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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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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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歌扬眉一笑,坦然无畏,“嗯。”

桃花眼一弯,他居然也笑起来,“怎么说?”

如若不然,还会有人像他一样跟骂他的人讨论疯子的定义吗?笑歌暗暗握住了刀柄,笑微微地道,“你应该知道以前我嫁给他是为了什么。本只是一纸契约,互相利用,两年期满各奔东西,他要恨我也是他的事。现在你却弄得他无所适从……神智清醒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他笑笑,一反常态地不理会地上脏不脏,就在她对面坐下来,“你知道我不喜欢跟人分享你,他却偏要打着那劳什子师妹的幌子对你纠缠不放。到底是喜欢你呢,还是恨你也弄不清楚。你说,我总不能让他临死都做个糊涂鬼吧?”

他两个旁若无人,夜云扬却越听越不是滋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忍不住低吼,“你少胡说八道!我娶她根本就不是出自本意!她心肠……她心肠恶毒,行事乖张,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人!?”

“听见没?”笑歌淡淡瞥他一眼,笑得更是灿烂,“自己胡乱猜测也就算了,就因为这样随便抓人来要打要杀,你不是疯子是什么?囚禁我、强逼我成亲,我也不想说什么,明明是你不小心让我逃出来,这会儿却要迁怒无辜旁人……你回答我啊,做出这种事的你,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紫因依旧笑着,眼神却蓦然凌厉,抬手一记耳光过去,她的右边脸颊登时浮起几道红印。

“天下人都可以说我疯,但唯独你,不可以。”他慢腾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笑意褪得一干二净。认真地凝视她的眼,又一字一句地道,“你嫁给我,就是我的人。就算天下人与我为敌,你也必须跟我在一起。懂么,娘子?”

笑歌的耳内嗡鸣不已,她皱皱眉头,扭过脸,狠狠啐了口血沫。稍缓过劲来,眼角余光瞥见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轻颤,左眸内金芒骤然暴亮,半边嘴角随之便扬起个诡异的弧度,“那么,你就等我死了再说吧。”

趁他愣神,晃手亮出袖中刀,猛地朝他的喉咙用力划去。紫因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挡,刀锋割破衣袖,于他手臂上拉出道长长的口子。血霎时将那鲜红也浸得黯淡。

笑歌也不追击,顺势一脚将他踹倒,笑得恣意张扬,难掩得色,“我真不知道你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为什么总喜欢跟我同用碗筷杯具……醉心花对我没用,不过对你,似乎也不是全无效果呢。”

看紫因已无法动弹,她方扶着墙爬起来,又掸掸衣服上的灰,过去扶起韩尤嘉,“嘉姨,伤得可重?”

“无妨。”韩尤嘉摇摇头,强忍剧痛给她个安慰的笑脸,“走路是用脚又不是用手,手筋断了就断了吧。反正我那两下子也就能唬唬笑兮了。”蹲下身来又扭头冲红笑兮柔声道,“上来吧,笑兮。抱紧我的脖子,包准你不会摔下去。”

她说得很是轻松,但双手手筋俱断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红笑兮呜咽着唤了声“干娘”,得到笑歌肯定的眼神,这才趴到韩尤嘉背上。双臂紧紧抱着她的脖子,眼泪终于落下来,“干娘,等我长大,我背你。”

笑歌揉揉他的小脑瓜,强把笑堆上脸,“男子汉大丈夫,承诺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以后你要是敢忘记现在说过的话,我绝对会揭了你的皮!”转向夜云扬,皱眉道,“真是麻烦啊,我们三个都没办法帮你解穴。只好看看我能不能背得动你了……”

紫因无力地瘫坐在那里,视线依旧黏在她的脸上,像是痴了。麻痹感已自指尖渐渐扩散到全身,他已经阻止不了她的离去。心撕裂般疼痛,妖娆的桃花眼也黯淡无光,他的嘴角却仍保持着上扬的弧度,有种绝望的悲凉。

“用不着!”夜云扬跟被针扎了一样蹦起来。只顾着要证明自己不需要帮忙,不防腿脚有些发僵,一个趔趄,若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恐怕真个儿要出洋相。

紫因的话还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夜云扬不敢抬头看她,一把抓起剑就往紫因那边走。

笑歌瞧出势头不对,急闪身挡住他的去路。对上那双沉郁里杂进了煞气的眼,登时沉下脸来,“你要做什么?”

