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自知说不过我，便耍赖地上来搔我的痒痒。
我躲闪着，格格笑着跑开了。香云在后面也嘻笑着穷追不舍。
想想在姑夫家我诱骗哥哥选了十朵玫瑰花给香云，几个小鬼围着香云说着玫瑰花语，香云羞涩地追赶着他们满院跑。哥哥脸上起初是被我捉弄的无奈，待看到他们满院子的乱闹时，嘴角却也挂上温和的笑意。姑夫和姑姑却都是放声开怀地大笑。
“你也别太得意，看你将来做王妃时我怎么闹腾你！”香云追不上我，便狠狠地揭我伤疤。
“我才不要做什么王妃。我只想象你和哥哥，姑夫和姑姑一样，一辈子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一生。我才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更不稀罕做什么王妃……”我不屑地对着香云说。
“这可由不得你！珏王爷都给你下了聘礼了，你是绝难逃掉的。再说了，珏王爷现在对你可是上心的紧，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你这一生算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香云也会促狭地笑话我。
“死香云，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相不相信我从今儿起就喊你‘嫂嫂’，不再改口了。”我恶狠狠地对着香云说。
香云无奈地笑笑，“还是你厉害，我甘败下风还不成吗？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香云提议道。
“那可没那么容易，我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招惹了我，你就别想好过。我的好嫂嫂，你可是记住了哟！”我说完不等香云来抓我便一溜烟跑掉了。
待香云气喘吁吁地追上我，我正倚在柳树下哼着小曲呢。“小姐，都说要投降了，你就不能宽容些？”
“哼……”我对着香香云不屑地哼一声。
“小姐，珏王爷人其实挺好的………”许久，香云又象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着势要打，这回香云倒没躲闪，看着我的眼睛充满了认真。我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转过脸，不看香云，心情复杂地向城里走去。
马车在进城时便打发掉了，现在我和香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香云的话仿若一块小石头，投进我的心湖，虽没引起淘天巨浪，但也让我的心泛起了涟漪。
我们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非 常（炫…书…网）默契地在街上行走。香云边走边把玫瑰花放到鼻子前嗅嗅，面色绯红，一脸幸福的颜色。
我心里暗叹一声，幸福之于香云是如此的简单。哥哥的一个眼神，一句无心的话语，一个细微的关怀动作，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礼物都能让香云激动不已。幸福的色彩就象香云动人的笑脸，生动自然，毫不做作。
慢慢踱上月溪桥，望着一望无际的碧叶粉荷细细思量，我的幸福又会在哪里呢？我还有期待爱情的权利吗？这样想着，心里顿时泛起一丝无味，让我很是沮丧。
忽然不远处一阵欢歌笑语声打断我的沉思。抬头一看；桥下不远处走来非同寻常的一群人。细打量，中间漫不经心的一人身着华贵绣有暗色花纹的宝蓝长衫，腰缠金带，手执轻扇，面如冠玉的脸上是邪魅地笑。此时正气宇轩昂地指着月溪湖的荷花向旁边一身火红衣衫的女子说着什么。不用细看便知是谁。这许多时间不见，他倒更显精神了。美人配英雄，他也不能免俗呀！
细看他身边的人儿：一张倾城倾国的娇颜，眉色远望如黛，脸色嫩白如芙蓉。一双明亮的眼眸比月溪桥的泉水还要活泼灵动。唇似樱桃娇艳无比，头上挽着漂亮的美人髻，一身火红的锦装更衬着肤比雪白。美艳而不媚俗，娇弱中又透着一股子英气。傍在他的身边，自然亲切而又和谐。
赶紧拉着香云急忙下了月溪桥，想必香云也是看见了。便不动声色地随我下桥隐入人群中。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心却隐隐作痛，犹豫再三，还是不愿离去。
