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屋爱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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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屋爱情梦-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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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景康孤立地找不到奥援,火气愈往上冲,他转向迎蔷,想她开口替他说些什么,没想到迎蔷也怪他咎由自取:
  “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件好好的事,怎么会被你搞成这样?这下大家都不用做了,我也失业了!”
  这他妈的什么跟什么?迎蔷不仅不帮他,还指责他?景康陡地也一把火起,恨方宸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更恨迎蔷帮着外人编派他的不是。
  “算了,不做就不做。”景康冷冷哼,本性尽露。“帮你们宣传,我还花力气倒贴呢。要不是看在可以吸引一些软性的选民,你想我会帮你们!”
  “你……!”方宸怒目以视。“带着你的选票滚回去!为什么我们要当你玩弄权政的工具?”
  “有没有搞错?算了,我早该知道你们是扶不起的阿斗。”景康骄傲地把头抬高,理所当然似地去拉迎蔷的手。“我们走吧。”
  谁跟他是“我们”?迎蔷本能甩开了他的手。
  “干什么?”景康恼怒。“人家不欢迎我们,你还想留在这里?”
  “你把话说好,”方宸冷冷地说:“我们不欢迎的人是你,不是迎蔷。”
  “怎么?”景康把炮火对准迎蔷:“你的胳臂是向外弯的?你的未婚妻是这样当的?”
  “我们又还没订婚!你不要口口声声未婚妻未婚夫的好不好?”迎蔷也受不了了。
  “你要在人前跟我吵架?”景康暴躁地喊了出来,又像是不跟迎蔷一般见识似的,把音量压下去一点:“好了,我们回去再说。”说着又要去抓迎蔷。
  “你放开!”迎蔷又甩又躲,然而景康这回握得死紧,就是不肯放,就这么推推拉拉,方宸看不下去,一把推开景康──
  “你有点风度好不好?人家不想跟你走,你看不见?”
  “关你什么事?!”景康咬牙切齿:“你算哪根葱?”
  方宸气得冷笑。
  “我就算是根葱,也比你这颗烂萝卜好些。”
  “好了,你们别吵了!”
  迎蔷一下子忘了自己的事,慌张地卡在两个男人之间。怎么搞的?这两个男人看起来像两头蓄势待发的狮子,竟为她吵起架来了。而且方宸的手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拳头,迎蔷急忙拉住方宸,不想生事。
  “阿宸,好了,你别跟他吵,宣传停了就停了,经费我再来想办法,就当没事了,好不好?”
  迎蔷那软婉的语气,不但没有安抚到方宸,反而让景康火气更旺!瞧她讲话时还拉着那家伙的手、那种熟稔亲密的程度!景康莫名其妙妒火中烧,笑声从齿缝逼出来:
  “哦,我懂了,你喜欢上这家伙了是不是?啧!上个月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才叫我去跟伯母商量?居然变得这么快!还是你跟他有一腿,搞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是什么疯话?迎蔷担心方宸的脾气会无法控制,急得先骂住景康:
  “你在乱说什么?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看我回去跟我妈讲!”
  然而迎蔷这个防护景康的举动,这厢又惹火了方宸!她还护着他?这种男人──
  迎蔷再也拦不住方宸!管他三七二十一,方宸箭步往前一跨,狠狠一拳先送到景康脸上再说!那力道又重又猛,景康被打得身子晃了晃,撞到了巴士,狠狠地撑着车身,所幸还站得住脚。
  迎蔷一呆。本能冲上前去扶他。
  “景康──你没事吧?”
  已经到了这种时刻,迎蔷再多的关心也成了多余。景康摸了摸几乎被打歪了的下巴,愤怒之火在他心中灼烧,这下别想他再扮什么绅士了。
  “你打人,事情就能解决了吗?”景康不屑地冷笑。“没关系,逞强斗狠,也许你这种人最在行。你拿什么跟我比?我有钱有家世,蔷蔷她母亲已经在帮我们办婚事了,你以为你认识蔷蔷几天就能跟她生活一辈子?你能给她什么?告诉你,我可以给蔷蔷的,你一样也给不起!”
  “景康,你说什么!”迎蔷气急败坏地嚷,可是没人理她。这两个男人,公仇私恨,前怨新怒,已经斗得理智全飞了。
  “是,”方宸冷哼。“我是不能给迎蔷什么,可是至少我不是个不管别人生存、只顾自己利益的家伙!”
