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惦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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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惦偷香-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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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超笑而不答,很自动地打开了一旁的小木柜,迅速地在几十瓶各色瓶子里找出上次那罐深蓝色的玻璃瓶来,连同收在下层抽屉里的药用棉花一起拿到小桌上。
  “很熟练了嘛!”花茉蕗忍不住挖苦他。
  “别这么说……”任超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将瓶中的精油倒在湿棉花上,再仔细地轻抹着花茉蕗的脸。
  “你也会不好意思?”忍不住又回一句,继而像是想到什么问他,“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向你爸爸说?我不想第三次被人甩耳光。”
  这次搞定了邵亚美,难保下次不会有别人来,万一打人的是邵老先生,依大男人的手劲,她大概不只是红肿而已,可能连头都会被打飞了
  “我会尽快告诉我爸爸。”任超急急回答,想到刚才花雨甜对邵亚美说的话,他强调:“我也会找个机会,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那个可以省了,我可不想再嫁第二次。”花茉蕗摆摆手,“雨甜说话总是不经大脑,你别在意。”
  “她是你妹妹,我不会计较那些,而且,她说得也很有道理,我真的欠你很多。”任超连忙解释。
  “你觉得……雨甜怎么样?”想到刚才的事,花茉蕗忍不住开口问他,
  “雨甜?”想起方才那个性情激动的女孩,任超忍不住笑起来,“她的个性应该很乾脆,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
  “喜欢?你喜欢她?”听到喜欢这两个字,新婚夜那股嫉妒又默默地升起。
  他曾经说过喜欢自己,现在,他也喜欢雨甜?
  “喜欢啊!”误会花茉蕗担心自己和花雨甜处不好,任超连忙强调地点头,“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我真的很喜欢她。”
  “很喜欢?”她又问一次,心里的妒意越来越浓。
  “很喜欢。”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瞬间,花茉蕗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她记得很清楚,任超向自己求婚那天,他说,他“很喜欢”自己;现在,他也说他“很喜欢”雨甜。
  这两种“很喜欢”有什么不同?
  所以,他也可以和雨甜结婚罗?
  当然,反正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有什么不可以?何况,他不是还说雨甜很好相处吗?
  反正自己就是冷淡又不讨人喜欢嘛!
  “我累了,想睡了。”站起身,花茉蕗没说什么就走到自己的床前,还很用力地把隔廉放下来,隔开自己和任超。
  “可是你午餐还没有吃……”
  “我不想吃!”气呼呼地回他一句。
  她才不要和一个想和雨甜结婚的人吃饭!
  “你……”再次望着隔帘上的丑小鸭,任超只能叹气。
  她生气了吗?
  她为什么又生气?他又说错了什么吗?
  为什么……自己彷佛越来越笨了呢?
  第九章
  秋末冬初,季节更替之时,花茉蕗感冒了。
  “咳咳……现在,我们来看一下苦艾加进秋海棠里的反应。”站在课堂做解说,花茉蕗的声音里满是鼻音。
  她的鼻子一向敏感,对于气候的四季更迭当然也不例外,因此,每年这个时候她都免不了要感冒一次,短则几天,长则是几星期,鼻子不通,一说话就咳嗽。
  “看到了吗?咳咳咳,它会起红色的小泡泡,等泡沫消失,我们就可以萃取它剩下的液体作成香精,可以治烧灼伤和日晒过度的红肿,也有轻微的美白功效。”因为鼻塞,她什么也闻不到,只能就颜色反应作相关的解说。
  “哗……”
  “美白耶……”爱美的女同学听到“美白”两个字,连忙瞪大了眼,拚命抄笔记。
  “别忙着抄、死背,咳咳咳……期末考要能调得出来才行……”花茉蕗哑着声音交代。
  头好痛!
