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偷情记-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时而狂喜交集心胸,时而悲痛摧残胸臆。
  “哦!上帝!……帮助我!……忘了他吧!”
  她脱口而出,泪湿双颊,遮盖阳光,蒙蔽一切。
  葬礼结束后,公爵知道自己不该再留在克尔毕堡了。爱蜜儿就葬在教堂墓园末端,伯爵夫妇心神俱碎,葬礼相当安静庄严,只有少数亲友参加。
  公爵在葬礼之前就付给爱德华一笔可观的费用,还为他筹妥前往美国的种种事宜,又替他写了好几封介绍信给当地的地主。
  “我不懂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主人。”
  “我只希望尽量不要让伯爵夫妇知道真相。”
  公爵冷冷的说。他认为爱德华已经是成年人了……竟然在为伯爵服务时,对一个年轻女孩做出这种事来,实在不可原谅。
  但他又警告自已,不该在这时责怪任何人,只要尽力而为,照爱蜜儿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倒是医生确实让他伤了一阵脑筋。医生坚持他应该负起揭露真相的责任,公爵就不得不尽力规劝他。
  问题就在这位医生是个心地善良、个性耿直的人,何况他已被这事吓坏了。
  经过一小时的激辩后,医生终于屈服,并以名誉保证绝不向任何人吐露爱蜜儿真正的死因。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公爵的责任已尽,他再也不用为这桩让他发疯的事继续伪装下去了。
  伯爵进屋时,公爵对他说:“我想您们夫妇俩一定想清静清静,我已经吩咐他们收拾行李,准备马车了。”
  “你要走了。”
  伯爵说,公爵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制止住他那一连串的感谢。他不打算和伯爵夫人道别了,因为自爱蜜儿下葬之后,她就终日躲在卧室里以泪洗面。
  詹森驾着车,带着他奔驰而去,他仿佛卸下了重担,第一次有空想到自己。
  “前头旅行车的马夫请问您今晚打算在那儿过夜?我跟他们说您大约会在靠近汉丁堡的客栈休息。”
  “可以啊!”公爵心不在焉的说,“不过,我们用不着在那儿换马。”
  “是的,您说的一点没错,我们的马足够撑到明天中午。”
  公爵忽然想起汉丁堡不正是离潘克登家不远的客栈?还是潘朵娜告诉他的呢。
  一种想要重回潘克登家园的冲动促使他不得不到那儿去,不仅为了重拾往日情怀,更为了某种不明的原因。
  他想,在这个时节,到晚上八九点以前天还有点亮,这样他还有时间好好逛逛,拜访过潘克登再回汉丁堡不迟。
  公爵喜欢旅行时一个人坐一辆轻型马车,其他的仆役侍从坐另一辆旅行车,上面载着他们所有的行李,好让他一路上不虞匮乏。
  每到客栈都可以用自己带来的亚麻床单,晚餐也是自备的,甚至还可以喝到地窖中的美酒。
  他做一位公爵时,就尽量享受奢侈的生活;他身为一位战士时,就像他跟潘朵娜说的一样,将就着过。
  虽然他盼望今晚能再在梅尔山庄一宿,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奢望,因为它已不属于潘克登家了。
  他没时间和潘朵娜谈论这些事,却了解她很舍不得卖掉梅尔山庄。
  他想,只要他们结了婚,他一定要给她更多雄伟壮丽的屋子,让她不要再为此抱憾终生。
  他一边想一边渴望立刻回到潘克登家园。
  “我怎么愈来愈感情用事了。”
  他自言自语,但也了解这正是他该付给播朵娜的感情。
  詹森听到要在下午五点左右离开大路,驶往以前发生车祸的地点,不禁楞住了。
  “您是说,我们再去拜访潘克登府吗?”
