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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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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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全是实话。”



“好,我说,我说,我说了之后……”赛珍珠望着丁开,目中垂泪。



“你说了之后,丁某人自会考虑。”



“小丁,我求你,我……我先说……?赛珍珠轻轻一声叹息:“那地方是在……”



忽听“崩”的一响,那根山藤断了。



这山藤怎么断了?只见树枝了颤,赛珍珠凌空而落,同时呼的一声,斜刺里忽然飞来一条黑影。



好快的身法,矫若游龙,疾哪闪电,半空里探手—把,揽住了赛珍珠,拧腰再起,直穿林木而去。



丁开和娄大钊只觉前—晃,那人已掠出数丈。



如此身手,江湖上难得一见。



这人是谁?是江南萧震?还是五霸赵九尊?萧震的威名在于那柄剑,赵九尊雄视江湖,凭的是五霸刀,若论轻功造诣,未必有过人之能。



这人当然不是萧震,也不是赵九尊,丁开—弹而起,滕身疾身十而去,一起一落,已在五丈以外。



那人身法虽快,丁开:显然也非弱者。



但就在此时,忽听一声暴喝“照打!”,呼啸声中,左右两侧匀叉来五六种暗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居然早就有人隐伏在此。



林木荫翳蔽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从破空而来的锐啸中,听得出来势力十分强劲。



丁开闻声辨位,身形闪了几闪,避开了几支暗器挨身而过。



但就在这一瞬间,前面那人已顿失所在。



丁开目光转动,只见四周楱莽茂密,乱草如麻,一时间辨不出发射暗器之人藏身之处。



看来这几支暗器,目的只是掩护那人脱身。



娄大钊随后赶了上来,叫道:“怎么的,咱们快追上啊!”



“算了,”丁开说。



“算了?”娄大钊瞠目问道:“小丁,这怎么回事,难道……”



“追上去准是一场硬仗。”



“硬仗?”娄大钊怔了怔:“这个咱倒没有想到,你居然怕打硬仗?”



“这得看是什么样的硬仗?”



“有分别吗?”



“当然有。”丁开道:“自己先估量一下,划不来的硬仗不打。”



“划不来?”



“丁某人一向不瞎逞英雄,也不乱充好汉。”丁开道:“要拼命得有代价。”



“这一追上去就会拼命吗?”



“有道是兵凶战危,凡是动刀使剑的事,怎么说不是拼命?”



“小丁,你该金盆洗手啦。”



“还没这个打算。”



“这就奇了,你不想拼命,又不愿洗手不干”,娄大钊道:“这样子在江湖上飘来荡去,多没意思!”



“我是说有时候得忍一忍。”



“有时候?”



“就是现在啊!”



“怎么”娄大钊道:“莫非你已认出刚才劫走那个鬼女人的是谁?”



“不错,他身法虽快,却逃不过丁某人的眼睛。”



“很扎手吗?”



“扎手的在他后面。”



“小丁,你就快说吧。”娄大钊道:“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他是‘血手飞鹰’宋翼。”



“血手飞鹰?”娄大钊道:“不错,的确飞得很快,种怎么从没听说过。”



“你见过。”



“见过?”娄大钊道:“在哪里见过?”



“在吃东坡肉的时候。”



“什么?”娄大钊想了—想:“莫非就是跟萧震同席而坐,那个面无血色,阴沉沉的伙?”



“就是他”。丁开道:“此人心毒手辣,但轻功造旨,称得上是江南第二。”



“在他后面的就是萧震,对不对?”



“难道不算扎手吗?”



“算,当然算。”娄大钊道:“小丁,你当真是料事如神,这萧震果然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他要劫走这个鬼女人干吗?”



“因为这鬼女人已变成接引娘娘,奇货可居。”



丁开道:“从她嘴里可以掏出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及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对,对啊!娄大钊道:“咱们……”



“咱们得快点赶去。”丁开道:“最好在萧震之前,赶上白夫人。”



”除了萧震之外,好像另外还有个扎手人物。”娄大钊眨眨眼睛,也想打个哑谜。



“是谁?”



