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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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名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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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妞听得脸色—变:“爹——”



“我去了。”



白五爷吸一口气,大步往外行去。



玉妞抬起了手,要叫,可是旋即又停住了,只呆呆地站在那儿,一直望着白五爷身影不见。



龙天楼不知道侍卫营在哪儿,可是这个衙门在京里绝不难打听,他只找了家还没上板儿的店铺问了问,就提着那五把长剑直奔内城。



把守内城九门的,是九门提督辖下的步军,跟巡捕营等于是一家人,龙天楼只说了是五城巡捕营龙天楼,守门的步军就让他进了内城。



龙天楼进内城,向着侍卫营方向疾走,刚拐过一条大街,迎面来了十几个,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了,都是侍卫营的,人人手里提了把长剑,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的瘦老头儿,刚才去白家找他那五个里的领头汉子也在其中,双方碰面,他冲龙天楼一指:“大领班,就是他。”



双方都停了步,相隔约一丈远近。



那瘦老头儿脸色一变,一抬手,十几个手下立时窜过来围上了龙天楼。



龙天楼淡然道:“这是干什么?”



瘦老头儿缓步来到近前,两眼寒芒外射,直逼龙天楼,冷然道:“你说呢!”



龙天楼道:“我不清楚。”



瘦老头儿双眉一轩,突然厉声道:“胆上长了毛,瞎了你的狗眼,你敢惹侍卫营!”



话落,扬手一个嘴巴子抽了过来。



龙天楼双眉陡挑,提剑的左手扬起,正好挡住了那一巴掌,还把瘦老头儿震得脚下微退一步。



瘦老头儿变色道:“你——”



龙天楼道:“你要弄清楚,龙某人不在巡捕营吃粮拿俸,跟他们不一样。”



瘦老头儿道:“江湖上来的怎么样,江湖上来的也不能不尊敬侍卫营。”



“江湖上讲的是理,你试试看。”



瘦老头儿也提着一把长剑,他剑没出鞘,扬手砸向龙天楼。



龙天楼一侧身,右手五指闪电似地扣住了瘦老头儿持剑腕脉,冰冷道:“我这就是上侍卫营论理去,你最好别逼我在这儿动上了手。”



五指一松,右臂一振,瘦老头儿踉跄而退,三步以后才拿桩站稳,他脸色煞白,可没敢再动:“你这就是上侍卫营论理去?”



“不错。”



“那我现在可以不难为你,走。”



他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伸了两次手,还能不明白自己有多少,人家有多少?



说完话,他转身先走,围着龙天楼的十几个不动。



龙天楼知道,这十几个是怕他跑,他淡然一笑,迈步跟上,那十几个这才脚下移动,紧跟在他身后。



内城本就比外城宁静,入夜以后,更是少人行走,如今都半夜了,街上一个人影看不见,这十几个人在街上行走,一点也不扎眼。



其实,就算是扎眼,侍卫营的人办事拿人,谁又敢过问,谁又敢正眼看一下?!



侍卫营好像不太远,走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好高大的衙门头,比五城巡捕营气派多了。



高插入云的一根旗杆,从上到下挑着一串灯笼,把门口照得亮同白昼。站门的是八名挎刀亲兵,一个个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别的不说,单这份气势就够慑人的。



瘦老头儿走在前头,十几个人围着龙天楼进了大门,进门之后,瘦老头儿抬手往后一挥手:“关上门。”



只听两扇大门隆隆地关上了。



完全是一副龙天楼来得去不得的气势。



龙天楼哪把这个放在心上,头都没回,跟着瘦老头儿往里走。



转过影背墙,眼前是个大院子,中间一条石板路,两边黄沙铺得平平的,—看就知道,这个前院兼练武场。



院子两边,是两排平房,都亮着灯,这时候了,还听得见阵阵的豪笑跟喧嚷声。



走没两步,前面的瘦老头儿突然停步转身。



龙天楼只好也停了步:“怎么不往里走了?”



瘦老头儿冰冷道:“你想干什么?”



“告诉过你了,我是来侍卫营讲理的,当然是要见你们大贝勒。”



瘦老头儿冷笑道:“凭你也配见我们大贝勒!”



“怎么?你不让我见?”



