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请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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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请止步-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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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罗吉斯缇尔仍如往常般繁华热闹,江虥丰坐在吧台边,看著今夜穿梭的小姐和客人。
  这是他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夜,酒店转手卖了一个好价钱,明天起罗吉斯缇尔有了新主人。回首,看著带他发迹的酒店,回忆无数。
  “虥哥,这位小姐说要找火鹤姐。”小毕带来一个女客。
  他细细打量对方,秾纤合度的身材、姣好五官,她的聪明全写在那双圆瞠杏眼上。她是不属于这种场合的人物,她……太明亮。
  他打量人的时候,可柔也同时打量他,他长得很高大,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两道又浓又粗的眉毛,他和温文儒雅的天衡是全然不同的男人,不过,他有型的外表实在挺吸引人。
  “小姐水哦!你是新货啊!来来来,我点你的台,陪我喝一杯。”
  酒客的手未搭上可柔肩膀,还没看清楚前,江虥丰两个动作对方,就让躺在地上哀哀叫。
  “帅!你可以当武打明星。”可柔拍手叫好。
  江虥丰明白自己的动作太鲁莽,对方不过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酒客,他毋须出手残暴,可他就是无法忍受他的脏手落在那女孩身上。
  敛起情绪,他冷冷问:“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可柔没回答他,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虥丰。”他答。
  “江虥丰、江虥丰、江虥丰……”她低头连连念过许多次。
  “你在做什么?”
  “我要把你的名字记起来啊!”
  怪女人!江虥丰摇摇头,这么怪的人居然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找火鹤做什么?”他再问一次。
  “对了,我要找盈心,请她去救天衡,他快死了。”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她拉扯他的袖子又叫又跳。
  “聂天衡怎么了?”自从送盈心进医院后,她一句话都不肯说,让他无从下手帮忙,她的出现刚刚好,好助他厘清事实真相。
  “三天前他从这里回去后,变了个人,他拚命工作,谁叫他他都不理人,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不睬我,我问他是不是和盈心吵架,他的回答是……”
  “他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瞪我一眼,那眼光好像要杀人。天烨去度蜜月,我找不到人可以商量。秘书说,天衡起码有三天三夜没阖过眼,你说,照这样下去,是不是会死人?你赶快带我去找盈心,让他们两人当面把话说清楚。”
  “很抱歉,她救不了天衡。”
  “为什么?”
  “天衡从这里离开,经理发现盈心昏倒在地,她生病了,身体很虚弱,到现在还留在医院观察。”
  “搞什么?好好一个恋爱谈成这样,他们真笨!不然,你陪我去跟天衡说盈心的情况,说不定他会赶到医院,有误会的话,两人当面解释开就得了。陪我去好不好?拜托拜托!”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拜托?”他失笑。
  “因为啊……你不接受我的拜托,盈心就不能和天衡在一起,倒楣的我就要当人家的替身新娘,到时候追不到我,可是你的重大损失哦。”可柔浅浅一笑,酒窝里灌注了醉人醇酒。
  “我为什么要追你?”
  “别说谎,更别骗我说你对我不感兴趣。”
  “你真有自信,要是盈心像你就好了。”
  “像我?那多难啊!我可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呢!”勾著他,他们一起走出罗吉斯缇尔。
  这是一幅很奇怪的景象,若是不详加解释,大家肯定会以为是黑帮寻仇或车拚争地盘。
  首先是一部黑色宾士飞快在街头奔驰,后面一部红色法拉利也以同样的速度紧追在后,二十分钟后,它们同时停下来。
  宾士车下来一个满面愤慨的男人,没按门钤,翻了墙走进大屋:第二部车下来一男一女,男的照先前模式翻墙入屋,女人气得敲墙抗议,他不得不折回来替她开门,接了她一起入内。
  脸色难看的男人一身西装笔挺,走进客厅里,一屋子的人,他相中目标,抓起余邦的领子,迎头就是一拳。
  “天衡!你在做什么?”
  说话的是聂妈妈,因为依依和小词的关系,他们和孟家两老成了好朋友,最近还计画一起去环游世界。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盈心!?”天衡指著余邦怒问。
  “什么时候起,盈心变成我的责任?”难道当年决定替她缴学费,她就成了他终生包袱?
