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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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的风情-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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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觉得这堆人里有一个人的走路方法,似乎应该不像他现在的走法,应该是用很“正常”的走法。

藏花再从头瞧一遍。三个医阁内的人,愉快轻松。糟老头,不时止步回头。两位妇人,标准的长舌妇走法。胖球,大象踏步。

都很正常,藏花忍不住地又伸手摸鼻子,就在她摸鼻子之际,她突然发觉到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个不时回头的糟老头,就在她眨眼之间,已超过前面三个人,而且很快地转进别条小径。

像这样的一个糟老头,怎么可能在她一眨眼问,就能如此地追过前面三个年轻人?

而且他转进别条小径时,走的步法也很奇特,是右脚先跨出一步,然后左脚再拖着地跟上。

对,就是这位糟老头的走路方法,令她感觉不对劲,他刚刚走进别条小径的走法,才是他应该“正常”的步法。

这种走法,她以前见过。

就是那个眉宇间有一道疤痕,带着她到狮子镇的钟毁灭。

藏花笑了,在她笑容刚绽开时,她的人已追了上去,这一次绝不能再让他失踪。



等藏花走进那条小径时,糟老头已走出了“传神医阁”。

他的人已走入茫茫的残秋里。

藏花突然双脚一跃,人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就也已翻落残秋里。

这时虽然离傍晚还早,但暮色却已浓了。

凤在低吟,就仿佛远处婴儿的樱樱哭泣声。

追出“传神医阁”,藏花的身形更加快了,没多久,就已瞧见小路远处的糟老头人影。

糟老头走路的步法虽然笨拙奇特,可是施展起轻功来,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从医阁追到此时,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还是遥遥不可及。

转过山腰后,就是一个下坡,下坡处是一个小村落,那里此时街上一定有很多人,到了小村,谅他也不敢公然施展轻功。

小村离府城很近,所以也满热闹的,现在街上不但有很多人,还有卖小货、耍杂技的摊贩,耍杂技的摊子前,围着一圈小孩,大人们也不在少数,卖小货的那里,当然是妇道人家比较多。

一入小村,藏花就发觉糟老头果然不敢再用轻功,他那笨拙奇特的步法又出现在她的眼里。

现在藏花几乎已敢断定这个糟老头就是钟毁灭,他的步法虽然笨拙奇特,却是走得很快,如果藏花也是用走的话,保证一辈子也迫不上,所以她只好用跑。

在街上跑,虽然会引起旁人异样的眼光、总比施展轻功来得好。

在开始跑后,两人的距离就逐渐缩短,眼看着快要追上了,糟老头突然回身大叫。

“强盗!有女强盗抢我的棺材钱呀!”

这一叫,立即引来众人的注意和怒骂,藏花马上变成了众人眼光的焦点,糟老头脸色发白,全身不停地在抖,已有不少好心的年青人过去扶着他。

现在藏花就算跳到大海里,也已洗不清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当街抢一个已快死老头的最后一点“棺材本”,这种事任谁看了都会拔刀相助的。

藏花忽然想笑,她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有当过强盗,偏偏三番两次地被人诬指为强盗,第一次是黄少爷,这一次是他——糟老头——钟毁灭。

他虽然满脸惊吓之色,但藏花却看得出他心中已在暗自得意。

“对,我就是要抢你的钱,我就是要抢你的棺材本,我恨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藏花突然悲愤、激昂,声音也充满了哀怒。“我丈夫看你年迈可怜,同情地让你住进我们家里。”

戏人人会演,只是肯不肯而已。

藏花接着说:“谁知……谁知你人面兽心,趁我丈夫外出时,将我灌醉,然后……”

下面的话已不必再说了,那群拔刀相助的人,“刀口”已不是向着藏花,而是朝着他。

有什么事比女人被老色狼欺侮,更容易令人愤怒与同情他心中的那股得意已变为害怕,人群一步一步逼近他。

藏花愉快地望着他。想陷害我?还早呢,谁陷害谁?

糟老头一步一步地谒后,人群缓缓围近,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摘惜了,搞错了,通通搞错了,那天你喝醉后,是他跑来叫我回去照顾你的,他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不良举动呢?”

