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男人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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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男人会更好-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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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线之后,姜淮蜜沉思地望着街景,采茵是几个月前透过学弟赤蛇认识的,不想让赤蛇知道是因为他跟马星龙一样都是警察,而且正义感又强,若让他见到简安桦鼻青脸肿的模样,绝对无法放任不管。
  幸好采茵现在都住赤蛇那儿,她自己原本租的公寓则空了下来,正好可以安置简安桦。
  接近傍晚时分,简安桦终于醒来,说明原委后,她立刻同意到姚采茵那儿,免得与马星龙撞上,为她备妥日用品后,姜淮蜜便开车送她过去。
  “你放心,采茵跟艾琳都是很好的人,口风也很紧,我没对她们说你的事,她们也不会多问,采茵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在那儿,艾琳跟你一样是暂住的。”
  她简单地说明了下采茵的男友赤蛇跟艾琳的哥哥诗人都隶属于特勤队,马星龙的哥哥马星元也是其中一位队员。
  “元大哥吗?”她微笑。“我有印象,小时候他还带我去吃过冰淇淋……有时候想到以前的事我都觉得像梦一样……如果姐姐没死就好了。”
  车内顿时陷入沉默,须臾,姜淮蜜才道:“我明白,我以前也常这样想。”
  简安桦瞥向她。“你也有兄弟姐妹过世吗?”
  她迟疑了片刻,才接着说:“是我前男友的弟弟,很乖的一个男生,说起来也像我的弟弟……”
  “他怎么了?”
  “被一些小混混注射毒品过量致死。”
  简安桦倒抽口气,踌躇道:“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
  “没关系,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如果他还活着,正好跟你一样大。”
  简安桦低头看着肿胀的十指,是回击曲昌其时留下的瘀伤。“姐姐过世十年了,可是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难过……在家里只要一提姐姐,妈妈就哭,所以后来我都不敢说,跟龙哥见面我也不敢多提,怕他伤心。”
  她叹口气,继续道:“每一年龙哥都会提前去扫姐姐的墓,每次我们到的时候,花都已经在那儿了,一见到龙哥摆的花,爸妈就叹气,以前他们不喜欢龙哥,觉得他配不上姐姐,我想龙哥不想大家见面尴尬,所以才会提前一天过去。我很喜欢姐姐,也很羡慕她,她做什么都好,爸妈都称赞她,龙哥是她第一次违背爸妈的意愿,执意要在一起的对象……我什么都比不上姐姐,连看人的眼光也差得很。”
  姜淮蜜在红绿灯前停下,皱眉地看着她擦泪,沉声道:“不要胡说八道,你姐姐有你姐姐的好,你有你的好,至于看人这种事,有时候得碰运气。”
  她严肃又认真的语气,让简安桦觉得好过一些,她低声道谢,姜淮蜜拍了下她的肩。
  “振作一点,别让那种男人把你打败,前几天见到你时,你可是一脸开朗自信。”
  简安桦吸吸鼻子。“当初跟他在一起时大家都很羡慕,结果现在弄成这样。”
  “别管其他人,为自己活才是真的,再说你都毕业了,不用再去学校上课,相信我,以后碰到同学的机会没那么高。”
  简安桦扯了下嘴角。“说得也是,只是脸跟身体都好痛,心情根本开朗不起来。”她连讲话时嘴角也会痛,真的让人想大哭一场。
  姜淮蜜瞧她一眼。“你这还算好,我第一次去抓缉毒贩的时候,肋骨被打断还挨了一枪,幸好没打中要害,不然早死了,那时朋友同事劝我转行离职,我咬着牙撑下来,伤好了之后,比别人花了更多的时间在武术自由搏击上,骨头还曾因为练习过度、练习不当而裂伤脱臼过。”
  简安桦一脸惊讶。“你好有毅力。”
  号志转绿,姜淮蜜继续开车前行。“我不像小马有那样好的资质,套句武侠用语,她是练武奇才,我只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小时候我最烂的就是体育,反射能力、平衡能力都不好,所以只能下工夫。”
  “我有瞄到你打了昌其一拳。”
  “心疼他?”
