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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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冤家-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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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右脚、缩左脚,他试图和两只小动物保持最佳距离——
  什么?什么是最佳距离?很简单,大约是从南极到北极,或者两兆箭距。
  突然,体型较大的狗在追逐若干圈之后,逮到小猫咪的尾巴,获得初步胜利;可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小猫没经过学习,不认识狗是它们猫类的宿敌,居然咪呜两声,企图博取同情。
  狗不领情,汪汪汪,强者为王,弱者成寇。
  “小睿睿不可以欺负词词,爸比回来会处罚你哦!”小狗的叫声引出干涉法官,
  说这些话时,馥词噁心得想吐,伸伸舌头,要是哪天,她变成自己正在扮演的这种女人,她会考虑,先去找片墙,把自己撞死。
  小睿睿?词词?这两个名字……宇文睿啼笑皆非,走进厨房——声音来源处。
  “馥词……”
  他习惯性地从身后搂住她,亲昵的细吻洒在她颈间,节节高张的热度,不是出自瓦斯炉上的炖煮排骨。
  “我在做晚餐。”轻轻推却,凭良心讲,她不讨厌这种接触。
  “你比晚餐可口。”
  暖暖的气体呵在她颈间,逗得馥词咯咯笑不停。
  “谢啦,你不怕我解读成——我的晚餐比苦口良药还难下肚?”
  “我没这个意思,起码这几天你的厨艺大有进步。”他公然说谎。
  馥词微笑,有进步才叫见鬼。
  “对了,我今天用你的卡刷了小睿睿和词词。”关掉炉火,回身对他讲话,馥词不想错过他的精采表情。
  “你是指外面那两只小东西?”
  “小东西?很可爱的形容词,对,就是它们。”点头,加上得意,还怕整不到你?
  “我不知道你喜欢小动物。”
  “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小孩一样,不过为了我们的婚姻,应该学习。”
  呵呵,她看见他的嘴角不自觉扭动,想像中的黑线在他额上勾出三道无奈,成功!
  快点快点,快点说那天晚上的求婚无效,他要收回求婚约定,馥词全心全意期待。
  “狗和猫可以帮助我们学习什么?”扬眉,他期待她有好说词。
  “学习无条件付出爱啊!当有了自己的宝宝,你不能因为他长得不好或不聪明而不爱他对不?所以我们必须先学习无怨无悔的爱,我们帮它们洗澡、喂食,带它们出去散步,为它们讲床边故事,想想看,是不是很甜蜜?”
  替小狗小猫讲床边故事?不要,人家会建议他去看精神科医师,光想到狗毛猫毛,荨麻疹在宇文睿周身蔓延。
  “我建议生一个真正的孩子来学习,不用找来两只小动物代替Baby。”
  起码小孩子的胎毛不多,虽然喂奶粉、换尿片比养狗麻烦,至少他不会汪汪乱叫,出门不用拖两条链子,更不用花钱去植入晶片。
  “万一我们做不好呢?总不能拿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子来做实验。”
  “那也不用买两只不同种动物,追来追去很吵。”
  “你不知道小孩子很会吵架?连狗猫吵架都无法忍受的话,怎么生小孩?”
  “原则上……”
  堵住他的话,馥词赖到他身上讲:“亲爱的,我最爱你了,你别反对嘛,我们一起来为我们的婚姻努力。”
  她说爱,说得自然而然,没有想像中困难。
  他听见她提爱,动作停格三拍,不知该为她的“最爱”快乐,或因她为了推开自己的彻底牺牲难过?不管怎样,他都决定配合到底,直到她的“绝招”出笼。
  “可不可以再说一次刚刚那句话?”他问。
  “哪一句?”馥词装傻,对于他的停格动作,她有另一番不同解释——小英说过,十个男人中,有九个会在听见“我爱你”的第二天,消失无踪。
  “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婚姻努力?”
  “再往前推一点。”
  “别反对?我爱你……”
  “停!就这句,你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说说?”
  “当然是认真的,想想你追我那么多年,就算我是铁石心肠,也早该被感动。”
  “所以……”他想再次套出她的“我爱你”,不管是真情或假意。
  “所以,我爱你是很正常的发展。”
  话再度出口,她居然不觉得违心突兀?是不是谎言说太多,太顺口,或是她已分不清楚自己是爱他或不排斥他?
