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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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饭团-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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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是被绑在锯台上;移动的输送带,正缓慢而毫不迟疑的,把她的左手往锯刀上送──
  “啊──放我下来!陈建曦,你疯了!快放我下来!”恐惧像某种怪虫,爬上她的每吋肌肤,她头皮发麻的尖叫,挣扎著想要逃离锯台,但是皮带绑得太紧,她挣扎得满身大汗,却还是无法脱身。
  “纪书眉,你就乖乖给我躺著,我准备先锯了你的手,等会儿再接著锯你的脚,然后──”细小的贼眼闪著嗜血的亮光,他摩擦著戴著手套的双手,兴奋的嘿嘿直笑。
  锯了她的手脚?
  这、这这这,这不太好吧,又不是表演大卫魔术,这会儿要是真的锯了,可是绝对接不回去的啊!
  眼前情势比人强,书眉迅速了解,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一想到这里,她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双眼慌张的瞪著嘎嘎作响的圆锯,嘴上使出胡说八道的绝招,积极的想说服陈建曦。
  “等等!等等!你先等等!那个──那个──陈、陈、陈先生,我说,你不如把我卖了,那不是比砍掉我的手脚,更能让我生不如死吗?而且也比较好赚啊!你看,我长得也不差,虽然不合你胃口,但还是很多男人喜欢的,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我卖了比较划算──”
  “卖了你?锯掉你手脚,再把你卖给行乞集团,丢到街上当乞丐婆,一样有得赚。”
  “但是,那样赚得比较少啊!”眼看那忽旋转的圆锯愈靠愈近,她惊慌的失声尖叫。
  突然,工厂的外头传来动静,守在门外的那些人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试图闯进工厂。
  短短的几十秒内,打斗声不绝于耳,黑衣人们的鼓噪声迅速化为惨叫。紧接著,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黑衣人被扔了进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也不知那人是真昏了,还是不耐毒打,决定装死,总之他趴地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搞什么鬼?”陈建曦咒骂著,警觉的看向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那儿,宽阔的肩膀,遮住强烈的日光,那气势强大得让所有人都战栗。
  是张彻一!
  书眉差点喜极而泣。
  噢,她长到这么大,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有乐于见到他出现的一天!
  张彻一的黑眼中,射出凶厉精光,脸色更是阴沈可怕。他如入无人之境,徐步走了进来,门外的黑衣人们,全被他的铁拳招呼得倒地不起,无条件让路,由得他进入工厂。
  见到那个仰躺在锯台上的小女人时,黑眸之中进出光亮,某种浓浓的焦虑,直到这时才消解。
  “快快快,快来帮我解开皮带!”书眉又惊又喜的直叫,不断扯著手腕的皮带。
  张彻一走上前来,专注的目光掠过她的全身,确定她安然无恙,宽厚的双手落到皮带上,准备解救她脱离圆锯的威胁──
  眼角有黑影一闪,她又惊声尖叫起来。
  “小心后面!”
  躲在仪器旁的陈建曦,趁这机会,卑鄙的想从后方偷袭,捡了一根手腕粗细的铁管,凶恶的扑了过来。
  张彻一迅即转身,却已来不及阻挡。他居然也没有闪避,就站在原处,让铁管重重的敲上右肩,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下攻击。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因为那重击力道而往后撞向锯台。
  重重的一棍,虽然是敲在他身上,却让她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你这个笨蛋!都叫你小心了,你还不闪?你运动神经不是很好吗?”书眉心疼的直骂,这才慢半拍的想到,以他的敏捷身手,要是存心想避开,陈建曦这只剩半条命的毒虫,可能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的不闪不避,全是为了保护她,他要是闪开,那根铁管就会笔直的砸到她身上──
  感动涌上心头,她轻咬著红唇,确定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
  张彻一稳住步伐,也抽了一根铁管,却不是拿来当武器,反倒是往锯台上一割,阻隔在她与圆锯之间,暂时止住锯刀的威胁。
  “妈的,你少管闲事!”陈建曦眼看复仇大计受阻,愤恨得眼睛通红,苍白的脸色发青,看来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挥舞著铁管,发疯似的乱挥,再度展开攻击。
  张彻一反手挡开,挥出铁拳,拳拳扎实精准。
  就在这个时候,粗大的铁管触及锯刀,顿时火花四冒,她吓得猛缩身子,连忙放声求救。
  “救命啊!张彻一!快来救我啊!”