  年年症状都是如此,但花茉蕗就是始终无法习惯。
  生活中几乎是以嗅觉代替大部分视觉的她,少了所有的气味,什么事都像在雾里看花,越看越花。
  呃……她真的觉得自己的睛眼越来越花了。
  以往这个时候,花茉蕗都是处于“半休眠”状态,整天躺在床上,喝着雨甜替她熬的鸡汤,静静地等待疾病过去。
  今年可就不成了,她得出门上课,学期未了,她预计的课程进度还没有结束,只好不顾任超的阻止来学校。
  唔,鼻塞越来越严重,她都快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花茉蕗由口袋里掏出小精油瓶,将打开的瓶口凑近鼻端嗅闻了一下。一阵刺鼻的辛辣气味瞬间钻进鼻腔里,让堵塞的鼻子通了一点,才让她稍微好过一些。
  “老师,那是什么?”眼尖的同学马上就发现了,好奇地问道,
  花老师身上常有各式各样的瓶子,几乎看也看不完。
  “没什么,不过是芥末和洋葱,还有一点点辣椒子。”花茉蕗耸肩。
  依自己鼻子的这种状况,柠檬、薄荷和罗勒已完全无用武之地,唯有下重手才能达到效果。
  不过,似乎这样的作法效果很有限,才几分钟,她又开始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头昏眼花。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嗯……”听到这种配方的女同学不禁作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老师,这种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啊?”
  “这……咳咳……”完了,她快要不能呼吸了,“这是帮助……”
  帮助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
  课堂上一片骚动,同学们纷纷惊叫起来。
  “老师!”
  “花老师!”
  花茉蕗昏倒了!
  “有没有好一点?”望着躺在床上的花茉蕗,任超关心地问。
  窝在被子里,花茉蕗轻轻点头。
  “点头?现在你会点头了?”任超忍不住数落她,“早上我就要你请假,你还说你没事,结果呢?幸好只是头上多了个肿包,万一昏倒摔成脑震荡怎么办?”
  “才不会……”花茉蕗忍不住抓着被子,满脸通红。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课堂昏倒,真是太丢脸了!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的病会那么严重,累得任超丢下上了一半的课,匆匆忙忙送她回来。
  “不会?”太过担心,任超此时根本摆不出好脸色,“要不是雨甜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每年都会生病。既然你病得那么多次了,怎么会不了解它的严重性呢?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对不起……”花茉蕗唯唯诺诺的。
  那个多嘴的雨甜!她又怎么会想到,今年的病情会比过去严重呢?
  “你……会去找雨甜?”她问。
  “呃……有时候会去。”被人抓到把柄,任超只好老实承认。
  自己和茉蕗的婚结得很仓促,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妻子的过去、环境和生长背景。偏偏花茉蕗又是个闷葫芦,直接问她她是绝对不会说的,他只好有空就上花雨甜开的小药房去问问。
  “哦……”花茉蕗的声音闷闷的,没再说什么。
  原来任超和雨甜两个人会私下见面。
  自己该要生气吗?但这场草率的婚姻,两个人明知彼此都没有深厚的感情做基础,她有什么理由可以要求任超不去追求更好的幸福?
  “你哦……”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任超只是叹了口大气,乾脆一把将花茉蕗拉进自己怀里,“真教人担心。”
  他真笨,今天为什么要让她去学校呢?如果坚持不让她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倚在任超怀里,满心不安的花茉蕗只觉得一阵温暖包围着自己,还有一股热热的、厚实沉稳的味道。
  味……味道?
  “啊——”嘶哑的叫嚷声。
  “你……叫什么?”捂住自己的耳朵,任超皱眉,“感冒了还尖叫,你不怕咙喉破吗?”
  “你……咳咳……你……”花茉蕗抓住任超的衣领,将他一把拉近,凑上去又闻了好几下。
  没错,这是他的味道,真的是他的味道没错!
  “你……咳咳………你有味道了!”欣喜若狂,花茉蕗笑道。
  他为什么突然会有味道了呢?
  “你在胡扯什么。”任超捏捏花茉蕗的小鼻子,“别忘了,你鼻子根本就是塞着的,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呃?”花茉蕗此时才想起这一点,连忙端起一旁的鸡汤嗅着。
  的确,什么味道也闻不到。
  “真……真的耶!”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为什么她就能闻到任超的味道呢?
