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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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娘子-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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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成器和赵真不知在边走边说些什么,戴着面纱的赵真一直在讲,李成器一直在肃颜点头。待双方只有五人距离时,那两人才结束了交谈,慢慢停下了脚步。
  与此同时,有十数位与赵真一般打扮的黑衣人手持强弩,迅速的扩散围成了一圈!包围住了整个场面!
  令月感觉出来了。那是她们赵府自己人!万弩连发,再高的功夫,也能将你瞬间穿成刺猬!
  “蓁王爷居然也在中军营帐?”袁螭笑着开了口,拱手拜了拜,“真是缘分啊。”
  ——令月心头一紧,袁螭故意说错了,看来这事儿有被灭口之虞!
  李成器甚有风度,不责不怒,还微微点头还礼。
  “袁大公子,这是从何处来啊?”他言谈间是不慌不忙。
  “一言难尽。赶上山崩,从山上掉下来了。”袁螭苦笑着摇头,“就是那个老太监有毛病,家里丢了东西,竟发起疯来,要禁我们的足!我袁螭可不受不了这份气,就和属下趁着黑闯下来了。”
  “难怪啊,袁公子在馥郁山庄好好的,怎么跑到本王这处私密之地来了。”李成器的笑越看越有些诡异。
  “原来是误入了王爷的属地,还请恕罪!”袁螭忙赔礼不迭,“都怪诸事不顺,在路上迷了路,又赶上了山崩……就稀里糊涂的掉到这里来了。捡回一条命来,我到现在还分辨不出东南西别呢……”
  令月在身后静静的垂眸伺立着,但她总觉得赵真露在外面的那双眼,在凌厉的盯着她看……这视线,看的她有些莫名的心虚。
  “袁大公子,”李成器慢慢的收了笑容,“这地方,好来,可不好出去啊。”
  “那劳烦王爷派个识路的人为向导。袁螭感恩不尽。”袁螭开始拱手装傻。
  “向导?”李成器笑了。“那就让他们,送袁大公子一程吧。”他转了身,慢慢的向后踱着步。
  令月恐惧的听到了赵真口中“扑”声!
  ——那是她们暗人间传递暗号的口令!
  ——“杀”!
  接受这口令的人,应是赵真最为忠心的十侍卫!
  令月看见四方绷满了弓、她看见李成器转过了身、她看见赵真抬起了手……
  赵真竟也不管她了?!他要杀她!
  她的预感,非常的不妙!
  “二爷!”
  在赵真下一个口令出口之前,令月大声的叫喊了出来!
  “二爷!”她疯狂的跪扑到了地上,飞快的跪行着,“二爷我是小月啊!二爷!”她知道,没有赵真的口令,那些赵府的暗人是不会射死她的……
  她不信赵真会亲手杀了她!看到赵真,她就是预感自己死不了!
  “您不管小月了吗……”她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二爷!”
  赵真竟一脚踢开了她。
  “不该看的不要看。怪就怪你看到的东西太多了。”他冷漠的注视着她。
  “二爷,我可是您的人,您就一点也情面……”令月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就差没哭了。
  “从你离开赵家大院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左军府的人了。”赵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在赵府大院,我何时教过你‘情面’二字。如果你没有能力在这个世上生存,那就不要再生存了。主辱臣死,你陪葬了也算是一条忠烈。赶紧回到你主子身边去,别让我亲自动手。”
  “二爷……您不要这样对我……”令月呆滞了,她是学过翻脸无情,在大院时她对自己的同伴都没有手软过。但是……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让别人用在自己头上!
  “二爷!”令月疯狂的又缠住了赵真的大腿,她绝不能放他走,他一离开,她就死定了!
  “还记得,那年冬天我入邪了三日,金石无效,你背着我爬了三座山寻医……还记得,那年冬天,我们被人追杀,我掉到了河里,冻了个半死,是你一点一点把我硬暖了过来……还记得……”
  赵真身子一僵,竟也没再抬脚踹她。
  “二爷……”令月的手颤颤的摸上了他的腰身,“不要不管我……小月在心里,一直把您当父亲的……”她抽泣着,自侧搂住了他的腰。
  赵真微微扭过了头,转身,推开了她的纠缠。
  “二爷,我不走,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令月锲而不舍的上前扑着,她抱住他,缠住他,“您不要这样对我……”她生硬的揽住了他的脖颈——只是!