  一旁的两个男人,正打成一团,根本无暇旁顾。书眉吓得小脸惨白,继续鸡猫子鬼叫。
  “张彻一,你动作快点啊!那种货色,你不是两秒就解决了吗?啊──喷到我了,火花喷到我了啦,我的裙子啊!”
  她的呼叫,让他分神又挨了一棍子。
  “你这个女人,难道没看到他手上拿著铁管,我却是赤手空拳吗?”他恼火的转头,朝她吼了回去。
  回答他的,是高分贝的尖叫。
  张彻一喃喃咒骂,狠下心肠不去理会,收敛心神,应付半疯狂的陈建曦。他黑眸一眯,觑了个空隙,闪电般出手,硬如钢铁的拳头正中那张苍白狰狞的脸,砰的一声,把他打得飞出去。
  陈建曦被打得头昏脑胀,咳咳喘喘的趴在地上,还没顺过气来,领口就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你、你少管闲事,咳、咳咳咳,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他不知死活,还想强调,这是个人恩怨。
  “她是我的。”张彻一冷声宣布,口吻很轻柔,却比咆哮巨吼更吓人。“你应该庆幸,在我出发前,凌云已经先行通知了警方,否则,我真会亲手把你杀了。”他惋惜的说完,再度抡起拳头,用尽力气补上一拳,正式把这个王八蛋揍得昏迷不醒。
  “喂、喂,你是打够了没啊?快过来救我啊!”书眉还在锯台上求救。
  他却气定神闲,拉好了因打斗而略显不整的衬衫,然后慢条斯理的拍拍衣袖,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在做什么啊?快点过来放我下来啊!啊,好烫!好烫!”那声音尖细刺耳无比,让她紧张得快要昏倒,而细小的火花更是不断溅出,烧穿了她的衣服,带来虽然不严重却非常可怕的刺痛感。
  他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直到她惊声催促,才大踏步走了过来。
  “要是你今天早上不逃走,乖乖跟我去山上,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他站在锯台旁,没解开皮带,甚至没停下机器,反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他对所有的机器都了若指掌,知道那圆锯看似吓人,但是速度不快,一时片刻还不会伤害到她那身细皮嫩肉,在放开她之前,他们之间还有事情得说清楚!
  今天早上,当他清醒时,发现她早已落跑,他气得差点没有把向刚的小木屋给拆了。他抓狂的冲下山,到镇上狂乱的找寻,直到接近中午,才接到娃娃的通知,说是有人目击书眉被绑架。
  因为报仇心切,陈建曦丧心病狂,居然派了自己的属下出面,这才露出狐狸尾巴。
  张彻一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一路上各种可怕的想像不断折磨著他。他暗暗发誓,一旦救出她,这一辈子,他都要拿条绳子,牢牢把她绑在身旁,免得她再惹出什么危及自个儿小命的祸事。
  眼看他杵在一旁,不肯放人,书眉挣扎得更厉害,先前对他的感动,这会儿全都烟消云散。
  “我当然要逃!我可不想被逼著嫁人啊!”她怒喊著。
  “你非嫁不可。”
  “为什么?”
  “因为我愿意娶你。”
  “你愿意娶我,我就一定要嫁你吗?”她瞪著他,不敢相信的吼道。
  “对。”他答得斩钉截铁。
  张彻一的理所当然,教她为之哑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嫁不嫁?”
  “不嫁!”她赌气的说。
  “不嫁?好,那也行。”他伸手摸著下巴那一早就冒出来、却为了找她还没来得及刮的胡渣,神态轻松的耸肩。“反正等这铁管锯完,就换锯你了。”他早已知道,对付这种诡计多端的小恶魔,绝对不能用正常手段。
  “什么?”书眉倒抽口气,气急败坏的嚷叫。“你这是威胁!”
  “你让我别无选择。”他一耸肩,双手插在裤口袋里。
  “张彻一!”
  他却只是一挑右眉,依然袖手旁观,裤口袋里的大掌却捏成了拳头,强忍著放她下来的冲动。铁管还剩五寸,再多一寸,他就拿她没辙了,就算是她不答应,他也得乖乖放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为啥就不肯干脆的答应他的求婚?她真的宁可被锯成一块一块,也不肯嫁给他吗?!