再次抬起眼来，入目的却是另一个如仙的男子。依旧月白的衫子，风轻云淡般的笑容，从容不迫的气度，雍容华贵的气质。不是秦大哥又会是谁？今天真是撞头彩了，我摇摇头，再不愿去想这其中的巧合。明知道秦大哥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可就是不愿费神去想这些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如今看到这里，心里却泛起一丝自卑和委屈，心在此时脆弱无比。很想投到母亲的怀里好好痛哭一场。
许久眼睛再次听从心的招唤，抬起头来去寻找心中的那个模糊的影子。他们已经站在了月溪桥上，面朝荷花湖，微风吹过，送来一声声惬意的笑声。正想收回目光无味地离去，突然一道锋利的目光投躲过来，心猛地一惊，目光随即绞上那道冰冷。众人皆醉我独醒，他一身藏青的滚花锦衣却给我这样的感觉。一种很怪的感觉，有种闻弦音而知雅意的默契，隔着远远的距离和人群，我都感觉得到那冰冷的雪山下奔腾的火热溶焰。只一眼我便抽丝剥茧般地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他的凌利和尖刻好象对我不起作用，看着他我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倒有种老朋友间自然坦荡随和的意境。真是奇 怪｛炫；书；网了，我皱着眉头，正对自己有这种奇 怪｛炫；书；网的感觉百思不得其解，而他锋利的目光中也有了片刻的讶异。等我再度抬首时，他却已转过了身去。高大伟岸的身影恰似一道山，给人一种威武不屈的感觉。
这时，身边的人群中，人们正在兴奋谈论着。
“知道吗？那位穿红色锦衣的女子就是北蛮的卓兰公主！听说她此次是来和我们锦绣和亲的，她可是一心想嫁给我们的四王爷哟！你看他们倒是很般配的一对呢！”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皇上还会把他指给三王爷也说不定呢？三王爷威武如风，他们北蛮不是很敬重英雄吗？我看他们中意的肯定是三王爷。”
“我看二王爷也不错啊！风流倜傥，温文而雅，没准卓兰公主会看上他呢！”
“呸，你知道什么？那个卓兰公主可是冲着我们四王爷来的。你没看到那个穿藏青衣服有些冷冽的人吗？听说他可是北蛮的七王爷，也是北蛮的第一勇士。他好象叫什么卓雄，对，没错，是和我们四王爷打过仗的那个卓雄。不过他可是我们爷的手下败将呢！他现在可是亲自把他的妹子送到锦绣来和亲的。我看他们中意的肯定是四王爷。”
人群中不停有人议论着争吵着，各抒已见，谁也不服谁。但我已索然无味。“原来她就是卓兰公主，原来他便是北蛮的七王爷……”该来的终于都来了。心里想着，拉着香云快步离开月溪桥，一分一秒都不愿停留。
待走得很远了，那道清冷锋利的目光还一直追随着我。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就是在那时起，这道有些冷冽尖刻的目光一生都在追逐着我。很难想象一个人第一眼看到另一个陌生的人时，便能把她深深地印在眼里，锁在心里，一生都不曾抹掉过。
第十二章 酿 酒
不几天哥哥便领着一个干瘦如柴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来到了玉蕴居。哥哥说他是锦川城有名酿酒王师傅。我一听高兴，忙请进屋把自己想酿造葡萄酒的想法告诉他。
他和谒地笑了，“小姐莫急，等我仔细看看那片葡萄林再说。果子酒的酿造不会太难，最主要的还是储藏。酒储藏得越久味道就会越香醇。”
我一拍巴掌，“没错，就是王师傅你这句话。”我兴奋大声说，“我们一定会酿出整个锦绣王朝最好的葡萄酒。”
王师傅望着我和善地笑了笑，我却在一边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迫不急待，第二天便把王师傅领进了望乡村后山的葡萄沟。望着硕果累累，很是壮观的葡萄沟，王师傅当时就激动不已说：“我此生都在跟酒打交道，毕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酿出让锦绣王朝人人都夸赞的上等好酒。可是世事难料，我奔波了大半生总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总以为此生便不会再有希望，没想到到了这里，竟让我有种重新活过来的冲动，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王师傅眼望着葡萄沟，喃喃自语，年青时的凌云壮志充斥胸间，让他眼中精光闪闪。