  他居然敢说这种话,该死!再挥出一拳,幸好这回有防备,余邦闪了过去。
  “余邦,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给我惹了风流祸?”孟爸爸问。
  “天衡,你文明一点,有什么话坐下来说。”聂爸爸也出声管教自己的儿子。
  这个时候叫他冷静,比叫尿急的人喝水更残酷。
  “天衡,你把我们弄糊涂了,你为什么不到医院看盈心,要跑到这里来打架?”可柔拉扯著他的衣摆问。
  “既然盈心选择你,你就该为她负担起所有责任。”天衡恨恨地对余邦说。
  “盈心选择我?几时的事情,我怎么不晓得?自从天烨结婚那晚我见过她一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你为什么说她选择我?话要说清楚、讲明白,你不可以诬赖。”这回轮到余邦大声了。
  “从那天晚上之后,你们没有再联络?”天衡问。
  “对,我隐约记得,那天她到二楼找你,下来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抱歉,那天我实在太忙,没有上前问她发生什么事情。”
  她上二楼找他……那么,她听见自己和父母亲的谈话?天!敏感的她受伤了,他却一无所觉。
  “你给她那张两千万的支票又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给她两千万支票?这件事我没做过,打死我都不承认。”余邦频频摇头,虽然他的孟纯嫁人了,他也没随便找个女人充数的意愿。
  “那张支票是我给她的,我要求她离开你,而她答应了。我早说过她要的是钱,不是什么鬼爱情,那种女人和我们家格格不入,娶她进门只会败坏门风。”聂以钟开口。
  所以,是爸爸的话逼退她?她为了自己的身分已是自卑,爸居然加踩她一脚,让她连呼痛都不能?
  “盈心比任何女人都高贵,我不懂为什么她进聂家门会败坏聂家门风,讲难听点,我还觉得你们聂家配不上盈心!”江虥丰挺身说话。
  “我们家会配不上一个妓女?你在说什么鬼话!”聂爸爸向江虥丰吼回去。
  “盈心不是妓女,她没接过任何男客,她为什么会声名大噪,就是因为她昂贵,一个小时二十万的坐台费可没几个人付得起。
  “更何况她坐台的房间有闭录电视全程录影,门外几个保镳随时待命,从来没有半个男客可以对盈心不规矩,比起现代女孩子动不动就谈恋爱、上床,合则聚、不合则离,盈心清纯太多了。”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她工作的地方是男人的销魂窟。”聂爸爸反弹。
  “她主要的工作是帮我管理酒店。”
  “聂伯伯,江虥丰没骗人,我可以证实。”可柔插话。
  “你拿什么证实?”聂爸爸瞪她,这丫头有没有搞清楚,他们是站在她这边的耶!
  “天衡会碰上盈心,就是因为我吵著要上酒店,看看传闻中的火鹤长什么样子,她的坐台费真的贵得惊人,而且保镳好几个人,我还曾笑说,她全身镶钻石,碰不得的。”可柔实招。
  “你们这些孩子真胡闹。”聂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也可以证实江虥丰的话。”天衡说。
  “你又要怎么证实?”聂爸爸没好气说。
  “我是她第一个男人。”天衡挺直背实招。
  这句话让聂爸爸投降一半,他是最标准的传统大男人,顿时,他无语。
  “如果你不要这个媳妇,就准备连儿子也一起失去吧!”天衡加码下赌注。
  “还要外加一个孙子。”江虥丰的话,同时震住一群聂姓人。
  “你说什么?孙子?”天衡回身直盯住虥丰。
  “盈心怀孕了,三个月。”江虥丰用最简单的几个字作解释。
  “天啊!你们还在等什么?快去把我的媳妇接回来啊!可别让两个媳妇都流落在外,独立照顾咱们的孙子。天衡你先过去,我们搭余邦的车子过去,这回要是再有依依的情形发生,我可不饶人。”
  这时候,聂妈妈的话最大,号令一下,各司其职,没几分钟,孟家大厅走得连半个人都没有。
  病房内安静无声,盈心左手插著点滴,右手抚著肚子,一脸安祥地看著窗外。
