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也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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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也会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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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佩服佩服,眼眶上贴了块生牛肉还能自得其乐,你对挫折感的调适能力叫人敬佩万分。”他举杯一敬,满眼尽是谑色。
  能一拳打黑男人的眼圈,这样的“强者”才值得尊敬,他对那位忘了付挂号费和医疗费用,跑得比飞还快的乔小姐献上最高敬意。
  看到那片滑落的生牛肉,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冒出来,嘴角一弯的将司以调侃的神情取笑出师不利的黑眼圈好友。
  并引以为鉴勿重蹈覆辙,自信过度是爱情路上的一大败笔。
  “暂时的失败是感情的加温,太容易获得的甜美果实会失去成就感,我现在正在享受成功前的宁静。”商左逸完好无缺的另一眼眨了一下,流露出百分之百的骄傲。
  “这么有把握?”将司看了看那片鸡蛋大小的淤紫,心里有著极大的问号。
  “是誓在必得。”他握著拳用力一挥,气势过人,“我就是要她。”
  “没有商榷余地?”不需要将死自己吧!总要留点后悔空间。
  商左逸将眉挑高,以古怪的眼神轻眄。“你不会真爱上我,怕我移情别恋吧!”
  他的表情很欠扁,像是一副自大过盛的狂徒,男女通吃一网打尽,不放过游过面前任何一条鱼,即使此刻的他滑稽得如同垂死的座头鲸,只剩下一张嘴巴在吐气。
  “朋友,你想得太多了,我比较同情你惨遭滑铁卢,打算给你一杯热牛奶温暖你破碎的心灵。”从头淋下去应该就清醒了。
  “那就给我一个拥抱吧!人体的温度胜过有形的死物。”看出他企图的商左逸作势要拥抱他,先一步下手免得他得手。
  “去死吧!我给你一副棺材,意下如何?”身形一闪,将司换了个位子坐下。
  一名患者看了五个多小时,其中一大半时间用在和患者沟通,实际治疗时间短得不足以煮好一壶咖啡,他不晓得这样的成果是否符合经济效益。
  而后光是诅咒和受攻击后的自我治疗,几乎又用去一、两个小时,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一整晚的睡眠品质就这般浪费掉了。
  要不是思念心爱的小芹芹无法成眠,他也不会日击好友的“黑轮”事件。
  将司调整了一下腕间的表,入目的时间四点五十四分,提醒他该上床了。
  商左逸眨了眨眼,“娇媚”地勾起莲花指。“要有双人服务的喔!我们生不同时,但愿死后同穴,藤缠树、树缠藤永不分开。”
  “你……”疯子。他暗啐了一句。“搬家的事你准备好了吧?”
  楼上的小套房住了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稍嫌狭窄,很多私人物品无处摆放,必须放在储物间,再不搬离恐怕他会成世界上第一个哈比人。
  毕竟那是间单身套房,一个人住刚刚好,多了个人便拥挤不堪,连转身都有可能发生对撞的意外。
  更何况每个人都有不愿与人分享的心情,他可不想看著商左逸那张脸来思念他的小芹芹。
  “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就等大年初五开市了。”取下生牛肉的商左逸玩著手中的健保卡,上面的大头照有些遥远而模糊。
  “落荒而逃”这个形容词用得再贴切不过了,人跑了却留下一张卡,他能不能自行解读成她是以退为进、欲拒还迎?
  “那好吧!我先上去休息了,你慢慢缅怀你的失败纪录。”将司轻颔首,将杯子洗净放回柜子里。
  他睑上狡桧地一笑,勾起好友的肩头偎近低语,“好呀!我们一起睡,我非常想念你昨夜的热情。”
  “什么昨夜的热情,我……啊!伯母……”这家伙,又阴了他一回。
  本来一头雾水搞不清他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一看到直冲而来的火车头,将司当下了然在心,并用无聊的眼神冷淡一扫。
  要不是为了追寻小芹芹,他怎么会被他舌粲莲花的烂舌根给说动,放下美国的一切回台湾开设整形美容医院。
  这会儿他著实后悔误交损友,美籍华人不在少数,偏偏他会瞎了眼认识他,真是一畦烂田种不成好米,他不认都不成。
  一只哇哇直叫的老母鸡快步地冲过来,怒色满面的拉开比女人还美上十倍的将司,一面隔开他和商左逸的距离,不让他们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分开,分开,两个大男人靠得太近成何体统,你们不羞我都替你们脸红。”乱来,乱来,真是太乱来,道德沦丧呀!
