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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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棺新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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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国公主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反正我也习惯了。最近庄里来了两位李家远亲,看来也是公主王侯之类人家出生的高贵小姐,我这下贱婢仆,不退居柴房,难道要千金之躯委身在乌漆之所吗?”
  寄人篱下,就要知所进退。辛掩月还想见到司徒文渊,就什么气都忍了。反正梧栖山庄跟持国府上下,除了李祯,每个人都把她奉若少庄主夫人的捧着,有司徒文渊罩着她,她在这婆媳前卫战上,可是站上风呢!怕她李祯持国公主什么?好运的话,她搞不好还是持国王妃哩。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摆荡臻首,辛掩月吟哦着姜家姐妹闺名出处。
  “姜凤露、姜凤霜,姜氏姐妹的名字果真弥足珍贵,需要曹丕有名的燕歌行来引经据典。只不过啊!姜夫人真有如此深的闺妇怨吗?给女儿取个这么悲惨的名字。”眼底闪烁不去的淘气,有说不出的逗人,司徒文渊看在眼里,心底更是回肠荡气,百转千回。
  “怎么说?”着迷的望着出落得如水般灵秀的女子,司徒文渊逗趣的问。
  “整首诗的大意,不就是描写女子对远行丈夫的怀念吗?再说燕在北方,一直都是征戍不绝的,也就是说燕歌行写的多是离别情境或夫妻久别的闺妇怨。那,姜夫人不是闺妇怨是什么?”眼珠子一转,她把玩自己的小手,接着道:“不过,我倒是喜欢‘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溪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这几句,挺能描述这些年等待你的心情……”说完,她小巧的俏脸不由得涨得更红了。
  将自己比喻成久候夫君未归的怨妇,绵绵情意,司徒文渊哪有不懂的?感动之余,他内心更是热情激荡。俯下头,他火热的唇压在辛掩月唇上。
  霎时,高空烈焰,成了两人真情的见证人,她如浴云端,飘飘然的浑身无力。羞涩不已的手,攀爬到他背后,这久别后的重逢,是压抑不住的绮丽春光,让天地万物也要悄声行进,切莫在这有情时刻,打扰到浓情蜜意的两人。
  手肘撞撞幻珠,杜十全死皮赖脸的问她“喂!阿珠,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跟少庄和掩月姑娘一样啊?”
  “你慢慢等吧!”幻珠刁钻的说罢,绣鞋往他脚盘上一踏,转头红着脸跑开,根本不理会他一脸吞掉过多“馄饨”的白痴表情。
  铃铛般的笑声再度跌到树下,这回杜十全可是被辛掩月当面嘲笑到够本了。翩然落地,偎在司徒文渊怀里,她皮性不改的就爱逗他。辛掩月煽风点火的说:“想要‘哈’我们家幻珠,再回去锻炼五年十年再来吧!”
  窘红着脸,杜十全给她一抹傻笑,不再多说什么。司徒文渊倒是有意见了。
  蹙紧眉,他颇不赞同的低视掩月,难改拘谨的教训她,“月儿,姑娘家,讲话别这般粗鲁,传出去不好听。”奇怪!瞧地说话尚且还能引诗据典,怎么私底下却是如此鄙俗?
  难道娘没有遵照承诺,继续为她延请夫子授课?
  每次回庄,小姑娘总是在放“春天假”、“夏天假”、“秋天假”、“寒冷假”,有的是空闲粘着他撒娇。他怜她平日在庄里寂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在身边耳鬓斯磨,顺便培养细水长流般绵绵不绝的情嗉。怎知她小妮子精灵似鬼,连夫子没替她授课都绝口不提……唉!真是让他在包容辛掩月使刁、顽皮之余,更添几许头疼啊!
  皱皱鼻梁,辛掩月轻声一笑,先他几步跑开了。对于司徒文渊的“教训”,她可是搁也没搁在心版上。
  “少主!算啦!月姑娘是这等性情,你要习惯才好。”
  “这些年,娘都不曾为她请过夫子吗?”想想有这可能,莫名的怒火,在司徒文渊心中点了起来。
  “月姑娘不用夫子教,就已经饱读诗书,常常跟主母顶嘴,顶得她无言以对。要是再给她请个老师什么的,整个持国府不用三天,就被她翻过来啦!”两手反剪在后,杜十全满脸好笑的说。
  “可是月儿她……”到嘴的话又悉数咽了回去。司徒文渊一时语塞,不知拿他的话做何种反应是好?