人群立刻停止脚步,转头望向出声之人。

听见这个声音,藏花已知道他是谁了,再看到他的人,她的头又大了起来,他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

黄少爷笑嘻嘻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对他起误会。”他居然还在装模作样。

“唉!老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他居然叫她“老婆”,藏花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

人们一听是误会,也就打了哈哈而退开了。藏花正想过去拦住糟老头,以防他乘乱而逃走时,黄少爷却一把抓住她,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

藏花急得想挣开他的手,谁知黄少爷的手劲还真大,他笑嘻嘻地对她说:“老婆,不要再生气了。”

“你再不放手,我真的生气。”藏花的脸已板了起来。

“放。”

他真的放开了,藏花回身,可是再也看不到糟老头的踪影了。



秋天的夕阳,虽然没有夏日那么煦丽,却也有它独特的凄美。

秋风失神地从窗前走过,连招呼也没有,在窗内是一个人的凝视。

藏花望着山边的夕阳。

“你说那个人是钟毁灭?”黄少爷问她。

“可能。”藏花说。

“你能确定?”戴天问。

窗外有风,屋内有火,火在炉中,炉上有毛肚火锅,毛肚火锅在桌上。

在寒冷的天气里,能和两三位好友围在桌旁,吃着这么一锅毛肚火锅,实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戴天边喝着汤,边望着藏花。

她缓缓回过头,缓缓拿起坏子,靠近嘴唇停了一下,然后猛一口喝光。

“昨天早上,我到老盖仙的墓去……”

藏花将昨天早上所看到的,从头说一次,说到潜入地下室看见制造“木乃伊”的过程时,黄少爷叹了口气。

“唉!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事?”他也喝了杯酒。“人死了,经过这些处理,真的有一天能再复活吗?”

“江山代有人才出,世代的名医不断地在进步。”戴天说:“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

酒很快地又光了,“沁春园”的小二阿吉很快地又送上两瓶温过的竹叶青。

藏花接着又说她如何被发现,然后察觉到背后主谋者的阴狠计划,以及她如何逃出那场火灾。

“我在现场里却找不到他的尸体。”藏花说:“正当我懊恼时,突然发现他也在现场里。”

“他,就是那个被你追的糟老头?”戴天问。

“也就是你所说的钟毁灭?”黄少爷也在问。

“本来我还不敢确定是他,可是他那走路的方法,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藏花说:“右脚先跨出一步,左脚再拖着地,慢慢跟上。”

“钟毁灭的脚是有一点毛病,”戴天说:“可是也不能固为走路的步法而断定他就是钟毁灭。”

“他如果心里没有鬼,为何见了我要跑?”

“或许他以为你是强盗?”黄少爷笑了。“他刚刚不是说你是女强盗吗?”

“我还以为你是太监呢。”藏花说。

“就算刚刚我占你便宜,也不需要把我咒成这个样子呀。”

黄少爷一脸可怜兮兮状。“我喊你老婆,你就叫我太监。”

“噗嗤”的一笑,藏花笑着说:“刚刚你如果不拦住我,现在早已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了。”

“这也不一定。”戴天说:“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说的,轻功那么好,就算黄少爷不出面,他也有方法脱身。”

“就算他不是钟毁灭,跟‘木乃伊’事件也一定有关系。”

藏衣说。

戴天沉思,黄少爷却已拼命地在喝汤。

风吹过,吹动街旁的梧桐,有一片落叶冉冉飘下,随凤飘荡。

戴天突然眉头一皱,左手紧跟着挥出,“哨”的一响,汤碗已被打碎在地上,汤顺着石板裂痕往低处流。

黄少爷愣望着地上碎碗,再望着戴天。

“你就算讨厌我的吃相,我可以到别桌去吃。”

藏花也搞不懂戴天这突来的举动,正想问他为什么时,只见戴天的额头冷汗直冒,嘴唇也已因用力而咬出了血,他的身子在抖,面颊也在抽。

“你怎么了?”

戴天没有口答,一双眼睛盯着炉上的毛肚火锅。

“汤里有毒?”