那鲜红的衣摆拂过紫因的脚面,他的心忽然漏跳一拍。静静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莫名。

“他该死。”夜云扬冷冷同她对视,心里像是关着只受伤的野兽,无头苍蝇也似的胡乱撞击,急急要寻出路。因着她这一挡,笼上眉眼的杀意愈发浓烈,“你让开。”

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冲动,情绪复杂得难以描述。

那个男人,对她来说太过危 3ǔωω。cōm险。想让那个男人消失,想让那个男人从此不会再成为任何人心口上的伤痛。不止因为当初那穿胸而过的一剑,也不止是因为那番令他无法接受的话语……总之,他就是不想看见那个男人再在她身边出现!

夜云扬用力握紧了剑,伸手就去推她,“让开!”

笑歌轻轻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定定望了他数秒,忽然微侧了脸淡淡一笑,“够了,呆瓜……我们走吧。”

这称呼,自与她分开后就再没听人叫过。夜云扬心底陡地一震,握住剑柄的手不觉便松开来。

宝剑哐啷落地,他低下头,不明白此刻心里浮荡涌动着的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为何胸口明明闷得难受,却有丝甜意于舌尖轻轻漾开。

笑歌暗暗松了口气,扯扯他的袖子,轻道,“走吧,嘉姨和笑兮还在等我们呢。”

夜云扬瞥眼紫因,也不言语,猛地挣开她的手,转身就走。笑歌正要跟过去,却不知紫因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

束发的红巾早是不知去向,青丝凌乱,却是乱也乱得魅惑异常。他微仰着脸,莹黑的眸子里流光溢彩,更衬得一张俊面好似美玉一般,连那疤痕也蕴上几分艳色。

狐疑地、不甘地注视她,绝望中又无由生出一丝希望,“为什么?”

为什么约定过,她却一声不吭自己走掉?为什么他不计前嫌,对她千般体贴万般好,她却依然要逃?为什么明明对他无情,却又偏不让他就此死在别人的剑下?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意外举动让夜云扬吃了一惊,急忙返身回护,笑歌只轻轻摇头示意他无需惊慌。

她缓缓蹲下来,直视着紫因。烛光下,左眸内的金昙花绽放、合拢,然后又怒放到极致。那样奇异而美丽的情形令他着迷。他怔忪着,几疑是梦。

笑歌微启唇,未语先笑,伴着声低低的叹。四目相对许久,她才轻声道,“紫因,不用再演下去了。你这样的人,是做不来彻头彻尾的坏人的……”

他身子一颤,竟不敢再与她的目光相接,微微别转脸,心里那方沉重却突然出现了裂缝。

“当初把你们拒之门外,承诺过负责却做不到,这些确实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帮你们脱离紫家,是希望你们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不是因为皇陵的事,你也不会想到来北地走走吧?”

紫因愕然。笑歌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那种迷乱狂躁的气息已消失殆尽,不禁笑着拍拍他的肩,“做人嘛,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喜欢怎么活就怎么活。你的人生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何必总跟自己过不去?”

她抽袖起身,长长地伸个懒腰,又笑道,“一片花瓣,还不至于要你的命,用不着愁眉苦脸的……我有我的路要走,就算你不肯放过我,我也还是这句话。你倒不如趁这工夫冷静下,给你自己打算打算才是正经。”

言毕招呼夜云扬一声,两人翩然离去,不曾再回头。紫因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出神,远远地,有支离破碎的话语随着风而来

“为什么……”

“……呵,谁晓得……或许就某些方面而言,我也不怎么正常吧……”

他突然很想笑,可不知怎地,眼角却湿了。

破笼卷 第一百章 祸不单行(一)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唐。王维。《鸟鸣涧》)

很是应景地,笑歌想起了这首诗。

除了不见桂花落,这时节离春天也还有点遥远之外,拿来形容此时她们身处的环境,真的是相当贴切。

当然,她们之所以闲,并非因为觉得搞定了紫因就再不会有旁的麻烦出现,而是很不幸的,经过笑歌反复确认之后,虽不敢相信可也没办法否认:这,正是一起集体迷路事件。

“都说我最近背得很,叫你们不要跟来的嘛!”

