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情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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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情更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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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懂得东方的审美观,但我觉得你真是一个大美人。”Tony史密斯虽不吝于夸奖人,无形中却带给沈海贝很大的负担。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她无力地笑一笑,好希望他别再说了……
  “不,你真的很美、很可人,好像天使。”Tony史密斯无法体会沈海贝的难处,且在说话的时候,抬头瞄了一下天花板,那儿到处都是天使。
  “谢谢你。”她只能苦笑,只能偷瞄一旁喝酒的魏昕磊,怕她若表现得过于愉快,他会不高兴。
  这时Tony史密斯不小心踩了她一下,她吓了一跳,Tony史密斯搔搔头,红着脸说抱歉,羞涩困窘的模样好像一个小男生,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没关系……”枉费她憋了一个晚上,终于因他这一踩而破功。由于两个都是年轻人,年龄差距不大,自然而然便攀谈起来。
  要知道沈海贝之所以会被称为“天使”,除了面孔之外,态度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没多久,就看见两个年轻男女有说有笑,羡煞了旁人。
  “喂,你的未婚妻正跟别人跳舞耶,你都不会生气吗?”来宾中不乏同是后一辈的华人子弟,他们正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警告魏昕磊。
  “一点都不会。”他冷笑地回答。“我还巴不得将她送人。”省得被纠缠个没完。
  “喂,你不要开玩笑。”大伙儿明显吓一跳。“这句话要是被你老爸听见,你的总经理位子就不必坐了。”
  “还有等会儿要是被你老爸发现,你竟撇下未婚妻,缩在角落喝酒,一定会剥掉你一层皮。”
  “我劝你最好赶快把你的未婚妻抢回来,否则到时就来不及了。”
  大伙儿的乌鸦嘴,一张比一张毒,话才刚落下,就看见魏老董事长扯开嗓门,笑嘻嘻的走进大厅。
  诅咒应验,乌鸦们立刻一个一个排队站好,等待魏老董事长点名。
  “Jason、Jeff、Steven,你们都来了——”魏老董事长原本的心情极好,未料一进门,即瞧见沈海贝在和别的男人跳舞,魏老董事长的脸立刻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魏老董事长冷着脸问一旁悠哉喝酒的魏昕磊。“海贝怎么在和别人跳舞?”
  基于魏家父子俩最近正为沈海贝的事吵得凶,凡是熟悉内情的人都闪一边去,或是战战兢兢的隔岸观战,魏昕磊只得孤军奋战。
  “我又不是保母。”决心独自迎敌的魏昕磊,语气嘲讽得不得了。
  “她爱跟谁跳舞,就跟谁跳舞,我管不着。”话毕,他又低头啜酒,轻忽的态度,明着跟他父亲杠上,气坏魏老董事长。
  “你那是什么说法和态度?”魏老董事长的脸色铁青。“海贝是你的未婚妻,你本来就该照顾她。”还说什么管不管得着的浑话。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她的保母。”魏昕磊不耐烦的反驳他父亲。“她有脚,也有自己的想法——等等,或许她没有自己的想法,全听你的话?”
  如果说他先前的语气还嫌不够轻蔑的话,那么此刻说的话无疑已经成功伤到人了。更糟的是,他还是用英语说,闹得全场皆知。
  “昕磊……”大伙儿连忙用中文劝他,免得事情越闹越大。
  “干嘛突然说中文,这样对客人不是很不礼貌?”魏昕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朋友们的好意丢回去,摆明了给沈海贝难堪。
  沈海贝的确很难堪。
  尤其他是故意用英文同魏老董事长争吵,完全不顾她的颜面,她当场愣在原地。
  “咳咳!”不只她难堪,就连邀她跳舞的Tony史密斯也很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海贝只得虚弱的笑一笑,红着眼眶说抱歉。魏老董事长却是当着大家的面,厉声斥责魏昕磊,父子两人又吵起来……
  仔细想想,自己是多么傻啊!
  将思绪拉回到现实,魏昕磊抚着沈海贝的脸闷笑。
  现在若再要他将她让出来与别的男人跳舞,他一定不肯。毕竟天使好不容易才降临人间,怎可轻易拱手让人?