  如果辛掩月到梧栖山庄后,就没再碰过任何书籍,那她适才出口成章念出来的诗词,又是从何习来?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在辛家堡时,已经让夫子教过,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学士了。好呀!小鬼头倒是挺会装的嘛!唬得他一愣一愣不打紧,还要他追在后面,一板一眼的“拜托”她念书。好好好,这笔帐他非给她算清楚不可。
  闷笑到肠子打上了一千八百个结,杜十全万分同情的看着司徒文渊一个跃身,拦住辛掩月瘦小单薄的身子骨,然后头俯下去,至于他们在做什么,这就任人天马行空好生想像啰!
  “表哥”娇到最高点的声音,袅袅升起,辛掩月早在八千里远就开始频频弯腰,像在捡什么金银珠宝似的。
  司徒文渊被她可爱的动作逗得直笑。拉住她罗裙裙带,让她站妥,他勉强板着脸问:“小掩月,你又在搞什么鬼?”
  “捡鸡皮疙瘩呀!”辛掩月的回答一本正经,眨动精灵大眼,她爱娇的指向远远的身影猛皱鼻。
  “鸡皮疙瘩?你又要我猜什么谜语吗?”手改环住她的腰,司徒文渊继续板脸问道。
  “不是啦!”努力扳开司徒文渊的手,结果他依然是钢筋铁骨,八风吹不动的让她挪不开分毫,反而更加收紧手劲。辛掩月见他固执如此,只好略带慌张的警告,“你再不松开我,等一下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不能怪我喔!”
  “月儿!”真不知辛掩月那颗看起来不怎么大粒的脑袋瓜内,究竟装些什么东西!偏偏她又认真得紧。司徒文渊不禁大皱其眉的瞪她,在下一声似是呼唤他的叫声中,由头麻到脚的起了好几层战栗,直到全身发冷,他才恍然小丫头在窃笑什么。
  “你啊!”怜爱的斥喝出声,司徒文渊转向姜凤霜,虚应地打招呼:
  “表妹!”一表数千里,天知道这声“表妹”,是“表”哪一层亲的陌生人?公主母亲玩的小把戏,他不是全然不知。但是,他的一颗心,早在八百年前,初次邂逅辛掩月的最初,就沦陷给辛掩月了。
  爱意未在拜师学艺的时间内缩减,反而越加弥坚,此生自当不会负于她。母亲看不透这点,将来可是件麻烦事啊!
  “表哥,我听说后山这时节正适合打猎,咱们去猎猎看有什么飞禽走兽好不好?”攀住司徒文渊的手,她轻而易举就把辛掩月挤开了。
  耸肩摊手,辛掩月掩住嘴,对她麦牙糖般的黏功佩服至极的嗤笑着离开。司徒文渊被“俗事”缠身,她倒是学会清闲,自找玩乐打发时间。
  随便找棵树,像只猴子似的三步两脚爬上去,找个平整的地方躺下,她双眼一合,轻轻松松陪周公下棋去也。
  待司徒文渊假借寻找猎物,半途偷溜找剑辛掩月,已近黄昏。
  轻抚她吹弹即破的白皙肌肤,用手指轻轻画上两下,她当他是扰人的飞虫,挥舞两下,侧过身去照睡不已。辛掩月自小就会睡,他倒不觉得稀奇。
  倚着树干,缓缓小心地在她身边坐下,司徒文渊把两位劲装的美艳表妹抛在重山峻岭里,兀自欣赏起她的睡相来。
  “爹,娘。等等掩月,别走!”香汗淋漓的笔直坐起身,辛掩月好久未曾梦到去世的父母,此时却又突然忆及那场血腥的恶梦,不禁泪流满腮。
  辛掩月刚到梧栖山庄,有好几个夜晚像此刻这般,睡到一半便猝然惊醒,之后就再也不肯入睡,非缠着司徒文渊讲床边故事给她听不可。现下他连想都不想,就直接将她搂入怀内,轻声安慰,化解她内心的不安。“月儿,没事了,没事了。”映入眼底的关怀,让辛掩月包里在坚强外表下的心彻底瓦解。她举臂一把抱住他,像是溺水抓到浮木般的紧紧捉住他不放,她哭泣地低语,“司徒哥哥,我好怕,我好怕……哇——”
  “没事了,乖!司徒哥哥会一辈子保护掩月,不怕!”  半跪在树干间,司徒文渊加重手头劲道,将她更加拥入怀中,心痛地呵护着她。
  没有人可以让辛掩月痛苦的。当年既已决定娶辛掩月为妻,便注定她一生要跟他紧紧相系;她是他终其一生要保护的赢弱女子,就算倾他所有,他也要确保掩月生活安全无虑。谁也不许破坏他们两人。就是阮大正那狗官也不行。
  回庄前,他曾经绕道芜湖,收集当年阮大正以莫须有的罪名,污蔑辛家千余口人命的罪行。最重要的,他还把持有窦如苑勾结外人,谋害亲夫的罪证。
