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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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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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临风呢?”萧震忽然叫了起来:“老夫的儿子哪里却了?”



车厢里不见白夫人,也不见萧临风。



原来萧震一直盯着这几辆篷车,此刻车帘全已掀开,竟然没有有萧临风的影子。



他一路上忍气吞声,为的什么?“小丫头。”萧震忽然抡剑一指,直指着车辕上的蜜儿,厉声叱道:“快滚下来。”



他此刻发俱张,样子极是怕人。



“你……你……箫老爷子……”蜜儿吓了一跳:“我……



我……”



萧城双目怒睁,充满了血丝,刚才他还是噤若寒蝉,骤然间变得如疯如狂,长剑嗡嗡作响。



“老夫要把你活劈两半。”



“你……你……”蜜儿浑身—颤。”



江湖真是风云莫测,难以预料,刚刚不久,这位江南大侠还在听她的摆布,此刻形势一变,居然掉过头来要活劈了她。



她知道,抵不住这支剑。



何况此刻这支剑变成怒剑,一个愤怒的人,一支愤怒的剑,任何人都低不住。



因为这个愤怒的人已把性命置之度外。



蜜儿不敢下车,但又不敢不下车,她脸色灰败,惊恐已极。



#奇#“萧老头。”绿衣女忽然道:“你劈了她干嘛?只要她能交出你的儿子……”



#书#“这……”萧震一怔。



显然绿衣女提醒了他,他双目一闪,仿佛两支了喂了毒的箭,紧紧盯住蜜儿。



蜜ㄦ倒抽了一口凉气,掉过脸去,望了绿衣女,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绿衣女问。



“我…”



“别打歪主意。”绿衣女道:“快领他去。”



“领他去?”



“小丫头,要我明说吗?”绿衣女冷冷道:“那里有三株古松,古松下面有座山神庙……”



“好,好。”蜜儿吃了一惊,立刻道:“我领,我领,我这就领……”



“山神庙里有什么?当然是个被囚禁的萧临风。



“小丫头,你好刁猾。”绿衣女冷冷一哼:“小心送掉了小命。”



蜜儿不响,缓缓攀下车来。



“萧老头,驾起你的车,带她走的吧!”绿衣女道:“不过我不有一言奉告。”



“什么事?萧震转过头来。”



“若是你儿子无恙,最好不要滥杀造孽,放了这个小丫头一马。”



萧震沉吟了一下。



“怎么?”



“好,”萧震道:“老夫听你的。”江湖上一言驷马,他答应了大概不会食言。



于是萧震上了那辆豪华的车辕,蜜儿可怜兮兮的进入了车厢。



车头一掉,驷马惊嘶,黄尘滚滚而去。



那些手执钢刀利斧的青衣大汉,和那个身手不凡的赶车汉子不理会,一个个悄悄溜走。



排列在远处的六骑,也取下了弦上的箭。



黄衫客吆喝兄弟,把那匹死了的黄骠马抬上篷车,他说要到乌龙峡隆重下葬。千金收马骨,表现人畜之间的情谊。



一切弄妥之后,七辆篷车浩荡荡,重又折转向东,黄衫客失去了马,登坐在第一辆车辕上。



他显然极有把握,直奔乌龙峡。



丁开很烦躁,因为他没找到白夫人有踪迹。



是千里传香失灵了吗?这绝不会,因为这利香气经久不散,一向灵验得很。



“莫非白夫人识破了机关,用什么奇物特的药物,解去了发髻上的异香。



这也只是猜想,白夫人绝难自己发觉。



若是她能发觉,这算什么异香?还有什么可贵?最可能的倒是白夫人根本不管蜜儿等那批人的死活,自己走了自己的路。



她不像丁开所想的在这附近打转,也就不会留下丝毫余香。



若是如此,只好照原路追了回去。



然后从那夜发生事件的峡口起,每走几步,就翕动一下鼻子,看她是从哪里离开车队。



但这是多么麻烦的事,而且浪费时日。



“小丁。”娄大钊也行很着急,但他总不忘宏论:“咱看还是去追赶逢车吧!”



“为什么?”



“先揪住那小丫头再说,”



“再说?”丁开沉声道:“我要的是那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她有吗?”



“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丁开道:“她有?”