  “真的?”宇文睿又问。
  “真的。”
  这回,这两个字带著打死都要承认的决心和勇气,戏演到这里,不能半途而废。“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馥词反口问他。
  “我……我想证实一些事。”
  “证实什么?”
  证实她果真爱他后,就立刻转身落跑,还是证实她爱上他之后,他的追求欲望将直线减少?
  这些猜测让馥词不舒服,为什么?不为什么。
  “我不知道,等我厘清,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朝她笑笑,宇文睿转换话题:
  “我们可以吃饭了吗?我很饿。”
  虽然他肚子里还有香肠、葱油饼的尸体,可是……他急需找些克癌物来抑制肚子里的致癌物。
  第七章
  “我所有的办法全用过,根本没用。”坐在小英面前,馥词搅动杯里的蛋蜜汁。
  “你用过什么方法?”
  “我用我的贤慧,你相不相信早餐我给他吃什么?”
  “愿闻其详。”对于Boss被修理,她有高度的八卦兴趣。
  “现打苦瓜芹菜汁和杂粮吐司夹蛋。”
  “天呐,你真狠。”拍拍手,小英给这个和自己智商齐高的女人打高分。
  “点心是黄豆芽豆花不加糖,中餐便当有蔬菜面和芭乐番茄,下午茶是五谷米浆和海珊瑚蒟蒻冻,晚餐丰盛一点,生菜沙拉、炒青菜、蒸鱼和大骨清汤。”
  她以为他忍耐不了多久,没想到他的耐力超乎想像的好。
  “要是这样子还甩不掉男人,那么他……”
  话在小英肚子里绕三百六十度,“天赐良缘”四个没出口的字眼,怕刺激馥词太深。
  “我买了苜蓿芽箱、培养盆,自己种有机蔬菜,向他表明长期抗战的决心,绝不是短期演戏。”
  “你的辛苦,我了解。”小英对她深表同情。
  “我甚至忍痛花两万五买猫和狗,一天到晚在他们面前说噁心话——亲亲宝贝,妈咪爱你们,爸比也爱你们呦;小睿睿不可以欺负词词,你不乖我要告诉爸比,晚上不念故事书给你们听哦。
  “他除了第一天有表现出受不了之外,第二天起,他居然全盘适应。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说从不晓得养小动物这么有趣。
  “他跑到微风广场,买全家福衣服,两件狗衣猫衣,两件同款式上衣,星期日下午,我们穿著这些衣服出门遛猫遛狗。
  “天!你不晓得那些异样眼光落在我身上时,我真想一头撞死。你会不会觉得,他根本就看穿了我的把戏?”她越说越火,仿佛从头到尾被戏弄的人是她自己。
  “会吗?我不认同你的说法,他的智商不可能赢过你我。”
  要演戏应该派小英出马,她是那种说谎不晓得为什么要脸红的女人。
  “对啊,他是个没大脑的富家子弟,我又不是最近才认识他,从我认识他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小白。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最近我老觉得他不像他外表那么简单。”
  喝掉蛋蜜汁,她又点了一杯,和一盆烤鸡翅、海鲜披萨和牛小排,弥补最近过度健康的肠胃。
  “除了食物和狗猫,你……”
  “我做了、我做了,我保证我统统做过,我在他面前掉泪像流开水;我乱发脾气,为了他要和你们去吃消夜;我动不动就要求他为我做这个、做那个;我逼他交出现金和信用卡,规定他一天零用钱不可以超过五百元;我还、还……还天天都告诉他,我好爱他。
  “小英,你不是说,那位偶像歌手才一顿晚餐就让他把她甩了吗?为什么我花两星期还甩不掉他?”
  吐长气,宇文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挑战。
  她说“她爱他”?小英笑笑,她总算明白为什么Boss最近笑得那么畅怀,基于道德良知,她该告诉馥词,Boss的现金比她想的要多很多,她根本控制不了他的消费行为,但为了保住自己的薪水,她决定不让友谊凌驾在良知上面。
  “我想……你还不够任性和歇斯底里。”小英说。
  “任性、歇斯底里?什么意思?”馥词已经觉得自己一辈子当中,从没有像这些天来的蛮横无理了。
  “他喜欢你太久,认真算算十几年的时间,搞不好你还是他的初恋情人,在这种情形下,你要做的努力可能不只这些。”
  “非要逼我跟他上床,牺牲到最极点?”横小英一眼,馥词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嗯……还有一个方法——言情小说。”
  “言情小说?”
