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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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浪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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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着他的肩,花咏夜扬起红扑扑的小脸,他们近近相望好半晌,只看着彼此。
  然后,她一笑,低柔道:“余皂秋,你不爱说话,那就别跟其他人说,你来跟我说就好,你说,我喜欢听,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好不好?”
  他似乎有些怔然。
  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他慢吞吞挤出一声。“……好。”
  她冲着他又是一笑,露出贝齿,小手抚上他的颊,抚啊抚,指尖落在他唇上。
  他很受教,乖乖张开嘴,等她自个儿“喂进来”。
  花咏夜勾下他的颈,把舌喂进他口中,绵绵吻着,这整个过程,他一直没合睫,深邃双目无比贴近地观看她。
  花咏夜原本淘气地与他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但,他赢了,两人亲密地相濡以沫,唇舌纠缠,气息相交,他仍旧看着她,看得她不得不闭眸,然而双眸一合,其他感官变得更敏锐,她听到自己的心音,听到双舌缠卷的声音,听到他的呼吸……她叹着、哼着、低吟着,红潮染身,在她肌肤上作画。
  她感觉得到,他一直看着她。
  “余皂秋……就我跟你……我们是伙伴,谁也不能抛下谁……”
  唇移到他耳畔,她环着他的颈,脸紧紧贴着他的。
  “你不可以让别的姑娘这样抱你、摸你、亲你喔,唔……不对,如果有男的想这么抱你、摸你、亲你,那也不可以,你若跟别人乱来,我就不要你了,那样很脏,我讨厌那样……”
  她又叹气,叹得软软的,全是小女儿家的娇态,这模样大概只在他面前才会展露,平时面对“飞霞楼”众女,那一大群姐妹们太会闹事,她只晓得替她们操烦,不自觉小小老成了,但跟他在一块儿,他沉默无语也有本事逗得她直发笑。
  收拢裸臂,面颊摩挲着他的发、他的耳,她低声又道:“七十二姝说,欲行阴阳调和、取气养生之道,其实多换换伙伴是好的,男人可御众女,以阳峰吸取阴精,而女子谷神不死,则用之不竭,所以啊,若单是在一个男子身上无法满足时,便该多试几位……可是我不要,余皂秋,我只要固定的一个伴,我等到你了,这样很好……”窃笑从心里溜出唇,她不忍了,干脆格格笑开。“你很好呢!”身强体壮,长相俊俏,更重要的是,他配合度高,学习能力强,打起一百只灯笼都没得找!
  忽然,她被放倒,男人以跪趴的姿势将她困在身下,他的眼瞳深黝黝,里头映着两个她。
  “余皂秋……”她略哑唤着。他的神态很耐人寻味。
  他慢慢放低身躯,面庞慢慢朝她俯下,然后,他也拿面颊贴上她的,对着那发红的可爱耳轮吐气。
  “我……就好……”
  他的话少得可怜,却很好懂。
  花咏夜环住他的身躯,用力吸食他的气味,心中悸动,柔声道:“是啊,你就好……有你跟着我,那就好。”
  她的唇被吻住,男人对她索吻,辗转舔吮,他渐渐学会主动出击。
  唉,他这块不世出的美才,现下受她调教,说不定往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那、那她不是太不长进了吗?
  不行不行,这可是关乎到她女儿家的“尊严”啊!共修之路要走得长久,就不能随便败下阵来,她一定要好好练,和他一直走下去。
  一直相伴着,走下去……
  第5章(1)
  隆冬降临,北川上掀起几场小飞雪,两边江岸的树全白了头,这个冬季较以往酷寒些许,但风雪来得急,去得也急,没几下,早早转成春寒。
  才过几日,岸边的树竟发了新芽,再几天后,春的气味越来越浓,充满生机,拂过江面的风带有甜味,像在某处穿过那些桃、李、杏花树,淡淡暖暖的,把那些香气全揉在一块儿,往四处传送。
  傍晚时分,一艘中型船只老马识途地泊在主、支流交会的某处隐密点,船中货物早都送抵目的地,这是一艘回程的空船,不怕河寇劫财,只怕劫色,毕竟整船的女子生得皆好,环肥燕瘦,各有其姿,即便有些年纪的,那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北川最大的河寇巢穴整个被剿毁后,死伤太过惨重,完全不可能东山再起,这片江域平静许久,已成三川中最安全的一段。再有,就算真有不长眼的采花贼摸上船,众女一摆小剑阵,也能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一艘小篷船从中型船只的侧边放落至江面。
  篷船上的人儿独力摇橹,摇啊摇,卖力地摇,缓缓往另一方水路而去。
  “三姑娘,要做晚饭了呀,等会儿回不回?”