  在为人父母的心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乖、最好的,如果不小心变坏了也是别人带坏的,因为交到坏朋友才会性向大变。
  虽然商夫人对将司的印象不错,也挺喜欢这个长相出色的孩子,可是一旦牵扯到自个的儿子,护短的心态使公正的天秤一面倒,直觉认为是别人带坏她听话的小心肝。
  虽然不会口出恶言,但也不见得有好脸色,没赏几个白眼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别指望她能以平常心看待同性间的“暧昧”关系。
  “伯母,你来了。”暗自叹息,将司的美颜上布满无可奈何的神色。
  他横睇了商左逸一眼,要他节制点别太过分利用他,气死自己的母亲没多大的好处。
  但他原本无意的一瞟,看在猛抽气的商夫人眼中却成了眉目传情,一口郁结之气梗在胸口十分难受,语气上多了刻薄的重话。
  “再不来,我家小逸肯定被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男不男、女不女的乱勾引人,就不怕祖上蒙羞呀!”幸好她及时赶上,否则后果堪虑。
  干我底事,我是非常正常的男人。面对长辈无理取闹的指责,有口难言的将司只得吞下满肚子苦水,日后再来和始作俑者算帐。
  真是的,湖深不知底,无事起风波,他是招谁惹谁了,无端遭人怨怼,还不能为此辩解。
  “妈,你说话怎么可以这么不客气,你可是高高在上的贵夫人,有损体面的伤人言语会破坏你尊贵的形象,你瞧!我不是完整无缺的站在你面前。”
  抱歉,将司,你就多担待一下了。毫无愧色的商左逸眨著右眼,满脸得意地扬起淡淡笑意。
  听见儿子的话,商母连忙和缓脸色,口气少了尖锐。“我也不是爱叨念,你们两个大男人走得太近实在叫人担心,当妈的总是不放心你一人在外。”
  她用防备的眼神盯著美丽如花的将司,无法安心地将儿子又拉后退几步,明显挖出一条万人难渡的深沟。
  “我有阿司照顾著,不会有事,他在各方面都能适当地安抚我的‘需索’。”他故意说得很温柔,不忘投个深情目光给他的“情人”。
  将司翻了翻白眼,抚抚发疼的额头,头一偏假装欣赏墙上的仿画,不做有可能被压扁的夹心肉泥。
  就让他们母子俩去斗个你死我活,他一概不理。
  “什么,需索?”差点昏厥的商母捉紧儿子臂膀,一副不堪打击的模样。
  没事人似的商左逸轻扶母亲坐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喔!瞧我嘴快的,是照料我生活起居的需要,比女人还勤快哩!”
  “生活上的需要……”低忖的喃喃自语,她仍觉得不妥,颦起精心描画的细眉。“不行,不行,你得跟我回家,瞧瞧你又瘦了,脸色不好……噢!天呀!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了你,我非告得那人身败名裂……”
  一看到儿子脸上的淤伤,她又免不了大惊小怪的喳呼,万般心疼地抚著儿子的脸。
  “妈!你怎会在……一大早来找我,你的美容觉呢?”商左逸适时地打断她的唠叨,心想著六点不到,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似乎纯粹是一时兴起的“母爱”。
  “我打了一晚的电话过来都打不通,我心头不安就过来瞧瞧。”这一瞧就瞧出她心脏的毛病,差点要停止跳动。
  商夫人又开始埋怨,一下子骂儿子不孝,一下子又说自己老了,乏人照料,一下子眼泪汪汪谈起别人的媳妇多温顺、小孙子有多可爱。
  “不管了,你马上跟我回去,你王伯伯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还有老嚷著要嫁给你当老婆的雪莉,徐妈妈家的贝蒂生得可爱又讨喜,张院长的外甥女也是医生喔!你们一定谈得来,你还记得郭老的小女儿吧!绑著两根辫子的那个……”
  “妈——”
  受不了的商左逸忍不住低吼,身上脏污的白袍没来得及换下,就被强横的母亲连拖带拉地推出门,耳边不住地听著谁家的女儿娇美可人,谁家的女儿是硕士出身,谁家的小公主正在择偶中。
  总归一句话,就是他要远离男色,亲女子。
  在他走后,耳根终于清静的将司拾起被扯落的电话线重新插上,红色的包线外隐约可见凉鞋鞋跟踩过的凹痕,在昨晚最后一个患者入内前,他确定电话并无脱落现象。
  第三章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砰!砰!砰!