  “阿宸!”迎蔷急急地又改变劝说的方向,可是她终于明白,不管她再做什么,都制止不了这两个人的怒火,不管她再说什么,也都肯定没人愿意听,她左右不是人。气得跺脚!
  不只这样,迎蔷还很懊恼灰心。这两个男人,表面上是为了她吵架,似乎为了她而争夺,可是其实呢?不过只是男人与男人间的逞强、逞口舌上的一时之快,谁真正注意到她的感想?谁真正关心到她卡在中间,是为难还是痛苦?
  “你以为你多清高?窝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就伟大了?”景康仍兀自在吼。
  男人有时还真比小孩多不了多少智商。方宸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至少我不会堕落到政冶圈里去和稀泥!”
  迎蔷用手捂住了耳朵。对这样的状况,她真是既烦躁又厌倦,却苦于无法停止。那两个男人仍自吵个不休,吵吵吵,吵吵吵,她夹在中间,觉得自己血温陡地下降,但脑门却感觉有股火焰轰烧上来……。
  她软软地昏了过去。
  第八章
  仿佛睡了长长的一觉。这一觉睡得又久又沉,而且连梦都没有。
  迎蔷是被另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的。睁开眼睛,她第一眼就看见忧心如焚的母亲,正指着景康骂道:
  “你这样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我是让你去带她回来,不是要你去抬她回来!”
  这是哪里?迎蔷眼珠子转了转,不是她熟悉的医院,想必是阿宸那个城市的医院了。她在山上昏倒了,就直接被送了过来。母亲来了,萱芙也来了,守在她床边,还有景康──垂着头挨骂的景康。
  “我怎么知道蔷蔷会突然晕倒。”景康嗫嚅地。“她这阵子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而且她自己一直强调没事……。”
  “她说没事?”何佩凤骂得口沫横飞:“她说没事你就信了?她之前的病多严重你有没有概念?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你让她去处理那个什么筹款的鬼工作!”
  那是“鬼工作”?迎蔷倒觉得她如果不再做点事,可真的会像是个在阳间飘荡的鬼了。她不想再听下去,动了动身子,发出一些声音,通知人她醒了。
  “蔷蔷?你醒了?”何佩凤凶归凶,对女儿的关爱可是无庸置疑的。她立刻奔到迎蔷床前,蹲在她身边又是摸头又是抚脸,直当她是稀世珍宝那样地珍惜着,口中更是不停问:“好些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还好。”迎蔷摇摇头。“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几个小时,伯母她们一接到我的通知就赶下来了。”景康代答。
  迎蔷看也不看景康一眼,只是忧心迟疑地问母亲:“妈,我不是……病又犯了吧?”
  “不是不是!”何佩凤连忙安慰女儿:“不是,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还有,精神情绪不佳,一激动,就晕了,没多大事儿,回台北多休息就行。”
  迎蔷听了,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不是旧病复发,没有生命危险;忧的是,不管有没有生命危险,经过这次的晕倒事件,母亲肯定会更严厉地把她关在家里,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得到的一点点自由,又泡汤了。
  “都是那个死储方宸!”景康插嘴又告状:“如果不是他跟我吵架,蔷蔷也不会气到昏倒。”
  这太离谱了吧?架是一个人吵得起来的?都怪到方宸头上?迎蔷皱了皱眉头,只见母亲回过头去顶景康:
  “还不是因为你一点用都没有?碰到那种人,不要理他就行了嘛。刚刚他在外头,还不是被我赶走了!”
  方宸被母亲赶走了?迎蔷一惊,心里慌乱起来,脱口而出:
  “他刚才在这?”
  萱芙终于逮到说话的机会。
  “嗯,跟杨景康一起送你来医院的,不过走了。”
  “还提他干什么?”何佩凤瞪了女儿一眼,又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去办出院,我们回台北去。景康、萱芙,好好照顾迎蔷!”何佩凤交代完,走出病房去办手续了。
  丢掉了何佩凤这个障碍,景康得以直接面对迎蔷。可是他似乎气仍未消,对迎蔷是又爱又恨的样子,赌气又高傲地,装作在看窗外的微雨。
  这种状况,萱芙应该当个和事老,缓和缓和气氛才是,可是明显地。她关心景康高过关心迎蔷,她自动走到窗前安慰景康:
  “好啦,你也别呕了,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嘛。”
  “我呕什么?”与其回答萱芙,景康更像是在说给迎蔷听:“有人连选择对象都不会,放着大好前程的男人不要,宁愿去找穷小子!”
