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璃央站在原地，只觉得周身的热量都在重夙的话语间消散，唯独胸口的那颗心还留有温热。重夙说，如今她胸口的这颗正在跳动的心是白冉的。
重夙好像又说了些什么，她看得到他的嘴唇在不停动着，可是她什么都听不到，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声响。她只记得上次醒来的那一刹那，白冉笑着对她说：“乖，再睡会儿。”他说的那么轻松，那么自然，就好像平日里哄她一样，可是……
如果没有心，会怎样？那是不问便知的答案。
混蛋，她还没跟他说她很生气他骗她。
她还没告诉他，就算再生气她还是决定原谅他。
璃央蹲在原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那个混蛋，又自作主张地做了决定……
她才不要那颗心，她要的是他。
白冉，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丰满。。。。嗯，下章HE了。。
本来是想等到HE了一起发，这样你们才不会恨我……
记住是你们自己催我要先发的。。
61
61、第六一章 子归 。。。
璃央哭得伤心，不管重夙说什么都没有反应。重夙没办法，只好蹲□抓住她的双肩狠狠摇了好几下，这才让她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他，只是眼泪还在眼眶里不停打转，时不时地往溢出几滴。重夙从不懂如何安慰别人，只能拣自认为最好的事实说出来。
“别哭，即便轮回，也不过百年时光。他会回来的。”
听完重夙的话，一股无力的悲哀蔓延上璃央心头。她低头蹲着，双眼湿润通红，双唇紧抿，毫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很深的哀伤。
“是吗？”璃央把头垂得很低，重夙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哭过之后的璃央声音变得嘶哑，话语中的悲凉让重夙听了一阵心疼。他没有说什么，依言退出了房间，合上房门，给她一个独处的空间。
轮回吗？无论是谁，必定不会带着记忆轮回转世。即便是轮回之后想要恢复记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么轮回之后的白冉，还能是白冉吗？她自己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璃央扯了下嘴角，分外僵硬的笑容染着涩然的悲凉之感，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下。她只是她，即便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之后也从未觉得自己是湮妃，那么白冉又如何再是白冉？想到这里，璃央心头的阴霾更甚。或许白冉也会跟她一样忘记了过去，然后遇上另一个人……
会这样吗？璃央不愿再继续想下去，那样的可能即便是想想也让她疼得揪心。右手放在胸口，璃央感受到里面心脏清晰的跳动，一下又一下，如同最为温柔而有力的安抚，让她的情绪渐渐恢复安然。不会的，一定不会这样。他那样费尽心机骗走她的心，又怎么舍得不回来呢？况且他的心还在这里，总要回来问她讨回的。
不过是等待，那个人连心都给得，她又有何等不得的？
他会回来，她就等。
璃央待在天山没多久就收到了漱玉和阏君让她早日回家的消息。虽说重夙在她心里已然成了最为亲近的哥哥，但是跟爹娘比起来还是不同的。可是一想到重夙一个人待在这天山未免寂寞了些，璃央又有些犹豫，所以一直摇摆不定地拖着。
最后漱玉想念女儿想念得紧，忍不住直接让灵雀将消息传给了重夙。重夙接到消息之后不由失笑，心里也暖暖的。反倒让璃央早日回家，免得爹娘想念。
离开天山的那日，璃央见到了凤兮。银发红衣，一如往昔，就连脸上那温和至极的笑容也未曾改变。他站在不远处，见到璃央出来，唤了一声：“湮儿。”
这个称呼让璃央微微一愣，如今就连重夙都称她“阿央”，这声“湮儿”她还真是险些反应不过来。璃央在离他几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在昔日奋不顾身追逐之人期盼的眼神下，璃央张了张嘴，终是说道：“凤兮，我不是湮妃。”
凤兮闻言神色微变，浅棕色的凤眸掠下一抹黯然。
“璃央。”他努力维持着嘴边的笑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雅。
璃央笑了下，眼前的凤兮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湮妃的记忆里凤兮曾是最亲密的爱人，在她的记忆里凤兮是她曾奋力追逐的背影。恢复记忆之后，璃央甚至会想，她会喜欢上凤兮是不是也因为前世的影响？
答案她不会知道，这个答案也不重要，那些都已成了过往，沉淀在回忆里的过往。
她很清楚，凤兮爱的从来都是湮妃，而她不是。即便有了前世的记忆，她也更像个看客。他和湮妃的感情她清楚，也懂得，但却与她无关。
有些话是不需要说明的。那样让人伤心的话，对方既然明白，又何必再说。
璃央对着凤兮点了下头，从他身边往山下走去。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璃央好像听到了一声遥远的叹息，像是一声道别。
凤兮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没有回头，就这样感受着她的翩然离去。
等到璃央的身影消失在天山范围，蓦然回首，伊人不在，只余满山冰雪空寂寥。
这次，他真的失去了她。八荒六合，这世上再无湮妃。
璃央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口，就被冲出来的漱玉狠狠搂在了怀里。
“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可算是知道回家了。”漱玉恨声说着，一脸的咬牙切齿，双手却是把璃央更紧地搂在了怀里。
“娘。”璃央轻唤了一声，双眼已是朦胧，回抱住漱玉，哽咽道，“我回来了。”
在外漂泊了那么久，如今她终于回来了。过尽千帆，唯一未变的便是家。
“咳，你们俩打算在门口站多久？”一边的阏君忍不住提醒两人到。
“爹。”一离开漱玉的怀抱，璃央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了阏君怀里。
自家闺女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可让一直以威严冷面著称的阏君一下乱了手脚，甚至有那么一丝窘迫。那慌乱的摸样，惹得一旁的漱玉笑了开来。
看到璃央微微发红的双眼，阏君赶忙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这一句“回家就好”一出口，反而惹得璃央的泪水来得更为猛烈。
她回家了，可是白冉，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
自从回了元华山之后，璃央一直深居简出，有时候甚至一连几年都足不出户，留在万俟谷安心酿酒。这样安单的日子一晃眼就过了数十年，她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白冉的消息。等得久了，璃央反倒是不急了。他总会回来的，她坚信。
