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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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到狐狸精-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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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来人往的角落,坐在行李箱上打瞌睡的郎心宇斜倚在墙角边,活像个国际难民,不出示证件还真让人难以想象他是个闻名国际的动物学博士。
  斯文的脸庞上那两道浓密的眉宇轻轻地拢起,似是因为外界的嘈杂而睡得不够安稳;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框因为频频瞌睡点头的关系而滑落到鼻尖上,看来有一点滑稽。
  可在狼狈之中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憨直、无辜和无助,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油然升起一抹想呵护、照顾他的心情。
  不知为何,胡媚儿就是注意他。
  打从她一踏进机场大厅发现到他开始,她的视线不知不觉间总会下意识的往那个窝在墙角边,活像个乞丐的男子瞧去。
  怪了,一个国际难民罢了,怎么能一再吸引她的注意?
  胡媚儿自己也不了解。按捺住不耐烦的情绪,她强迫自己撇开视线举起手中的纸牌。
  郎心宇,她们基金会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不间断地发出诚挚的邀请,终于将这个闻名国际的动物学博士请到台湾这个小岛。尽管身为基金会的机要秘书,她其实也不懂这个郎心宇为什么会愿意应邀而来?
  这位学者的舞台应该是在英、美、澳洲等地,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答应来台湾?坦白说,如果他有点脑子,应该明白他的学术研究在台湾这个对动物根本不甚关心的小岛,是不可能得到多大的回响的。
  她又掠了掠颈边的发丝,不愿再多想这些问题。
  视线又不知不觉地往那个国际难民的身上瞟去,可这时偏有三、五个男子,有台湾人、有外国人纷纷凑到她的面前想搭讪。
  她意兴阑珊地噙起笑回应,冷淡而无心的神采间散发着一抹慵懒的气质,当场引来越来越多的雄性动物。不见散去的人潮越挤越多,不知情的人还当是有什么大明星莅临机场大厅哩。
  人群拥挤间喀咚一声,原本睡得有些沉的郎心宇被人给猛撞了一下,脑袋瓜不预警地敲上一旁的墙堵!顿时额头肿了,眼镜掉了,迷迷糊糊间他还哀叫了一句好痛!
  “什、什么事情?”
  他揉揉自己的额头,后知后觉地捡起眼镜戴上,狐疑地站起身来,隐约间他仿佛看见被人群包围的胡媚儿……
  “雪狐?!”
  睡意乍消的郎心宇精神陡振,眨眨眼,方才匆然瞥见的那抹倩影又被人潮给淹没。
  不行,他看不见她!
  他的双脚比他的意识更快反应,一双长腿已自动跨上前,双手艰辛地推开众人挤向那抹摄去他心神的身影。
  雪狐。这是真的吗?
  像是中了邪似的,郎心宇屏住了呼吸,他无法思考、更没有别的意识,只是笔直往胡媚儿的方向坚决走去。
  第二章
  胡媚儿的眼角瞥见那一抹高瘦身形不顾一切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不知为何,看着他脸上热切、欣喜和不敢置信的神情,她那深冷如寒潭的心竟紧紧地纠了起来!
  “借过、不好意思,借过。”
  郎心宇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前方这一身雪白衣裳的女子如此着迷。这样一路挤来,他的衣服更皱了、眼镜歪了、头发乱了,却依旧像是中了邪似的,拚命向她走来。
  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终于来到胡媚儿面前,悄悄喘气着。他有些狼狈地将滑落的金边眼镜框推回鼻梁上,眼光热烈而急切地瞅望着她艳媚的容颜,一瞬也不肯移开。
  这是生平第一次,胡媚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一个男人开口说话。
  这异样的情绪当场惹得她气恼不已。
  天!她是胡媚儿,是人人嘴里的狐狸精!面对男人巧笑倩兮、施展魅力自如,可为什么会在眼前这个国际难民面前竟有这样异常的反应?!
  郎心宇痴望着她,缓缓伸出手……
  胡媚儿瞪着他修长的手指和那厚实的手掌,屏住了呼吸。
  “雪狐。”
  什么?她眨眨眼,没有听清楚。
  他像是再自然不过地伸出手,状似亲昵的掠了掠她的发丝、拂了拂她的刘海,“你和它好象,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放下手,他望着她,有些傻气地笑了笑。
  瞅睇着他纯真毫无防备的笑脸,刹那间,她的心口蓦地跳突!
