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怜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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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怜爱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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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看上不上眼的关系,就怕她使阴耍诈迷惑表哥,乞儿狡诡,不得不防。”
  嗯――说得有理,不过娉婷也太激动了,美丽的脸庞竟也出现妒恨,不似平常知书达理的谦和态度,变得有些尖锐。
  女人的天敌――嫉妒。
  “你多虑了,眼见为凭,为人处事归忌在人背后论长短,先入为主的观念最要不得。”
  羽扇盈盈抖颤,任娉婷眼睑低垂。“姨娘教训的是,娉婷不懂事。”
  以退为进,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相,的确勾起恩夫人的不舍,便开起玩笑打趣着说道:“放心,正室的位子一定非你莫属,小乞丐是什么身份,哪能和你比,顶多给个妾室坐坐。”
  “姨娘――我……我不要……”她不要和人共夫。“你把她赶出去好不好?”
  恩夫人的脸一敛,严肃地握住任娉婷的手。“要有容人之量,天随请她来作客必有他的道理,不可造次。”
  身为女人,恩夫人了解将丈夫一分为二的痛苦,早些年她也受过,在挣扎、愤恨中熬过来。
  身为母亲,她乐见儿子拥有多妻多妾,好为恩家开枝散叶,传衍香火,即使吃斋念佛仍改不了人自私的本性,因为她是一位传统制度下的母亲。
  而且一向不近女色的儿子肯自动接近女人,她高兴都来不及,岂有赶人之理。
  “万一表哥喜欢她更胜于我,人家的终身不就……顿失倚靠。”任娉婷一脸戚戚然。
  “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大可宽心。”
  “那姨娘百年之后呢?”一惊觉失言,她连忙补救。“姨娘福寿齐天,佛祖护佑,必能长命百岁。”
  恩夫人面露微笑,并未显露出不悦。
  “兜着心是很难受,不如唤天随来问一下,免得在这里猜心,浑身不舒畅。”
  谈到感情事,再沉着冷静的温婉女子亦忧虑,她不怪娉婷心急之下的无心语。
  “这样好吗?如果表哥不愿意别人过问他的私事。”她不想在他心上留下坏印象。
  妒妇教人恼,古今皆然。
  “我可不是别人,走,咱们去问个明白。”
  鲜少出佛堂的恩夫人为了儿女情事,不得不暂且搁下佛祖入红尘,当起一名有所求的母亲。
  午阳烈烈,和风徐徐,人间又多添一件烦恼事。
  水波荡漾,金光在池面上跳动,游鱼惊泅,荷花吓得粉脸憔悴,三、两叶离茎的残破荷片,只见荷花池中站着小心翼翼的菊儿,和开怀大笑的季小奴。
  “小奴,别调皮了,你看衣服全湿透了。”无奈的恩天随带着宠溺的口吻唤着。
  “哪有,你胡说八道,罩子放亮点看仔细,只湿一点点。”她撩高儒裙,露出藕白足踝。
  涉水佳人,玉足轻沾,撩人风情煞是如画,惹得恩天随如痴如醉,一脸陶陶然。
  小心石滑――
  一旁的雪无心很不是滋味,同样是美人却有不一样的待遇,对于他的那份爱恋被刁钻的主子一磨,早已消失殆尽。
  只是她输得很不甘心,非要问上一问,她到底输在哪里。
  “庄主,你为何要她不要我,论起姿色和出身,我并不比主人差。”
  恩天随没有看她,眼神注视着在池里戏水的俏身影,嘴角流露出满足的笑意,悠然地回答,“你看她像不像无忧无虑的水中仙子,感情没有定论,我就爱她的俏皮和无赖。”
  话是这么轻柔而深情,雪无心看傻了,原来他并非无心木石,而是将心专注在一个人身上,因此显得无情。
  她羡慕主人的好运,遇着这位深情男子。
  “你不觉得她太野太不驯,没半点女孩家的娇态?”她不了解这样的女子为何值得他倾心。
  “小奴就是小奴,无人可替代。”
  一言以蔽之。
  当你钟情于一人时,眼中除了美好的一切,再也容不上许多,即便是缺点,亦能毫无介蒂的包容,这就是爱。
