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璃央- 第37部分

　　
　　不过这次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至于究竟不同在哪里璃央说不上来。总之，璃央感觉他这么说的意思好像是让她不用自责。想到这里，璃央心里的愧疚反而哗啦啦地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看来非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偏偏还肯出手相救，可是她刚刚竟然还想要掐死他……
　　
　　璃央的头随着愧疚的上升而不断压低，直到听到非墨的咳嗽声才又抬了起来。
　　
　　“非墨，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煎药。”璃央一下子跳了起来，逃一样的奔出了屋子。
　　
　　她跑的太快，更别说回头，所以看不到非墨此时柔软的神情，还有那含笑的双眼。
　　
　　***
　　
　　“这药没用。”看了眼璃央手中的药碗，非墨摇头道。
　　
　　“没用？不会吧……”她可是请了整个姑苏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他看的！
　　
　　非墨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解释道：“我的病需要特殊的药才能抑制。”
　　
　　“什么药？”璃央眨了眨眼睛，看来非墨这旧疾很严重。
　　
　　非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明日我就起程去取药。”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动？”一听这话，璃央的声音莫名大了几分。
　　
　　“本就耽搁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非墨毫不在意，仍旧那么淡淡的。
　　
　　璃央皱了皱眉，“就不能缓缓吗？”
　　
　　“我能等，可是这副身子可等不了。”非墨略带无奈地一叹，眼中隐隐划过几许落寞。
　　
　　璃央的心无来由的一滞，“要去哪里取？我帮你去。”
　　
　　非墨缓缓摇了摇头，“金鄂莲必须即取即服。”
　　
　　金鄂莲？璃央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但是听这个名字大概也能猜出些。照非墨说的，他必须亲自去取那个什么金鄂莲，可是他如今这个状况又怎么可能一个人上路？就算他可以，她也不能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胡来。
　　
　　“我陪你去。”挣扎了没多久，璃央就做出了决定。反正春柳和赤去了仙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大不了给他们留个口信就好了。
　　
　　非墨眼睛闪过诧异的光亮，静静地凝视着璃央，没有说话。
　　
　　“我说，我陪你去。”见非墨没说话，璃央又重复了一遍。
　　
　　非墨垂下眼，似乎是在考虑什么。璃央咬着唇安静等待，等到的却是非墨的摇头拒绝。
　　
　　“为什么？”非墨的拒绝大大出乎了璃央预料，她的心里甚至有些莫名的生气。
　　
　　“去西疆路途甚远，极为凶险。”
　　
　　虽然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璃央还是有些赌气地说道：“那我就更该陪你去！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准备准备。”说完，也不给非墨拒绝的机会，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等到璃央出了屋子，非墨又猛地咳嗽了好几声，几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望着手心的血丝，非墨皱了皱眉，目光复杂，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吞下药丸之后，非墨闭目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非墨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一些。唇边流淌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感受到好不容易才被压制下来的剑气，非墨无奈地摇了摇头。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上许多，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这么鲁莽地收了那把剑。非墨苦笑，说到底还是他托大了，错估了自己如今的实力。
　　