  她的手中突然闪出了一把匕首!直抵在了赵真咽喉血脉汇点之处!
  啊!!!四围顿时惊声一片!
  无人不大惊失色!
  ——除了令月,所有的人都呆滞了!
  赵真、赵真竟被人挟持了!
  “放下弓箭!”令月恶狠狠的冲着她曾经的同仁们吼叫着,“谁敢擅动一下,我让你们真二爷黄泉带路!”
  那袁螭甚是灵活,见形式逆转,赶紧凑身上前,封住了赵真几处运功大穴。
  “不要逼我。”令月冷冷的在赵真耳边低语着,“我知道你不想死,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事都能下的去手的。”
  赵真没有反抗,他弯腿后仰顺从着,他是个聪明人,现在不是反抗的时机……
  众暗人慢慢的逼上前来,但谁都不敢轻易出手探步……毕竟是赵真在贼人的手里,且这贼人,还是他们的前辈,赵家大院出来的优秀暗卫……
  这一圈人,只有李成器的表情最为怪异,他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盘算着什么。
  “一个向导,两匹好马!不许人跟梢!否则,我让他陪葬!!!”令月凶狠的喊出了条件。
  李成器还是没有表情,似是在欣赏着什么未尽的曲目,又似在等待什么好戏开场。
  令月对他眼神对峙着……她的凶狠碰上了他的柔和,她的虚空碰上了他的沉稳。
  ——她无法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一丝畏惧和慌乱。于是,她的心先慌乱了。
  “蓁王爷是想瞧点刺激吧。”令月干干的开口讽刺了。
  “本王不相信,有人会对一手养大她的‘父亲’下手。”李成器笑的很玩味,“除非……她不是人,没长良心。”
  “王爷您真说对了,我不是人。”令月收紧了手中的阵势,冷冷的笑了,想分她的心?“我的心肺早就喂了狼了,凉的热的都没有了!”她向袁螭示意警戒,当下手起刀落——一刀扎到了赵真肩膀之上!
  赵真没有言语,只是在她一扎一拔间,身体微微收缩了一下……
  “一刻钟一刀,”令月冷冷的下了最后通牒,“蓁王爷,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我是知道真二爷在赵家大院的地位的,蓁王爷若是放任我这么捅下去,怕是后面那些拿箭弩的暗人们,日后不会忘记了你……”
  “算你狠。”李成器点头,由衷赞叹着。
  “来人,”他终于同意妥协了,“备马。”
  “从他们中出一个向导。”令月向赵家大院的忠心十侍卫努了嘴,挟赵真出逃,还是与自家人交手心里有底。
  也算互相照应,省的让李成器全部给灭了口。
  “照办。”李成器答的很干脆,他向属下挥手示意着,放人。
  很快,马匹和向导都到位了。
  只是,在他们策马离开之前,李成器突然开口叫住了袁螭。
  “袁大公子,”他笑的很热情,“想来实在是有缘啊。短短几日,我们竟见过数次了。”
  “王爷说笑了。”袁螭回马拱手,“袁螭只有幸在馥郁山庄,功乘爵爷的寿宴上见过王爷,仅一次而已。”
  ※※※※※※※※
  二人一直跑出陌生的山麓,进入熟悉的官道,确定没有追兵。才将赵真放下了。
  令月没敢回头看赵真的表情。
  只能狠狠的抽马一鞭,向建阳城门方向跑去……
  一路浑浑噩噩。一直到了左军府的通绅别院门口,袁螭和令月才算是松了口气。
  见到自家侍卫刀兵,那亲切感,放松感,真是罄竹难书,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你厉害……”袁螭进了房,将闲杂人等速速的屏退出去了。“你真是利害,”他无力的瘫坐到了紫檀官椅上,“你竟敢对你们赵主下手,这事儿要传出去,你可算是扬名天下了!!”
