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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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丝-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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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狼狈地抱着小腿直退三大步,咬牙切齿。“你这个臭婆娘,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还以为老子怕了你!”
  “不行啦,石头,”大柱子赶紧栏下他。“你要打了她,老大会剥你的皮的。”
  “来啊!有本事你来啊!”偏绿衣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我才不怕你,你敢欺负我,我就要你好看。”
  石头气疯了。“大柱子,你别拦着我,这个臭婆娘欺人太甚了!今天我非教训教训她不可。”
  “石头,住手……啊!”大柱子被夹在两头猛狮之间,一不小心就挨了一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错打伙伴的石头赶紧收起拳头。
  “没关系啦!”捣着痛麻的腰侧,虽然付出了一点儿代价,但能够摆平冲动的石头最重要。大柱子转向绿衣,弯腰又拱手的。“绿衣姑娘,算我求求你,咱老大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喜欢上一个女人,你就成全他们吧,别再搞破坏了。”
  “你说我搞破坏!?”绿衣像只刺婚似的,全身的硬刺都张了起来。
  “说你搞破坏已经很客气了,你根本是见不得别人过幸福日子,你嫉妒、眼红,才会处处为难老大。”石头讲话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你胡说八道了——”她才没有嫉妒、眼红呢!她只是……不想情丝离开“绝情苑”,虽然她也希望情丝幸福,但她是真心舍不得她啊!“呜……”
  又哭了!石头和大柱子对视一眼,同声长叹。女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哭;而他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的眼泪。“好啦!绿衣姑娘,刚才是我说的太过分了,我道歉,请你别再哭了好不好?”石头抢先投降了。
  “是啊!绿衣,随便你要做什么、或者想使唤咱兄弟干活,你尽管说,咱俩绝不会拒绝,所以,拜托你别哭了。”大柱子边打躬作揖,边想:每回他们与绿衣的争执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她哭、他们投降,然后……唉!他们又有苦头吃了。
  女人喔……她的名字叫“麻烦”。
  严情丝的闺房里,袁育风将她扔在柔软的床榻上。
  “咱们认识的时间或许不长,但一起经历过的事也够多了,我确信你是喜欢我的,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肯嫁给我?”
  严情丝俏脸转白又转青。“你不懂。”一个不能被男人碰的女人有何资格成亲?
  “所以才要你来告诉我啊!”
  她抿紧唇,默然不语。
  袁青风本就稀少的耐性哪禁得起如此考验?他强壮的身躯一俯,将她压在床上。“如果你的嘴巴不肯说,那就让你的身体来告诉我吧!”
  她脸上的血色蓦地全部褪尽。“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他耸肩。“那你就告诉我,你不能嫁我的原因。”
  她凄苦的眼眸低低地垂着。怎么说?她说不出口。她是个不完整的女人,不管她有多美、或者她有多爱他,她无法接受男人的碰触都是不争的事实。
  耐性尽失,袁青风低下头吻住她叫人又爱又恨的顽固小嘴。
  严情丝全身窜过一抹战栗,向来喜欢他的亲吻,而他蓄意带着诱惑的吻更令她晕眩。
  他的大掌开始在她的身上摩掌,隔着布料搜寻她窈窕柔美的女性曲线。
  到这里她都非常享受,他的吻甘甜如蜜、他的怀抱温暖又安全,但……当他的手指开始解开她的前襟时,一切的感觉都改变了。
  他的手掌粗糙,摩擦着地细致的肌肤时,带来的不仅是快感,还有一丝无法忽略的痛楚。
  她的身体蓦地一冷,心头刮起一阵浓稠的黑雾遮掩住袁育风的面容。下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在她心底占据特殊地位、她愿意为他付出信任的“袁青风”。!他变成一个男人了,一个普通的、好象“绝情苑”里来来往往、对她不怀好意、随时可能伤害她的混帐……
  她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亡母临终前凄厉的面容;选择死在最爱的男人眼前,娘亲怀抱的是何等痛苦的绝望?那时,她搂着娘亲逐渐冰冷的尸体,娘亲的血沾满她全身,连带地,娘亲的痛苦也一起烙进她心底了。
  这种痛,一生只要尝过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品尝第二遍,否则她会疯的——
  在昏乱的意识主导下,她的挣扎变得迷茫又疯狂。“放开我,走开……不准碰我……”她开始攻击他,捶他、咬他、还拿她的头去撞他。
  袁青风赶紧护住她脆弱的额头。“你疯啦?以为脑袋撞破了还能活吗?”
