则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脸上笑意慢慢的消逝。
  萧何见状,不由自主的轻咳一声。
  他可是清楚记得,上次就因为几个部属说了些闲话不小心被嫂夫人听去,害元帅挨了他小娘子好几记白眼。
  眼下这是什么情况?新欢碰到旧爱?
  可是……谁是新欢,谁是旧爱啊?
  白君然听闻那一声轻咳,便立刻了然。若不是萧何提醒,他差点就忘了不久前妻子还为珞瑜吃醋来着。
  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将墨兰拉了过来,对陈珞瑜介绍,“这位是我娘子,她叫墨兰,我和奶奶都喜欢叫她兰儿,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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