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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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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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施和尚哈哈一笑:“你若想通过诋毁佛法来jī怒我,那就想错法子了,我禅宗弟子,拆佛像来烧柴也视之如等闲。若一味遵守**教条,还谈什么行侠仗义?遇到恶人杀不杀,杀戒破不破?难道每杀一名恶人前都要去翻阅**,查查看能不能杀吗?只要为天下正义问心无愧,当断则断,当杀则杀,不执着于是否会影响正果修为,所谓不破不立,正义,在我的心中,而不在佛经的文字里。当下既是正果,明心见xì;ng,立地成佛。”



布施双手合十,也不说阿弥陀佛,而是直接道:“施主,你着相了学懂了所有佛经,不代表你能成佛,反之就算你没看过一本佛经,只要你悟了,你就是佛。同理,领悟阿赖耶识不能让你成佛,不领悟阿赖耶识也并非不能成佛,既然如此,阿赖耶识在逻辑上是否有问题,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武虚脸上忽红忽青,知道自己输了一筹,对方居然避重就轻,绕开阿赖耶识的问题不说,而是扩大开,引申到是否该全心专注**内容的话题上。



布施和尚接着道:“佛经我不会讲,但典故会说。据传杨黼曾离别双亲外出寻拜无际大师,路遇一位老僧,老僧问他去哪里,杨黼说去拜无际大师。老僧说无际大师就是我师父,师父说你找他不如去找活佛。杨黼询问这名活佛在哪里,老僧回答说,你转回身,一直往东走,看到一位披着毯子、反穿鞋子的人来迎接你,那就是活佛。杨黼便回转身往来路走,走到半夜,才现又转回了家中,他怀疑半路遇上的老僧不过是在戏nò;ng他,不由得很沮丧,但也只好伸手去敲自家的mé;n。屋里正睡着的母亲一听到是杨黼的声音,高兴得一骨碌爬起来就去开mé;n,来不及穿衣,披着毯子,倒穿着鞋子就走出来。杨黼一见母亲的模样,顿时大悟。寒夜远归的旅人,叩他人mé;n不应,惟有自己的母亲,听到儿nv回来才会喜不自禁,往往衣不及扣,履不及穿,此等慈悲心,何异活佛然而人们往往忽略家家都有一个活佛在,却舍近求远,去拜天边的什么活佛,是否可笑呢。”



武虚无言以对,对方分明在耍滑头,经义可推敲,故事却不能推敲,何况这个故事中也蕴含了“孝”的道义,这可是儒家提倡的东西,令他不能反对。



布施和尚1ù;出孺子可教的笑容,如同又成功引导一名1à;ng子回头,然后用油腻腻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浩如烟海的佛mé;n典籍并非佛法根本,它们只是一张张地图,教导你如何苦海走出,而如何到达彼岸,终归是要靠自己去走的。真理就是这样,要修,要证,要实践才能知道结果。一切修行都不能脱离现世,磨砖无法成镜,坐禅不能成佛。”



武虚心知对方已占了至高点,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而自己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不由得反思,要知道对方的话术并不罕见,在平常他都会及时现,转而予以预防,可是偏偏今天这回居然漏过了,事到临头才察觉不妙。



——这老和尚是故意扮得行为粗鄙,为的就是要转移我的注意力,同时引轻视之心。



他后知后觉,顿时懊悔不已,居然被对方这种不算高明的手段mé;ng骗过去,只能说布施和尚的演技实在太强了——本sè;演出能不强吗?



