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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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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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笙一想及此,不禁伸出手来,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两下,暗骂自己愚蠢,何以早竟会想不到这一点。他立即来到湖边,一跃下船,小船的船身,略为倾荡了一下,重又稳定。



袁中笙站在船上。又没有了主意。



文丽可能是一发现了那小船.便是一直站在船上的,但是下一步的变化怎样呢?袁中笙却想不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以手遮额,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想哭也哭不出来。



蓦地,袁中笙忽然听得远处有脚步声,传了过来。袁中笙只当是文丽来了,心中大喜,准备这一次见面,无论如何要埋怨她几句才好。



他连忙站了起来,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循声看去,只见一人,载着老大的斗笠,穿着一件大蓑衣,将全身遮得密不通风,根本看不清他是什么人。



袁中笙一眼便看出,那人无论如何,不是文丽,他呆了一呆,只见那人已渐渐地走了近未,却是向袁中笙而来的。



他到了岸边,才略为抬起头来,袁中笙向之一看,只见那人满面皱纹,是一个老者,肤色微黑,打量了袁中笙一眼,道:“这般天气,相公也来游湖么?”



袁中笙听得他语音干涩,不像会武之人,想是附近的渔民,便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游湖的。”



那老者“哦”地一声,道:“这船——”袁中笙道:“船是你的么?”



那老者一笑,道:“是。”



袁中笙忙道:“抱歉,抱歉。”他一面说,一面便跃上岸来。



袁中笙对那披斗笠蓑衣的人,根本一点也没有在意,是以他在跃上岸之际,是向着那人跃去的.眼睛还是看着地面,全然未曾望向那人。



怎知,就在他足尖刚一点地之际,陡然之际,他已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五指如钩,抓到了自己的胸前!那一抓,当真可以说得上神出鬼没,袁中笙在那瞬间,只来得及呆上一呆,胸口一紧,已被那只手劈胸抓住,动弹不得!



袁中笙直到被人抓住,还是不能相信出手抓他的是刚才那个老者!



他惶惑满面地抬起头来,只见那老者也定睛望着自己,面上的神情不变,但是双眼之中,精光四射,一望便知是内家高手!



袁中笙心中突突乱跳,他还未曾开口,已听得那老者沉声喝道:“你在我船上作甚?”袁中笙哭笑不得,道:“我有一个伙伴,一起来的,她突然不见了,我在船上等她。”



那老者侧头想了一想,道:“你的伙伴可是一个黑脸浓髯大汉么?”



袁中笙的心情,虽然烦闷之极,但是他听得那老者如此说法,仍是几乎笑了出来,忙道:“不是,她是十分美丽的小姑娘。”



那老者的面上,忽然现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袁中笙看那老者的情形,竟像是曾经见过文丽一样,心中不禁高兴起来,忙道:“她是我的师妹,老丈可是曾经见过——”



他下面一个“她”字,尚未出口,陡地觉得胸口一紧,一阵剧痛,传了过来,几乎连肋骨也要断折,连话都讲不出来,额上汗珠,点点而下。



同时,袁中笙心中的惊惶,也到了极点。



他实是想不通,为什么说文丽是自己的师妹,那老者便陡地加强力道。他勉力抬起头来,和那老者打了一个照面。



只见那老者正满面怒容地望定了他!



袁中笙竭力镇定心神,道:“老……丈,我与你……无冤无忧……你……这是……作甚?”老者“呸”地一声,迎面啐来,袁中笙只觉得面上,如同被一蓬钢针,一齐射中一样,奇痛无比,几乎连气都要闭了过去!



只听得那老者道:“我若杀你这种人,当真污了我的手脚,你师傅若是以为我欺负你,尽管叫他上太湖来找我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手一松,袁中笙只觉得一股大力涌到,身不由主,如同断线风筝也似,向外跌去,跌在一大片芦苇之上。



而那老者则身形微闪,已到了小船之上,摇动船桨,向外荡了开去,袁中笙猛地喘了几口气,叫道:“老丈尊姓大名,晚辈也好记住了禀报师尊!”



