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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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你没商量-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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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有这种时候……”

见他无动于衷,狠狠一咬下唇,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眉眼间漾起的笑意莫名凌厉,“怎么?做不了宗主,还被亲爹当狗一样抛弃,就觉着了无生趣了是不是?”

他浑身一震,不自由主地抬眼瞪向她,脸色铁青得吓人。红笑歌不依不饶,交加双臂,扬眉笑道,“早知你会变成这样,我就不必花那么多心思救你——废人一个,多活一天也是白白浪费粮食!”

白云舒猛地跳起来,怒然迎向她嘲讽的目光。良久,怒色蓦褪,他忽然无声发笑,眼神绝望而狂乱。轻轻摇一摇头,又坐回地上,阖了眼不再看她。

见鬼!这么难听的话居然都引不动他开口!红笑歌恨恨咬牙。但不管她再如何挑衅,白云舒仍像是老僧入定,阖眼靠在墙上一动不动。

红笑歌心内焦灼,直恨不得上去一脚踢醒他。恰在此时,有人叩门两下,提醒她时间无多,紫因和紫霄就快到达西六。她更是心焦如焚,终于忍不住冲白云舒低吼,“你究竟想怎么样?!”

吼完自己也觉得可笑——局是她布的,任谁看来,白云舒都是受害者。而她竟还问这受害者想怎么样?

无计可施,偏又不愿将心底话相告。踌躇半晌,她挨着他缓缓坐下。蜷腿抱膝,目光低垂,沉默好一会儿,才突然拿种忿忿的童音说道,“谁说我是乞丐了?谁要给你做丫鬟了?我挨打是我的事,谁要你来好心了!?我警告你啊,毛头小子,你再叫我一声‘小乞丐’试试!等惜夕来了就有你好看的!”

忽地又嘻嘻一笑,“你这人真正莫名其妙!穿的像个少爷,却连个跟班都没有。武功明明差得要死,还想学人打抱不平……嘿!你撇嘴是什么意思?我哪点说错了?还说要救我呢……要不是我拖着你飞奔,你早被人打成猪头了!”

白云舒的眼皮微微一颤,脸上有种惊异的神色慢慢漾开,微微睁眼飞快一瞥她,又照旧别过脸去敛口不言。

红笑歌似浑然不觉,继续用那种古怪的如同小女孩一般的声音说道,“谁说我不吃!你都买了,干嘛浪费?不过,我最讨厌欠别人人情,尤其是不认识的人……你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要是我能做到,这个包子就算你给我的定金。要是我做不到……那也不可能,除了起死回生之外,我不信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信就算,我也不吃了,你自个儿享用吧!”

“白云舒?你就是白家少主白云舒?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呢。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行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你这样的身份,怎还会有什么烦恼!”她自顾自地说着,眼神迷蒙,笑靥如花般绽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真好笑!你又不认得我,凭什么就说我不是坏人?”

“因为你的眼睛很美。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一定不是坏人……”白云舒终于开口,拿种沙哑干涩的嗓音低低接了一句。回头对上她欣喜的目光,呼吸渐渐急促,眉眼间有种深重的悲伤缓缓洇开,“长歌……是你?怎么会?为什么会是你?”

“是,是我。我是长歌,也是红笑歌。”红笑歌鼻子一酸,急急垂下眼,不肯叫他瞧见那眸子里笼上的水雾。数秒后再抬头,唇角微扬,笑得无比冷漠,“记得么?八年前在祥连镇外的小溪畔,我们曾做过一笔交易……如今,我已不欠你。”

破笼卷 第四十二章 我们俩的秘密(二)

红笑歌微仰着脸,偏头望着他。灯光昏黄,她的睫毛似金蝶扑闪,眼眸却沉静如深潭,丝毫瞧不出有情绪波动过的痕迹。

白云舒定定地望着她那姣好的容颜,藏在心底八年的那个女孩子的眉眼渐渐清晰起来——是,的确是她。那双长而媚的眼,那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可不就是八年前那个叫长歌的女孩?

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他不是曾经很是自信地告诉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看到你的眼睛,我就一定能认得出你”?他不是一直相信,那个叫长歌的女孩才是他这一生唯一的爱?

结果呢?结果呢?!从剑川到如今,他竟然一直等到她自曝身份才明了!