“你知道脚下踩的是什么地方吗?”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儿是练武场。”



“不错,这儿是练武场,你好眼力,现在我们就想拿你活动活动筋骨。”



瘦老头儿跟那十几个之间的默契真不错,他话声方落,那十几个长剑出鞘,从四面八方卷向了龙天楼。



龙天楼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刚才关了大门,就已表示非把他留在这儿不可。



他右手从左手拿过一把剑来,振腕一抖,朵朵剑花飞出,只听铮然连响,十几把长剑都被震得荡开了。



这一阵金铁交鸣声惊动了人。



两边平房里霎时没了声,一个个都窜了出来,转眼间黑压压地站了两排。



有几个过来问。



瘦老头儿把原因说了一遍,自不免添油加醋。



那几个许是刚喝了酒,酒气老远都闻得见,一听瘦老头儿说,更是脸红脖子粗,齐声喝道:“撂倒他,剁他!”



这当然更助长气焰,马上又冲上来十几个,连同用剑的共二十多卅来个,一起扑向了龙天楼。



龙天楼真火了,在这种情形下,他要是不自卫,那就只有一条路——血溅尸横。他猛提一口气,旋身抖剑。



只一剑,只这么一剑,有剑的被震退了,没剑的被吓退了。



侍卫营的人跋扈惯了,哪受过这个,叱喝声中,拥过来的人更多。



“住手!”龙天楼舌绽春雷,霹雳大喝。



这一声,震天慑人,震得那些汹涌而来的一众侍卫营的人扑势一顿。



龙天楼立即又说道:“事不过三,最好不要逼我伤人,难道这么大一个侍卫营,没有一个愿意站在‘理’字上说话的?!”



众侍卫营的人齐声叱骂,又要扑。



“退下去!”



一声震人耳鼓的沉喝传了过来,别看侍卫营的人骄狂跋扈,不可一世,这时候还真听话,立即躬身哈腰往后退去。



那瘦老头儿也忙转身打下千去:“贝勒爷!”



龙天楼抬眼望去,通往后的石板路那一头,缓步走来个威猛慑人的魁伟身影,正是那个大贝勒。



大贝勒走近一摆手,瘦老头儿躬身退后,恭谨异常。



大贝勒抬眼凝望龙天楼,环目之中,威棱闪射:“是你?”



龙天楼欠身道:“龙天楼见过大贝勒。”



大贝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闯进我侍卫营来干什么?”



“贝勒爷,不是草民闯进侍卫营,而是草民被押进了侍卫营。”



大贝勒上下打量了龙天楼两眼:“这个样子,像吗?凡是被押进侍卫营的,从来没有一个像你现在这样的。”



他的意思是说,凡是被押进侍卫营的,从来没有一个还能像现在龙天楼这样,面对这么多侍卫营的人,提着几把剑站立着的。



龙天楼道:“贝勒爷,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经过情形,从客栈遭袭击说起,一直说到如今。



静静听毕,大贝勒浓眉轩动道:“有这种事?”



龙天楼探怀取出手帕包,打开,现出那两根淬了毒的阎王刺,道:“请贝勒爷过目,这就是那两根淬毒暗器。”



大贝勒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转看左右,沉声问道:“是你们谁派的人?”



瘦老头儿上前一步躬下了身:“回贝勒爷,是属下派的人。”



“人呢?”



两名汉子趋前打千,龙天楼认得出,正是客栈屋面动过手的那两个。



大贝勒目光一凝道:“你们两个去抓过他吗?”



“是的。”



大贝勒又转望瘦老头儿:“既然是误会,为什么又把他带来了?”



瘦老头儿道:“回贝勒爷,原是误会是没错,可是他不该出手拒捕,还折辱了咱们营里的弟兄。”



大贝勒浓眉一扬,“呃”地一声转望龙天楼:“你出手拒捕,还折辱了我营里的弟兄?”



龙天楼道:“贝勒爷明鉴,草民所以斗胆出手,纯属自卫。”



“自卫?”



“刚才那两根暗器您看过了,这两位先用淬了毒的阎王刺袭击草民,及至草民登屋查看,他两位又以兵刃相向,草民要是不出手,就会伤在剑下。”



大贝勒道:“客栈里的事,算你是自卫,难道白家的事,也能算你是自卫吗?”



