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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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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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你在想什么?”



“没有。”



“真的没有?”



“我在想这天空中的几片白云,东飘西荡,悠悠来去,自由舒展,无忧无虑,却是极惬意的。”



“嘿,这有什么好想的。”娄大钊道:“咱倒是真的在想一件事。”



“你不是在睡觉吗?”。



“咱先是在想,”娄大钊道:“想呀想,后来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



“还不是在想昨夜的事。”娄大钊显得很迷惘:“你进去搞了半天,难道什么事都没发生?”



原来他想的是这件事,这也委实令他纳闷。



“你不是在我把风吗?”丁开存心守住这个秘密:“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至少有点风吹草动。”



“咱站得很远。”



“有多远,顶多不过一箭之遥你头脑又精,耳朵又灵,再远也瞒不过你。”



要想使人上当,最好先给你一顶高帽子。



“我话倒是不错!”娄大钊色然自傲:“要想瞒过咱娄大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就对了。”



“不对。”娄大钊显然疑惑未解:“至少你总不会搂着那个骚婆娘睡了一觉吧?”



“哪个骚婆娘?”丁开笑了。



“老的也好,小的也好。”娄大钊道;“反正都是一个窯里烧出来的货。”



“你想会吗?”



“咱不知道,咱也想不通。”娄大钊道:“你到底在里面搞些什么?”



“踩踩路子。”



“踩什么路子?”



“打探一下那批财物藏在什么地方。”



“打探到了没有?”



“差不多了。”



“差不多?、这怎么说?”娄大钊道:“是不是那批财物都在那栋鬼屋子里?”



“我说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还没搞清楚。”



“没搞清楚?这算什么差不多,这叫做胡说八道:“娄大钊鼻子一哼。”



“说的也是。”丁开对昨夜之事,显然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好随声附和的道:“慢慢来,也许过不多久就搞清楚了。”



“咱看别搞了。”



“为什么?”



“说不定人家已经抢在前面。”娄大钊没好气地道:“等不得你小丁慢慢来搞。”



“有谁抢在前面?”



“萧震。”



“萧震。”丁开道:“你怎知道他抢在前面?”



“咱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哈哈,这真想不到。”丁开笑道:“娄大爷居然还是鬼谷先生的门人,失敬!失敬……。



“哼”



“当真是算出来的?”



“咱且问你。”娄大钊额头青筋直冒:“那个劫走赛珍珠的到底是谁?”



“我记得告诉过你,他就是血手飞鹰宋翼。”



“跟萧震一伙的,对不对?”



“正是。”



“你想到没有。”娄大钊道:“他劫走赛珍珠,绝不是因为那女人天仙化人。”



“是为什么?”



“是因那女人知道那批财物的所在。”



“不错,是说过,”丁开微微一怔:“不过那女人的话未必可信。”



“至少她跟赵九尊走得很近。”



“这倒不错。”丁开道:“可惜顾此失彼,此刻分身无术。”



“这话怎讲?”



“目前必须紧紧盯住白夫人。”



“哼,也不知这婆娘在搞什么鬼,早上已经有两批人离开了这里。”



“两批人?”丁开猛然一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两批什么人,你怎么不早说?”



“别大惊小怪,只不过是一些喽罗小卒。”



“你是说这些人全不起眼?”



“不错,一个个衣衫被旧,蓬头垢面,八成都是些看更守夜的人。”



“糟糕!”丁开双目一睁:“我只不过到了北山转了一转,你就误了大事。”



“误什么事?你不是叫咱盯住那个骚婆娘吗?”