  不好了!不好了!帮派械斗,快快找个遮蔽物躲藏,免得遭流弹波及……
  嘎?什么?是开市大吉?!
  喔!没事,没事,街坊邻居大可安心在路上走动,不用东躲西藏地以为是帮派分子争地盘,其实是开门迎财神的鞭炮声啦!
  初一早,初二早,初三睡到饱……到了大年初五就不能再偷懒了,得发奋图强开始工作了。
  一年之始就数今天最重要,不好好热闹一番怎么成,没瞧见每间公司行号门口都摆了满满一桌的三牲四果吗?三柱香高举朝天一拜,口中念念有词要八方财神爷多保佑,一开春就博个满堂彩。
  所谓输人不输阵,拚气势也要拚人气,哪里人多气就旺,炮声连天不稀奇,敲锣打鼓小意思,舞狮更不够看,真正的龙虎兄弟一上场,万人空巷……
  呃!怎么人全跑光了,万人空巷的新译是指落荒而逃吗?
  算了,算了,新年新气象,不跟一般无知市民计较,点燃导火线,长十公尺的龙形巨炮轰声如雷,也许再放上几百瓶高梁和红酒在桌上会气派些,中西合璧让兄弟们喝到吐。
  笑得很猥亵的曲文雀十分神气的昂首阔步上双老鼠眼因得意眯成一条细缝,阔嘴大张活似他才是老板。
  一只毛茸茸的拖鞋往他那颗无毛的光头脑勺一拍,他猛一转身的凶恶气焰当场萎缩成小火柴的亮度。
  乔品真的喝问随之传来,“嗯哼!雀鸟仔,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吵得她头快爆掉了。
  明明像头熊却取个小气巴拉的绰号!难怪雄壮不起来,一见体形没他一半大的小女人,连忙谄媚地哈腰屈膝,搓手摩掌地涎笑著。
  所以说绰号误了他一生,麻雀吃得再肥还是小小的一只,两指一 就完了,哪能耀武扬威地和虎豹称兄道弟,虽然他在道上还算是号大人物。
  “排场呀!大小姐,你看够不够盛大,我把手底下的兄弟都带来撑场面了。”一说完,他打起奇怪的手势!“预备,起。”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震耳欲聋的宏亮声音同时响起,声势浩大犹如年前的选举活动,高举印有A  Plus字样的旗帜左右挥舞,整齐划一不输国庆阅兵。
  “大小姐加油,大小姐加油,加油,加油,加油,财源广进通国库,五福临门赚大钱,搬桌搬椅搬船舰,上天下海打通关,一本万利谁敢挡,年尾黄金数到手发酸……加油,加油,加油,开市大吉,大小姐万岁,表少爷万岁,A  Plus搬家公司万岁,万万岁……”整齐的口号响彻云宵。
  口号内容令乔品真咋舌。“会不会太夸张了,我们只是一间小小的搬家公司而己,不用财源广进通国库吧!”“盗用”国家资产应该是非法行为,“还搬船舰咧!我们上哪里调来上千吨的货柜车来运船舰?就算拆成一块块搬运也要搬上大半年。”哪个白痴想出的口号,吃饱撑著不成。
  目瞪口呆的官名芹和童乃风站在一片旗海飞扬当中,有些呆滞地望著数目庞大的黑衣部队,成人形纵队面向公司门口,高声呐喊……不,用吼叫较贴切,万岁万万岁的回音直冲天际。
  这是开市不是送葬耶,一睑坏人相的行列少说有上千人,头绑白布好像要去厮杀一番,人嘴一只哨子不落人后,吼声夹杂哨音不只是壮观,简直是火拚场合嘛!
  难怪四周待命的特勤小组和镇暴警察也不少,荷枪实弹还带上镇暴盾牌,个个神情紧张不敢眨眼,唯恐掉以轻心,暴动即起。
  童乃风脸色尴尬地提醒道:“咳!‘表少爷’,你要不要出声制止一下,好歹是你外公那边的人马。”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联想到不太吉利的乌鸦。
  “表少爷”孟其赫面无表情的抱著胸。“你认为我有本事阻止他们的亢奋吗?”
  在他不眠不休地努力下,外祖父的“事业”早已漂得一干二净了,即使有些小污点没清理得很彻底,但也成不了气候。
  而眼前这些人就真的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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