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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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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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绛珠道:“你来看,这封信,信皮上写着‘书呈马放野大侠亲启’等字,如果她不识得你师傅,怎会写信给他?”



袁中笙心中更是奇怪,他立即想到,那妇人之死,不知道和自己师傅的失踪,有着什么关连?他一面想,一面向前走了过来从费绛珠的手中,接过那一信来一看,果然封皮之上,写着“书呈马放野大侠亲启”九个字,下面的日子,是五月初一,那是距今约莫两个月之前写的。



那时候,什么意外都未曾发生,自己师徒三人,还在黄山脚下,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只是不知道那妇人为什么写好了信,又不送出去?



袁中笙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费绛珠道:“拆开来看看,信内写些什么?”



袁中笙道:“信没有封口——”



他一面说,一面打开了信封,你进了两只手指去取,那一句话,也陡地停住,道:“是空的,里面没有信。”



费绛珠也是一呆,道:“没有信?不会吧,她临死之前,还郑重地将之握在手中,怎会是一个空的信封?”



袁中笙道:“真的没有信。”费绛珠将信封抢了过来,看了一看,果然只是一个空信封。



她呆了一呆,道:“我们找一找,只怕那封信在这里的。”



袁中笙也觉得事情大是可疑,道:“好,我们找上一找。”他接过了费绛珠手中将要燃尽的火摺子,点着了一盏油灯。



两人先将那妇人的尸体,抬下了石榻,然后,翻起了枕头。



他们两人,才一翻起了枕头,便有一大蓬纸片,飞了起来,费绛珠忙道:“这就是了,原来信已给她撕了,我们可以拚起来,别少了一张。”



袁中笙衣袖一扬,将已经飞起的纸片,一齐压了下去,好在那信封被撕得不是太碎,碎纸片都有寸许大小,要拼凑成为原信,也下是什么难事。两人一齐动手,不一会,已凑成了一大半。



而袁中笙在一旁,一面拚凑着那封被撕碎了的信,一面看着信上所写的文字,等到拚成一大半的时候,他已经身子发颤,手儿发抖,连拿起一张碎纸片的力道,都没有了。



费绛珠这时,心中也是骇然了,但是她究竟比袁中笙镇定,忙道:“你且别动手,让我一个人来将这封信凑齐了再说。”



袁中笙一声不出,垂下了双手,在旁等着。



又过了一盏茶时,费绛珠已将那封信,完全拼凑了起来。



袁中笙双眼,一直定定地望住了那封信,在费绛珠未曾凑成之前,他也已经知道那封信上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那信上所说的事,和他师傅马放野的失踪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对袁中笙,却有着切肤的关连!



费绛珠从头至尾,又将那封信读了一遍,也不禁呆住了作声不得!



只见那信写道:“马大侠钧鉴,愚夫妇与阁下素未谋面,贸然通函,唐突之处,尚祈原宥,二十年前,愚夫妇为敌所追,仓皇失措,走投无路,婴儿生三月,正在襁褓之中,敌人性残,自身难保,势难顾及婴儿,而婴儿何辜,忍看遭敌毒手之残杀?匆促之中,只及在襁褓之上,画一袁字,弃于农家之前。事后,愚夫妇侥幸脱险,此事耿耿于怀,二十年后,重临旧地,已面目全非,几经曲折,始知此子已为阁下收为弟子,愚夫妇昔年弃子,事不得已……



那一封信,只写到这里,便没有了下文。



信没有写完,下面当然连个署名都没有。



照那情形看来,像是这一封信,未曾写完,写信人便感到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的好。



至于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使这两夫妻,不想去认失散了二十年的儿子,那却不得而知了!



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在石榻之前,呆了不知多久,还是费绛珠先出声,道:“袁大哥,你的身世,弄清楚了。”



袁中笙木然而立,嘴唇掀动。



费绛珠起初,根本听不出他在讲些什么,用心听去,才听得他在道:“这……这死了……的便是……我的亲娘么?”



费绛珠听得袁中笙这样问法,心中也不禁大是凄然!



