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锦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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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锦绣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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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道:“那日在刘家老店,唱曲儿的姑娘就是这样唱的。”
  阿福继续说:“人们认为它是不祥之兆,毁了秦的天下,就将它扔进了渭河。后来有人发现了那块石头,由于渭水的冲刷,石头已经变得十分光亮,便将它雕成了数枚铜钱,送给了他的几位友人。”
  锦绣道:“是谁呀?不是都说那石头是不祥之兆吗?”
  阿福道:“那人叫东方辛苦,是汉武帝重臣东方朔之子。他将石头打成铜钱的样子,就是希望人们都能将财富与灾难连在一起,莫贪图钱财。”
  “但这也不能算是秘密呀。”锦绣道。
  阿福冲她笑了笑,“那些制钱流失了许多,最后只剩下一枚了。你猜那枚铜钱最后到了谁的手中。”
  “我爹爹?”
  阿福伸出手,指着锦绣说:“不,是你家。”
  “我知道在我家,刚才哥哥已经将吉祥制钱交给爹爹了。”锦绣泄气地说。
  阿福摇了摇头,“不,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你家了。传说,江家视吉祥制钱为镇庄之宝。”
  锦绣皱眉,“真的吗?我为何不知道?”
  “因为在你祖父的时候,吉祥制钱就遗失了。”阿福道,他最后不忘加了一句,“这就是吉祥制钱全部的秘密。”
  “那外面的人为什么要争抢这枚制钱呢?”锦绣不解。
  “以讹传讹。由于吉祥制钱丢失得过于离奇,所以人们争相猜测,到了最后,人们就说吉祥制钱是可以打开江家宝库的钥匙,江家富可敌国,这财富是谁都想拥有的。但也有人说,这制钱里面藏着武林的最高绝学。”
  锦绣道:“哪有这种事,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我家有宝库或是有武林秘笈。”
  阿福笑道:“我说过了,这只是以讹传讹。”
  锦绣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原来事情这么简单呀。”而后她又转头对阿福道,“阿福,既然你不急着走,而且又到了我家,就多住一阵子吧,我带你去看看蜀中的风景。”
  阿福笑道:“求之不得。”
  锦绣也笑了,她又在阿福的房里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阿福望着锦绣的背影若有所思,希望只是这么简单,他心里默念着。
  第七章
  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如果事情有一好一坏两种发展的可能,那它一定会向坏的方向发展。
  一大清早阿福就知道了,事情远没有希望中的那么简单。
  因为,江万海死了。
  圣堂,圣地山庄议事的地方。圣地山庄富可敌国的财富,便是在这里操作的。
  江万海就死在圣堂里。
  阿福赶到的时候,圣堂之中已经站了许多人。
  江万海就死在他经常坐的椅子上,仰面朝天。
  江万海的脸上不见死前的痛苦,却是令人可怕的金黄。江万海全身都是金黄色的,就像是圣地山庄图腾的颜色。
  仆人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老庄主仰面坐在椅子上,后来发现老庄主死于非命,便通知了众人。
  此时的江万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已经变得金黄的手垂在了身子两侧。
  圣堂之内,死亡的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
  江枫和陶青跪在了江万海面前,两个人都低着头,看不见脸上悲伤的表情。
  江南梦由于悲伤过度,已经被丫环搀回了房间。
  阿福的眼睛却落在了锦绣身上,锦绣趴在江万海的腿上,却听不见哭声。
  阿福本能地感到自己的心,像针刺一般地疼。
  泣而无声,应该是伤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江枫突然抓住陶青的肩膀,淡淡地说:“陶总管,叫人将义父装殓了吧。”随即,他又转身走到锦绣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头,“绣儿,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人在最悲伤的时候,是不会设防的,也无法设防。此时的江枫,不见了往日对锦绣冰冷的态度。
  但锦绣却没有反应。
  江枫又道:“绣儿,起来吧。”他见她依然没动,便伸手扶起了她。
  锦绣早已经晕了过去,她的头倒在了江枫身前。
  “绣儿!”江枫摇晃着锦绣,圣堂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看到了江枫脸上的焦虑。或者说,人们第一次从江枫脸上看到了这种表情。