  她没听到,只是拚了命地想挣出他的压制。她好怕,怕走回亡母的老路子,也怕未能遵守娘亲临终的遗言会对不起为她牺牲大半辈子的娘,她好怕、好怕、好怕……
  袁青风终于被她惹火了,他点住她的穴道,嘶一声,扯碎了她的衣衫。既然她的嘴巴只是徒具装饰用途,连自己的心事都说不清楚,那就让身体来说实话吧!届时看她再怎么狡辩?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否则以她骄傲、又痛恨男人的个性怎可能破例允许他进驻地的闺房。
  但她开放得还不够,也许是多年来一肩扛起“绝情苑”生计得来的后遗症!她习惯了凡事自己来,不管将自己压抑到怎样痛苦的境界,她不懂得向外求救,她拚了命地勉强自己。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却拥有三十岁人的沧桑与干练,这不止是因为她聪明,更多的原因是她燃烧了生命来逼使自己成长啊!
  他为她感到心痛,再这样下去她会早死的,而他绝不要她再继续受苦。
  “情丝,相信我,把你的苦交给我、把你的痛交给我,你的重担我可以帮你背负一半的!只要你肯接受。”
  然而此刻的严情丝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满脑子只有避开男人、避开伤害,因此在发现身体动弹不得时,她与其母严雪如选择了同一条路——自裁。
  “情丝!”袁青风诧异地发现她的企图,赶紧点了她的昏穴。当她完整无缺地昏倒在他怀中时,他全身颤抖得像要散掉。
  她想咬舌自尽?!她竟然痛恨他的碰触到宁可自杀!他的心登时像在挨火烙,疼得揪成一团。
  他一直很有自信她是喜欢他的。在他之前,别说“情丝楼”了,整座“绝情苑”根本不见半个男人;除了夜晚她们开门接客时,男人们可以进到大厅里喝酒、听曲儿、与苑里的姑娘们聊天谈笑外,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在此住宿。
  他是第一个。他以为这份例外是源自于严情丝对他的爱恋,难道他想错了?
  不可能!他脑海里清楚记着他吻她时,她的陶醉与投入,倘若这还不足以证明他两人间的感情,那么他委实不知何谓人间真情了。
  他一定要再跟她说清楚。倘若她也是喜欢他的,他们成亲,他会倾尽所有来保护她、让她开心。
  可假如她对他表现出来的一切作为纯属耍弄,那他会走,今生今世再也不见她。
  无月黯淡的夜晚,袁青风不清楚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吵醒的,四周明明静默无声,他的心跳却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他缓缓坐起,伸手拿起搁在床边的大刀,有武器在身,也可以比较安心。
  他尽量放轻脚步走出睡房,后园里的一幕却彻底吓飞了他的心神。
  严情丝站在园里唯一的一口井旁,全身赤裸,正在沐浴。在这样夜凉如水的半夜里,她就这样提起一桶又一桶寒冽如冰的冷水拚命往由日己身上浇。
  “你在干什么?”怒火冲天,他一时控制不住放声大吼了起来。
  在如此宁静的夜里,他的咆哮就像雷一般地响!不多时,一群人声就往这里集中过来了。
  但袁青风才不管呢!他冲上前去,一把捉住她,昏暗中,她白首的肌肤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映入他眼帘,原来她拿来清洗身体的是一块石头。
  他立刻失控地大骂:“严情丝,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挣扎,无意识的,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袁青风气得用力摇晃她。“原来你一直在耍我是吗?贪婪地跟我接吻,然后再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你不屑我这个臭男人的碰触?你该死!严情丝,你该死。”
  她没有回话,迷乱的眸像是两处深不见底的漩涡,只知道挣扎、躲避,伤人也自伤。
  袁青风到口的叫骂突然梗住了,这情景……她疯狂又脆弱的表现好生眼熟,他似乎在哪里瞧过!