她带给他的灾难,她赐予他的无尽痛苦一忽儿被那喜悦尽数冲淡,是久别重逢?不!是失而复得!他本以为已经失去她,但此刻,她在眼前,她回来了!

“长歌……我的长歌!”白云舒难以自已地笑起来,挣扎着坐直身子。无奈手腕并手指都被细麻绳死死缚住,只得用手背轻触她的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红笑歌也笑,不躲也不动。那眼儿弯作两轮月牙,声音却似结了冰,“为什么我得早点告诉你?”

他的手僵住,疚意同悔意霎时漫上心头。怕她伤心着恼,却不自觉要问她,“你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红笑歌脸色微变,眸子深处跳动着两簇幽幽的火,是燃烧的恨意。那些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

“我不是故意失约!”那种眼神让他的心猛烈地痛起来,急急忙忙为自己辩白,“我记得的!六月十六是你的生辰。今年行过及笄礼,六月二十五你会去祥连镇外的小溪边等我,我一到就可以……就可以……”话到此,一时间心乱如麻,再也续不下去。

“怎么不说了?你一到就可以怎样?”提到那日的事,红笑歌终于按捺不住厉声反问。见白云舒面上荡起惊惧,她忽地低笑起来,睫羽轻笼住眸子,挡住他的目光,也遮住险些泄露的心事,“其实也没什么,我本就没指望你会来。”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他徒劳地舞动着被绑住的双手,“你听我解释!我已备好马匹和粮草,我还特意定做了一对龙凤簪,你爱吃蜜渍梅子——我记得的!我全记得的!”

“你记得?你记得什么?”她猛地抬头,玉面含霜,眉眼凝煞,生生压下去的那腔怒意蓦然喷涌,“记得你的身份地位,还是记得你的青楼美人?”

七年了!每一年生日,她都在等柯语静从阳鹤返来,去祥连镇外小溪畔的那方大青石下为她带来她仅有的喜悦。他的礼物,他的书信,还有每一年的细心提醒——八年之约,待你及笄之后,我们抛开一切,一起走!

是!起初她不信。她不信会有人为了一个约定坚守不变,何况当年他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想不到七年来,纵然未再相见,他却真的坚持下来。

她不是冷血动物,所以,收下礼物,也收下他的心。直到约定的那一天,直到她重新步入阴谋之前……然后呢?然后如何?她忘得了吗?!

从曙光初露到金乌西落,溪水潺潺,桂花的幽香弥散。大青石凉的很,酷暑也不能让它温暖半分。她坐在那里,任凉意透过衣衫,一点点沁入骨髓。

当阳光刺破黑暗,答案终于揭晓——她擅心计,却栽在个黄毛小子手里。就算一切无关情爱,她也不甘心!

白云舒努力地在她的眼中寻觅着昔日的残影,忽然间明白了一切。如今他所经受的,都是惩罚,他失约的惩罚!

怔怔地望着她眼中隐现的泪光,他好一会儿才颓然地低下头去,“是我错,我不该饮酒……我没忘,我去了,只是……你已经走了。”梦呓般喃喃,“我寻来让你渡溪的石头不见了,所以我用木板重新搭了桥……用来藏书信的那方青石碎了,所以我又找了一块更大的……你知道,你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忘的……”蓦地想起件事,急急地把双手递到她面前,“帮我解开绳子,我有东西要给你!”

见她只是冷冷注目,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一时间慌了神,忙不迭把手高举,勉强挤出点笑来,“你自己拿,我怀里有个小纸包,是你十五岁生辰的礼物……是我笨,难怪我总觉得你面熟……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已经不是白家的人,我也不叫白云舒。长歌,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你别哭!你信我!我做得到!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

“真傻……”红笑歌低低叹了口气,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泪水忽然失去控制,沿腮滚落。她蓦然起身,低沉柔婉的声音透出无尽的绝望,“太迟了……世上已无‘长歌’这个人。剩下的只有雪蛟国的天胜公主红笑歌。坐拥三百莲华,将为储君,江山在握……懂么?我已逃不过了……”

白云舒愣住,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动作,瞧着她的眸子渐渐黯淡下去。

破笼卷 第四十三章 我不会杀人灭口

烛光灯影轻晃,重叠的影像是张牙舞爪欲扑的兽。屋内的寂然,令屋外那淅沥的雨声更是清晰。

难耐的静默持续了好一阵,红笑歌方轻轻抹去脸颊上悬而未滴的泪珠,轻撩嘴角牵起抹苦涩的笑,正要开口。那门哐当一下被撞开,一团黑影夹着风冲进来,“有什么话留着下回说吧!赶紧收拾收拾下去,那俩跟屁虫快到茶楼了!”