“咱不敢说。”



“不敢说?”



“是你不许说的。”



“我不许?”丁开已经明白了。



“你一再想替他遮盖,看来只怕遮盖不了啦。”娄大钊指的显然是五霸刀赵九尊。



“是的。”丁开皱了皱眉头:“欲盖弥彰,萧震若是得不到好处,他第一个就会抖露了出来。”



“小丁,你说实话,娄大钊道:“你这样做,是不是为了赵小柔?”



丁开怔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料到大钊居然如此单刀直入问到这人问题。



他不否认,点了点头又叹息一声道:“是的,不过纵然不为赵小柔,我照样会这样做的。”



“为什么?”



“你该知道,赵九尊绝非等闲人物,一旦抓破了肚皮之后,你骑虎难下,这件事可能越弄越僵。”



“你是说要他自动放弃这批财物?”



“不错,”丁开道:“他只要仔细想一想,这十几年好不容易在中原武林建立起来的形象,难道愿意落得身败名裂?”



“他会这么想?”



“他应该是个聪明人。”



“哼,可惜你估错了。”



“怎么?”



“贪念一生,再聪明的人都不聪明了,”娄大钊道:“到此为止,咱看出他有任何悔悟之意思吗?”



“说的也是。”丁开皱了皱眉头:“那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银,委实太迷人了。”



“咱就弄不懂,要这些东西干嘛?”



“有什么不好?”丁开道:“可以置良田,起华厦,蓄美婢,征歌选色……”



“哼,那不累死才怪。”



“累是累一点,但累得很痛快。”



“痛快个屁,还不如咱两只肩膀扛张嘴,无牵无挂,逍遥自在。”



“嗯,你的确逍遥自在。”丁开道:“不过要是没有酒喝,你发不发愁?”



“不会。”



“真的不会?”



“咱一向不喜欢发愁。”娄大钊咧嘴一笑:“若是没有酒喝,咱只会发疯。”



“这句话倒很坦白。”



“如果你这是比喻,简直是在放屁!”



娄大钊不以为然的道:“天下酒徒甚多,你小丁与我例外,谁又干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要拿不明不白的昧心银子?



再说五霸刀赵九尊约去是为了区区几文酒钱,哼,还有那个萧震,一样不是东西。”



一提到萧震,丁开忽然道:“别瞎扯了,咱们还得赶紧。”身形一闪,当先起步。



两人出一密林,登时左转向南,一路飞驰。



白夫人到底到哪里去了?去做什么?



眼前风声鹤唳,她第一个要做的事,当然是处理已经落入她手中的财物。



所以,她去的并不太远。



这女人在江湖上打滚了多年,的确不会白混,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一个落脚之处,而且还有侍候的人,就像帝王般有许多行宫。



这回她又到了一处隐秘的山庄别院。



只是她不曾料到,她的发髻上居然沾上了一种奇异的千里传香。



另一个不会料到的是,赵九尊居然已跟踪而来。



发髻上那滴奇香,她一直浑然无觉,赵九尊却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庄院。



凭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在任何地方都可能以大摇大摆。



白夫人虽然没有料到他突然而来,至少在他进入庄院之前早已得报。



因此她刻意修饰了一番,然后披一上袭轻如蝉翼的罗纱,更显露了她胴体的丰润,腰枝的细柔,散发出一种中年女人的丰熟的风韵和魅力。



这是黄昏时分,黄昏时分的女人最迷人。



赵九尊还是副装束,一袭青袍,脸上蒙着一幅黑纱,但此刻黑纱后面突然双目一亮。显然,白夫人已引起了他的新鲜感。



“老爷了你来得好快。”白夫人忸怩了一下,像个黄花闺女。



“你想不到吧?”



“是的,我没想到。”白夫人道:“我正打算要蜜儿去请老爷子。”



“去请老夫?”赵九尊道:“有什么事?”



