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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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的天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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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申暖困惑地望着他。
  “因为他需要幸福。”唐书说。
  申暖更不懂了,歪了歪脑袋,头上挂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唐书像摸小猫似的抚了抚她的头,“申暖总是让人觉得温暖。”
  “是啊,姜歆说我体温很高,身上总是暖暖的,冬天睡觉连暖炉都不用。”申暖得意地说,惹得唐书暖心地一笑。
  真可爱的孩子。他想。就是有时候笨了点。
  申暖去学校的时候方宇正在上课,她冲到门口往后看,果然看见朝阳边上坐着一脸淡漠的姜仰北。
  “你真的来上学了啊!”申暖兴奋地跑到教室后面。
  “那个,申暖,你迟到了。”方宇为难地转身看着她。
  “嗯,知道了。”申暖在仰北旁边坐了下来,这才发现教室最后一排现在就只剩他们这三张并在一起的桌子。姜仰北坐在中间,申暖在左,朝阳在右,“像左右护法。”申暖笑着说。
  仰北用笔敲了敲她的额头,“上课。”
  申暖低下头,笑容依旧,仰北看她开心,不知怎么的,也有些开心。
  方宇继续讲课,教室里的每个人心里却都存着疑问。谁不知道姜仰北是姜氏企业的后代,都听说他在国外进修,怎么就突然转到他们学校了。这人虽然长得好看,表情却总是冷冰冰的难以靠近,连自我介绍也不说就坐到位置上,外加卫朝阳在旁边寸步不离,谁都不敢过去打招呼,偏偏申暖跟他一副很要好的样子。莫非申暖也来自有头有脸的家庭?
  同学们这些疑问申暖自己当然丝毫不知,看仰北那么认真地听课,也专心地翻开课本。不一会儿,姜仰北往她这边递过一张纸条。
  我发了短信给你,你没回——
  申暖呆了呆,没想到仰北也会上课传纸条。她低头写道:遇到点事,睡着了。
  姜仰北看了,更加疑惑了。见老师看过来,便也没有再问。
  申暖下意识地看了看沈骆瑶坐的方向,空空的,没有人。
  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她落荒而逃,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吧。申暖自责地叹了口气。
  仰北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午休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上天台吃午饭,平时有卫朝阳占据这地方,也没人敢上来。
  “仰北,你爷爷让我今天去见他……”申暖想起这事,不禁有些苦恼。
  卫朝阳含着筷子抬起头,“不会吧,那老头很难搞的。”
  “我也这么觉得。”申暖说完看着仰北,“你爷爷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问。”
  “姜歆以前说过,要让一个人喜欢你,首先要知道他忌讳什么。”
  “这句话说得没错。”
  申暖歪了歪头,“对哦,你是她小侄子。说起来,姜歆当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
  “大概是姜家太讨厌了吧。”姜仰北低下头,语气有些深沉。
  申暖怔了一下,仰北已经站起身来,往楼梯口走去。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申暖挺自责的。
  “没你的事,他烦恼的是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她好奇地睁着眼睛。
  “我前两天跟仰北说我喜欢你。”卫朝阳看着她。
  申暖眨了眨眼睛,“那你喜欢我吗?”
  “讨厌死了。”
  “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那么说?”
  “就是讨厌才说呀!”朝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往前走。
  申暖闷闷地捂着头,“其实你最喜欢的是仰北吧?”
  卫朝阳停下脚步,偏过头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这么觉得吗?”
  申暖点了点头。
  “你有时也挺聪明。”朝阳释然一笑,“不过就是想偏题了点。”他顿了顿又说:“仰北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他没告诉你吧?”
  唐书一直在车上提醒着申暖见到姜远航哪些话能说那些话不能说,她靠在旁边的窗户上,也不吭声,只不时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想家了?”唐书突然问,他觉得来这个城市以后申暖没有最初在山里看到时那样无忧无虑了,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里慢慢流逝着,连以往那双比任何人都要清澈的眼睛也渐渐变得迷惘。
  是什么剥夺了她的坚强,还是从一开始,他就忽视了她的脆弱?