“贝勒爷,那几位找上白家,硬要拘捕草民。错不在草民,草民无罪,自是不愿任人拘捕。”



大贝勒脸色微变:“自从我领侍卫营以来,还没有人敢对侍卫营的人这样,侍卫营的人要拘捕你,自然有他们的理由,你若也有你的理由,为什么不到侍卫营来解释清楚,反而再次出手,甚至夺去他们的兵刃呢?”



“草民刚说过,错不在草民,草民不愿被拘捕。”



大贝勒脸色一变,沉声道;“我不管错在谁,我侍卫营只要派了人出去,就绝不容有拒捕事情发生。”



龙天楼听得火往上一冒,但他旋即又忍了下去,道:“贝勒爷,如今草民来了,草民想见您,想请您做主,但是情形又如伺呢?外面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如果不出手自卫,只怕草民这条命就要留在侍卫营了。”



大贝勒冷笑道:“我不妨告诉你,这是你,换个人早躺在地下横尸了,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就应该知足。”



可真是不讲理!



领侍卫营这位贝勒爷都这样,侍卫营的人为什么蛮横跋扈,就可想而知了,也难怪,能领皇上的侍卫营的人,当然是皇上的亲信、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这样的人谁敢惹,还能不横、不跋扈?



龙天楼火又往上一冒,刚想说话。



大贝勒那里已脸色一寒,冰冷道:“冲着有这个误会在先,我不要你的命,但是我也不能轻饶人,要不然往后谁还把我侍卫营放在眼里?你自废一只手,走吧!”



他说来轻松,跟没事人儿似的,而且,听口气这还似乎是最轻的惩罚了。



可是听进龙天楼的耳朵里,却使得龙天楼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火儿了,双眉陡地一扬,道:“怎么说,贝勒爷要草民废一只手?”



“你已经听见了。”



“草民无罪。”



“你冒犯我侍卫营,论罪该死,只废你一只手,对你已是天大的便宜。”



“贝勒爷,草民是来替巡捕营办案的。”



大贝勒环目暴睁:“巡捕营怎么样,就是富尔,我要摘他的脑袋,他也不敢有一句话!没有你这个江湖人,官府就别办案了?没有你,巡捕营的案子,还有我侍卫营接办,我要是不高兴,富尔他还得给我办。”



“贝勒爷领侍卫营,权威可知,草民不敢不相信贝勒爷说的话,但是,草民身在江湖,一不吃粮,二未拿俸,不能遵从贝勒爷的令谕。”



大贝勒勃然变色:“怎么说,你敢不听我的,好,是你自己找死,现在我要的不只是你一只手了,给我砍。”



有他下这么个令,那还得了。



轰雷般地一声答应,满院子的侍卫就要动。



“慢着!”龙天楼霹雳大喝,震得满院子的侍卫一顿。他探手人怀,摸出了承亲王的那纸手令:“贝勒爷,草民怀有承王爷的手令。”



大贝勒冰冷道:“我知道,砍了你自有我去跟承王爷说话,砍!”



连承亲王的手令在侍卫营也不管用了。



满院子的侍卫轰应声中,就要再动。



就在这时候,一个无限柔婉甜美的话声传了过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满院子的侍卫,立即垂手躬身。



循声望去,只见那通往外的石板路上,袅袅行来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是位姑娘,美姑娘,美得清丽若仙,美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她,看年纪廿上下,从头到脚一身白,白得孤傲高洁,一如神仙中人。



一袭白色衣裙,但却带着一朵朵粉红小碎花。



看见她,使人很快会想到那句“玉骨冰肌,自清凉无污”。



看见她,会觉得她带着一种超拔的尊贵,自然的慑人威仪,几几乎使人不敢再看她第二眼。



看见她,龙天楼的心神,莫名其妙地震颤了一下。



她走到大贝勒身边,黑白分明的眸子微一环扫,满院子的侍卫,立时头又低下去了三分。



只听大贝勒道:“你怎么出来了?”



清丽美姑娘淡然道:“在后面听见前面吵,过来看看。”



大贝勒道:“没什么事,你进去吧!”



清丽美姑娘道:“没什么事?”



大贝勒道:“这个人闯侍卫营滋事,我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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