“你盯得好!”丁开道:“她早已鱼目混珠,脚底抹油溜啦!”身形一闪,直向那边庄院掠去。



这里哪有什么衣衫破旧,蓬首垢而之人,他估计必是白夫人用的遮眼法儿,混在里面溜了。



当然,其中必须也有那个狡猾的丫头蜜儿。



庄院在望,几个起落便到。



丁开更不迟疑,滕身越墙耐而过,落在一处花木扶疏的庭院之中。



侧耳细听,果然了无人声。



这所庄院不大,总共不过七八间屋子,丁开前前后后转了几转,家俱器物依旧,只不见一个在人影。



一个人都不留下,也就不会泄露任何底细。



丁开心知搜寻无益,身形一起,打从那个不小小庭院中重又越墙而出。



“怎么样?”娄大钊把守立在墙外。



“连鬼影子都不见了。”丁开语音一沉:“现在就走,尽快赶到北山。”



“北山”不对吧?”



“哪里不对?”



“咱见到这两批人全都是向南去的。”



“你见到的不错。”丁开道:“但我想到没有,条条大路通长安,她难道不能绕个弯儿向北山。”



你是说这又是骗人的?”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娄大钊口里答得俐落,心里显然不服:“你好像未卜先知?”



“我倒没有这种本领,也不会掐指一算,”



丁开道:“我凭的是经验,眼睛和耳朵,加上一部份灵感,以及合理的推“高明。”



“还有,我曾经在北山去兜了个圈子。”丁开此话,显然是表示有所发现。



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人已飞纵而起。



娄大钊只好跟上。



群峰罗列,乱石奔云,好一派险恶的山势。



两面高峰之间,夹着一条险峻的峡谷,老树交柯,云迷雾涌,气势大非寻常。



这是个神秘的所在,也是人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丁开沿着一道山脊绕到一座险峻的县崖之上,然后停了下来,凝目向下探视。



在云雾绕绕之下,谷中影物时隐时现。



“小丁,你到底怎么回事?”娄大钊疾步奔了过来,喘了口气。



他心知丁开必是胸有成竹,口气已平和多了。



“目前还不知道。”丁开说:“现在要做的是就是静静坐下来。”



“坐下来干嘛?”



“多听,多看,少说话,”丁开身形一矮,紧临着悬崖边缘,当先盘膝而坐。



听什么?看什么,娄大钊满腹疑云,他想问,但丁开还有最后一句“少说话”。



他叹了口气,挨着丁开坐了下来。



崖顶杂草丛生,高可刘腰,两人这一坐下,立刻隐蔽了身形。



但幽谷深邃,林木苍苍,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忽听啪的一声,有只兀鹰从崖下惊飞而起。



黑忽忽劲翮冲霄,向对面山头掠去。



“对。”娄大钊轻声道:“这下面准是有人。”



“开窍了。”丁开嘴一晒。



“这有什么,兵法上说……”



娄大钊浓眉一扬,又想上说闭住嘴。”



“胡说,兵法上哪有一条。”



“没有,谁说没有?”丁开调侃地道:“你读的是哪家兵法?”



“当然是孙子兵法。”



“你说的就是孙武子对不对?”



丁开道:“是的,孔子兵法,吴子兵法,黄石公三略,姜子牙韬没有,这一条载在丁子兵法上。”



“丁开?”娄大钊道:“这丁子是?”



丁开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就是区区在下。”



紧张的时刻,应该让情绪轻松一下。



娄大钊过头来,裂开嘴巴,想笑,丁开忽然做了个手势,指指崖下。



“这是什么声音?”娄大钊尖起了耳朵。



“车。”丁开说。



不错,像是车轮转动,在谷中的河床上,转过鹅蛋碎石发出的尖啸声。



但这深谷之下,车从何来?



“对了,来搬银子的。”娄大钊双自一闪:“小丁,咱算服了你。”



“是真的服了?”



“当然,你的确有几把刷子,比咱高明多了。”娄大钊眨了眨眼睛,接道:“不过话说回来,还不够让咱死心塌地。”



“哦?”



“兵贵神速,咱们还呆在这里干嘛?”