事后诸葛亮是没有话语权的,武虚倒也有气度,不撒泼,坦言认输:“mé;ng大师教诲,鄙人获益良多。”



……



“诸子百家中只有法家具有冷峻无情的理xì;ng气质,韩非具有当时最先进的历史观,认识到恶是历史进步的动力,人是本xì;ng自sī的,‘舆人成舆,则yù;人之富贵;匠人成匠,则yù;人之夭死’,‘天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旦利益冲突就会同室cà;o戈手足相残,这是历史进化的规律。温情脉脉的儒家教化是软弱无力的,只有通过严刑峻法才能富国强兵,修身齐家并不能治国平天下,只有善于玩nò;ng政治手腕才能使国家正常运行。法家有三个字,法、术、势。法与术是手段,核心是势,权势法家理论是强权理论,权势高于一切,有权者治人,无权者治于人,至于德才是次要的。有了生杀予夺之权,君才能御臣,国才能御民,军队才能统一天下。韩非无条件地赞美**,主张高度政治集权,他认识到封建君主**是历史进步的趋势。他为君主*



第九十三章唇枪舌战(下)



第九十三章枪舌战(下)



“何为外儒内法,打个比方,人们出mé;n为什么穿衣服?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替,儒家就是我们身上穿的衣服,没有儒家我们就要赤1uo1uo的出mé;n,失了礼数和廉耻心。法家属于人的身体,重要但是不能赤1uo1uo的外漏出来,所以必须要找个可以遮掩的衣物。儒家为人处世提倡中庸之道,治国主张德治天下,百姓们都能接受这些。统治者看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儒家思想来保护法家思想,让法家伪装起来,这就是外儒内法的源头。”



“法家追求的目标就是‘民自治’,让人无惧于暴力与罪恶。《商君书》立法令明白易知,置法官为天下师,万民皆知所避之,避祸就福,而皆以自治也。故天下大治也法家的特点就是不断奋斗,维持公平,保持强大,永远先进。所有的宗教和无用的学派都描述一个看似美好的最终目标,例子如儒家、佛教、拜火教、罗洲至高神教的最终阶段等,只要到达了那么就可以不用再奋斗,这些其实是迎合人类与生俱来的惰xì;ng。故言人之初,xì;ng本恶恶就是包含对腐朽懒惰安逸的向往。”



“法家行事手段有三,一赏一刑一教一赏一刑,指的是统一赏刑标准,不管涉及到谁,不管这个人以前做过什么,以后将做什么,对于他现在的行为都要论功行赏、论罪处罚,即不以人情来废法。也就是说,对事儿不对人,统一赏罚标准,同功同赏、同罪同罚;一教则是对一赏一刑的概括和总结,即以统一的赏刑标准,不因人情废弛法律而达到使官民达到有令必行,有禁必止,有法必依的效果。”



“在学派之中,只有法家要求与时俱进,法家之人是永远奋斗的。与时俱进和能做到的最大公平法制是法家的核心,所有攻击法家的人一定要刻意的掩盖法家与时俱进xì;ng质,而专mé;n攻击那些具体措施,以表驳里。法家的英雄先辈们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实现了自己的理想,都有巨大的成就,除法家兵家外、没有其他任何学派的前辈有此能力。所有的人都要死的,而真正能有所作为且实现自己理想的人又有多少呢?”



上官婵声情并茂的表演,硬是将辩论会变成了演讲会,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法家的中坚弟子来王朝传教来了。



刑无sī一边用餐一边也在思考着,也许可以让上官婵成为法mé;n的记名弟子,就凭这口才,抵得上整个法mé;n的宣传堂了。



那位老翰林倒是想见缝cha针的说两句,哪知道上官婵暗中用了真气,硬是压掉了对方的声音,就算溪1à;ng拍岸一样,溅不起半点1à;nghua。而她也是一口气从开头说到现在,中间不停顿不换气,硬是让对方找不到言的机会。



总算旁边有个明白人,指出道:“你不是玄宗弟子吗?怎么在帮法家说话。”



上官婵不否认:“小儿见识,果然肤浅,道法合流没听说过吗?法家的法不是法律的法,而是更加近似于道的涵义。法家学者们共同编辑了一本思想著作《管子》,这书一共说了两件事,一是‘虚无无形谓之道,化育万物谓之德’,这很明显是道家的内容;第二件是‘法出乎权,权出乎道’,意指道是万物本原,法来自于道,而君主手中的权力则是联接法与道的中介,很明显的将法、道两家默契地合二为一。这就是为什么法家的法不是法律,而是权力的原因。法家虽**、讲准则,但这些都是依托于权力而存在的,没有越君权的法,也没有平等的人。天理无sī,定纷止纠,赏存慎法,罚加jian令,其中法道合流的深意难道还听不出来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思忖,自己几乎没在江湖上1ù;面,这样都能被人认出来,看来天创王朝是真正有心了,肯定暗中调查过,好坏先不说,至少是有了提防,并没有将正道盟当做可以信赖的友军。



眼见这位姑娘伶牙俐齿,着实不好忍,对方也晓得柿子要捡软的捏,于是绕开上官婵,直面刑无sī。



“法者是货真价实的法mé;n弟子,为何一直低头不言,难道是对自身所学没有信心吗?”