  雪无心大底知晓自己输在何处,本想进一步探知他的心可否再容一人,冷不防一道水波迎面而来。
  “没心肝的,你想忘恩负义吗?少觊觎我的‘私人财产’,他是我的。”
  季小奴自信满满闪着莹亮眸光,几滴水珠憩息在她微乱的发梢,开怀的笑容令人眩目,两手鞠满池水,作势要泼雪无心。
  “哎呀!主人,你就行行好,饶了我这回。”她真被整怕了。
  东躲西藏的雪无心仍逃不过厄运,硬是被拉下池子戏水,遭季小奴和菊儿两面夹攻,尖叫声和嘻闹声不绝于耳,惹得恩天随笑不阖口。
  他的优闲令人眼红,没安好心眼的季小奴假意在滑石上跌倒,趁他心急不察前来扶她一把之际,顺手一拉,水波四溅。
  这下子,他不湿也难。
  “小奴――你喔!”他好笑地抹去脸颊水渍,捏捏她翘挺的鼻尖。
  季小奴皱皱鼻子,开心地抱着他的腰。“哈,你的衣服全湿透了。”
  “是呀!不知道是谁的杰作,还在那沾沾自喜。”他佯装生气,可惜眼底的笑意泄了底。
  “有吗?有吗?是谁,快出来自首。”她故意左寻右瞄,认真的表情倒像一回事。
  她不懂情、不识爱,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可以自由自在地开怀恣笑。
  她不懂何谓嫉妒,就是不喜欢有女人靠他太近,她的心会很不舒服,很闷,想拿刀砍人。
  殊不知,一颗心早在多年前就已失落,青梅注定绕竹马,缘份天已定。
  恩天随笑着固定她摇摆的头,轻轻的在额上复上一吻。“不就是你嘛!”
  “我?”她还故作无知的指指自己。“不会吧!你一定看错了。”
  “没错,就是你。”爱玩,他陪她一起装蒜。“我有证据。”他指着池中呆立的两人。
  无端飞来是非,雪无心和菊儿怔愣片刻,一边是衣食父母,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小魔女,两边都得罪不起,只好假笑带过。
  但是季小奴可不许她们逃脱,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直瞅着她们奸笑,雪无心急中生智了泼自己一身水。
  “对不起,庄主、主人,是奴婢的错。”
  菊儿见状,也跟着弄湿自己,连连道歉,大呼主子们英明,好置身事外。
  于是――
  一场不可避免的混水战由此展开。
  当恩夫人被一阵笑声吸引,将视线投注在荷花池中,晃动的人影是如此清晰,尤其是其中那对腻在一起的俪人,老年下垂的眼皮中有一丝困惑。
  一度她怀疑自己年纪大了,所以眼花看错,但是一定神,确实非错觉。
  “你们知不知羞,光天化日之下行低鄙之事。”
  惊讶的恩夫人侧头,瞧任娉婷一反温雅的态度,口气十分轻蔑地疾言厉色,仿佛她是一家之主,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她再看看那对蓦然回头的水中儿女。
  一瞬间――
  相拥的身影美如图画中的仙境,怜泼洒洒的阳光圈住他们,教人移不开视线,教人移不开视线,沉醉在虹霓的反影中。
  “娘,你怎么出了佛堂?”
  失神的恩夫人猛一抬头,才发现一身湿的儿子已来到跟前,她反射性地拨弄他黏贴在颊上的湿发,慈爱地掏出手绢拭抹直滴的池水。
  “这么大的孩子还玩水,叫外人看了笑话。”
  她这句话本是无意,但听在任娉婷耳中却成了讽语,因为这里除了她以外就是自己,其余四人皆弄得一身湿,很清楚看得出分野。
  “外人”两字刺得她心痛,表哥漠视的表情压得她气闷,莫名女子的嫣笑如璨更觉碍目。
  “姨娘,他们的行为真是伤风败俗,你不能任由他们败坏追云山庄的名声。”不要脸的女人还贴那么近。
  湿淋淋的衣裙紧贴凹凸有致的曲线,勾划出性感迷人的媚态,一举手一投足都有让任娉婷为之一恨,娇妩慵懒的美丽妖娆。
  “娉婷,不要胡……”她才一开口就被打断。
  “闭嘴,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评断‘我的’山庄。”恩天随厉光一封,口气冰冷。
  冷到骨子里的严厉口吻令任娉婷一寒,刷白了脸色躲到恩夫人背后,小手紧紧捉着她的腰带。
  “追云山庄恩天随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多加一件茶余饭后的话题好下酒,你说对不对,欠债的?”