这死女人,莫非前世跟她有仇!?红笑歌刚想出来的那句诀别的话登时被逼回肚里,咬牙切齿狠瞪这大煞风景的家伙,伤感情绪也不知飞到哪个国家去。

柯语静像是看不见她杀人的目光,一撸袖子就要上来故技重施,“愣着干啥?等我扛你下去是不是?”又皱了眉头教训白云舒,“她又没死,以后多的是机会见,你哭丧个脸干嘛?大男人别跟个娘们一样……”

忽然瞥见她睐起的眼,柯语静立马把矛头一转,“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又不是不晓得我的脾气——打架骂人我都行,对付那两个阴阳怪气的跟屁虫可不就得你亲自出马?”看她与白云舒两个目光纠缠,难舍难分,忍不住就有点来气,“红笑歌,谈情说爱也要分分时候吧?你给我赶紧走人——这小子交给我,你还怕他有闪失?”说着就动手把红笑歌推出门,还招手叫来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快送大小姐去平允茶楼,绝对不能让那两个小白脸先进门!”

那两个豪气地应一声,夹着红笑歌就走。白云舒瞠目结舌,不晓得为什么突然间事情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起来礼物还没送出去,爬起来正要追。柯语静已一记勾拳过来,打得他四脚朝天!

她返身关上门,一边把指节掰得啪啪直响,一边冷笑着逼近他,“好小子!替你们传了那么多次信,都没叫我摸清你长什么样!这回好!老天有眼,总算叫我给逮着了!”

不是吧!刚弄完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就来这么一场兴师问罪?心绪大起大落不说,还得受皮肉之苦,到底让不让人活了?白云舒只觉下巴碎裂般疼痛,一时间倒把方才的伤心事抛到脑后去。眼见柯语静面露狰狞,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吓得绕过椅子拼命蹬地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柯语静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椅子,把拳头晃了又晃,“我就说她怎么一听说你有麻烦就想方设法跑出来,原来你就是那个负心汉——一边吊着她,一边在外头花天酒地,你真当我不知道?事到如今,她到了你面前,你居然还敢说谎!如此可恶,活着也是惹人嫌,索性打死了事,大家省心!”

白云舒瞧她攥得指节都泛白,显然并非虚张声势,不由得大骇。若非红笑歌出现,他生或死又有什么区别?但如今就好比溺水的人抓到块浮木,他怎甘心死?

回想方才情形,已知这女子与红笑歌的关系非同一般。当下打定主意要借她的口将心里话传予红笑歌知,鼓起勇气迎上她的目光,辩解道,“我对她确是真心——倘我不是拒绝出仕为官,整日混迹花街,提亲的人早踏破门槛,我爹……那人怎肯让我过了冠礼还不成家?若我那日不是太过开心,饮酒饮至酩酊大醉……总之是我错。但我以为这生再也见不到她,这才……”

柯语静不听还好,一听更想上去扇他耳光,“好借口!所以时隔不到一月,你就寻花问柳,还两万两黄金观一舞……臭名都传到阳鹤来,你还想狡辩!难为她费尽心思……闹了半天,原来想脱离家族,换个新身份生活的男人就是你!”又忿忿自语,“嘴上说那么狠,见了又心软。在一起那么久别人都认不出,还……这也叫恶女?真是丢女人的脸!”

白云舒不知哪来的勇气,挣扎着爬起来,怒目相视,“错在我,你要打要杀尽管来,就是不许你侮辱她!”

她睨眼瞅他老半天,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骗得,我骂不得?”交加双臂,笑吟吟地道,“我偏要骂!她就是个银枪软蜡头,外强中干!人前装得百毒不侵,还不是一样被男人骗?最可笑是被人耍了还要去帮人家——要是她自己不说出来,你不照样当她是坏人?纯粹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作践自己,叫谁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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