可是那老者看来动作甚慢,然而每一浆荡出,小船总可以如箭离弦,射出三四丈远近,袁中笙话未讲完,小船已经不见了。只是听得湖面上传来那老者的声音,高歌道:“我本世外一闲人,欲为世间扫不平,无奈烟波罩清氛,只将闲情寄暮春。”



歌到后来,声音也已渐渐远去不闻。



袁中笙挣扎着爬了起来,心中大叫倒霉,他胸口仍是十分疼痛,解开衣服来看看,胸前已经红肿了一大片,袁中笙自己搓揉了几下,心中不住地奇怪,何以那老者一听得文丽是自己的师妹,便尔大怒。



他心忖,那老者一定是自己师傅,黄山隐侠马放野的夙仇,是以才会如此,那么,他又怎知自己的师傅是什么人呢?自己又未曾对他说过?



袁中笙本不是一个天资十分颖悟之人,他一步一步地想下去,直想到这一点,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拍脑门,道:“是了!他一定见过师妹!”袁中笙一想到这一点,心中实是大喜,不再在湖边逗留,向着那老者刚才来的方向,疾驰而出!



这时,雨下得更紧密了,前面两丈开外的景物,便难以看得清楚。袁中笙一面向前奔出,一面大声叫道:“师妹!师妹!”



霉雨季节,农民也大都未曾出工,田野之间,十分寂静,袁中笙的声音,可以传出老远,可是他叫着,向前疾驰着,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袁中笙奔出了四工里,由于慌不择路,早已溅了一身泥浆,他心中已渐渐地失望,脚下也慢了许多,又走了片刻,看到路旁有一只凉亭,他便跨了进去,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淌,他也没有心思去拧干头发,只是呆呆地坐着。



他坐了没有多久,忽然看到有两个人,快步向凉亭走来,看他们来的方向,像是从太湖而来的。袁中笙连忙伸手,在裤脚上揩了两手泥浆,胡乱抹在面上。



因为他看出两人来的身法颇快,可能会是费七先生处来的高手,他不想被人认出真面目来,是以才以泥浆涂面的。



他刚一涂好泥浆,那两人已经来得近了。



袁中笙偷眼向前望去,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只见那两人赶向前来的身法,不急不徐,但是两人除了脚底上略有泥浆之外,身上却是点泥不沾,更令得袁中笙吃惊的是,这时的雨势,十分紧密,早已上下透湿。



而来的两人,虽然也是冒雨而来,身上却是一点不湿。袁中笙心中大奇,仔细看去,只见雨点一样洒在两人的身上,但是,一洒到他们的身上,便立即干去,是以两人身上的衣服,始终干而不湿。



袁中笙呆了半晌,心忖那两人的轻功之好,已不在话下了。而能够令得雨水一洒上身子,立即运本身真力,将之逼干,这一份内功,也是极其深湛,非同凡俗的了,看来一定是费家庄的人,所以,他更缩起了头,缩成一团。



那两人一迳向凉亭而来,一进了凉亭,便上上下下,打量了袁中笙几眼。



他们打量着袁中笙,袁中笙也望着他们,只见两人,约莫都是三十上下年纪,淡黄面皮,看来也并不瘦,但是黄渗渗地,却给人以皮包骨头的感觉,两人的面目,颇为相似,都是眼大无光,像是死鱼眼珠一样,十分谲异诡怪。



袁中笙只看了他们一眼,便低下头去。



那两人仍是不住地打量袁中笙,直看得他心中发毛,这才见两人互望了一眼,又都摇了摇头,另一个,却又向袁中笙呶嘴。袁中笙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心中只是怦怦乱跳。



只听得其中一个,忽然问道:“你是谁?”



那人一开口,袁中笙便吓了一跳,因为那人的声音,简直如同一个被毒打之余所发出的嚎叫一样,难听之极!



袁中笙本来怕对方将自己认出来,一听得那人这样问,他首先放心一半。结结巴巴道:“我……是放牛的……失了一头大水牛,正在发……愁。



那两人又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不再向袁中笙望来,转过身去,望着来路。一个道:“他妈的,湖边哪有什么人影,八成是这小丫头胡捣!”



