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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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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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别喝了!”臧夜爻低声斥道。“你一个已出阁的女人这样饮酒像什么样子?』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她竟然一杯喝过一杯,根本没将他放入眼里,成何体统?
  “为什么已出阁的……”她玻а鄣上蛩坏靥痪渖驳暮河铩
  “美、夫人真美……”
  她诧异地眨眨眼,朝对面的洋人瞧去,不由得指了指自个儿,见他们点头如捣蒜,她不禁笑媚了眼,着实开心,也恼了一旁的臧夜爻。
  “比她们美?”她简单地问道,纤指比向一旁翩然起舞的舞伶,见他们又点了点头,她不禁玻鹧坌Φ猛蚍趾摹!凹肝灰档幕翱烧媸翘穑碧鸾业男奈牙铩!
  “你在胡扯什么?”臧夜爻不由分说地抢定她手中的酒杯。“你一个妇道人家对着相公以外的男人说这种话,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才想问你眼里有没有我?”一转眼,她笑得狰狞。“你居然派人守在我的房前,美其名是在保护娇妻,可实际上,你根本就是在监视我、软禁我!”
  她还没找他算帐,他倒是先燃起战端。
  他望着她有几分迷离失焦的眼眸,微恼地叹了口气。
  又醉了!这个一点酒量都没有的女人,居然在其它男人面前露出醉态,未免太不知规矩了。
  “人家不过是夸了你几句,你倒是要飞上天了!”他淡抹笑意,一边虚应着对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商贾友人,一边凌厉地瞪着微露醉态的傅廷凤。
  “人家夸我几句,难道我不能开心吗?”她猛眨着眼,蓦地发觉眼前的他变成了两个;哎呀,天底下有一个臧夜爻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如今再多一个,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呃,她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她不只眼有点花,就连头都有点昏了。
  臧夜爻失笑睇着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亦晴。”
  “在。”贾亦晴忙从外头跑进来。臧夜爻深沉的眸子直盯着快要趴上桌的傅廷凤,“把夫人扶回滨东楼。”
  “是!”唉,夫人怎么又惹事……他命苦啊!
  第四章
  一大清早,日头早已绽亮天际。
  臧夜爻缓步走到滨东楼,才踏上楼前的石板广场,便见着地上东倒西歪地躺了好几个人。
  他不禁眉头微拧,不动声色地踏进屋里。
  穿过厅堂,接着拐进喜房中,见着里头没半个人,大手抚上床榻,发觉上头早巳没了半点温度,显示睡在这榻上的人已离开多时。
  他忿忿地走到外头的石板广场,抬脚轻踹其中一人。
  “啊……”谁呀?哪个混蛋踢他?
  贾亦晴恶狠狠地抬眼,才想要破口大骂,却惊见主子那双深沉含怒的黑眸,忙道:“爷儿,你怎么来了?”
  “夫人呢?”他沉声道。
  “夫人?”贾亦晴愣了会儿,突地弹跳站起。“夫人她……”
  天色怎会这般亮了?他到底昏了多久?
  “她不见了。”他沉声替他接了话。
  原以为她应该会醉个几天,至少这两天该会乖乖待在房里,谁知道平静了一天,今日一大早,她又演出失踪记。
  “呃……”贾亦晴搔了搔有点乱的发,笑得几分腼腆地道:“爷儿,咱们是真的拦不住她啊!”
  不是他没使劲,而是拼了老命却依旧被一拳打飞……很疼的,疼得他哭爹喊娘的,气得他想对她动粗,可一想到她贵为夫人,他心里再不愿,只好咬牙和血吞,乖乖地挨打了。
  是看在她是个女人,她是主子的婆娘,他才忍的,若换作其它人……他不给点颜色瞧瞧才怪呢!
  “她几时离开的?”臧夜爻压根儿不管他是否跟上了,径自往一旁的亭子走去,挑个临河的位子坐下。
  滨东楼东面绕着一条人造湖泊支流,沿着支流做了不少修饰,假山小桥、亭台楼阁,而四周皆栽种着四季花卉,可以循季绽放;如今绽放得最为艳丽的,就属这水面上的莲花和岸旁的丛丛杜鹃。
  匠心独具的楼阁,却少了个能同他一道赏景的佳人……那个野丫头,一大清早不知道又野到哪儿去了。
  八成忘了今天是她的归宁日,亏他拨开一堆烦人杂事,想要陪她回一趟傅府,如今竟找不到人,真是讽刺!