  还是个孩子而已啊。唐书想。
  “停!停车!”申暖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抓着唐书的肩膀喊道。
  他慌忙踩了刹车,把方向盘从旁边打去,“你干什么?!”唐书喊道。
  申暖没有理他,解开安全带就往街道的另一边奔去,几辆车惊险地与她擦肩而过,引起司机一阵叫骂,唐书看得胆战心惊,不明所以地也下车往对面走去。
  商场前满满地围了一群人,人群中两个穿保安服的青年正摁着一个少年在地上教训着。
  “臭小子,偷了东西还敢不承认,我打死你看你承不承认!”那人提脚要往他胸口踩去,看官们一阵惊呼。突然有人像炮弹似的冲出来,狠狠地把青年撞到一边。
  “该死的,谁敢推老子!”
  “小顺,小顺!”申暖没理他,弯下腰去拉地上的人,“谢小顺,你怎么了?!”
  “死丫头你不要命了!”那家伙冲过来要动手,被紧追上来的唐书给拦住了,“有话好好说,我是律师,这是我的当事人,有什么事情请到法庭上解决。”
  几句话让两个青年都冷静下来,这年头保安冲动打死人被告到枪毙的不在少数,越不懂法的人遇到警察和律师心里越寒颤。
  “你是律师是吧,刚好,这小子偷了顾客的东西,被捉到了还死不承认,你说该怎么赔?”
  唐书看向地上,申暖正拖着谢小顺翻了身,脸上一片淤青,头发也乱作一团,仔细看还认得出这就是在山上见到过的那个少年。只是刚才距离那么远,车又还在走动,申暖是怎么发现他的呢?
  “小顺,醒醒!”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谢小顺隐约地张开眼睛,身体痛得像要死去一样,但噩梦似乎已经结束了,他茫然地看着上空,然后眼神慢慢清晰,渐渐找到了焦距,“申……暖?”
  “是我。”
  谢小顺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是申暖吗?”
  “是我。”申暖重复着,鼻子一酸,“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顺怔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胸口一阵刺痛,猛地缩到申暖怀里哭出声来,“我没有偷东西,真的没有……”他哭得那么无助,仿佛刚才那十几分钟的坚持是另外一个人。
  唐书转身问那两个保安:“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东西是他偷的?”
  “我们这是大商场,这种人跑进去又买不起东西,而且刚才喊他的时候他跑得那么急,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申暖抬起头瞪着那两个混蛋,“他绝对不会偷东西!你们少冤枉人!”
  “的确,刚才那些只是你们的猜想,构不成切实证据,你们说他偷了东西,那赃物现在在哪里呢?”
  “这……”保安脸色微变,他们其实也并不是真的肯定东西是谢小顺偷的,只是作为商场雇用的保安发生这种事总得给上司一个交代,于是顺理成章地把罪名赖在看着可疑的谢小顺身上,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毫不起眼的盲流居然有人帮他撑腰。欺软怕硬,人类社会亘古不变的准则。
  “我可以证明他没有偷东西。”人群中突然有人站出来,申暖错愕地看过去,竟发现那里站着的是沈骆瑶。
  “那个大婶被偷东西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我看到是一个中年人干的,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沈骆瑶冷静地说。
  两个保安相互看了一眼,突如其来的发展让他们的立场翻转过来。
  “也许是我们搞错了。”保安考量再三后说,“我们会回去再调查。”说完两个人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你们不觉得你们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吗,不仅仅是道歉,还有作为伤害我当事人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两位准备怎么赔?”唐书冷静地说道。
  “不必了。”申暖低下头,紧紧握住了谢小顺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们去医院。”
  谢小顺看着她点了点头,终于昏了过去。
  沈骆瑶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明明受伤的只有一个,却好像两个人都伤痕累累的。初见时那个耀眼得令人憎恶的申暖此刻脆弱地站在她面前,眼里的愤怒与伤痕清晰可见。
  一路上,在后座申暖让谢小顺躺在她腿上。依旧是看着窗外,一句话也没说。唐书透过后视窗看了她几眼。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申暖侧过脸,缓缓低下了头。
  伤不算重,都在皮肉上,医生说谢小顺之所以昏迷,只是营养不足外加精神过度紧张,吊了点滴以后,申暖走到走廊,看见不知何时跟上来的沈骆瑶。她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问:“刚刚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真正偷东西的人是我。”她说。
  申暖听她这样说,释然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沈骆瑶惊讶地看着她,“你不骂我吗,像上次一样,是我害你朋友被冤枉的。”
  申暖望着她的眼睛,“说你什么呢,你不是什么都清楚吗?你说得对,天真的人是我。”申暖低下头。
  “不对!”沈骆瑶张口,突然间极力想要反驳什么。
  第4章(2)
  申暖仍旧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不舒服吗?”不明白她为什么变了脸色。
  沈骆瑶抬起头,朦胧地看着申暖担心的脸,“你……”是真的关心我吗?