直到这日清晨，一只灵雀带来了现任青丘狐帝青池的信。
看到信上的消息，璃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慕仪，竟然答应了嫁给青池！这到底算是哪门子事儿啊？在她印象里，这可是完全不沾边的两个人。可如今……难道真是她在万俟谷待久了，和这个世界脱节了？
信上，青池还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请璃央去青丘帮他一个忙。按他所说的，这甚至关系到他和慕仪今后的幸福。有这么严重吗？璃央不相信。在她印象里，青池依旧是那个杏花村极不靠谱的梁青池。所以对于白冉定了他作为现任的狐帝，璃央一直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靠谱的决定。可是事关慕仪今后的幸福，这一趟她还是不得不走上一遭的。
翌日上午，璃央动身前往青丘。
接待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青池的贴身小厮梁乐。
“帝君人呢？”吃了块杏仁糕，璃央问梁乐。
“主人马上就到。”梁乐笑笑，眼底闪着莫名的光让璃央心里一顿。
为什么她有一种被人骗进陷阱的不祥预感？
眨了两下眼睛，璃央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放下手中的杏仁糕，微微笑道：“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找慕仪，这样吧，等下次帝君得了空了，我再过来拜会。”
“不必了，我现在就有空。”璃央这话刚出口，青池就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不过让璃央无语的是，青池的怀里正抱着一只小白狐狸。难道这家伙学白冉，照养起狐族的这些狐崽子了？等等，他说让她过来帮个忙，这家伙不会是打算把怀里的这个麻烦交给她吧？！想到这里，璃央一脸警惕地看向青池。
璃央这么想着，青池已经走到她身边，“璃央，我很慕仪打算下个月初成亲。”
“恭喜帝君。”璃央扯了下嘴角，她家慕仪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青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她给骗到手了。
青池长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看了眼被他死死禁锢在怀里的小白狐狸，“我本来就忙，现在还要忙着准备成婚，恐怕是没时间照顾这家伙了。”
听了青池的话，璃央扫了眼一旁的梁乐，“帝君没时间，不是还有梁乐吗？我想梁乐一定乐意为帝君分忧的。”
“他可看不上梁乐。”青池摇了摇头，甚是无奈，“难道璃央不愿帮我这个忙吗？”
“怎么会呢？”璃央皮笑肉不笑地扫了眼青池怀里的小白狐狸，见他正瞪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青池，那凉飕飕的眼刀子让璃央看了都有点心惊，可是青池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他看不上梁乐，估计也看不上我。帝君还是另请高明吧。”
“除了你，这世上估计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了。”青池凑近她，已有所指地说道。
“呃……”璃央愣了一下，就那么一刹那，小白狐狸已经被青池硬塞进了她怀里。
“一定要好好照顾他。”青池眯眯笑着，深深地看了眼璃央怀里的小白狐狸。
“帝君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璃央将“好好”两字咬得特别重。
青池笑了一声，眼里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那就让璃央费心了。”
一把怀里的小白狐狸交给璃央之后，青池显然觉得全身上下舒坦了不少，神清气爽地继续出去办事了。璃央抱着小白狐狸，很肯定自己是掉进眼前之人挖的某个坑里去了……
抱起小白狐狸，璃央盯着他墨黑墨黑的双眼，发觉这家伙竟然双眼乱瞄，躲闪着她的视线。看来这小白狐狸有古怪。话说回来，她还不知道这小白狐狸是谁家的孩子。
“梁乐，这只小白狐狸是谁家的孩子？”青池早就跑得没影儿了，璃央只能问梁乐。
听到这个问题，梁乐浑身一震，小心得瞄了眼璃央怀里的小白狐狸，赔笑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梁乐一拍脑袋，大叫道：“完了，主人让我给夫人准备的礼物……”
说完，梁乐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只留下璃央一人跟一只小白狐狸干瞪眼。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虽然知道小白狐狸没法说话，璃央还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小白狐狸闻言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了。
璃央抽了抽嘴角，看来她只能带着这个麻烦回家了。
“主人！你竟然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跑出来了！”溜回书房，看到青池一脸舒坦地躺在软榻上休息，想到小白狐狸冷冷的眼神，梁乐忍不住抱怨道。
青池斜眼看了他一眼，笑道：“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
梁乐无语地望了眼屋外的天空，也不知道是谁先脚底抹油溜出来的。
“主人，你确定这样没问题？”梁乐有点担心。就算现在没什么问题，等到……
“那家伙马上就能化身了。”青池没有回答梁乐的问题，勾了嘴角，一脸看好戏的摸样，“不过至少也得等过几天我的封印消失了之后。”
“为了保住他那点记忆，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别说把轮回珠这种压箱底的家底给用了，就连半条老命都差点搭上了。这家伙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还折腾了我这么多年，我不问他讨回来点，算是对得起他了！”说道这里，青池的话语间已经带了万分的怨气。
听到这话，梁乐觉得背后凉凉的，望着如今一脸愉悦躺在软榻上的青池，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家主人今后的悲惨命运。主人，为什么你就想不通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先放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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