另一个忙道:“低声些,师傅十分宠爱那小丫头,你我不可不见风使帆。”



这两人的语音,都是一样地难听,他们只不过相互讲了几句话,袁中笙已经听得汗毛直竖,忍不住想要离了开去。



但是他却又怕此际离开,触怒了那两人,更是不好,所以强忍了下来。



只听得那一个又道:“找不到,我们去回复师傅算了。”另一个道:“要不要再去找一遍,那小丫头说,这小子傻头傻脑的,见不到她,一个人绝不敢乱走,一定在小船上等她,他妈的,湖边哪有什么小船?”



袁中笙本来,几乎想要掩起双耳来,不听那两人难听的声音,但是,当他听到了这里的时候,他心中却是奇怪之极!



因为,听两人的口气,他们所讲的“那小子”竟是他!



袁中笙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两人回过头来。



袁中笙开口欲问,但既而一想,暗道不好,只怕文丽又已落到了费七先生的手中,又逼着文丽,讲出自己所在,要找自己回去。看来事情越来越严重,自己还是快快回黄山去的好,此际绝不可出声!



因此,他一句“你们找的可是我么,几乎已要讲出口来,却又忍了回去,陪笑道:“打扰了!”那两人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



一个道:“既是找不到了,也无法可想,我们跟随师傅十多年,师傅总不成为了那小丫头而责骂我们!”



另一个道:“说得是,谁知道这半夜功夫,那姓袁的小王八到哪里去了!”



他们两人,话一出口,身形双双向外掠去。



袁中笙一听得“姓袁的小王八”六宇,心中更是猛地一动,那两人一向外掠出,他便失声道:“姓袁的小王八就——”然而,他只讲到此处,便猛地停住,心中暗忖,焉有自己叫自己做“小王八”的道理?



他才一住口,那两人已如飞掠了回来,一边一个,按住了袁中笙的肩头,虽然看他们的情形,用的力并不大,但袁中笙已觉得骨头却几乎要被他们压断!



两人齐声道:“你刚才说,姓袁的小王八怎样了?”



袁中笙刚才是想说:“就是我”的。



但是他只讲到“就是”两字,便住了口。



这时,他见两人身法如此之快,出手如此之重,心知自己若要与之对敌的话,万万不是敌手,吸了一口气,只得又自骂自道:“姓袁的小王八,就在不久之前,向南奔了过去。”



两人互望一眼,道:“是么?”



袁中笙不善于说慌,这时被两人一逼,更是面色涨得通红.幸而他面上全是泥浆,那两人也根本看不出他面色的变化来。



袁中笙过了好一会,才道:“是!是!”



那两人一松手,身子重又疾射而出,转眼之间,便已向南驰出了十来丈,隐没在水烟之中不见。袁中笙心中暗叫侥天之幸,也连忙出了凉亭,向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直到奔出七八里,雨势渐小,才停了下来。



他看到前面,炊烟袅袅,乃是一个小镇。摸了摸身边,还有几两碎银,便向小镇走去。



不用多久,他便已在那小镇的大街之上。正是雨后,石板铺成的街道,十分滑腻,行人也不多,袁中笙找到了一家熟食铺,一矮身,便走了进去,要了一些早点,正在吃着,奇…书…网只听得街上,一阵马蹄声过处,几匹骏马,疾掠而过。



想是在这个小镇上,平日甚少豪客,驰马而过。是以那几匹骏马才一掠过,熟食铺中的食客,便都向外望了出去。



他才看了一眼,心中便暗吃了一惊。只见他避雨之际,曾在凉亭相遇,要寻“姓袁的小王八”的两个人,也在其中。



袁中笙唯恐自己再为他们发现,引起他们的疑心,连忙低下头来,只是偷眼向外看去,只见在四匹骏马过后,又是四匹马,疾驰了过来。



那四匹马的毛色,十分奇怪,竟是十分浅淡的枣红色,看来给人以十分艳丽的感觉。而那四匹马,却并没有人骑着,而是拉着一辆装饰得十分华丽的马车,马蹄敲在石板上,车轮辗在石板上,却发出十分动听的声音来。



袁中笙一见这等气势,便知道那车中的人,一定是武林大豪。



因为寻常富买,出门不敢那样排场,而如果说是王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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