  “你哭了?”申暖更急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骆瑶眨了眨眼睛,沉默着,凝视着,突然间,她破涕而笑,“笨蛋。”
  “我哪里笨了?”申暖直觉地皱起眉头,她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
  沈骆瑶用手擦了擦眼睛,“我决定,原谅你了。”
  申暖一愣,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吗要她原谅?
  “说起来里面那个小子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怎么他受伤了你比他还紧张?”沈骆瑶凑近申暖问,“你不是还有卫朝阳和姜仰北吗,怎么这么快又多出一个人来了?”
  “你在说什么呢?”申暖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有点畏惧,不住地往后退,退到房门口,侧头看向里面的人,表情变得单纯,“小顺是我的亲人。”她想了一下,又添上一句:“比亲人还亲。”
  沈骆瑶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申暖总让人觉得温暖。”
  “什么?”她没听清,偏过头看着沈骆瑶,睫毛困惑地闪动着。
  她笑了笑,拍拍申暖的额头,“没什么,小笨蛋。”沈骆瑶突然觉得,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欺负着的人,怎么就这么迷糊又这么可爱啊?
  唐书交了住院费,去姜远航那边说明情况。沈骆瑶走了,剩申暖一个人守在病房里,下午姜仰北给她打了电话。
  “你在哪儿?”
  病房里不能讲电话,申暖走到走廊的窗口,“怎么了?”
  “你没去见我爷爷吗?”仰北问,他回到家的时候,管家说姜远航外出了。
  “出了点事,我在医院。”
  “医院?”仰北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说谢小顺醒了,申暖连忙挂了电话,“我等下再打给你。”
  姜仰北对着那寂寞的嘟嘟声,目光猛地一沉。
  他套了件外套往楼下走,刚到大厅,一道声音自身旁传来:“你要去哪儿?”
  姜仰北愣了一下,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长发散乱的女人,“妈……”他轻声地喊道,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惶恐,“你醒了?”
  “你想去哪儿?”姜芷姗的目光毒蛇般地瞪视着自己的儿子,枯槁的脸因为怨毒纠结在一起。
  仰北迟疑了,握紧了双手,“对不起,妈,我现在有事,很快就回来!”他下定了决心,猛地转身往大门跑去,背后传来姜芷姗疯狂的叫唤。
  仰北闭了闭眼睛,胸口抽着,隐隐泛疼。
  谢小顺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申暖,像是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消失一样。
  “怎么回事,小顺,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谢小顺一阵恍惚,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她的手哭喊道:“我妈要死了,青森快没了!”
  申暖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说什么胡话呢?”她的心开始下沉。
  就在申暖离开镇后的一个星期里,工程队的人到他们镇上考察,他们那山风景好,离城市不远,于是有投资商打算在那儿建一个历史旅游城,让原本在镇上的百来户人家搬迁。活了几代的地方就这么给人占去,谢大婶当然不会同意,挥起扫帚就开始赶人,结果那张扬跋扈的某某秘书官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没站稳顺着斜坡滚了下来。伤的刚好是脑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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