要知道袁中笙是绝不会矫揉做作之人,他在那两句话中,所表露出来的茫然,凄怆的感情,实是令人为之心酸。



费绛珠竭力忍住了眼泪,道:“照这封信上看来,自然是了。”



袁中笙步法僵硬,向前走了两步,到了那妇人的尸体之旁,跪了下来,道:“娘啊,请受你这不肖的孩儿一拜!”



他一面说,一面便拜了下去,袁中笙拜了三拜,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不动。



费绛珠在这时候,实在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袁中笙转过头来,道:“绛珠,你哭什么,难道你心中比我还难过么?”



费绛珠道:“我心中自然比你难过,你从来没有和你父母见过面,如今还有一个死去的母亲,可供你拜上三拜,我……我也从来……未曾和父母见过面……如今,想找母亲的……尸体来拜上三拜……也不知该向何处去找!”



袁中笙一听,慢慢地站了起来,虎目含泪,道:“绛珠,如今我知道了,那孩子,他……他是……我的亲兄弟!”



费绛珠道:“你不是比我好多了?你有亲兄弟,我有什么?”



袁中笙的面色,又变得极其苍白,道:“可是……我的亲兄弟……却给我一头撞死了!”



若是在以前,费绛珠听到袁中笙讲这句话,一定又要劝他了。但此际费绛珠自己,也被袁中笙的这件意外事,引得伤心起来,哪里还顾得去劝袁中笙!



袁中笙又发了半晌呆,道:“我的确是姓袁,但是我父母,究竟是何等样人,却不得而知了。”



费绛珠哭了半晌,也渐渐止住了哭声,道:“袁大哥,我有几句正经话和你说。”



袁中笙道:“什么话?”



费绛珠道:“你父母在二十年前,为敌所逼,将你弃去,又过了二十年之久,方始回来找寻你的下落,可知在这二十年中,他们一定过着身不由主,颠沛流离的生活!”



袁中笙黯然道:“我想是的。”



费绛珠道:“但他们居然保存了那四册玄门要诀,如果不是敌人追逼得紧,他们怎会连练功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已死了,可以说是为敌人逼死的,你昔年被弃,也是为人受敌人所逼的缘故,你父母的大敌未除,你何以能不学武功?”



袁中笙呆了半晌,道:“我连父母是何人也不知道。他们的仇人是谁,更不知道了。”



费绛珠道:“在你学成武功之后,可以慢慢查访,我父母……也死得十分离奇,我们可以一齐为你父母报仇,而苦练武功!”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我兄弟……我兄弟……”



费绛珠道:“等我们练成那四册玄门要诀之后,再去寻找他的下落,谅来亦非难事!”



袁中笙本来,对于武学之道,是早已心灰意懒的了。



这时,袁中笙听了费绛珠的那一番话,心中才渐渐地活动了起来。



的确,他父母当年,忍心弃儿,而得到了那四册“玄门要诀”之后,竟连练功的时间都没有那自然是敌人仍在不断追逼之故。



而二十年来,弃子流离,乃至夫妇两人,先后弃世,这遭遇是何等之惨?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也要为之洒上几行同情之泪,更不必说身受其难的,乃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母了!



自己此际,已得了四册玄门要诀,而那四册玄门要诀,又是自己父亲的遗物,若自己再不学武功的话,只怕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要骂自己不肖。



袁中笙呆呆地想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你说我兄弟……没有死?”



费绛珠的心中,早已认定那孩子是死了的。



但这时候,她已知道那孩子原来是袁中笙的兄弟,她自然更不敢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讲出来了,她装着若无其事,道:“自然。”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那么,我武功若是有成,一定要先去寻访他的下落,然后再去查寻害我父母的仇人。”



费绛珠听得袁中笙如此说法,那分明是和自己一齐练那“玄门要诀”了,她心中不禁大喜,道:“自然是,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袁中笙不再说什么,抱起了那妇人的尸体,攀了下来,出了山洞,找了一处高地,将那妇人埋了起来,竖上了一块方方整整的大石,以佩剑在石上,刻了“袁夫人之墓”五个字。



事实上,他想再多刻一个字,也在所不能了,因为她只知道自己确是姓袁,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当然除了称他的母亲为“袁夫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称呼可以了。他在墓前,拜了几拜。



费绛珠也跟着拜了三下,道:“袁伯母,我虽然未能和你在生前相见,但袁大哥却是和你见了面的,虽然你们母子两人,相见不相识……”



她才讲到这里,袁中笙已经痛哭了起来!