“不是不是。”娄大钊道:“咱是说那婆娘也许还躲在篷车里。”



“躲在篷车里?她躲什么?你以为白夫人会么笨吗?”



丁开睨了他—眼,跨步几前走去。



此刻离开大路已远,走的尽是山陵小径。



两个人都尖起鼻子,但却嗅不出沿途草木山石之上留有任何余香。



忽然,丁开停下了脚步,紧紧盯着一株大可合围的树干出神。



娄大钊却没留意。



“快走,快走,”丁开似是大有所获,蓦地叫了起来,肩头一晃,迳向左侧一条不径掠去。



他身法灵快,一起一落已在五丈以外。



娄大钊一呆,腾身追了上去,他猛翕着鼻子,却什么都嗅不出来。



丁开发现了什么,为何如此兴奋?两人一前一后,刹那间已有四五里之路。



每逢到了岔道,丁开立刻刹住身形,四击打量一番,选择一条小径,重又起身。



山间道路纵横,片刻又到了几条小径交错之处。



“小丁,你到底在瞧什么?”娄大钊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这个。”丁开指的却是一座耸立的山石。



山石上有朵石粉纷成的白梅,虽是寥寥几笔,但却生动有致,花蒂向南。



南面就是一条小径。



“小丁。”娄大钊讶然道:“这是谁留下来的?”



“小柔。”丁开说。



“是赵姑娘?”娄大钊睁大了眼睛:“她……她……这白梅是什么意思?”



“花蒂指的是方位。”丁开道:“看来她必有发现,快赶快赶……”



于是两人折转向南。



四周山色,一抹残照。



得得得,一匹青驴沿着河谷中一条鹅蛋石小径踽踽而行,清脆的蹄声,划破了空山的寂静。



驴背上是满面皱纹,双发灰白的老妇人。



这老妇青色包头,佝偻着背,像把弓肌跨在驴背上,随身别无长物,只有两个小包裹。



青驴倒很健壮,一路竖起两只尖尖的耳朵,口腔里喷着白沫。



群山纠结,河谷也随着山势蜿蜓一出现了许多分支溪谷,老妇人本是沿着一条大的河床而行,此刻忽然一抖缰丝,折人一条斜谷。



到得转角之处,她扭头望了望,神色有点惊惶。



这副模样,显然是想躲避什么。



但她并未躲过,远远正有一条纤瘦的人影,步履轻快,一路跟踪而来。



青驴不比骏马,只能四蹄交替疾走,不善飞奔。



夕阳将下,群山中莫霭四起,山路旁出现了一麻小小的六角凉亭。



老妇人忽然变计,勒住了缰丝。



她缓缓滑下驴背,将缰丝系在亭外的栏杆上,取下两个小包裹,蹒跚的踱入亭里。



亭里有几个石凳,她刚坐下来,忽然不停咳嗽起来。



山中风寒露重,也许得了急病。



刚才还是好好的,这病儿未免来得太快,但她确是一副衰老多病的样子。



步履沙沙,那条纤细的人影已到了亭外。



这个人是谁?



她是个少女,她就是赵小柔。



她没有进来,她站在凉亭外,斜倚亭柱,目光一瞬不瞬,盯着这个老妇人。



“你装得很像啊!”她嘴角一晒。



老妇人只当不知,又是一阵急咳,忽后蓦地抬起头来,像是忽然发现了一个人。 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聋子?”赵小柔笑了,笑得很温婉。



聋子当然听不到,但这老妇人也很和善,她又指了指对面一张木凳,意思是请坐。



赵小柔没有坐,她也用手指了指,指的却悬那两个小包裹。



老妇人只当没有看到。



她本来只是聋子,此刻又装成瞎子。



“白娘子,”赵小柔忽然开门见山,冷冷道:“别装啦,你烧成灰我也认得。”



老妇人一怔,昏花的老眼忽然闪起了两道精芒,佝偻的腰也挺直了起来。



行藏已露,她知道瞒不过了。



“赵家丫头。”她冷冷道:“你跟踪了我两天,好像就是一个人吧?”



“不错,”



赵小柔承认。“哼?”赵小柔笑笑:“我并不想踉你斗狠,只想劝劝你,”“劝我?”