  “那……今晚都不回吗?那明儿个回‘飞霞楼’,等不等三姑娘啊?”
  岸上,忙着生火烧水的大娘们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嚷嚷,问着篷船上的姑娘。
  “谢谢大娘!晚饭甭做我的分啊!明儿个等我,我会赶回来的!”花咏夜底盘极稳地站着,同样圈手嚷回去。
  “那三姑娘跟余爷好好玩,别再头疼,别一直挂心咱们啊!”
  原就心热脸热,听到大娘们如是说,花咏夜真热得渗汗,颧骨晕红晕红的。
  她和余皂秋共修之事,表面上没宣张,但“飞霞楼”七十二姝是何等的人物,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她们说,尝过巫山云雨之乐的女子,肤上带有不一样的气味,眸光、唇泽和肤色皆异,骨骼肌理会变得更柔软,身形更窈窕,这些变化对她来说太细微,她能察觉的是心,心里很快活,一想到他,就快活。
  她朝岸上的人挥挥手,回头继续摇橹,小小篷船往支流深处溯上。
  船行约莫半个时辰,她泊好篷船,下船徒步走,进入一片北川黄竹林,竹林中心的小空地上,那处破败的民家依旧静立。
  这里是余皂秋出南浦三川办事时的野宿地点之一,在这儿,她和他有过第一次很亲密的探触,之后两人共修了,她要是来到这方流域,都会独自寻来,有时能遇到他或等到他,有时则没这么幸运。
  走近时,她边张望着,嘴角不禁苦笑。
  唔,屋内暗暗的,好静,他没来。
  那就……等到明儿个吧,明儿个等不到人,就走。
  站在破屋前,她按捺内心涌上的失落感,胸口仍沉沉的。
  她下意识做了个深呼吸,百无聊赖地踅过身,整个人蓦地一顿。
  在她身后,余皂秋静伫不动,他手里拎着两条肥敦敦的鲜鱼,肩上搁着钓竿,两只眼深炯有神,直瞧着她。
  花咏夜眨眨眸,笑了,沉郁感一扫而尽。
  “我就想,要是来了,说不准能见到你,果真见着了。”嗓音在竹林内轻回,低幽柔软,她内心欢快全静静地显露在眉眸间。
  余皂秋没回话,他又盯视她好半晌,然后走到屋前生火的地方,把鱼搁在被砍掉的树根平台上,把钓竿也放下。
  花咏夜见他走近,很自动地靠了过去,看到那两条已去鳃除肠的肥鱼,不禁笑问:“你今晚打算烤鱼啊?不知小女子可否厚着脸皮讨一顿吃的?”
  “夜儿饿吗?”余皂秋忽而低问,眼神郑重。
  “现在吗?唔……即便现在不饿,等会儿也会饿啊!”
  “嗯。”嗯完,他竟走进屋内。
  ……现下是何情况?
  花咏夜在原地愣了愣,越想越迷惑,忙跟着进屋,就见他正用门边角落的一大桶清水洗手、洗脸,洗完后,还用汗巾拭得干干净净。
  “余皂秋,‘嗯’是什么意思?是不饿就别吃?还是等会儿烤鱼分我吃?还是——哇啊!”她突然被抱住,足尖离地了,圆眸极近地对上他的炯目。
  “我也不饿。”他声音沙哑,气息忽然变得烫人。
  花咏夜原是一头雾水,然而一见男人丢出话之后,立即闭目,薄唇还微微开启,所有的疑惑顿时解开——
  他以为,她现在不饿,他也还不饿,既然都不饿,就来“练功”练到肚子饿。
  她来寻他,不正是为了“练功”吗?
  两人聚少离多,更要珍惜每一次相逢的时光。
  每次望着他静静索吻的面庞,心中总是一片酸软,既柔软,却带酸楚,甜中夹带微酸,不知七十二姝在面对共修对象时,是否也有她这样的感觉?