“又是兵法上说的对不对?”丁开道:“兵法上好像别有一说……”



“怎么说?” “以逸待劳,以静制动”



“不错,有是有的。”娄大钊不耐的道:“我是说咱们还得等下去?”



“正是。”



“要等多久?”



“至少要等到天黑,若是这些车辆真的是在搬运银子,就等她银子搬上了车,开出了峡谷………”



“要是她跑掉了呢?”



“跑掉?”丁开道:“那太好了,她在前面跑,我们就在后面跟呀!”



“哼,咱真不明白,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明不明白十万两银子有多少?”



“十万两?”娄大钊双目一睁:“别烦啦,十万两不就是十万吗?”



“要多少车辆才载得动?”



“咱管他要多少车辆,”娄大钊道;“咱的银子从来不用车载,揣在腰袋里绰有余,要花的时候还得东摸西找,才能找出一小锭。”



“好可怜。”丁开笑了。



“可怜?”娄大钊:“笑话,只要有钱买酒,咱比神仙都快活。”



他说的也许很对,广厦千间,夜眠不过八尺,良田万顷,日食只须一升,银子多了反而,成了累赘。



金钱固然可以供人纵情享乐,有时也是烦恼之源。



丁开微笑点头。



“小丁,别卖关子啦。”娄大钊道:“你问要多少车辆于嘛?”



“没有车辆,银子怎么出山?”



“你是说……”



“依我估计,每一辆车以千斤计算,载运十万两银子,至少须用六七辆大车,若是没有这些车辆,银子怎么运出峡谷?”



“哦,咱懂啦。”



“你懂?”



“你的意思等她运出峡谷之后,咱们再行事动手?”



“这不一定,”丁开道:“车辆若是向北,我们就一直跟下去。”



“为什么?”“往北就是洛阳。”



“妙,妙透了。”娄大钊扬眉笑道:“小丁,真亏你想得到,让这骚婆娘帮咱们一直送到振远镖局。”



“是的,的确很妙,丁开道:“但这种如意算盘我可想不出来,算你想的吧?”



“咱想的?”



“当然是你想的,我可没说白夫人要到洛阳。”



“她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只要她此刻的的确确是在搬运银子,只要这批银子搬上了车,对我们来说,至少已经有了三分之一的指望。”



“三分之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乐观的估计?”丁开道:“你难道忘了,还有个萧震在虎视眈眈。”



“萧震就占了两分。”



“这倒不是,萧震想凭他那柄剑,吃定江湖,这是属于阳刚的一面,丁某人倒不在乎,至于阴柔歹毒,藏锋不露的角色,就得多加提防了。”



“阴柔歹毒?你说的是谁?”



“就是白夫人。”



“她?”



你可别小看了她,这女人久历风尘,年轻时风华绝代,接触过不少高人奇士,心如蛇蝎,外貌温婉,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劲对手。”



“你是说她身怀绝技?”



“应该不在江南萧震的五霸刀赵九尊之下。



“你试过吗?”



“她狠就狠在这里。”丁开道:“几十年来从不轻露锋芒,所以深浅难以蠡测。



“哼,尽说此丧气话,咱听不进去。”



“你最好相信。”



“咱偏不信。”娄大钊两道漆如帚的浓眉,猛的向上一挑:“咱不信这个鬼女人……”



忽然,谷底下有几声马嘶传了上来,打断了娄大钊未完之言。



“嗯,大概对了。”丁开说。



“什么对了?”娄大钊问。



“就像你刚才说的,谷底下有车有马,也许真的是在搬运银子。”



“咱说的话还错得了吗?”娄大钊神气地双眉一耸:“小丁,咱们这就寻路下去。”



“没到时候。”



“离得近一点总是好的。”



“不成。”丁开道:“通往谷中的几条小径全都被人把守住了。”



“是什么把守?”



“这还用问,当然是白夫人的手下。



“哼哼,你今天怎么搞的?”



娄大钊奇怪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把你唬住了,难道咱们不能闯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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