“对。”赵小柔道:“劝你把两上小包裹留下。”



“说得好。”老发人鼻孔一哼:“小丫头,我也想劝你。”



“别学你爹的样儿,只想打劫。”



此事不提还摆,一提起五霸刀赵九尊,赵小柔顿时脸色一为,羞惭中有股悲愤。



她知道,她爹是错了,但至少对白夫人没有亏欠,说不定那夜孟津渡口之事,还是受了这女人的怂恿,才弄的身败名裂。



更可恨的是还几乎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好,你说得很好。”赵小柔秀眉一耸,唰的一声,掣出了那柄弯刀。



“怎么?又想斗狠了?”老妇人掏出一方手绢,在脸上抹了几抹,顿时满脸皱纹全消。



然后又解下了包头青布,略—挥挥,飞白的双发登进乌黑可鉴,丰润如三十许人,果然是白夫人。



她显然并没有把赵小柔放在眼里,不但端坐如故,居然还掏一个小圆镜,揽镜自照。



赵小柔盯着她,冷冷道:“你表面上帮作悠闲,好像暗里正在……”



她混迹江湖,一向藏锋不露,别人只知她以美色为铒,攀了结许多武林名人,却不知她武功造诣,并不在第一流高手下,尤其是暗器方面,更是奇巧辛辣。



赵小柔虽然并不全然了解她的底细,却是兢兢业业,步步留意,倚柱而立,就是早有所备。



凉亭共有六根石柱?每根直径盈尺,就在寒芒一闪这际,赵小柔身了一旋,隐入了柱后。



她身材纤巧,身子一侧,除了飘动的衣衫之外,已难见到人影。



崩崩崩,三枚暗器正中亭柱,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其余四枚分向亭柱两侧斜飞而过,带着破空的轻啸,直奔亭外而去。



猝然出手,距离又近,原以为总有一两枚中的,想不到全数落空,白夫人方自一怔,眼前红光陡现。



赵小柔闪的快,来得更快,人如轻烟,刀发如风,人和刀凝而为一,化成了一道彩虹。



比的一响,截下一片衣角,白夫人已翻出拦外。



足见身手不凡,居然躲过了一刀。



凉亭外野草没胫,左侧是片荒林,白夫人将两个小包裹束在腰间,伸手拢了拢发边的乱发。“小丫头,好快的刀。”



“别夸奖。”赵小柔冷冷道:“至少你想溜掉,只怕不很容易。”



“溜?”白夫人森森一笑:“老的侥幸没死,我会放过你吗?”



“老的?当然是指的赵九尊。



“好,只要你不怕。”赵小柔双足一点,轻飘飘的纵出了栏外。



白夫人身子一转,直向荒林外走去。



“哼,你不是说不溜吗?”赵小柔紧了紧手中的弯刀,叫道:“如今……”



“你可以追呀!”白夫人扭头—声冷笑。



她溜的并不快,看来并非真的想溜,而是存心诱敌,诱入荒林之中。



兵凶战危,她一向不喜欢硬打硬拼,而是要用最少的代价,获得极大的效果。



她不但对村敌人如此,以往二十的对付一些纠缠不清的男人也是如此,对付敌人用诈,对付男人用媚、用柔。



她并不是怕了赵小柔这把弯刀,而是不愿冒万一失手的风险,只要得到荒林之中。七成把握就有了十成。



“哼,你想用诡计,先占地得是不是?”赵小柔冰雪聪明一语道破,同时双足—登,人已飞纵而起。



白夫人一声不响,忽然也加快了速度,身形二闪,已到了林边。



“啊,白夫人,真巧。”林子里忽然钻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扬声大笑:“简直无巧不成书。



笑的人赫然正是丁开。 娄大钊一言不发,却猛的照面一拳。



白夫人心里一沉,像是突然沉到了深渊,登时脸色大变,腰肢一拧,打算斜刺里掠了开去。



哪知刚刚双足方起,脑后刀风已到。



她骇然大震,肩头向左一偏,但听娇叱声中刀光一闪而落,飞起一条断臂。



白夫人倒在血泊中,人已昏迷。



丁开走了过来,解下两个包裹,拎在手中掂了掂,然后转向赵小柔:“有金创药吗?”



“有。”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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