  “你说我像谁?”
  “雪狐。”
  她弯弯柳眉一皱,感觉怪怪的,她该把它当恭维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从来没有人说你长得像雪狐吗?”
  “雪狐?”
  “就是通体雪白的狐狸。”未了,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话,他还不忘重重地点点头。
  胡媚儿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她红艳的嘴角开始抽搐。“你这是在搭讪吗?”竟然将她比喻成一只畜生?!胡媚儿不介意别人说她是狐狸精,但是狐狸精和狐狸还是有分别的!
  一个是精,另一个却是畜生!
  她在生气吗?“我说错话了吗?别误会,我不是在跟你搭讪。”
  “哦!你是说你根本不屑认识我?”
  “不、不是!”急忙摇着手,郎心宇一紧张就开始口吃,“你、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走开,别挡着我的视线!”
  不耐烦地扫开自己颈边的发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对啊,她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会在意、会觉得恼怒?他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一个拖着行李蹲踞在墙角边发霉的国际难民!
  深深吸了口气,她召回自已的理智、戴上习惯性的妩媚面具。“这位先生,请你让开好吗?我在等人。”
  “对、对不起。”郎心宇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惹恼她,有些颓丧地低下头正想走开时,却被她手上的纸板给吸引住。“你找我?”
  神经病!“不、是。”
  “可是……”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纸板,又比了比自己。
  忍住嘴角不雅的抽搐,胡媚儿频频提醒自己可别舍弃了她向来表现完美的美艳形象。“请你让开,谢谢。”
  “你真的在找我。”牌子上的名字……
  “我说没、有!”
  “真的是我。”
  郎心宇急于想证明自己的身份,低下头在满是绉褶的裤子口袋里东摸西掏,寻找自己的护照。金边眼镜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滑落鼻梁,那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副模样再度诡异地勾起胡媚儿想照顾他的冲动。
  而这种不寻常的情绪更加烦躁她的心。
  原本撇开的视线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转向他,瞥视他仓皇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动气一半是对他、一半是对自己。“我叫你滚开!”
  “相信我,我真的是——”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护照,才想将它抓出裤袋,却不慎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他不禁为自己的迟钝和窘状叹气。唉,自已是怎么了?一遇上她晶灿美丽的眸子就开始慌张起来。他蹲下身想捡,却被一个陌生男子恶意地踩住。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移开你的脚,你踏到我的护照了。”
  那名男子倨傲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哼,因为我看你不顺眼!”男子特意瞄了瞄一旁的佳人,看来是想藉机展现自已的英雄气概。
  胡媚儿原本不想管,她拚命叫自已移开视线别理他,可一双眼眸却还是不住地往郎心宇的方向瞟去。
  瞥见他眼瞳里的无辜,再瞟了瞟陌生男子的恶状,她开始皱眉,心底一股莫名的怒气油然而升。
  郎心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突然觉得自己好象阿雄——澳洲动物园里,一只常常莫名其妙被卷入战斗中的公袋鼠。脑海里的下一个画面,是阿雄惨兮兮的模样,他忽然感觉自己很可能会像阿雄一样被人扁得鼻青脸肿,而且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扁。
  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郎心宇一派斯文,男子更加嚣张,“这一位漂亮的小姐已经叫你滚开了,你还赖在她身边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胡媚儿突然娇叱一声,毫不领情地伸手推开他。
  “小姐,我是想……”
  “谁管你怎么想,别欺负弱小动物行不行?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蹲在地上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郎心宇有些哭笑不得。弱小动物?谁?他吗?
  她的斥喝声又起,“中华民国就是有你这种仗势欺人的败类才会这么乱,你根本就是社会的乱源、人民的耻辱!”劈哩啪啦像串连珠炮似的开骂,她一边骂一边疑惑自已为什么要如此卖力地维护这个国际难民?
  自讨没趣的男子摸摸鼻子走了,郎心宇想笑又不敢笑的依旧蹲在地上,仰头觑着胡媚儿。他还是乖乖蹲着不要动比较好,万一她将炮口对向他怎么办?