　　右手手掌一翻，非墨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剑，正是那日与巴蛇争斗时夺来的那把。此时那把剑所有的光华暴戾都已收回了剑内，质朴无华的样子看上去仿佛只是一柄很普通的剑，除却那剑身上细细镌刻着古老繁复的铭文，毫无可取之处。可这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长剑，却是非墨此趟极其意外的巨大收获。感受到墨霄此时的沉静，再想到它在他体内狂暴肆意的剑气，非墨不知是喜是忧。传说中的神剑墨霄，果然难以驾驭。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周三苦逼作者就要开始上班了……




45

45、第四五章　启程　。。。　
　
　
　　虽然璃央嘴巴上说出来准备准备，可事实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能准备些什么？别说是非墨口中的金鄂莲了，就连西疆这个地名她也是头一次听到。
　　
　　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璃央悻悻然而返。然而走到房门口，璃央又不动了，有些赌气地瞪着紧闭的房门。说来也怪，面对这个奇怪的非墨，璃央自己也变得奇怪起来。她和非墨本来就是两个陌生人，非墨不同意也实属正常。更何况非墨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为了这种小事就赌气呢？思前想后，璃央也有些无奈了，自己这脾气是该改一改了。
　　
　　想到这里，璃央敲了两下门，轻声问道：“非墨，我能进来吗？”
　　
　　璃央一来非墨就立刻察觉到了，手中的墨霄也早已收了回去。见她一个人傻站了门口半晌没反应，如今才有了动静，非墨应声道：“进来吧。”
　　
　　走进屋，璃央看见非墨还是跟之前一样半靠在床头坐着。见她进来，非墨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什么都没说，安静的等待着她开口。
　　
　　璃央搬了把椅子坐下，斟酌了下语句才开口道：“非墨，我陪你去西疆吧。”
　　
　　“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看见非墨要开口，璃央急忙伸手止住他的话语，继续说道，“你也说了，去西疆很危险，你现在这样子，病的连走路都是个问题，一个人上路的话岂不是更危险？而且你确定你单独一人能支撑到西疆吗？”
　　
　　听了这些，非墨眨了眨眼，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出口拒绝。
　　
　　璃央见状，知道这事儿有谱，立马来了精神，继续说道：“你看你救了我，我总要报答你吧？如果让救命恩人独自去犯险，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生的。而且我要是跟你一起去，一路上还能照顾你，帮你打点好。至于你说的那些危险，虽然我打不过巴蛇这么利害的家伙，但我也不弱，可以帮上你很多。况且我现在又没什么事儿，正好可以陪你去西疆……”
　　
　　“你确定？”还没等璃央说完，非墨插嘴问道。
　　
　　璃央眼睛一亮，立即点头道：“确定，当然确定。你同意了？”
　　
　　非墨低头沉默了会儿，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意。
　　
　　“那一路上就麻烦你了。”非墨的声音清爽如同碧泉，让璃央忐忑的心一下子安了下来。
　　
　　一听这事成了，璃央忙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
　　
　　璃央说完，非墨又没有接话，两人一下子又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每次跟非墨说话，不到三句半就会陷入僵局，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相当不爽！璃央心里哀叹，嘴上还是继续问道：“明天出发要准备些什么？”
　　
　　“租条船，我们走水路。”非墨差遣起人来从来不含糊。
　　
　　“哦，那我去租条船。”从来只是差遣别人的璃央到了非墨这儿倒也没什么抵触，很干脆地就点头出门，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声，“好好休息，免得明天吃不消。”
　　
　　璃央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而房间里的非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边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一抹很微妙的浅笑，那平凡无奇的脸庞也被这抹笑容带出了本因不属于这张脸的气质。
　　
　　等到璃央折腾完回来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回来的时候她身后还跟着四个人，每个人手里都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极为庞大的三层描金紫檀木食盒。
　　
　　由于不知道非墨现在能不能起来吃饭，璃央干脆先敲响了他的门，“非墨，我进来了。”
　　
　　“嗯。”
　　
　　听到非墨应声之后，璃央推开了房门，对身后的人说道：“把东西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是。”四人应声后鱼贯而入，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到了房中的桌子上。