  “没有。”简安桦摇首。“他老说我无情,说我不懂他有多爱我,为什么我可以轻易说分手,说要离开他,每次听他说这些,我就觉得他根本不了解我,心里只有自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的问题一直都在,只是他视而不见罢了。在医院他求我原谅他,说他有多爱我,我听了也会心疼难过,但是知道自己绝不能心软,我只是担心他会把事情闹大,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也怕给你带来麻烦,他的个性很傲……”
  “你不用担心这个,好好养伤。对了,别忘了打电话给你父母,说你住朋友家,不过别告诉他们是哪个朋友,地址也别给。”
  简安桦点点头,明白她的顾虑,她大概是担心曲昌其由父母那儿问出她的下落,曲昌其不会笨到向父母坦承他打了她,但他一定会编造藉口套话。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头痛,希望曲昌其能就此痛快分手,不要再来找她。
  第6章(1)
  将简安桦安顿好后,姜淮蜜驱车回家,多亏采茵与艾琳开朗的个性,让简安桦很快就抛下快快不快的情绪与二人谈笑,采茵还拿出最拿手的魔术与塔罗脾逗得简安桦开心不已,忘却烦恼,看来将她安置在那儿是正确的选择。
  很快地一个礼拜过去,简安桦的伤褪得只剩淡淡的青黄痕迹,用厚一点的粉底即可掩盖过去,便不再打扰,回家与父母同住。
  令姜淮蜜讶异的是这一个礼拜马星龙都没来找她,早知道也不用特地将简安桦安置在采茵那儿,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早知道”这种东西是事后诸葛马后炮,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判断。
  后来有一天她在新闻上看到川门、松沪帮两个堂口的堂主被枪杀,跪倒在地,被人以处决的方式自身后开了一枪,她心里便有底了,这两个堂主是调查局贩毒名单上的嫌犯,一年多前他们曾逮捕过两人,但最后却无罪释放,两个年轻的属下顶了两人的罪,被关进牢里,这在黑社会很常见,上面的犯案,下面的小喽罗坐牢。
  虽然姜淮蜜猜到了可能是魏子杰所为,却没料到接下来的事,像炸弹一样,将她的生活轰成了碎片。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她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她不悦地皱下眉头,气冲冲地打开门,马星龙隔着铁窗与她对望,嘴角叼着烟,一脸疲惫,下巴净是胡渣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在我睡觉的时候来。”她朝他吼,生气地打开铁门。
  “总有一天我会拿枪轰你。”
  他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姜淮蜜则是不耐烦地双手交错在胸前,不爽地瞪着他:“有话快说。”
  “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她一怔。“发生什么……”
  “别问,快去。”他简洁地命令。
  她没跟他废话,立刻回房换下运动服,快速套上毛衣跟牛仔裤,抓了件大衣走出来。
  “谁在医院?”她冷静地问。
  “魏子杰,他要死了。”
  她没再说任何一句话,静静地跟着他走出去,一路上听着他说警方如何在一名警官家外埋伏,终于在半夜时一场枪战中将魏子杰擒获。
  坐在车里她听得不是很专心,他的话语一直滑过她的耳,模糊不清,空空洞洞的只剩单音,似乎跟这名警官缉毒什么的有关,调查局还有特勤队几名成员参加了这次的行动,她想问细节但声音却卡在喉间……
  终于,他在医院前停下,她机械地要开门下车,他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中了五枪,两枪在胸口,枪伤虽然严重,但如果他身体健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停顿一会儿才道:“他已经肺癌末期。”
  她还是没有出声,只觉得手脚发冷。
  盯着她苍白的脸,他拢层,迟疑道:“你可以不用去看他,医生说他醒来的机会不大。”
  她点头,表示听到他的话,右手一动,推门下车,天色仍是灰灰蒙蒙的,冬日的黎明来得晚,整个城市仍在沉睡。
  她机械地走进医院,空洞的脚步声让她回想起五年前走进太平间时,英杰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上了三楼,她在病房外看到赤蛇,一见到她,他的眉心紧皱,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她静静地推门走入病房,马星龙待在走廊,没有进去。