“我想跟老爷子商量一下,是不是已经走漏风声,这一路上好像出现了不少江湖人物。”



“送死!”赵九尊语声—沉。



“送死厂赵九尊语声一沉。



“老爷子。”白夫人道:“这里面好像有些扎手人物,倒是不可以不防。”



“哼!”



“还有那小丁……”



“好啦,好啦!”赵九尊显得很不耐烦:“先说说你自己吧,你打算怎么样?”



“我?”



“对,就是我。”赵九尊打从那幅蒙面黑纱里,射出两点寒星:“你是不是想背叛老夫?”



其实他问得并不聪明,不管白夫人是不是背叛之心,这样直截了断问出来,不但绝不无好处,甚至带来极为何怕的后果。



也许他自恃武功,认为没人敢撩他的虎须:“哎哟,老爷子。”白夫人怔了一下:“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这话说不得?”



“这不叫人伤心死了吗?”



你伤心?”



“怎么?”白夫人幽幽道:“你还以为说出这种话来我很好过?”



“莫非老夫说了?”



“你没,你说过了。”白夫人噘嘴巴道:“我正有这个意思,准备把这笔财物交还你之后,从此远走天涯,一刀两断。”



说的好要把财物交还之后一刀两断。



这算是背叛吗?



“哦?”赵九尊,显然并不在乎这种背叛:“你真的有这种打算?”



“你还不信?”白夫人道:“我想要蜜儿去把你找来,就是为了此事。”



她虽然说昨嘴响,蜜儿根本不会动身。



“什么此事?”赵九尊盯着她,显然想从她的神色之间,观察一下这引进话是真是假。”



但他看不出丝毫破绽。



“老爷子,别装样了。”



白夫人道:“十万两银子一分少不了,五百颗明珠颗颗圆润,那对翡翠下马也没缺掉一只耳朵,如今就可全部交割,免得你掉心吊胆,疑神疑鬼,弄得夜不安枕。”



“说得不错,老夫的确夜不安枕,甚至辗转反侧、”赵九尊道:“但却不是为了这个。”



“是为什么?”



“为了想你啊!”赵九尊大笑。



他显然想要缓和一下眼前的僵局,白夫人既已表明要交还那笔财物,他心头一块巨石头已落。



何况他也估量白夫人没有这大的胆子。



人生几何,眼看白夫人今天打扮的如此出色,为什么不珍惜眼前的欢乐?俗语说得好,莫吃卯时酒,昏昏醉到酉,莫骂酉时妻,一夜受孤寂,他忽然觉得委实不该在此刻引起这番争执。



“想我?”白夫人冷笑:“别说得好听。”



“的确如此。”



“的确可笑。”白夫人冷笑道:“我看还是先办交割,那些东西就请老爷子清点一下。”



“在这里吗?”



“在那里难道老爷子不知?”白夫人道:“咱们这就动身。”



“何必急成这样子?”



“我急什么?”白夫人道:“倒是老爷子你只怕已经心急如焚。”



“老夫?”赵九尊猛然大笑:“不错,不错,老夫急着想尝尝夫人的拿手好菜,窖藏的好酒。”



“怎么?还空着肚子?”



“途中虽有饮食,老人宁愿一路挨饿。”



“为什么?”



“夫人,这还不懂吗?”赵九尊纵声大笑:“曾经沧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说的虽是饮食,其实语带双关。



这两句话若是在少年十五二十时,的确有种回肠荡气的滋味,但对一个业已五十出头的人,还搞这种年轻人的把戏,多少有点肉麻兮兮。



哪知这两句不三不四的话,居然打动的白夫人。



“老爷子。你这张嘴哟。”她吃吃笑了起来:“什么去呀,什么巫山,也不害臊!”



“害臊?”赵九尊眼看白夫人笑了,更加得意,一把扯下脸上那幅黑纱:“夫人,你瞧瞧,老夫这张脸是不是已经红到耳根?”



的确红了,红光满面。



四四方方的一张脸,中间一个大鼻子,浓眉如帚,果然有几分威仪。



“哎哟,老爷子。”白夫人咯咯一笑:“还不臊红的,是你春风得意啊!”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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