　　
　　等那四人走后，璃央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就不由食指大动，这可是她专门去楼外楼订的十全大补宴。药补不成，那就只有食补了。就是不知道食补管不管用啊。璃央这样想着，摸着下巴侧头对非墨问道：“非墨，你现在能下床吃饭吗？”
　　
　　非墨点了点头，缓慢地动了动身子，看上去有些吃力。璃央见状，也不能继续干坐着，赶忙起身上前扶着他慢慢站了起来。等到非墨坐下之后，璃干脆帮他把需要用的饭筷都给准备好了，这忙前忙后的样子看上去还真像是非墨的贴身小侍女。
　　
　　对于这个情况，非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应，淡定地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璃央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感觉，等到吃完饭依旧小心地扶着非墨回到床上，然后收拾残局。
　　
　　等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无所事事的璃央变得非常无趣。原本有春柳和赤在，就算不能出去也能找人说个话不是？现在总不能进去找那个三句就让人崩溃的家伙聊天吧？
　　
　　其实璃央对于非墨还是很好奇的，不说别的，光说他这个重病之身还能这么强悍地打败巴蛇就已经够挑起璃央的兴趣了。只是非墨这个人，问了的他就会说吗？就算是会说，一想起一问一答，然后没两句就沉默的诡异情况，璃央的那么丁点好奇就瞬间被郁闷吞没了。
　　
　　算了，这种郁闷远大于愉快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做了。璃央想了想，还是拿着钱袋出门买东西去了。她今天问了船夫，去西疆的路途不是一般的遥远，除了干粮，她还得买些姑苏的特产零嘴儿带着。毕竟，一时半会都没机会回来了不是？
　　
　　于是第二天上午出发的时候，璃央像是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了好几大袋的行李。至于这大包小包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不用说大伙儿也都猜得到，不外乎是些好吃的好玩的。谁叫赤走之前把他剩下的银两都留给了璃央，那可是笔实打实的巨款，够璃央挥霍很久很久很久了。
　　
　　非墨看到璃央那好几大袋的行李时，神色微微一愣，眼中划过几许诧异，不过随即就恢复了平静，漫步进船舱，自顾自寻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
　　
　　“开船吧。”放好行李，璃央对船夫老王说道。
　　
　　璃央站在船头，看着船儿缓慢离开江岸，望着越来越远的姑苏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情愫开始蔓延。刚到姑苏的时候还是只有她和春柳，后来竟然在这里遇上了赤，本来还计划着三人一起继续南下游玩，谁知到如今却是只留下她一个人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事情永远会出乎你的预料。
　　
　　璃央正难得感叹一下人生，船舱里传来一连串激烈的咳嗽声。一听到这咳嗽声，璃央的两弯柳眉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昨晚上就已经咳了一晚上了，怎么现在还没消停下来。虽然今早非墨已经能够自己走动了，可是这病看上去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璃央这么想着，非墨的咳嗽却是一阵比一阵厉害，根本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就连船夫老王也听得直摇头，催促璃央道：“姑娘，这公子咳得这么厉害，你还不快进去看看？”
　　
　　我进去有什么用？我也没辙呀……不过在老王的催促下，璃央还是进了船舱。一进船舱，璃央就看见非墨一手放在矮桌上，一手捂着嘴，正低着头使劲咳嗽着，就连原本苍白的脸庞也因这激烈的咳嗽泛起了两抹极淡的微红。
　　
　　“没事吧？”璃央坐到矮桌的另一边，关切地问道。
　　
　　可惜非墨如今正咳得厉害，连回答她问题的功夫都没有，只能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见他实在咳得厉害，璃央没有继续问，钻出船舱问老王道：“大爷，有什么办法能止咳吗？”
　　
　　老王有些难办，“办法是有，只是这船上怕是找不齐东西。”
　　
　　“什么办法？你先说说看，没准……”
　　
　　“璃央。”
　　
　　璃央还没说完就听到船舱里传来非墨喊她的声音，她也没有继续问老王，第一时间钻回了船舱里。非墨主动叫她，这还是头一次，肯定是什么要紧事。
　　
　　“怎么了？”一进船舱，璃央就急急忙忙问道。
　　
　　见她这般紧张的样子，非墨倒是笑了，只是下一刻又被剧烈的咳嗽所打断。
　　
　　璃央忙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背嘟囔道：“怎么会咳得这么厉害？就没办法止住吗？”
　　
　　过了有一会儿，非墨的咳嗽才渐渐缓了下来，只是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