  “哎,算啦,”萱芙的劝慰则更有加油添醋的效用:“其实那个姓储的也满有魅力的样子……。”她刚才看见阿宸的。虽然穿着随便了点,可还长得不错呢!
  “魅力?他那样叫做有魅力?那我不就是全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迎蔷听不下去了。不只因为景康的夸张。更因为他们两人数落着方宸,一来一往,唱戏似的。值得在背后这么贬低人家?迎蔷心生一股嫌憎,看来一时半刻母亲还不会回来,景康跟萱芙也骂不完……。
  她忽然悄悄溜下床,一声不响,从虚掩着的急诊室走出去了。
  今夜微雨。那浮着的月如即溶的冰,雨丝随风飘洒,斜斜的、交织着淡淡的伤感。她不得不想起方宸,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像酒,浸着相思,像风,蚀着记忆,可他竟不在身边。
  雨淋湿了情焰。迎蔷顿时觉得无力,非常无力。她怔楞地坐在医院花铺旁的水泥栏上,一想起回台北之后,不知家人又会如何卯足了劲过度保护她,迎蔷就觉得十分索然,她努力了这么多,结果仍是徒劳无功。
  曾经,方宸是她的某种力量。尤其有他在身边,迎蔷甚至可以很强硬、很自在地去做一些从前不敢做的事,甚至小小地违逆母亲的心意,可是……方宸不在。
  不管他是被母亲骂走的,还是被景康给气走的,反正当她昏迷之后醒来,最期望见到他的身影,他却不在。
  方宸啊方宸,你就这么走了么?就这么被打败了?我以为你我的爱存在着某些力量,怎么会?
  她长叹一声,雨丝湿了她的头发。也湿了她的脸庞。或者,在她脸庞上的不是雨水,是泪?她什么时候哭了?她自己都不晓得,只是忽然对方宸既爱又恨,她想念他,却又气他就这么放弃了她。
  讨厌讨厌讨厌!迎蔷重重捶打身边的花草。却一眼瞥见手上戴的那只手表──方宸的表。迎蔷突如其来一阵火气,睁着泪眼,狠命脱下手表便往对面草丛里扔!不要了!他都不要她了,她干嘛还要留着他的表?
  可是……才不到一分钟,迎蔷竟又后悔了。
  就算方宸不要她,他却还是留在她的心里,她无法忘掉他。忘不掉他的温柔,他的好、他的吻、他的情、他的幽默、诚恳……可恶!还有那只表?
  迎蔷陡地站了起来,顾不得下过雨的草丛多脏,她冲到对面去,在草丛中东翻西找,忘了自己的发在雨中乱成了个疯婆子,忘了自己的衣服被污泥弄得有多邋遢,硬生生又把表给找回来!
  还好没丢!她怔怔地看着失而复得的表,又哭又笑,又悲又喜,泪水落得更加放肆,而而却渐渐停歇了。
  她紧紧握着那只表,茫茫然抬起头。雨停了。她的爱情呢?
  方宸的小屋。烟雾氤氲,夹在他手指上的烟像树枝上一颗永远灿红的酱果,相对于桌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尸,是十分合理的因果。
  他一直视自己的“决断力”为他生命的奇迹,只要他决定了什么,他总可以排除一切思虑,埋头去做,就好像当初他当完兵决定听从家人的期望回台北上班,教授与德稚他们期望与惋惜的神情完全动摇不了他;而当教授去世,他毅然决然重回山上,家人那副既失望又像是送葬的脸,也没让他回过头来。
  唯独遇见了迎蔷这件事,他生命中的奇迹仿佛消失了。
  那天在医院,迎蔷的母亲和萱芙未出现医院之前,方宸担心迎蔷之余,倒还没有什么其它感觉;直到何佩凤与萱芙冲进医院,以亲属的身分占据医生的时间,又呼喝着赶他走,那一刹那,他忽然明白,自己虽然始终认为跟迎蔷有着某些联系,可是事实上他根本算不上她的什么人。
  看着何佩凤她们,一个是迎蔷的母亲,一个是她堂妹,另一个是她母亲内定的女婿。他们是同一国的,一挂的,而他不仅势单力孤,也跟这个群体很难有任何关连。所以在何佩凤又开口轰他时,他走了。
  他觉得自己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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