  过了一会他问公爵。
  “是的。”公爵回答,但不多作解释。
  他们默默的前进,灰色的教堂尖塔逐渐映入眼廉。
  公爵正准备减速时、詹森说道:“大人请看,那不是潘朵娜小姐的保姆吗?我们住在梅尔山庄时,就是她招待我们的。”
  公爵向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错,安妮整整齐齐的戴了一顶黑帽子,不管天气热不热,在灰衣服外还是罩件毛披肩。
  公爵在她身边刹住马车,她抬起头,讶异的看着他。
  “哗!这不是查斯特上校吗?”她叫了起来,“真高兴我们能再见面。”
  “我一直记得在梅尔山庄时你对我们有多好。”
  “可惜现在我不能在那儿招待您了,先生,它已经卖掉了,现在我们住忍冬村。”
  公爵打马背望过去,看到一座长满忍冬花的茅草村舍。
  “看来相当吸引人,而且很符合这个名称。”
  “虽然很小,却挺舒服的。”安妮说,犹豫了一会儿,她才说,“如果您愿意留下来喘口气,先生,我相信潘朵娜小姐一定乐于招待您。”
  公爵愣住了,紧紧抓住缰绳。
  “潘朵娜小姐也在这儿吗?”
  “是的,先生,她刚从伦敦回来,看她脸色不大好,可能有什么事烦到她了。”
  公爵把缰绳交给詹森,一边下车,一边说道:“我非常乐意接受你的邀请。”
  潘朵娜仍在和泪水搏斗。她自问着:为什么要流泪呢?尤其是自己体会了别人体会不到的快乐之后,还有什么好伤心的?她为自己日夜悲泣的行径羞惭不已。
  但是,她已无法排除“爱”带来的剧痛。她想,如果他从未向自己表示过,或他俩之间有一个永远不能跨越的隔阂时,或卢还会好些。
  “我一定要坚强起来,再也不到这里了。”
  她对自己这么说。她在林里呆了不少时候,临走之前她还想再看一眼,好把美景印在脑海里,使回忆更加甜美。她掏出手帕,擦乾泪水,快速走回忍冬村舍。
  刹那间,她以为自己在梦中,看到一个人穿过桦树林,向她走来。那人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就顿住脚步,呆呆的看着她。于是那个人就变得清晰真实了。
  好一会儿,她只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儿,然后尽力呼唤他,向他飞奔而去。
  她又在他怀抱里了。他紧紧的搂住她,此时若要问为什么她会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多余的。
  他的唇搜寻她的。除了他的唇,除了仿佛一道阳光穿透自己的狂喜外,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们又在一起了,她又可以亲近他了。他就像以前一样控制着她的心。她陶醉在他的吻里,她完全属干他。
  他成了完美和绝对的个体,她自然无法再想到其他的。
  公爵紧紧的抱住她,愈搂愈紧。潘朵娜的心灵深处只感到为了这分快乐,死不足惜。
  公爵取下帽子,细细的打量她。她的朱唇柔软无比,双眼盈满泪珠,全身都在强烈的激动中,微微颤抖着。
  “我的爱人!我的宝贝!”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一切都没事了。”
  她的双眸睁得大大的,他告诉她:“我们可以在一块了,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了。”
  潘朵娜喜极而泣,公爵又吻她,吻得她觉得整座桦树林都模糊起来,四周一片迷离。
  阳光仿佛成了他们自身,自然而然的发出闪耀的光芒。
  “我爱你!艾杰……我爱你!”她喃喃的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不但可以见到我,而且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我的爱人!”公爵说,“我们今晚就要结婚,所以现在先回村舍准备比较好。”
  “结……婚?”潘朵娜几乎窒息。
  “我跟牧师谈过,他告诉我,他一直看着你长大。我说我正在服丧,婚礼必须安静隐密,他有同感,所以除了安妮之外,役有任何人参加婚礼。”
  潘朵挪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会原谅我这么做的,因为爱蜜儿去世了。”
  潘朵娜呆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她摔下……马来?”
  “是的。”
  “这是……一定……让你……不安吧?”