绕了快两个时辰了,那棵标志性的苍天大树还是不见踪影。笑歌纵是铁人,扛着内伤走了那么久,想再撑面子,身体也不允许。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树低声抱怨。

“要不还是等天亮再找吧?”韩尤嘉瞥眼默不作声的夜云扬,脸上也露出些疲态,“摸黑乱闯也不是办法。”

红笑兮毕竟年纪小,哭得累。了,一早跑去会周公。夜云扬把他抱下来,他也没醒。

看他把身子缩成一团,梦中犹自。微颤,显是受不了这夜里的寒气。笑歌只得脱了嫁衣把他裹住,招呼韩尤嘉坐下,查看一回伤口,不由得叹了口气,“嘉姨,等天亮你就带笑兮下山吧——别进城,往西三十里有个村子,那儿的人世代都以采药为生。要是救治及时,您的手应该……”

觑见她腰间缠着的九节鞭,鼻。子一酸,这等不着边际的安慰话却是再说不下去。不忍再看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重把布条缠好,悄悄抹了抹眼角。

“不碍事。在江湖混不都这样的么?谁都会有这么一。天的。要不是你拦得早,那孩子也手下留情,只怕……”

韩尤嘉挪了挪身子,挨得她近些,倚树偏头望着她。笑道,“嘿,小孩子家家的,苦个脸做什么?你家嘉姨我福大命大,等你们一个个成家立业过上安稳日子了,我可就靠你们养着了。到时候啊,我天天闲着没事就吃吃喝喝,要不就领着孙子孙女儿出去溜达溜达……啧,这等日子可真是想想都美得慌呐!”

一番话弄得笑歌又是心酸却又忍不住想笑,将。头靠在她肩上,轻声娇嗔,“八字没一撇的事都能说得跟真的一样……嘉姨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

这个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的乐观主义者,是将她从穿越带来的消极情绪中拯救出来的人。与其说是长辈,倒更像是朋友。和她那个脑子一根筋的老娘安水翎一碰头,惹是生非的本事不下柯语静和红笑兮。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比起那个“温文儒雅”的授业之师何季水,笑歌同韩尤嘉更为亲近。

两人有伤在身,早是累得不行,可夜云扬一声不吭就不见了踪影,她们生怕还会有突发事件,不敢轻易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陈年往事,借以抵抗倦意。

月已偏西,林中寒气愈发的重。笑歌出来的时候准备的还算充分,可方才一行人匆匆忙忙离开地窖,韩尤嘉她们连御寒的衣物都没拿一件。此时嫁衣裹在了红笑兮身上,她的小棉袄和夹袄也让给了韩尤嘉,自己冻得缩头缩脑,不住搓手,却硬是咬牙捱着。

夜云扬突然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怀里还抱了满满一堆干柴枯枝。二话不说往旁边一扔,摸出火折子就要生火。

“别!这火生不得!”笑歌吓了一跳,忙出声阻止。看他诧异地以目光相询,韩尤嘉也是一脸不解,她只得含糊地道,“我们这可是在逃命啊。若是火光把人引来,咱们可就谁也别想走了。”

“你既然舍不得了结他,这会儿何必又怕这怕那?”

夜云扬冷笑一声,燃亮火折。笑歌急得爬起来就去抢,被他轻松躲过,一时脚下不稳,差点摔个嘴啃泥。

眼看着他把火苗往枯枝底下凑,笑歌真正欲哭无泪。来不及思考,话已顺嘴溜了出来,“呆瓜,你快停手!要是让瓜洛的人发现我们进了翡翠山,我们真就得死在这里了!”

韩尤嘉惊得睡意全消,夜云扬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笑歌心知不说清楚,那楞头青铁定还会再来一次,只好实话实说,“你们当这儿是寻常地方吗?这儿可是瓜洛人祭拜贼母娘娘的神山!要是不经允许就擅自闯入,被抓住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知道还往这儿跑?”夜云扬不以为然地道,却还是收起了火折。不愿跟她离得太近,隔着柴堆坐了,可又忍不住要偷眼去看她。

“所以才叫你们不要跟来的!”笑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坐回去,揉揉发闷的胸口,又道,“等天亮,你们赶紧下山,该干嘛干嘛去,用不着管我。我的画像早在各县府衙备案,就是出得了瓜洛,被抓回阳鹤也是迟早的事,你们跟我混在一起没好处。”

韩尤嘉没吱声,夜云扬也自顾盘腿打坐。笑歌只当他们是默认了这种安排,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沉默令睡意更加难以抵挡,加之背上竟似有股热量渐渐扩散至全身,她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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