  “啊!”他低呼一声,忆起昔日在山谷里时,她也曾经做过这种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冷得足以冻死人的水潭边去用石头洗澡,那时她的意识并不清醒,莫非现在也……他注意到她的眼,里头除了迷茫外,不见半丝清明,他的心紧紧一抽。这是怎么一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干么叫得这么大声?”那些被吵醒好梦的人终于陆陆续续赶抵现场了。
  袁青风赶紧脱下上衣穿在全身赤裸的严情丝身上,她的身体只有他能看,就算是她那些姐妹,他也不准备与她们分享。
  绿衣第一个跑进后园,她一见到严情丝,便像只兴奋的小狗扑到她身上。“情丝,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报仇。”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想将情丝自袁青风怀中抢出。
  他却收紧手臂,不论绿衣如何拉扯,他始终不动如山。
  绿衣气得狠狠瞪住他。“放手!情丝不喜欢你碰她。”
  “你又不是她,怎知她不喜欢?”他冷笑,心底却为被她说中事实而涌起一抹苦涩。
  “你瞎了眼吗?没瞧见她一直在挣扎!”绿衣手插腰。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到他的放手只会引来她更多的自伤!他做不到;被当成采花恶贼他也认了,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她。
  “胡说!情丝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绿衣不停摇着情丝的肩。“情丝,你快点儿告诉他,你不喜欢被他碰,叫他放手!”
  袁青风对着绿衣大吼:“别一直摇晃她,她会受伤的。”
  绿衣才不管他,她非让情丝主动开口拒绝他不可。“情丝,你说话嘛!快叫这个混帐走开,滚出‘绝情苑’。”
  严情丝原本深陷迷雾中的神智乍闻“绝情苑”三字,打灵魂里透出一股震颤。
  “绝情苑”,她多年来的理想、责任,以及……负担。
  打娘亲死在她怀里后,她就告诉自己,终此一生,她要奉献出所有的生命与力量来阻止更多如同娘亲一般的悲剧发生。
  同时亡母临终前的嘱咐也似一道铁锁般,紧紧束缚住她的人生;为了不违背娘亲的遗言,她发誓今生今世永不信任男人。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她因在娘亲为她设下的牢笼中,虽然安全,却养成她再也碰不得男人的毛病。
  起初她并不在意,天下男儿皆薄幸,远离男人对她或许是件好事;偏偏袁青风出现了,这个言行粗鲁无礼、却又体贴入骨的男人以着他霸道的温柔进驻了她的心。
  她知道他爱她,她也想回报他的爱,但她做不到,男女间的肌肤相亲令她觉得恶心欲呕,好难过、好难过……
  “放手啦!情丝是我的,不准你来抢。”绿衣不死心地继续跟袁青风抢情丝。“情丝,你说句话嘛!情丝……”
  “吵死了!”裒香风横她一眼,却愕然地发现怀里的情丝正在发抖,虚弱得像随时会昏过去。“情丝,你怎么了?”
  严情丝的娇躯抖如秋风中飘零的落叶。被男人碰触的记忆、亡母的叮咛,以及她见过的恁多悲剧幻化成一头凶猛恶兽,威胁着要将她撕吞入腹。
  她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痛,她想消失、或者干脆发疯,只要这股痛能不见,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然而袁青风低沉有力的声音却穿透可怕的迷障,在她身边旋成一道保护网,让她免于受到苦痛的折磨。
  他承诺着要疼爱她、娇宠她、给予她一份极致的幸福。他不是个会说谎的男人!她想,她应该可以相信他。
  可是偏偏她的心仍感到恐惧,恁多的前车之鉴让她明白这世上并没有天长地久、永远不变。而当她习惯了快乐与轻松之后,再让她骤然失去一切,她会比现在更痛苦的。
  她不要,她不要再度品尝身心一起被撕裂的剧痛!
  “情丝!”绿衣趁袁青风专心审视情丝的异常,无暇他顾之际,将她抢了过来。“情丝,你别怕,有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那个臭男人!咱们别理他。”她对袁青风做个鬼脸,气得他横眉竖眼,差点就破了不打女人的戒律。
  “你没发现情丝不舒服吗?快把她还给我。”袁青风暴跳如雷。
  “就是被你抱着,她才不舒服的。”绿衣啐他一声,转向情丝。“放心吧,情
  丝,有我照顾你,你很快就会好了。“
  是这样吗?远离男人她就会好了?可是她喜欢袁青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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