  令月心下如稻草一陷,顷刻间翻江倒海的抽搐起来……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怨不得人都愿要赵府出来的侍卫……”袁螭还在赞不绝口的感慨着,“你那句父亲的话,我看赵真都动容了……”
  令月再也忍不住了,泪水蓦然夺眶而出!扑簌的在她脸颊汹涌滑过……
  “你看他……你怎么了?”袁螭终于惊愕的呆滞住了。
  “没什么……”令月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她的心起伏的都有些恶心。难受,真难受……
  “你怎么了?”袁螭起身一把拉住了她,“刚才那么艰险都熬过来了,你现在哭什么啊?!”
  “那句话是真的!”令月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一直拿他当父亲的……”
  ——赵真在她刀下那微微一颤……那一刀,剜的是他的肉,割的是她的心。
  “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性……我一直拿他当父亲的……”她的视线模糊的难受,人都有些晕厥……
  袁螭楞楞的矗立着,“对不起……”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真对不起……”他轻声的嘀咕着,张开怀抱——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是他逼我的……”
  “是……”
  “我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
  “是……”
  “我一直拿他当父亲的……”
  “是……”
  “我没人性的……”
  “是……不是!”
  ※※※※※※※※
  这一日,
  通绅别院的气氛很压抑。
  袁螭很是忐忑不安——他倒不是怕单裟丁借机来栽赃他,贼要捉赃,他离开了,也没有证据。
  他是因为没有听到其他五军世子归来的消息——按理说,逃走了他一人,已经失去了阻挠五军世子下山的意图。难道那单裟丁见到山崩以为人死了?这个老太监到底想干什么呢?袁螭隐隐有些不安。
  令月更是打不起精神来。
  刺伤赵真的事,真是影响到她的心绪了。她这一日都板着脸,心内纠缠的难受。
  她想她从前可能不会这样伤心,也不会这样自责……是赵真说的,她可以对任何人下手,任何人也包括他……
  心不在焉的吃过了晚饭,袁螭与令月刚摆上了棋盘散心,就听得门房军士前来通报,蓁王爷驾到。
  蓁王爷驾到?!
  两人蓦然提起了精神。
  李成器。
  阔别不到一日的李成器竟又出现了。
  不过这一次,他竟亲自踏上了左军府的地盘。他意欲何为?令月诧异大了。
  客套的见礼寒暄之后,那李成器开门见山的讲话了。
  “本王是来跟袁大公子讲一件事的,”他笑眯眯的在尊席上品着茶水。
  “王爷请讲。”袁螭不卑不亢的回着话。这可是在左军府的地盘,用不着像早晨那样讨好他……
  “若是袁大公子近日没什么要事的话,本王建议,”李成器缓缓将茶杯放下,“最好在明日天明前,赶回馥郁山庄去。”
  袁螭和令月都愣住了。好容易逃走了,再赶回去?
  “王爷此语又是为何?”袁螭冷冷的闻讯了。
  “刚刚得来的消息,”李成器恻恻的笑了。“单爵爷,死了。”
  ——袁螭和令月这下可是惊愕大发了。
  单裟丁死了?!真的假的?两人面露疑惑,不会是这蓁王爷故弄玄虚的套他们上路吧……
  “六扇门已经登山了,锦衣卫也入庄了。”李成器扫视着二人的表情,“是昨夜死的,据说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是什么人干的?”袁螭疑惑的发问了。
  “还不知道,”李成器摇头笑了,“但绝对是一等高手所为,具体情况,等明日你们上山,就知道了。”
  “不过……”他慢慢的抬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光缓缓的扫过一众侍卫。
  “你们都下去吧。”袁螭识相的退了闲杂人等。令月见他没冲她挥手,也乐得留在原地聆听。
  “本王是皇上御封的为贺亲王,此案自然是交由本王处理。”李成器竟也没避讳她,从袖中慢慢掏出一书折子来,“今儿个晌午,我在山庄发现了一件东西,就赶忙来寻袁大公子来了……这是翻摹的单爵爷手书,说是你——袁大公子,偷了他前梁的秘宝。”
  “笑话。”袁螭不屑的笑了,他连接都不去接看,“王爷到底想做什么?”他平静问价了。
  “无他,”李成器晃动着手中的翻本,“本王只是想图个心安而已。”
  “王爷,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袁螭言语间冷了脸。
  “那好,本王也什么证据都没查着。”李成器满意的站立起来,可他转身间竟突然转了口风,“袁公子,你这个侍卫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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