  虽然一时三刻还找不到蛇蝎女子窦如苑,但他相信,不久后,梧栖山庄的探子必定会把她连皮带骨的挖出来,届时那对奸夫淫妇加诸在辛掩月身上的痛苦,他是一定要加倍讨回来的。
  “真的?”仰起梨花带泪的脸蛋,辛掩月寻求保证的问道。
  “当然。掩月忘记要做司徒家的庄主夫人了吗?”先撇开过去的恩恩怨怨,司徒文渊看着满脸羞赧的辛掩月,带着笑,柔声询问。
  数日前皇帝招见,司徒文渊已表明他只想做个名不见经传的贩夫走卒、讲究江湖义气的江湖人,并无意仕途,婉谢了皇帝要他正式继承持国府的美意。李祯闻讯后,气得躺在床上大病三天,到现在还生着闷气不肯见他。
  毫不吝啬的眷宠溺爱,像层层密同,紧紧地包裹住她脆弱敏感的心,为她抵御风霜雪雨、登徒浪子。
  无需刻意,辛掩月的心早已擅自作主,将它给了司徒文渊,这一辈子,是注定要跟他厮守在一起不可了。只不过这么些年来,她也不见持国公主愿意敞开心胸,诚心诚意的接纳她分毫。让她对跟司徒文渊共效于飞这档子事,想都不敢想。
  “在想什么?”难得见她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司徒文渊被她多变的风貌,迷得兵败如山倒,显然有点脑袋空空,语无伦次了。
  缓缓摇头,辛掩月柔顺的说:“没有。”目光眺向远方,她想起姜家姐妹一时兴起狩猎之事,遂抬头问他,“你不是去打猎吗?成绩如何?”
  伸出两串蕉,司徒文渊表情无辜的说:“为了帮你打蚊子,我什么也没猎到。”
  弄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他是在取笑人。辛掩月不依地擂起拳头,叮叮咚咚地打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大发娇嗔,“你好坏,不理你了。”
  “别打、别打,谋杀亲夫啰!”冲口而出,才又发现他讲错话的骤然住嘴,司徒文渊懊恼的看着她,捧起接应不暇、滴落下来的泪珠。他只好自动掌嘴,勤扮小丑的说道:“瞧我这张乌鸦嘴,胡说八道,该打!该打!”
  就算司徒文渊的保护,再怎么密不透风,辛掩月还是从司徒仲那里,得知窦如苑诱敌摸上辛家堡灭门一事。此刻听他提起相关语,即神色黯然的垂下头,默默不语。
  一时间,就见梧栖山庄未来的伟大庄主司徒文渊,为搏佳人一笑的做出一堆极尽可笑的表情、动作,让人忍不住喷饭。
  “请问……呃……打扰——”从不知道司徒文渊也会笑的杜十全、杜百全,顿时看到目瞪口呆,拎着奉命猎来的动物,他们无辜的牵动嘴角,清除喉咙的梗塞,打扰两人宁静。
  彷佛被捉到小辫子的司徒文渊,脸红得十分可爱的别过脸。避开两兄弟调笑的目光,警告他们最好维持住嘴状态,什么都不要说,以免他一拳打过去,让他们找郎中缝上嘴巴,一连几天开不了口。
  乖觉的住嘴,杜百全要笑不笑的憋得一脸涨红的说:“少主,你要的猎物,我帮你猎来了,你看看够不够。”
  战利品包括一条山猪、两只幼虎跟一只麇鹿。
  辛掩月对血腥不感兴趣的皱眉,溜下树干,她掩着鼻子走开,“你们要狩猎请继续,我不打扰了。”
  “掩月。”伸手要叫她,却被杜十全欲言又止的表情打断,司徒文渊颓然放下手,不耐烦道:“说吧!有什么事!”
  “属下刚打探出来,窦如苑混上山来一事,特来禀告。‘
  神色愀然巨变,司徒文渊喝叱,“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对不起,前夜管家清点庄内人口,方察觉有异;经过漏夜彻查,得知她假扮仆妇,蒙骗上山,恐怕是来找月姑娘灭口的……”司徒文渊暴升的怒火,让杜十全骇然,打个寒颤,他承受不住主子的怒气,随时想拔腿就跑,却又碍于护法的职责,容不得他当缩头乌龟,只好自动请缨。
  “请少主授命属下找出嫌犯,就是翻遍整座梧栖山庄,属下也会把她揪出来。”
  “废话。让贼子蒙上梧栖山庄,你们不想办法找出来,难道还等她摸上来抹了我跟月儿的颈子吗?”司徒文渊不光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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