  “大概是一个时辰前。”
  贾亦晴绕过地上躺得东倒西歪的人,途中教人给绊了下,不忘怀恨地送上一脚,再赶紧快步到亭子外头。
  “一个时辰前?”他微挑起眉。
  “那时天都还没亮。”天末亮,她上哪儿去了?
  该不会是明白自己闯下大祸,所以一路逃回傅府?
  哼!她也知晓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微醺的媚态。
  人家不过是客套地赞了她一声,亏她笑得那般得意,不就是一声称赞罢了,有什么了得的。
  若是她爱听,他倒不吝于献上几句。
  “天是还没亮,但我依稀听她说,她要上织造厂去。”见主子低头思忖有些失神,贾亦晴不禁悄悄又走近一些。
  “可我也说了,那么早上织造厂到底是要干啥呢?就连街上卖早食的摊贩都还没出现,她上织造厂作啥?”
  “那可得要问夫人了。”贾亦晴心里直叹气。“爷儿,真不是我要说她的,而是身为当家主母,她实在是……”前一日夫人在大厅的丑态就别提了,但他一想起就想哭。
  哭的是什么?哭的是颊上的这一片瘀青。
  话说那一日,夫人根本早已醉得七荤八素,他奉主子命令要架她回房,谁知道不管是谁碰着她,她随即拿拳头伺候,他被打飞了不打紧,反正他是铁打的身子,岂会怕得了姑娘家的拳头。
  最教人头大的是,夫人竟连那票佛朗机人也不放过,人家好心地想要扶她一把,她竟也拳头相向。
  主子一时间傻了眼,那张俊脸深沉得彷佛结上一层冰。
  总之,只有一个糟字,外带丢尽臧府的面子,现下就盼那些洋人别同主子一般计较;要不,若是断了这一条线,主子可就少了一条路子做买卖。
  “别忘了,她可是我托媒下聘,以八人大轿迎进门的媳妇。”他淡道。
  他岂会不懂他的意思?
  那女人确实是教他开了眼界,可他一点都不怒,甚至还想夸她打得好。
  只因,他们原本就不该踰矩对她动手动脚。
  虽说他们这些洋人不懂他们的礼教,好歹双方也接洽多年,不懂个十成十,大略会懂一些;怎知他们却不知好歹,还敢当着他的面想要轻薄她,让她赏了几个拳头,算是便宜他们了。
  不过,算她倒也有几分矜持,不似外头传言的那般风骚放荡,还懂得要保护自己。
  这几年虽同她没太多接触,听过的传言倒是不少。
  听说,她和城尾米商的少爷交情颇深。
  听说,县令的儿子对她情有独钟,却教她无情的拒之千里,其主因乃是因为县令之子有张麻子脸,而她极爱漂亮脸皮的男人,县令之子的长相自然是入不了她的眼。
  听说,她在去年营了家浚丰茶楼,还找了个有张漂亮脸皮的男人当掌柜,众人直说那男人是她豢养的小白脸,前日一见,连他也赞叹那男人长相确实是不俗,却没见着他们有不伦的举止。
  听说,年前织造厂的总管年岁已大,她送了一笔不小的银两遗回乡下颐养天年,随后又聘了个新总管,那总管年轻有为,脑袋精明得很,是傅府师傅阮弃悠所推荐的。
  听说,那人也和她关系匪浅。
  听说听说……一堆的听说。
  若不是阮弃悠前些日子抢亲,如今入赘傅府,他真要以为就连阮弃悠亦是她的人幕之宾。
  这一阵子她的传言,就属她找来那二个男人替她管起茶楼、织造厂这两则,最令人津津乐道。
  前日他已见着茶楼掌柜华都,或许他也该去会一会织造厂新总管米弰才是。
  毕竟先前他一直以为将迎娶之人是珏凰,遂也没在这上头下什么心思,然而今儿个托那笨蛋彧炎所赐,教他迎娶了原本该迎娶之人,他自然得要多花点心思在这个甫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身上。
  毕竟她的一言一行都极有可能影响他的声誉,何况她有太多的传闻,而且大多是不堪入耳的;就算他不愿意,也得拨点时间弄清楚这些传闻,若传闻是真的,他才知道应该要怎么应对。
  “爷儿,你在想什么?”在一旁站得两腿有点发酸的贾亦晴,见主子恍神了,好心地唤他一声。
  “我要走一趟傅记织造厂。”
  去会一会那个人,顺便瞧瞧她到底在要什么把戏,再绕到傅府,让她回去见见傅老爷子,那丫头不想归宁了不成?