  就好像感染到他脑中的思绪般,沈海贝浓密长翘的睫毛,在他自私的想象中眨了几下,缓慢地醒来。
  魏昕磊脸上原本的闷笑,立即转为深刻的微笑。
  都说眼睫毛长翘的女人很凶,海贝脾气却出奇得好,一点都不“名副其实”。
  “磊哥?”掀开长翘的睫毛,沈海贝的呼唤充满了不确定。
  “当然是我。”他低笑,自从她失明之后,总是爱用疑问句,特别是对他。
  “我想也是。”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调中听出他心情很好,不由得跟着勾起嘴角。
  “现在几点了?”她问。
  “凌晨两点。”他再一次轻抚她的脸庞,感受她细致的温柔。
  “你忙到这么晚才回来?”沈海贝相当惊讶。
  “没办法,第一天上班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总得等事情告一段落。”他个性纵然有千万个缺点,但公事上却认真负责,这点谁也无法否认。
  “你肚子饿不饿?”沈海贝比谁都了解他这个优点,也欣赏它。
  “有一点。”工作了一整天,只吃了几个三明治,是有点饿了。
  “我煮面给你吃。”她自告奋勇要解决他的民生问题,魏昕磊除了抬高眉毛,腾出空位让她下床之外,未曾说出任何反对意见。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过招,他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别在这种小事上同她争辩,天晓得她拗起来有多难对付。
  脑中想着她有多难缠,魏昕磊的眼睛竟在不知不觉中,缠上了沈海贝的身影。
  这一缠,不得了。
  原本他还没注意到沈海贝睡衣的颜色,怎料在灯光的照射下,棉质的白色睡衣竟变得透明,隐隐约约显露出她曼妙的身躯。
  魏昕磊看呆了,也看痴了。过去忙着和自己的自尊心抗争,根本无暇顾及她的身材问题,现在才明白他错过了什么。
  他错过了她的成长期。
  更进一步来说,他错过了花朵绽放的时间。美丽的花朵需要更强烈的关注来增添它的娇艳,他却吝于将眼光驻足在她身上,结果报复到自己。
  思及此,他直想笑。然而想咧嘴的同时,他一颗不安定的心也蠢蠢欲动。如果就这样从后面搂住她,说他想要她,她会如何反应?恐怕会给他一巴掌,叫他滚回去吃自己吧!
  自作孽,不可活。
  活了快三十年,他才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也只得苦笑。
  若说过去那两年的时间,他有学到什么,那就是自我解嘲。一个人的日子太寂寞,放纵的日子他又不想过,只好数着过去的影子,嘲笑自己的懦弱,却也意外认清自我。
  人生充满了意外。
  倚在流理台边,看着沈海贝一会儿拿出面条,一会儿烧水,老练地做些以前从不碰的厨房工作。魏昕磊深深地感觉到,最大的“意外”是她,她简直变得十项全能。
  “……看来我不在的期间,你学会了很多东西。”一会儿下面,一下子泡茶,每一样都很拿手。
  “是啊!但我觉得这样很好,过去太倚赖你了。”需要改进,她嫣然一笑。
  魏昕磊不答话,事实上他反倒比较怀念过去的日子。那个时候她事事问他的意见,他虽然觉得烦,但至少有被尊重的感觉,不像现在这般无助。
  他看着她煮沸水、下面、调汤头。又看见她打蛋、捞面、将面条放进碗里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任何迟疑。
  她的动作是如此熟练,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没有失明,会以为她生来就会煮面,但只有老天知道,这要花多少时间练习。
  “面煮好了。”
  若硬要挑剔缺点,恐怕只有逞强这一项最令人难以忍受。
  “我自己端。”他抢先一步端起热腾腾的汤面,免得热得发烫的瓷碗烫伤她的手,他可不愿她的手因此留疤。
  看似清淡的汤面,比想象中好吃。魏昕磊意外地发现面很有嚼劲,面条煮沸的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就连汤头也无可挑剔。
  “好吃吗?”沈海贝淡淡地问。
  “好吃。”魏昕磊据实回答。
  他老老实实的吸着面条,品尝汤汁的鲜美。沈海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满足的吐气声,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真的很讽刺,你竟然也会觉得我煮的面好吃。”
  魏昕磊原本吸面的动作因她这句话而耽搁,改为不解的注视。
  “要是在以前,你一定不会管我,搞不好也不会吃我煮的面,更不会像现在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美丽的微笑下,是一连串激烈的控诉。平白无故被K得满头包的魏昕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得极力喊冤。
  “我没那么恶劣吧?”干嘛把他说成虐待狂。
  “你自己心里有数。”她也不同他辩,只是挂着淡淡笑容,从容的转身,回她自己的房间。
  自始至终摸不着头绪的魏昕磊,依旧只能盯着她的背影,和她留下的话搏斗。
  要是在以前,你一定不会管我,搞不好也不会吃我煮的面。
  ……没这回事吧!他想。以前他只是没耐心一点,懒得听她说话而已,但可从来没说不吃她煮的面。
  磊哥,你听我说——
  走开!