  把握住最后机会,张彻一面无表情的再问。“你改变主意了吗?”
  啊!火花又喷到她了啦!
  眼见他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情急之下,为保小命,她只好慌乱的直点头。
  “好啦!我答应你嫁给你,我答应你了!快点关掉电源,替我松绑啊!”
  黑眸的深处,闪过一丝释然。他走到仪器旁,揿下按钮,原本嘎嘎作响的锯刀,倏
  地停下转动。
  书眉全身颤抖,看著他替她解开皮带,单薄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大半。她扶著他坚实的手臂,撑起颤抖的腿儿,勉强下了锯台。
  几乎是一脱离危机,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开始滴溜溜的乱转。她垂下脑袋,狡猾的天性再度抬头,她努力思索著该要怎么做,才能扳回一城。
  “纪书眉,”低沉的男性嗓音,靠在她耳畔响起。“你不要再给我打什么鬼主意了。”几乎是她眼睛一转,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什么?”她装傻。
  “你该不会想过河拆桥,不肯认帐吧?”
  “唔,”她装模作样的扶住额头,想跟他打延长赛。“你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啊,刚刚的惊吓,可能让我脑子有些糊涂了,现在回想起来,根本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黑眸略略一眯。
  很好!
  “阿嘉。”张彻一扬声唤道。
  神出鬼没的阿嘉再度现身,从门外咚咚咚的跑进来。
  “都录下来了?”
  “录得清清楚楚!我还用特殊收音的方式。”阿嘉拍著胸脯保证,手上那台崭新的数位摄影机,老早把这英雄救美,还乘机逼婚的实况完整记录下来。
  证据摆在眼前,要是他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烧成光碟,向左邻右舍广为散发,她抵赖不掉了!
  “啊!”书眉恼怒的瞪大眼睛,像只愤怒的小猫,扑过去想抢那台摄影机,当场砸成破铜烂铁,彻底毁灭证据。
  只是,她才跑没几步,腰间就陡然一紧。张彻一伸手圈住她的腰,用强大的力量,重新把她拖回怀里。
  “你认了吧,你只能嫁给我。”他霸道的宣布,把挣扎不已的她扛上肩头,大步往外走去。
  回到张家,张彻一简单的报平安,对家人与朋友们粗略交代几句,就扛著她,迳自走进卧房,这才把气喘吁吁的书眉放下来。
  一路上,她毫不停歇的咒骂,诅咒他的霸道与蛮横,直骂得口干舌燥,粉拳也像小雨似的,胡乱落在他的背上。他却没有半点反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随她发泄脾气。
  “先坐下,我替你倒杯水。”张彻一把她搁在太师椅上,知道她肯定骂得渴了。
  书眉哼了一声,咬唇瞪著他的背影,看著他走到门外去倒水。清澈的眼儿怒瞪著门,直到他拿著水杯走回来,眸中的怒意仍未消褪。
  水杯递到她面前。
  她倔强的扭过头,漠视喉间的干渴,不去接那杯水。他却也不催促,极有耐心的等著,端著那杯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幽暗的黑眸始终深深的望著她。
  半晌之后,是她忍受不住口渴,终于竖起白旗。为了维持尊严,她扬起下巴,看也不看他一眼,掌心朝上一摊。
  沁得冰凉的水杯被搁进她的小手里,她无言的把水杯凑到唇边,啜著凉凉的矿泉水,让甘甜的水滋润她的唇、她的口舌。
  直到咽下半杯水后,她逐渐卸下防卫,因恐惧而迟钝的知觉,才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
  圈在小手中的水杯开始颤抖,液体震动著,到后来,矿泉水已经抖得飞溅出杯缘。
  张彻一低咒出声,伸出双臂,把她圈入怀中,知道她吓坏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的全身,温热的体温,抚慰她饱受恐惧折磨的内心。直到这个时候,眼泪才像断线珍珠似的,一颗颗的滚出眼眶,她伸手抱著他,用哭得湿答答的小脸在他胸膛上摩擦。
  察觉自个儿落进陈建曦手上时,她真的以为,自己绝对死定了!她不敢想像,要是张彻一没有及时赶到,她——她——
  纤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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