  “小奴――”
  欠债的有两名,雪无心是静观其变不出声,另一名则压沉嗓音警告着。
  “好啦!好啦!天随就天随,大男人小气巴啦的,一点小事计较……”
  “嗯――”恩天随出声制止。
  真是忘恩负义。“良药苦口,实话逆耳,如果骗自己可以快乐些,你就当自己是人人景仰的大善人好了。”
  从哇哇坠地起,季小奴就找不到“怕”字的解释。
  被数落了一大串,恩天随面不改色的拉近她。“娘,她姓季,名小奴,职业乞丐,你唤她小奴即可。”
  “什么职业乞丐?应该说天生叫化子命。”季小奴纠正他的说词。
  职业乞丐太死板,好像专门向人伸手似的,而天生叫化子可不同呢!那表示到哪都吃得开,人源广,她当然要为自己“正名”。
  “安静,小奴。娘,她比较孩子气,童言童语,活泼了些。”他用柔得足以捏出水的目光凝视季小奴。
  “看得出来。”
  的确看得五味杂陈,恩夫人此刻的心态很矛盾,她可以感觉出儿子是真心喜欢这娃儿,可是以一位母亲的眼光来说是难以接受。
  娃儿美在天真无邪,看似心无城府,但闪烁的眼中有超乎常人的慧黠、聪颖。
  言词虽粗鄙却字字见血,恍若无意又暗藏讥诮,丝毫不见赫色,视礼法于无物,实在不适合入主恩家。
  再说恩家世代书香传家,十分重视门风,以她乞儿的身份为妾都嫌高攀,所以她还是中意娉婷的大家风范。
  “童言童语看得出来?”季小奴是何等聪明,知道恩夫人不赞同的语声。“原来恩夫人是神仙呀!神眼一扫识尴与陋。”
  哼!全是一些短视之辈。
  恩夫人脸色一沉。“乞儿巧舌,当真无法可管。”指桑骂槐,讥我自奉为神明。
  “乞儿巧舌,上不逆天,下不扰民,何法来束之。”管?来生为牛羊再说。
  人非牲畜,何需管之,自省也。
  “你……你……口利舌锋,难怪能哄得天随让你进庄。”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本来对她还有一点好感,忤上的刁钻言词却令恩夫人锁紧眉头,不齿口锋尖利的她。
  “少污蔑我的人格,是他……不要拉我,就算她是你娘也不能颠倒是非,胡乱编排旁人,什么狗屁诰命夫人……”
  挣扎着要人还她一个公道的季小奴,拼命抓捶梏桎她腰际的大掌,抓得他血痕倏倏。
  恩天随身上有一股男人与生俱来的欲望。
  当她在挣扎时,难免有肢体碰触,而她没自觉自己几乎透明的衣衫是如此服贴,简直在考验男人的定力,他的下腹在她俏臀不断摩擦下燃起火,眼见就要失控。
  “起风了,娘!请恕孩儿告退一下,小奴的湿衣不换易得伤风。”他的脸上有一抹红潮。
  恩夫人忍着怒气不发作。“等一下,你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娘存在?”竟然纵容这娃儿对她无礼。
  恩夫人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不悦的表情完全显露在脸上,对季小奴的印象更加恶劣,根本无法容她留在恩家。
  “娘,等会儿孩儿会来赔罪。”
  不多说,他横抱起犹在气头上的季小奴,施展草上飞的绝顶轻功,凌空而去。
  身为侍女的雪无心和菊儿懂得看风向,不顾一身湿洒洒的狼狈样,微微向恩夫人福了福,不敢多做停留,转身追随主人。
  尤其是雪无心更能体会恩夫人身侧女子的妒恨,曾身处勾心斗角的青楼中,女人间的较劲她再了解不过了。
  嫉妒中的女人最危险,明哲保身才是聪明人。
  不过,她相信以主人的本事,表小姐的胜算是零,这是她的亲身之“痛”呀!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你是强盗,你是土匪,你是混蛋涂盐加泥,你是猪狗羊鼠,你是……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死在荒野生蛆长虫……”
  屏风后,季小奴气呼呼的边换衣服边骂人,而且不许被骂的人离开,恩天随一身的湿衣服还是雪无心好心,从隔壁房取来他的衣服替换上。
  两个丫环分别为主子备妥衣物后,就回各自的房里换衣。
  “你死人呀!我骂了上百句,你不会回一句,这样我很没有面子哪!像个疯子似的。”
  季小奴挪挪紫玉佩腰,埋怨地从屏风走出来,看到恩天随四平八稳地坐在茶几边饮春茶,不免有气地往他小腿胫一踹。
  “过份啦!人家在生气,你好歹帮腔两句。”她娇憨地嘟着嘴有点撒娇意味。
  瞧见她老是系不紧佩带,恩天随莞尔地走到她面前,熟悉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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