  他没那么恶劣,他只是稍微没耐心一点……
  唉,算了。
  魏昕浩向来是玩乐的高手,事实上在他未接管魏氏集团的营运前,他做过最多的事就是“玩”,举凡真正的海上活动或是牌桌上的“游泳”,他没有一项不拿手的,可说是道地的玩家。
  他很会玩,也很会带着别人玩。以前魏老董事长就说过他朽木不可雕,一心一意将全部的事业交给大儿子处理,直到他过世以后,公司的营运权才落到魏昕浩手上。原本他也着实安分了一阵子,认认真真地掌管公司的业务,直到他大哥回来又夺走一切,于是他只好又变回不事生产的花花公子。
  有什么办法呢?
  魏昕浩耸肩。
  谁要老头子临死前更改遗嘱,将所有遗产都留给海贝,他这个寄人篱下的不肖子,也只有想办法生存下去了……
  “浩哥,你说要玩牌,要玩什么牌?”
  一阵突如其来的柔软嗓音,打散魏昕浩的思绪,魏昕浩这才想起,他正身处于魏昕磊的公寓中,逗沈海贝开心。
  “我们、我们来玩扑克牌好了。”匆匆忙忙地回神,魏昕浩四处找扑克牌。
  “浩哥。”沈海贝的语气有如大海般平静。“你忘了我看不见吗,要怎么玩扑克牌?”
  魏昕浩慌乱的举动立刻因她这句话而止住,僵直的表情在这一刻放松。
  许是她的眼睛太美丽,才会产生她从未失明的错觉。从小到大,他就最爱凝视她这对眼睛,最爱看她的脸,即使她的视线,从不在他身上驻足。
  “对不起。”他诚心的道歉。“我一时忘记你看不见,居然还提议要玩扑克牌,真是个大猪头。”
  “没关系。”她很大方的原谅他。“这种事情很难适应,有时候我自己也会忘记,更何况是浩哥。”当然会忘记了。
  沈海贝永远会找台阶给魏昕浩下,这也是他始终惦记她的原因,毕竟家里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对他如此温柔。
  “那……我们来玩麻将好了,这样就没有问题了。”魏昕浩灵机一动,想到另一样不需要眼睛的游戏。
  “要怎么玩?”她是会玩麻将,但那也需要用到视力。
  “用摸的。”魏昕浩兴奋的解释。“我曾经看过人家玩过这种游戏,用手摸麻将,然后猜出是什么牌,对的人就可以拿走钱。”
  “那不是要庄家吗?”她可从来不赌博。
  “只是游戏。”魏昕浩要她放心。“我们不赌钱,纯粹猜牌,猜对最多牌的人就可以请对方亲他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浩哥——”沈海贝紧张的语调中,有深深的不认同。
  “就这么决定。”魏昕浩不让她有抗议的机会,便擅自拿出麻将倒在桌上,开始洗起牌来。
  沈海贝只得也跟着洗牌。在她的心里,并不把魏昕浩刚才说的话当真,只当他是无聊开玩笑,扭捏了一会儿也就算了。
  整副麻将有一百多张牌,洗起来锵锵作响,还满像一回事。两人七手八脚的洗完牌后,开始摸牌。
  魏昕浩先摸到一张两条,这容易,一下子就猜出来,他先得第一分。沈海贝接着不甘示弱拿到第二分,她摸到的是九筒,也不难猜,两人一比一平手。
  接下来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从小就陪着大人打麻将的两人,牌技或有高低,但手指的触感一样好,没多久就玩掉了大半副牌,而且越摸越有趣,越摸欢笑声越多。
  “该我了。”魏昕浩玩起来就和孩子一样疯,硬要跟沈海贝抢牌。
  “才该我了。”沈海贝笑着摸牌,明明就轮到她,她才不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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