  “我还是觉得不该叫学姐来。”赤蛇闷声说了句。
  “好了,别废话。”马星龙在他肩上敲了一拳。“去买早餐,我肚子饿了。”
  赤蛇没心情跟他争辩,他需要透口气,于是点头往外走。
  “赤蛇。”
  他停住步伐。
  马星龙靠着墙,双手在胸前交叉,说道:“回去抱你女人睡觉,中午再过来,魏子杰不会那么快死。”
  赤蛇没吭声,重新迈开步伐,消失在转角,马星龙疲惫地揉着眉眼,几尺外的两名刑警走过来跟他说话,他一边听,一边交代事项。
  门内,姜淮蜜站在床边,双目紧盯着插满急救器材,身体上净是绷带,毫无血色的魏子杰,他的脸上透着灰败死气与憔悴,比三四个月前要瘦许多,原本精壮的身子骨瘦如柴。
  她缓缓在椅上坐下,脑中仍是一片空白,除了这样看着他,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连眼泪也掉不出来,只觉胸口像一面鼓,空空荡荡的,心脏咚咚的跳着。
  除了肺癌出乎意料外,他重伤垂死的画面她想过好几次,作梦也梦过好几次,这些年她就等着别人来告诉她,他死了,不是被警察打死就是被黑道杀死,如今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却如在幻境。
  她一直希望他遵守诺言,自首服刑,除了还袁立夫一个公道,也给自己一个安慰,纵然他走错了路,可两人之约,他一直放在心上,最后遵守……彷佛这样两人即使没有结果,但她终究没有爱错人。
  因此土地庙的失约,让她愤怒,她觉得他糟蹋了她的信任与感情,即使那感情已然残破,她却仍想守住最后一片净土。
  从他决定当卧底那天起,她就气他,随之愤怒、失望、担忧……各种情绪起伏她都尝过,在夜里辗转反侧、担心受怕,经年累月的将她弄得情绪失调,脾气愈来愈暴躁,抱怨、不满积累日深,而爱意却逐渐稀薄。
  这些年她常问自己,还爱他吗?
  她不知道……
  只晓得即使仍有残爱,也无法与他白首到老。
  恨他吗?
  答案必是肯定的,只是若仔细深究,与其说恨他毋宁说是憎恨命运的摆布。
  与他一起相走的这条路,实在好辛苦,姜淮蜜垮下肩膀,握住他皮包骨的手掌……最终,路已到了尽头。
  她细想着两人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掠过,有酸有甜、有苦有辣,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马星龙进来,示意她吃点东西,她听话的吃了一些,而后继续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
  两个小时后,他走了,没有奇迹地睁开眼,拿下氧气罩,对她说几句遗言,告诉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或是他对不起她,他还爱着她这种激情似的话语,只有心电图静止了,医生进来做了一番努力,最后宣告死亡。
  她静静地站着,所有的声音都散了开去,从她耳边忽掠而过,像风一样,感觉得到,却抓不到,马星龙与赤蛇站在她面前说话,她什么都没听见。
  白色床单覆上他的脸时,她往前一步,膝盖软下,马星龙抱住她,紧紧的……
  在这无声的世界。
  马星龙载她回家,像是两人开车出去逛街,最后又将她送回家,他陪她上楼,带她到卧室,替她脱大衣,让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期间她一直没说话,也没抗议,对他她已有足够的了解,他想做的事除非做完,否则是不会罢休的。
  他走出房,她想他终于要走了,不到三十秒他又回来,手上拿着客房的毛毯,接着在她身后躺下,连人带被地抱住她,而后将毛毯覆在身上。
  “你在干嘛?”
  “睡觉,我昨天没睡。”
  “去客厅睡。”
  他没回话,只是打呵欠。
  她应该踢他下床,叫他滚的,但很奇怪,她却像力气耗尽一般,不想动,若不是他的行为令她太过震惊,她连开口说话都懒。
  “我没事……”
  “别说了,睡吧。”他闭上眼。
  “你这样抱着我我睡不着。”她皱眉。“你不觉得尴尬吗?”
  “不觉得。”他补充一句。“又不是直接抱着你。”
  “我不会做傻事也不会乱跑,你不用这样抱着我。”他再不知趣,她就要踢他下床了。
  “姜淮蜜,让我好好睡个觉,别让我担心你。”
  他的话语让她的心拧了下,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他真担心她会做傻事吗?她从没这样想过……只是心如浮絮不知要飘向何方?
  当初君君去世时,他也是这样吗?一扇遗憾的门关上了,没有钥匙可以再打开。
  她翻过身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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