  锦绣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双大眼涣散迷离,“爹爹……爹爹……”锦绣轻声叨念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江枫显然是吓坏了,他所知道的锦绣,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让一双眼睛失去光彩。而此时,他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江枫一把抱住了锦绣,“绣儿,不要再这样。你还有陶青,你还有……”他的眼睛看向远处,突然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南梦。
  江南梦站在门口,应该是从房间折回来的,好像待了有一会儿。一双美丽的眼睛此时正盯着江枫,嘴角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一瞬间,江枫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而后,他闭上了眼睛,推开了怀中的锦绣。
  “回去休息吧。”江枫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圣堂。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锦绣有一瞬间的呆愣。而后她看着江枫的背影,也看到了——江南梦。仅是这一瞬间,锦绣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现在,她必须学会自己面对。
  锦绣默默地回了屋子,静静地一言不发。她就这样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当她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江万海的丧事很快办完了,并没有大肆张扬。因为江万海死于非命,而他在江湖中又身份特殊,所以总管耿仲决定丧事不张扬。
  这些天,锦绣一直一言不发,直到江万海下葬的时候,锦绣也只是喊了一声“爹爹”。
  当第一捧土洒在江万海棺木上的时候,锦绣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那个时候,江枫和阿福同时伸出了手,想要拉起锦绣。
  但很快,江枫便收回了手,阿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伸手拉住了锦绣。
  “锦绣,让江庄主安心地走,你是他的女儿,让他看看你是多么的坚强。”阿福拉住了锦绣。
  锦绣看着阿福,不语。良久,她拉着阿福的手,站了起来。
  江枫一直看着锦绣,当看到阿福向她伸出手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将头深深地埋进了斗篷里。
  而后,他握紧了三尺长剑。
  人们渐渐地走了,只有锦绣还呆呆地站在江万海的坟前。
  阿福陪在她身边。
  “阿福,有的时候,我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等明天梦醒了,爹爹还会站在我面前。”锦绣对阿福说。
  阿福本想安慰锦绣,但他却说:“你没有必要骗自己的。”
  锦绣转过头,张大眼睛盯着阿福,“我不该骗自己吗?只是一晚上,我爹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爹爹的样子,他就这样不在了。”
  阿福拍着锦绣的肩,“你哭吧,你有些反应就不会让大家担心了。”
  锦绣摇了摇头,“我也想哭,痛痛快快地哭,可我就是流不出眼泪。”
  阿福叹了口气道:“伤心越深,眼泪便会越少。”
  “阿福,我还不相信爹爹不在了,一下子就不在了。”锦绣有些哽咽。
  阿福发觉锦绣身子有些颤抖,顺势扶住了她,“人最痛苦的时候,不是他感受到痛苦,而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锦绣看着江万海的坟,呆呆地说:“我再也没有陪在爹爹身边的机会了,我总会想着他不在了。可每当想着爹爹的时候,我就好难受,心里就很闷。不是说,这世上还有菩萨吗?她会给每个人幸福的,可我怎么看不到呢?她能把爹爹还给我吗?”已然有大颗的泪珠从她的脸庞滑落。
  “我去别处走走,如果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一切就好了。”阿福说完,朝竹林里走去。
  锦绣坐到了地上,将脸贴在腿上,哭了起来。
  有的时候,哭是最好的发泄。
  人们总会寄希望于时间,认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不开心的事,可是,时间的流逝,毕竟太漫长了!哭出来,便是最好的发泄方式。眼泪的咸涩,可以将一切不想面对的事情冲去。
  阿福站在远处,无声地看着锦绣。他想着曾经和她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她的哭,她的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眼里却充满了不容分享的柔情,他发誓要好好保护锦绣,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锦绣哭了很长时间,再抬头时发现阿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旁。