哥哥曾经说过，王师傅是个酒痴，此生只会酿酒，也最爱酿酒。由于他的痴迷和不通世故，大半生都在潦倒中渡过。临近暮年，便很少有人请他酿酒了。并不是他技术不好，而是他的执着和坚持，让别的师傅无法忍受他的固执，于是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其它师傅便一起排挤他。到最后，即使知道他怀有精湛的技艺却再无人问津了。
此时，哥哥找到他并说明情况时，他不要薪金却提出一个要求，那便是关乎酿酒的一切事全由他作主。他是个酒痴，在酿酒上容不得别人对他束手束脚。他这一要求正合我意，我是个只享受成果而不看重过程的人，而王师傅正好跟我相反。他享受的是酿酒过程中的乐趣而不是结果。所以当哥哥说起他的要求时，我想没想便答应了。
当天决定酿酒后，便让王师傅列出一份酿酒所需的一切物件。看着预算开支，我头一下子就大了。我现在光有热情却没有银两，偷偷看着香云，用眼睛巴巴地乞求着她。谁知她根本不领情，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倒是姑夫和姑姑很是大义，把卖糖葫芦所得的不多的一部分钱投资给了我。我赶忙保证若是葡萄酒卖了钱我定会加倍奉还，姑夫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姑夫的钱杯水车薪，我还在为资金发愁，想再磨一磨香云时，哥哥却从外面回来递给了我一张三千两的银票。我看着货真价实的银票，不明所以地看着哥哥。
“不是我的，是有人听说你要开酒坊酿酒，怕你为难，特意为你投资的。他让我转告你千万别客气，尽管用，不够可再拿！”哥哥看着我漫不经心地说，眼神却是少有的意味。
听了哥哥的话，我低下头沉思。他不会是别人，肯定会是他。不过他何时变得这么好心了？恐怕他还有利息要算吧？
“什么条件？讲清楚，否则这钱我不要。”我看也没看哥哥，轻轻说。若不是急需要这笔钱，我说什么也不会向他低头。
哥哥“扑哧”一笑，好笑地说：“怪不得某人说你不会轻易拿这笔钱，条件很简单，他什么时候想喝酒，你得让他喝个够。”
“这是什么狗屁条件？难道就为了这三千两银子，我还要管他一辈子酒喝吗？”我暴跳如雷，瞪着哥哥大吼道。
“别瞪着我，他就这么个条件，你自己酌量，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哥哥说完，看也不看我，低着头只顾饮茶。
真是头大了，那他一辈子不让我还钱，我还得管他一辈子酒喝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抚着胀大的脑袋，静静思考起来，不久我脸上便笑开了花。
“哥，你转告他，这银票我用了，他的条件我也接受。不过，我得事先申明一下，他想喝酒的时候我尽量管够，至于管够什么样的酒得由我说了算，他不得有任何的异议。至于到时他能不能喝那是一回事，反正我只要管‘够’他即可。”我咬着牙，恶作剧般地对着哥哥说。到时不把废弃的劣酒拿给他就算他走运。
“噗……”哥哥还没听我说完，一口茶便从嘴里喷了出来，“哈哈哈……”接着便毫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哥哥，要注意形象哟！你不适合学某人。”我拍拍怀里的银票，白眼一翻，神情愉悦地去找王师傅商量了。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我们的小酒坊在王师傅的带领下也初见成效。王师傅不亏是酿酒的老师傅了，经验丰富。在哪里制作？在哪里储藏？一点都不含乎。各种酿酒的装备也源源不断地从山外运来。由于开辟路段有些来不及，但王师傅还是想尽办法减少伙计们运输的辛苦。幸好谷中有条小溪，顺着小溪就能绕过山坳到得山外，只是这样一来就要走成倍的路程了。幸好用船只运输也不是太费事。眼看着葡萄都早已成熟，王师傅也是干劲十足地开始做起了葡萄酒。
首先，选熟透的葡萄去枝，在小溪里洗净放在山坡上沥干。然后把干净的葡萄放在一只圆形的大木桶里倒碎。搅拌均匀后加盖进行发酵。由于葡萄酒发酵的最佳温度是三十五度至五十度之间，所以王师傅把大木桶放在山坡向阳的地方。那地方阳光足，日晒长，过些天，打开木桶盖既有一股酒香气扑鼻而来。随即用纱网将酒渣滤去。王师傅又斟情加入一些白酒和蔗糖之类的东西，命几个身强体壮的伙计不停地轮流搅拌进行发酵，然后又在木桶上盖上树枝蔓草进行为木桶遮阳。剩下的时间就是慢慢地等待了。按照上面的制作方法我们又如法炮制了许多个圆形的大木桶，把成熟的葡萄都如上面的制作方法放入了木桶里。大约一月后，王师傅打开了第一个木桶，当时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