  “还蹲着干么!找钱啊?”
  “哦。”瞧吧,他的直觉是对的,她的炮口转向了。
  “动作别慢吞吞的!”看他这么欠照顾她就有气!
  她猛地蹲下身一把捡起他的护照,随手替他拍去上头的鞋印,无意间瞥见护照上的姓名,她的眼睛越瞪越大!
  “我就是郎心宇。”
  她倏地仰起首望向他斯文秀逸的脸庞。
  他笑了笑,那真诚中带着一抹傻气的笑容当场夺去她的呼吸!
  “郎心宇……不是个国际知名的动物学博士吗?”怎、怎么可能会是这个狼狈的国际难民?
  “我只是个喜欢动物的人罢了。”他心无芥蒂的粲笑着,自动地接过胡媚儿手里的护照和纸板。他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的行李就在那里,你要和我一起过去拿吗?”
  胡媚儿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呃?”
  小心翼翼的弓起手肘环绕在她的身侧,他直觉地保护起她来,“小心点,别弄脏你身上的白毛。”
  白毛?她闻言蹙眉,他指的是她身上的白色套装吧!“郎博士,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露毛了?”措词更诡异。怪人!
  “啊,对不起。”他有些羞涩地搔搔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把你当成是白狐。”
  又骂她是畜生?她的俏脸更沉了。
  赌着气不想开口跟他说话,随着他走没几步就见他停下来四处张望。
  “干么?”胡媚儿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对贵宾说话,要是被龚霞君知道,她肯定会气到龇牙咧嘴、仰天长啸,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
  “本来在这里的。嘿嘿。”郎心宇又搔搔头。
  “什么东西?”天生的直觉,她开始觉得不妙。
  “我的行李,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错觉吗?她好象看到一片乌云轰然罩顶。“里面有什么?”
  “三件……不对,是五件衣服。好象是吧。还有我的闹钟、牙刷、牙膏、毛巾跟……”
  “够了。”她知道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太破坏形象了,可是她实在没办法!“钱包呢、证件呢?”
  “我看看。”他低下头又在口袋里东翻西掏,好不容易抓出一把澳币和纸钞,“还好,还在。真幸运,嘿嘿。”
  还嘿嘿?!胡媚儿差点没晕翻过去!
  瞪视着眼前依旧不改神色、不显慌张的郎心宇,滑到鼻尖的眼镜、一身绉褶的衣服,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个超级贫穷的国际难民!
  这就是国际知名的动物学博士?拜托,谁来扶住她!
  ×××
  带着孑然一身的郎心宇回到基金会,胡媚儿将他领到会议室。
  “坐在这里。”
  “哦。”
  赶紧来到胡媚儿指定的座位坐好,郎心宇悄悄瞥了她一眼,识趣的不敢开口。她好象在生气,为什么?弄丢行李的是他,可怜兮兮没衣服能替换的也是他,为什么发脾气的反而是她?
  “茶还是咖啡?”
  “呃?”
  “你偷看我干什么!我问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她真的在生气。先前那种无辜的感觉又回到郎心宇的心里。他又开始觉得自已是阿雄,而眼前的胡媚儿就是动物园里那一只最有威严、最凶恶的公袋鼠阿勇。
  阿雄,我对不起你,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直到这一刻,郎心宇终于能体会阿雄被阿勇海扁时心里的无辜和委屈。
  “茶、咖啡?”按捺下不耐,胡媚儿又重复一次。
  “呃,我喝咖啡好了……”
  “喝茶。咖啡伤身。”
  他哪敢说不好?“哦,好。”既然她决定了,她干么问他?他真觉得自己好委屈。
  瞥了他一眼,胡媚儿气恼自己的心头为什么老是萦绕着想照顾他的情绪?
  “肚子饿不饿?”她隐约间听见他肚皮咕噜响的声音。
  “还好,在飞机上有吃一点东西。”其实他饿扁了,可是在她的鼻息下,他不敢说实话。
  不说实话?那索性饿死你!
  胡媚儿转身想走出会议室,来到门边她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泡面好不好?”
  “呃,好……”
  “还是吃面包好了。”泡面对身体没好处。扔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后。
  留下再度感到委屈的郎心宇。
  十分钟后,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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