  “哭完了?”阿福问。
  锦绣不语。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只是那感觉太快,她来不及捕捉。
  “回去吃些东西,然后蒙上头睡一觉,一切便结束了。”阿福继续说。
  “阿福。”锦绣突然开口说,“一切都没有结束,我不能让爹爹死得不明不白。”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坚定。
  阿福看着她,“果然是江万海的女儿,脾气都是一样的。”
  “你愿不愿意帮我?”锦绣问。
  阿福看着她,许久不语。锦绣也不说话,她只是看着他。
  “我一直留在蜀中,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锦绣从后面跟上他,“阿福,谢谢你。”
  阿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锦绣。那神情,锦绣依稀记得,在刘家老店的那晚,阿福给予她的就是这种注视,深情而含蓄。
  “不用,只要你知道,我是在你身边的。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阿福道。
  圣地凉亭。
  圣地山庄里有一片荷塘,凉亭就建在荷塘中央。
  江枫在凉亭里喝着酒,喝了很长时间。此时,他面前都是空空的酒坛了。
  倒尽了手上酒坛里的最后一滴酒,江枫狠狠地将酒坛甩在了地上。
  美丽的身影,宛如一瞥惊鸿,翩然而至。
  “你很担心她吧?”江南梦站在江枫面前。
  江枫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语。
  江南梦坐在了江枫旁边,“她是我的妹妹,我实在不忍心让她这样委屈。”
  江枫闻言,并不作答。
  江南梦依然径自说着:“你越是疏远她,你的心就会与她贴得更近。不是吗?”
  江枫默默地低下了头。
  “江枫,你的心里只能容得下江锦绣,但——”江南梦加重语气道,“我——不——在——乎——”
  江枫猛地抬头看着她。
  江南梦又缓和了语气道:“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你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江南梦起身走出凉亭,她突然又转过身,“我要你和我成亲。”
  “啪!”江枫手中的酒碗应声而落。酒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酒的醇香。
  很香,让每一个人闻到都会感觉遗世飘然。
  很香,不是散落的酒气,而是浓浓的茶香。
  叶子给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好茶,而后,低头坐在了陶青的身边。
  “我陪你去。”陶青道。
  锦绣摇了摇头,“我知道,但我是不会让你跟我去的。”
  陶青看着锦绣。
  “圣地山庄是江家的祖业,需要人去打理,况且爹爹的死在江湖上震动很大,这种时候你是不能离开的。”锦绣也看着陶青,眼中闪烁着坚定。
  陶青道:“但你是义父的女儿,一个人出庄,我不放心,况且,我也有责任查出义父的死因。”
  锦绣轻轻地笑了,“哥哥,爹爹的死让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有些事情我必须一个人来做。”她喝了口茶道,“我不会有事的,况且还有阿福在身边照顾我。”
  闻言,陶青看向阿福。
  “我不会让她有事的。”阿福道。
  陶青伸手摸了摸锦绣的头,道:“绣儿,你长大了。”
  锦绣苦涩地说:“我宁愿没有长大。”
  杯中的茶已经凉了,香气却还飘在屋中。
  锦绣和阿福已经从陶青的屋子里离开了。
  “叶子是我的嫂嫂,她把哥哥照顾得很好。”锦绣对阿福说。
  阿福笑道:“看得出她很爱你哥哥。”
  锦绣道:“哥哥也很爱她。”
  阿福点了点头,道:“但凡安静的女人都会让男人爱的。”
  锦绣摇了摇头,“叶子是个哑巴。”
  市集上,阿福买了一把烤串,径自吃着。
  锦绣在忍了很长时间后,终于开口说:“阿福,我们到底要去哪呀?”
  阿福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地说:“去哪里都好,但总要吃饱呀。”说着,他递了些烤串给她。
  锦绣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怎么吃得下呀。”她皱眉看着他。
  阿福那张温婉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安抚人心的微笑。
  锦绣看着阿福,突然觉得很放心。
  那是一种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可以解决的放心。
  “只要有我在,事情总会解决的。”阿福对锦绣说,“你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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