  “对,你回去看看言情小说,打开电视欣赏肥皂剧,然后用里面的负心主角来影射他、指控他、鞭笞他,有心取闹,就闹个过瘾吧!”
  “有效吗?”
  “试试罗!”
  小英偷走她一块烤鸡,不怀好意地笑开,要知道女人想在社会中冒出头不容易,耍点心机手段是……可以被允许的啦!
  躺在床上,馥词没空煮饭,打电话要宇文睿带回来。
  接到圣旨,宇文睿高兴得大叫大跳,晚上他要好好犒赏自己的胃,电话一通,五星级饭店的三千块套餐订两份,专车送达,他到家时候热气蒸腾,正新鲜。
  晚餐很愉快,小睿睿和词词被楼下小孩借去玩两天,没有“小孩”在家,气氛很愉快。
  洗过澡,宇文睿照例偷渡到她床上,搂住馥词纤腰,闻著她淡淡体香,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不喜欢Kitty过分甜腻的沐浴乳香,幸好她只用过一次,可见得连她自己也无法忍受。
  “在看什么?”他轻声问。
  放下书,馥词怒瞪他。
  他被瞪得莫名其妙,下意识松手,他猜测她将出新招。
  “你怎么了?”指指她红红的眼眶,他比谁都认真。
  “为什么?”冷冷三个字,她误以为自己是苦海女神龙。
  “什么为什么?”宇文睿看见馥词的努力,计画给予她热烈鼓励。
  “为什么男人的心不久远?为什么男人重欲不重爱?为什么你们痛恨责任就像憎厌死亡?为什么你们有权利玩弄女人?”馥词的语调节节高升,一句比一句尖锐。
  若在平时,你拿同样问题问馥词,她会耸耸肩,云淡风轻地回答你——男人本来就是脑子长在下半身的动物,想控制他的人,得先学会控制他的二弟。
  但今天她不能云淡风轻,她要学偶像歌手,一次解决。
  “你说的人一定不是我。”五指平伸,他下意识发誓。
  “不是你?你居然敢睁眼说瞎话!?是谁说过他有十个女朋友?是谁大言不惭说自由交往无罪?知不知道为了你的自私,伤害多少女人的真感情?也许你要替自己找藉口,说她们都不是我的真爱,可是为了真爱伤害那些假爱,你的良心何安?”指住他的鼻子,她戏剧性地破口大骂。
  “馥词……你会不会说得太严重?我在找真爱,她们也在找啊,如果我不符合她们对爱情的幻想,她们也不愿意继续和我见面。”
  讲过好几次,馥词不是演戏的料,但看在她那么努力的份上,宇文睿觉得自己有义务配合。
  “你确定自己不符合每一个女人的幻想?你确定没有半个女生会在你拂袖而去的同时,不受到难堪伤害?你怎么可以这样振振有词,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憋住气,眼眶泛红,馥词记住小英的提醒——歇斯底里,她要努力歇斯底里。
  “想谈爱情又害怕受伤害,根本不可能。”
  恋爱是种冒险性活动,没人敢保证在爱情当中,谁不受伤害,就像他和馥词这场,他不也是伤痕累累。
  只不过他不怕痛,他从伤痛中走过、从伤痛间学习,然后发誓,自己要赢得最后胜利。
  “所以你能理直气壮伤害别人?男人都这样想,因此外遇合理、欺骗正确,谈爱情非得受伤害,所以女人统统活该,谁叫她们没事找男人谈恋爱?”
  扩大、扩大,再扩大,她硬把芝麻问题扩大成举世震惊事件,把小说中的男主角问题投射到宇文睿身上,逼他承认错误全是由他引起,他该为全世界男人会犯的错误鞠躬下台。
  “我没有这样说。”冤枉哦,律师果然厉害,他永远不要当她的对手。
  “问题是你心里这样想啊,因为男人的喜新厌旧,丈夫外遇,妻子不责备丈夫,却去怒掴第三者,告她妨碍家庭。
  “男人谈够爱情,拍拍屁股要走,藉口爱情消失,感情变质,算来算去都是女人的错,是女人不懂得维持恋爱感觉;你们把问题全推到女人身上,逼女人去为难女人,你们……实在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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