  她以唇、以舌“喂食”着他,唇瓣甫相抵,他便缠绵地吸住她的小舌。
  血气腾冲,她的头有些晕。
  这些天走水路送货,操烦的事略多,头本来还疼着,此时热气顺着背脊冲至脑顶,仿佛打通穴脉,晕晕然、飘飘然,浑身发暖。
  她被带上榻,衣物正一件件从身上剥离。
  她的手同样忙碌,急急拉扯他的衣裤。
  想贴近对方的欲念无比强大,赤裸的肌肤,毫无阻隔的亲近,四肢如老树上的藤,相互勾缠,躯干伸展再伸展,来回摩挲,泌出的细汗彼此濡染。
  她和他都湿着,身躯润润,浮在温暖水域之上。
  重复着、循环着,女与男,阴与阳,她和他。
  仰躺在榻上,屋顶破着的小洞犹在,淡淡的霞光透进,他的面庞迷蒙而模糊,那双眼却犹然如黑曜石般闪烁,好美……好美……
  “余皂秋,你……好美……”巨大的气翻搅着,她身躯波动,感情亦波动涌溢,汹涌澎湃。喜欢他,喜欢如此亲密交接,喜欢到即便此刻死去,在他怀里沉眠不起,那也无憾无悔。
  她再次攀上高浪,紧紧绞着他。
  他身躯兴奋且剧震,血肉中的饱胀阳气强力循流,阳峰再次吸食纯阴之华。
  直到、直到极限,他整个爆泄,完全释出,两人的气海相互撞击,阴与阳交合出一个圆满的气场,包围着他们俩。
  “夜儿,调息。”那声沙嘎叮咛烘着她的耳。
  花咏夜竟无力回应,眼皮沉甸甸。她不是不想调息行功,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想合睫睡去。
  男人没再逼她,而是过来配合她的呼吸吐纳,他仍维持交接的姿态,体内所行之气循流到她身体里,帮着她。
  “余皂秋……”她闭眼低叹,筋骨柔软,热而充沛的气流进四肢百骸,她沉浸在这种随浪漂浮的状态,他精实身躯像似川上的一叶长舟,托持着她,跟随着她,小舟从此去,江海寄余生……江海寄余生……
  从幻境中的江海返回时,最先钻进花咏夜脑中的念头是——好香。
  烤鱼的香味。
  她饥肠辘辘地醒来,下意识吞咽唾沫。
  从榻上起身,发觉有谁替她套回雪白中衣,连腿间那片湿滑也拭净了,她被人如此服侍,竟是半点记忆也无,看来这一小眠确实睡得极熟,若非肚饿,也不会轻易醒觉吧?
  深吸口气,丹田处暖热充盈,那是共修过后才有的满足,这次如果不是他,她八成直接睡去。这些天出门在外,她睡得并不好,再加上头疼,好不容易在他怀里松懈心神了,根本没力气再去管什么调息行气。
  唉唉,所谓的共修,他抓到要领之后,简直突飞猛进,如今还转变成她需要他的带领,也不知这状况是好、是坏?
  腰和腿都有点酸,臀儿也有点疼,她拍拍暖热双颊,跃下床榻,然后套上外衫和靴袜,推门而出。
  屋外生起一堆火,烤着鱼,也煮着一锅野菜粥,她徐步走近,男人一直看她,双目眨也不眨,直到她挨着他坐下,他仍是直勾勾地看着。
  “……怎么了?”她问。唉,一直看、一直看,她……她也会不好意思啊!
  他没答话,却把手放在她腰后,接手她不断捏揉自个儿肌肉的活儿。
  她脸蛋红扑扑,咬唇笑着。“可能咱们动得太厉害了些,就觉得……有点酸疼,不过没事的。”她像猫儿般伸长上身,跟着靠向他,享受他的揉按,慵懒喃道:“要是有‘钤雪铺’的‘如意蒲团’便好,大金钗说过,那玩意儿又松又软,塞在蒲团里的棉花是很特殊的品种,中原养不活的,得从南蛮一带进货。瞧,南蛮之地竟有棉花,确实是怪品种,但大金钗说那玩意儿好用极了,在蒲团上摇啊摇、动啊动,都像被水托着,好省力气,而且极舒服。但是啊,想要订制的人实在太多,常要等上两、三年才拿得到货,真是有钱也买不着呢……”
  从不期望男人会跟她聊天,闲话家常,那不是他们相处的方式,他习惯沉默,那就别说话,听她说便好。她说啊说,那温柔却有力的大手一直在她腰臀间推拿捏揉,好半晌,她终于拉住他的手,重新坐直身子。
  “余皂秋,我好饿,怎么办?”软软说,略带可怜神色,不自觉对他撒娇。
  她的话让他又动了起来,替她准备碗筷,替她盛来热呼呼的粥,替她把烤好的鱼除去细刺,把食物送到她面前。
  “吃。”难得挤出一宇。
  “好。”她展开笑颜,接过他递来的食物,吃了口烤鱼后,见他仍定定望着她,好似只要看着她吃,自个儿就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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