  有什么事、什么人,会比她今儿个归宁的事还重要?
  难不成……那人真与她掺上了暧昧?
  浚丰茶楼
  内院人工湖泊边的亭子里热闹非凡,里头约有十来人或站或坐高声嘻笑,而对岸唱戏的花楼上也有不少人。
  听闻锣鼓喧天,丝竹绕梁,热闹得教人莫不想要到这儿探个究竟,瞧瞧到底是谁好大的派头,居然叫戏角在大白天上戏,更在亭子里聚集了几位在城里有头有脸的商贾。
  “爷儿……”贾亦晴侧眼偷瞄着脸已经黑了一半的主子。
  “那些人有几分眼熟。”臧夜爻状似随意地淡问,一双深沉的眼眸却一眨也不眨地瞪着里头唯一的女人。
  这女人惊世骇俗是真的,标新立异是真的……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她竟是这般怡然自得的周旋在这一群男人之间,别提她是个已出阁的妇人,就算她是个黄花大闺女,她也不得如此:就算她是个商贾,也不可如此明目张胆地与数个男人共处一地,甚至并肩而坐。
  打自卧龙坡来的姑娘家,自然不比一般千金闺秀,行事作风上多少沾染了一些江湖儿女的豪爽不羁,但她会不会太过分了?
  好歹也得要先搞清楚自己现下究竟是什么身分。
  “爷儿,那里头有玉商、米商、布商,大抵都是见过的,而坐在她左边的那位是茶楼掌柜,坐在她右边的那位应该是傅记织造厂的新总管。”
  贾亦晴玻鹧郏聘鲎邢钢笤傧杆捣置鳎环⒕踔髯拥牧巢恢缓诹耍蛑倍伎煲把塘恕
  “哦,那位就是米弰?”
  他只瞧见了背影,可是光瞧背影,便感觉得到那男子不流俗的气息,而他的手正悄悄地攀上她的肩,她不知是没半点知觉,还是摆明了要他占她便宜,竟是一动也不动。
  眉一拧,没多细想,臧夜爻忿忿地往亭子走去,大手一探,抓起那不安分的手。
  “你……”男子讶然地往后看。
  在场的所有人皆错愕地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唯独他面前的女人仍无动于衷,他顺着她的视线探去,见着她正瞧着湖泊对岸的花楼戏班。
  “好!”她击掌叫了声好,随即又道:“华都,打赏!”
  华都挑高眉头看着脸色不善的姑爷,不着痕迹地踢了她一脚。
  “你踢我?”傅廷凤怒目瞪去,正要开口大骂,却见他一双眼眸暗示地直瞟向她的后面,她登时才发觉自己身后多了一大片的影子。
  缓缓回头,乍见是臧夜爻,她杏眸倏地瞠大,赶忙又缓缓地饮下,露出讨好的笑。
  “相公……”真是见鬼了,一大清早的,他跑来茶楼做什么?不会是专程来逮她吧?
  他不是还要招待他那几个洋人朋友吗?啊,她想起来了,贾亦晴说那些洋人已经回去了。
  就算他们回去了,他也不需要急着找她,他不是也挺忙的吗?尽管忙他的,压根儿不需理睬她,她很懂得打发时间的。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相公?”臧夜爻似笑非笑地道,阴骛慑人的黑眸缓缓抬起,扫过亭子里头的闲杂人等。
  “我们先告辞了。”识相的人纷纷抱拳离去,转眼间,亭子里头就只剩下他和她,还有华都、米弰。
  华都留下倒还情有可原,而米弰……留下干什么?
  彷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米弰扬笑淡道:“我还未同我家主子报告最近织造厂的大小杂事。”
  “是吗?”臧夜爻隐怒的眼眸遮掩在浓密的长睫下。“依我看,晚些待我送她到傅府时,你再同她报告。”
  “你要我回娘家?”闻言,傅廷凤有点意外,
  她知道自己酒后梢梢乱性,不小心打了人,更不小心打伤他的洋人朋友,虽说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贾亦晴说得绘声绘影,她就当自个儿真是干下祸事了。祸既已闯,她也乖乖地自动自发闭门思过一日了,难道他还想要再追究啊?才不过是成亲头三日便要赶她回娘家,这会不会让她太没面子了?
  好歹也要再撑个几天,要是这么轻易地被他给休妻,爹肯定会给她一顿骂,可她才是真正亏大的那一个。
  “你想到哪里去了?”臧夜爻难得地拢紧眉,语气微重地低咆。“我要你回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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