  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暗黑夜色,星辰被光害挡住,微弱光芒照不进她的窗帷。
  绝望因为孩子的存在出现转圜,失意因新生命的出现重获希望,上帝为她关闭一扇窗,却又为她开启一扇门户。为了孩子,往后,她要走得更直、更大步。
  她的经期一向不准,若不是被送进医院,她大概还懵懵懂懂,没想到人生的另一个转折会朝她走来。
  为了孩子,这些天,时间不再那么难以打发,她将所有的时间用来规画未来生活。
  她要到南部乡下买一个小房子,在那里,没有人晓得她曾经是火鹤,等孩子生下来,等孩子上小学,她再找一份能照顾好孩子的工作。
  母子两人相依为命,有空的时候,她会拿著天衡的照片告诉孩子,这就是爸爸……天衡……这个名字一浮上心头,就阵阵心疼,不!她拒绝想他。
  不想他,她来想想孩子会长得什么模样好了。
  人家都说刚出生的婴儿丑得特别厉害,但盈心相信,他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婴儿,他会有双慧黠的眼睛,薄薄的唇,笑起来的弯弯嘴角,带足了好心情,他会有一部分像她,一部分像天衡……天衡……心又抽痛起来,更大的痛楚漫过心间……
  不想他啊!想他心会痛、身会痛,胎教不好的妈妈生不出好脾气小孩。转移注意力,她必须想想别的,她必须想些让她自己和孩子都快乐的事情。
  对了!她要帮孩子准备一间书房,里面各式各样的童书装满一书柜;她要帮他买一个提篮推车,在风和日丽的下午,推著孩子到外面晒晒太阳,就像英国影片里的妈妈一样。
  她还要买足各色彩的色笔,她的孩子想要画画时,伸手一拿就是一大把,她绝对绝对不让他像自己,永远匮乏。
  如果是男孩,她要让他学小提琴和画画;如果是小女生,就让她学钢琴和芭蕾,将来,他或许是个艺术家、科学家、文学家或者商人……商人?像天衡那样吗?
  天衡再度冲进脑门,他是段最难控制的记忆,驱不走、压抑不下。泪水滚落,要经过几年之后,她想起这个名字时,才不会潸然泪下?
  门开、门关,虥哥又来看她了!
  虥哥是她另一个长腿叔叔,倘若当年她碰上的人不是他,现在的姜盈心恐怕早已不存在。
  转头,映入眼帘的不是虥哥,是她那段最难控制的回忆。
  没错!他是她的回忆、过往,不是希望与未来,她的未来是孩子,而他的未来是可柔。
  “孕妇哭泣对孩子不好。”他的语调和以往一样温柔,不似那夜的严厉苛刻。
  他晓得了?虥哥告诉他的?他来做什么?要求她拿掉孩子,或者要求她把孩子交给聂家?这种剧情肥皂剧出现太多,她拒绝配合演出。
  拉拉棉被,她又冷了。她总是觉得冷,没有一杯热水握在手中,她就像一具失却温度的躯体。
  天衡知道她,走到空调旁边,为她调升温度,然后走到她身边,自棉被下方握住她的手。
  “我母亲说,怕冷是因为身体太虚,女人身体虚弱的话,要在坐月子时候补回来。”
  他的话意是……他要留下孩子?
  “加拿大的冬天虽冷,但是我们家有很好的空调系统,留在房子里,会像台湾的夏天一样温暖。”
  他的意思是……要把孩子带到加拿大?
  “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你和孟余邦没有任何关系,却要告诉我他值得,明明两千万是我父亲拿来污辱你的,你却宁愿我用来误解你和别人。”
  他晓得了……但那又如何?没有这个误会存在,他们仍旧要分手,那么他们是不是要再重复一次痛苦过程,她才能将他推回可柔身边?
  “没有用的,不用再动歪脑筋,你没有机会把我推向别人,就为了你那无聊的自卑。”
  “你要多少次折腾才看得清楚,我们两个永远不可能?”盈心幽幽问。
  “为什么不可能?”
  很好,她终于开口,他们的谈判正式开始。
  “理由有千千万个,你的家世我高攀不上,你的门风我望尘莫及,你的地位我只能仰头高望,你应该娶一个旗鼓相当的女孩子。”
  “你指的是谁?可柔吗?”
  “对于你们下个月的婚礼,我先在这里向你说声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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