刑无sī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过他的威名是建立在武力和品德,从没听过口才有多么厉害。



刑无sī放下手中筷子,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问:“天子犯法,何以为?”



那人没想到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直攻要害,他隶属王朝的臣子,总不能开口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吧,要不然被穿小鞋了怎么办?



于是他支支吾吾道:“古人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道不同,不相为谋”刑无sī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阁下收声吧,若坚持想说服我,就用武力吧。”



他的语气威严肃穆,目光刚正无sī,对方本要开口的话一下子被bī了回去,竟是心生慌张,不敢正视,如同内中的sī心被看透了一样。



……



“兰陵美酒郁金香,yù;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任之初一边yí;n诗,举杯向对方示意。



这位尖嘴猴腮的老者也连忙举杯,满饮,一口饮完,横置酒杯,杯口朝外,示意全部饮空,接着两人对视一笑。



看上去其乐融融,就像是两位忘年jiao一样。不过月弓dò;ng天和九华皇苑是死对头,九华皇苑既然投靠了天创王朝,视同一体,所以就算是旁人也不会认为双方真正这么友好,倒不如说,两边越是表现得客气,越是显得暗chá;o汹涌,令人掌心冒汗。



任之初饮完这杯后,像是如无其事的询问:“那边倒是讲得jī烈,不知长者对‘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有什么见解呢?”



这位老者并非九华皇苑弟子,而是天子的mé;n客,有着老资历,在核心团体中排号第九,名号虫师,平日行事谨小慎微,所以让他应对月弓dò;ng天的弟子,所谓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为了避免这点,所以让他上阵。



虫师拊掌笑道:“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一句出自《礼记》。‘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人下之,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在君侧。’这两句其实并非连在一起,特意拿出来,其实是采用了断章取义的手法。若是这般断章取义的话,那要是把‘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中的‘君子抱孙不抱子’单独拿出来,岂非成了君子只能抱孙子,不许抱儿子?”



任之初应和笑道:“君子抱孙不抱子,单独拿出来也是有道理的嘛。不抱子,就是不会宠爱孩子,就会与孩子保持一段距离,有利于严格教育。所谓慈母多败儿,bang打出孝子嘛。”



他这话自然是调侃了,“君子抱孙不抱子”就原文而言,是指祭祀的事,跟抱儿子还是抱孙子没有一点关系。



虫师从善如流:“那就不举此例,还是回归到‘以德报怨’吧,本来是一句很壮气的话,被单独拿出来后,愣是成了懦夫的言。”



“那长者是怎么看此句的呢?还望指教。”



“如以白话言。遇见国君,据车轼行礼时,大夫就须下车示敬;遇见大夫据轼行礼时,士人就应下车示敬;按礼制规定,遇士据轼行礼,庶人无须下车行礼示敬。大夫之身不得受过刑,受过刑罚的人不得充任卿大夫而在国君左右。身在兵车,无须据轼行礼;田猎用的武车,上cha的旌旗不必束起,任其垂舒招展;巡狩用的德车,旌旗要束敛。其中‘礼不下庶人’是承上而言;‘刑人不在君侧’是‘刑不上大夫’的注脚。”



这样都不中套,任之初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接着又追问:“这样的话,礼不下庶人倒是说通,可刑不上大夫岂非仍是此意,刑罚不能处之大夫,大夫仍拥有凌驾在律法之上的特权,岂不让人心寒。”



“诶,此刑非彼刑,刑罚分两种,一为严刑拷打之刑,是为苦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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