  那种令人安心、像是森林里的树木那样厚重沉实的味道。
  “别胡思乱想了。”摸摸她的头,任超笑,“把鸡汤喝了,赶快睡个觉,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事发突然,任超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代课的人,只好先请一堂课的假,等一下还得赶回学校去把课上完。
  点点头,花茉蕗忍不住努力吸着根本不通的鼻子,期望能多吸进一点任超的气味。
  好喜欢、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味道。
  只可惜,这样的味道可能最后会属于妹妹。
  一个人的屋子,好冷清。
  喝完了鸡汤,花茉蕗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中想的只有这件事。
  这栋两层楼的房子,她已经一个人住了好多年了,一个人无聊时就去喂喂后院的梅花鹿和山羊,拿果实和青菜逗他们,从来也不曾觉得寂寞。
  为什么任超才不过进来住了几个月,她的感觉就全变了呢?
  好静。
  头脑昏沉沉的,屋子里任超的气味已经渐渐散去,剩下的什么也没有。花茉蕗觉得自己就像被丢到一片浓雾里一样的茫然,
  拖起身子,她走到小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放映某个不知名的综艺节目,节目主持人似乎说了什么笑话,所有的来宾都笑成一团,嬉笑怒骂的声音一时间充塞整个小房间。
  花茉蕗身上盖着被子,手中则握着一件由衣柜里找来的任超的薄外套,不时凑在鼻端嗅闻着,外套上属于任超的气味虽然已经很淡了,但勉强可以闻到一些,带给她些许安全感。
  任超的气味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为什么嗅觉灵敏的她会一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将外套又凑近鼻端闻了一下,像是一只思慕主人的小狗。
  终于知道他的气味了,在她失去一切味道的时候……
  爱他。
  一直蛰伏在心里的这两个字,随着泪水终于浮出,教花茉蕗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这份情感。
  她爱他。只有他,才会看透平日冷淡外表下的自己,无惧于她拒人千里的疏离无礼而接近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上他了呢?
  在他敲着窗玻璃的时候?他亲吻自己的时候?他热情地拥抱自己的时候?花茉蕗已经分不清楚了。
  就像是她一向最得心应手的气味,他的气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存在自己的生活中,当她发觉,早就无法割离。
  现在,她只希望能够保有这份气息一辈子。
  她爱他。
  想到这里,花茉蕗不禁埋头痛哭起来。
  她是那么爱他,但是他对她,仍然只是“很喜欢”,像喜欢雨甜一样的“很喜欢”,甚至,她还比不上雨甜……
  一回到家,任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况。
  电视机开得超级大声,上映着不知什么名字的歌唱节目,而花茉蕗正睡倒在电视前的地毯上,头枕着小沙发的椅垫,原本用来盖的被子已经被熟睡中的她踢到十万八千里外,手中抱着的,则是一件看起来有点熟悉的绿色衣服,似乎是他的外套。
  走近她,她一头红褐的发披散着,双唇微张,脸颊因为这次的感冒明显削瘦不少,眼睛下方隐约有着睡眠不足的青色暗影映在白色的肌肤上,透露着几丝病中的疲倦和虚弱。
  好好的床不睡,怎么会睡在小客厅呢?还开了这种闹烘烘的吵人节目,这样她睡得安稳吗?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琐事。他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想抱花茉蕗回床上睡觉。
  人都已经感冒了,居然还睡在这儿,她难道不怕感冒更严重吗?天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
  电视刚关几秒钟,半躺在地上的花茉蕗却随即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你醒了?”任超随口问道。
  没有回答,花茉蕗的双眼仍然十分茫然,有些呆滞地望着他几秒钟,口中才喃喃地,“你回来了……”
  “嗯。”
  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像是放下心,花茉蕗双眼一闭,又躺回沙发旁。
  “别这样……你病了。”他低下身唤她,大手轻摇。
  伸出的手却被她捉住了,拉近脸颊轻磨嗅闻,“好香……”听不出来是梦话还是真话。
  “你……”任超有些哭笑不得。
  “好香……”她还在喃喃自语。
  “你……”看着她,他突然慌张起来,“你……你怎么哭了?”
  花茉蕗没回答,睁开眼,目光仍然是迷离的。
  “怎么了?”任超白着脸,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往床铺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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