他僵硬地点点头。

因为天气寒冷,毛肚火锅一端上来,戴天和黄少爷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两碗,藏花本来也想喝,但炉子的火刚起,汤还未全滚,她从小就不爱喝没滚开的汤,所以也就不喝了。

想不到她这么一点小毛病倒救了她。她迅速出手点了戴天胸口三大穴道,回身也点了黄少爷。

“用内力将毒逼住。”藏花说:“最好能逼往手指头。”

“没有用的。”

这个声音响自柜台内。

阿吉笑嘻嘻地将“沁春园”的大门轻轻关上。

现在正是饭堂下午休息的时间,所以“沁春园”也只有藏花她们一桌客人而已。

“这种毒是华佗配出来的。”阿吉说:“叫‘少女情’。”

“少女情?”

“是的。”阿吉说:“这种毒一进人体内,就像是少女的情怀卜样,温温柔柔,甜甜蜜蜜的,令你想推都舍不得推。”

他笑着说:“世上又有谁能抗拒得了少女的情怀?”

“好,好一个少女情怀。”戴大苦笑,眼中却充满了痛苦。

“少女情怀如果这么令人无法消受,”黄少爷也在苦笑,眼中却无痛苦,只有一抹淡淡的轻愁,“我一辈子也不敢恋爱了。”

黄少爷今年至少也有三十好几了,出道也有十几年,江湖中有关他的种种事迹,就算没人看见过,也听说过,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看见过,或是听说过有关他的“情史”。

他自己也从来不提这方面的事。

——他是怕,还是曾经被伤害过?

藏花在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那一抹轻愁。

阿吉也在看,看着藏花。他的脸上当然有笑容,得意的笑容。

“这种毒虽然毒不死人,可是在一个对时之内,却是无法妄动真力。”阿吉的声音连三岁小孩部听得出那一股得意。

藏花冷笑。

“他们虽然中了毒,我呢?这个汤我可是没喝。”

“你?就算将整锅汤都喝下去,‘少女情’对你也发生不了作用。”阿吉说:“你几时看过一个女人被少女的情怀网住。”

他笑了笑,接着又说:“我给你吃的也是华伦先生配出来的药方。”

“哦?”

“而且这个药方还有一个很奇特的地方。”

“什么奇特的地方?”

“这个药方是专门为酒鬼调制的。”阿吉望着桌上的酒樽。“平常吃了一点用都没有,可是如果放在酒里,情形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

“酒越陈,酒性越烈,它的药效就越厉害。”阿吉说:“所以它的名字就叫‘老酒’。”

“老酒?好,好极了。”藏花大笑。“老酒才有劲,而且越喝越有劲。”

“我就知道你识货。”阿吉说:“果然没有枉费我一片苦心。”

“却不知这老酒是否也和那少女情一样?”

“当然,这是一定的。”阿吉说:“酒越陈越令人无法抗拒,它虽然没有少女情怀那么令人甜蜜,却也有它独特的风味。”

“你千辛万苦地找来这两种绝代佳品,只是为了要我们品尝一番?”藏花的鼻尖已有汗珠沁出。

“名驹赠怕乐,美酒敬好友,佳肴宴宾客。”阿吉笑着说。

“我们既不是伯乐,也不是宾客,至于好友吗?”藏花注视着他:“我这两位朋友一定不会答应。”

她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摇摇头,叹息道:“我实在没想到你装孙子的本事居然是一流的。”

阿吉没生气,他在笑,连眼中都有了笑意。

“我根本不用装,我本来就是干小二的。”阿吉说:“没入青龙会以前,我已经就是店小二,现在只不过是学以致用而已。”

“好一个学以致用,该浮三大白。”

黄少爷居然真的倒了三杯,而且是一口气喝掉。

“你既然已将你的身份掩饰得那么好,为什么今天忽然要暴露呢?”戴夭问,“难道你已升格为掌柜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位今天来此的目的吗?”阿吉淡淡他说:“花大小姐第一次怀疑我时,只不过是怕我被人利用,怕我被杀灭口。等梅花林小木屋发生了‘离别钩事件’后,你们已经想到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望着戴天,接着又说:“你到‘竹屋’去,当然是怀疑应无物可能还是青龙会里的人,等这件事证实以后,你一定更会猜想到,一定还有一个人和应无物搭配着,这个人会是谁?”

阿吉笑望着他们三个人。

“算来算去,只有我嫌疑最大。”阿吉指着自己。“这件事情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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