费绛珠明知自己的这几句话一出口,袁中笙一定会痛哭失声的。



而她特意要这样说,目的也是为引袁中笙痛哭一场,因为袁中笙在看了那封信之后,只是默然不语,也不流泪,费绛珠唯恐他郁结在心,形成内伤,所以才要他痛哭一场,好将之宣泄出来,袁中笙这一场痛哭,直哭到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才止住了哭声。



费绛珠也到这时候,才走向前去,以丝巾替他抹着眼泪,柔声道:“袁大哥,你已经哭过了,以后不要再哭了。”



袁中笙不由自主,握住了费绛珠的手,点头道:“我不哭了。”他一面说,一面眼直直的望着费绛珠,费绛珠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道:“袁大哥,你又这样望着我作什么?”



袁中笙道:“不知怎地,我总是望不够。”



费绛珠的声音更低,道:“傻瓜,我们一齐学艺,两个人在一起,少说也得三载五年,你到时,只怕要看厌了呢!”



袁中笙忙道:“看厌?那怎么会?”他这两句话一出口,猛地想起,自己如果和费绛珠在一起,朝夕相共,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一想及此,面上也不禁红了起来。



费绛珠见他半晌不出声,慢慢抬起头来,向袁中笙望了一眼,道:“袁大哥,你……想到了一些什么?”



袁中笙期期艾艾,道:“我……想……我和你在一齐……这么长的时间……男女……有别……”



费绛珠不等他讲完,便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道:“你不必说了,连你都想到了,难道我会没有想到么?我想……那只有一个办法。”



袁中笙忙道:“什么办法?”



费绛珠的双颊,红得如火一样,她踏前半步,将头靠在袁中笙的胸前,道:“傻瓜,那你还不明白么?”



袁中笙虽然不是十分聪明之人,但费绛珠的行动,言语,已如此之明显,他再笨些,也应该明白费绛珠是指什么而言的了!



他一时之间,更是讲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绛珠,你……真愿意和我这个傻瓜在一起过一辈子?”



费绛珠双颊绯红,道:“你到如今才看出来么?”



袁中笙双臂一张,已将费绛珠拥在怀中,两人谁也不出声。



天上的云飘来飘去,一会儿将明月遮去,一会儿明月又露了出来,如水也似的月光,照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他们两人,仍是站着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袁中笙才道:“绛珠,我听得人家说,男女若成夫妇,是要交拜天地的。”



费绛珠低声道:“天就在我们的头上,地就在我们的脚下,我们何不拜上他们一拜?”袁中笙点头道:“好!”两人一跪了下来,先拜天,后拜地,齐声道:“袁中笙费绛珠两人,在明月之下,结为夫妇,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两人讲完,相顾一笑,费绛珠的心头,甜蜜无比,“咭”地一笑,钻进了袁中笙的怀中。袁中笙揽住了她的纤腰,道:“想不到我这样的一个傻小子,竟得了这样神仙也似的一个妻子。”



费绛珠抬起头来,伸指在袁中笙的鼻尖上指了一指,道:“这就叫傻人有傻福了。”



袁中笙“哈哈”一笑,双臂一振,将费绛珠举了起来,团团转了一转,那显然是他的心中,得意到了极点的表现。



费绛珠道:“快放我下来,袁大哥,我们在何处卜居的好?”



袁中笙想了一想,道:“照我看,黄山中不错!”



费绛珠道:“不好,黄山之中,来往的武林人物太多,一被人发现我们在练那‘玄门要诀’的话,会有天大的麻烦。”



袁中笙道:“那么,在什么地方好呢?”



贾绛珠道:“太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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