  “她临死前告诉我,她爱的是别人。”公爵说,“我听到这事后。就从所有的良心、责任感、罪恶感中解脱出来了。”
  他知道这是潘朵娜想知道的事,她长长叹口气,似乎也解脱了。
  “我们……真……真要……结婚……?”她问。
  公爵紧紧的抱着她,说道:“你以为我还会为任何事耽搁我们的婚礼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八成是某种感觉告诉我的,”公爵答,“我正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呢。”
  潘朵娜笑了。
  “我接到你信那天上午,罗德瑞叔叔在俱乐部里赢了两万多镑……”
  “所以,我的宝贝,你就回来了?”
  她知道他了解自己,就简洁的说:“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当然,”公爵说,“亲爱的,我必须感谢你的直觉让我省了好多天的路。我本来打算直奔伦敦呢!”
  “也许,是命运第一次眷顾我们吧!”潘朵娜说。
  “如果真是命运,它也的确带给我们不少的痛苦。”公爵悻悻的说,“现在我们爱情中的坎坷都成过去了,一旦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一定要誓死抵抗任何想分开我们的力量!”
  他再吻她,然后搂着她走回忍冬村。
  夕阳悄悄的在天边隐逝,星星已挂在灰暗的天幕上。
  潘朵娜和公爵坐在起居室里,房间很小,天花板又低,公爵显得格外高大,但也分外迷人。
  潘朵娜紧靠着他,他的眼神似乎也在期望着她。
  他们在教堂举行婚礼,席间只有安妮一人。
  潘朵娜喜极而泣,打湿了手巾。
  他们回到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餐饭又使他们想起在梅尔山庄的往事。
  当时,主菜只是一只亚当猎到的兔子;今晚,安妮买了一大堆上肉,又差詹森去买了许多好菜。
  公爵把手搭在潘朵娜肩上,对她说:“亲爱的,我好高兴,因为现在我可以给我妻子、我的公爵夫人一栋堂皇富丽的房子。至于我们的蜜月就从乡下的小村舍开始吧!
  “你……会不会……介意?”
  潘朵娜耽心的问,他说:“介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了。而且我认为忍冬村舍不但是我们蜜月的第一站,也是世界上最浪漫不过的地方了。”
  “你没来之前,我就在想,以前你吻我的是那片森林会成为我今后生活的支柱,现在……”
  不须多加描绘,公爵完全能体会她的感受。他温柔的吻吻她,说道:“亲爱的,潘克登老家会成为我们永难忘怀的地方,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回去,回味回味当时的感受。无论如何,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失去你了。”
  他顿了一会儿,说道:“现在,除了那儿之外,还有一个更值得我珍摄的地方。”
  他轻吻她的秀发,温柔的说:“就是这儿——忍冬村舍。我会在这儿教你如何完全属于我,从现在直到永远。”
  “我不知道……会这么快乐。”潘朵娜低声说。
  “那正是我希望你有的感觉。”公爵说,“亲爱的,我等不及要向你表示我有多爱你了。”
  潘朵娜羞得把脸藏在他怀里。
  他紧搂了她一会儿,然后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说:“你好美!美得让我心痛!但我不只是为了你的美才爱你,我再告诉你一遍,你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他把她拉近,继续说:“潘朵娜,你不只是这辈子属于我,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属于我,直到永恒。我相信,一对男女结为一体时,在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死亡这回事。”
  “我想,我们结了婚……神……会……让我们……在一起的。”她窒息似的说,“全世界……再也……没什么力量……能拆散……我们。”
  她吻了公爵,公爵回吻她,吻得很轻,仿佛她是最稀世的珠宝。
  “我忘了……告诉你,安妮……把爸爸的床搬了回来,”潘朵娜说,“那……是你……以前睡过的……那张床。我……每晚……都在幻想,假装自己……躺在……你怀里。”
  “今晚你就不用假装了。”公爵说,“我们还要再等吗?潘朵娜,我急于需要你,我怕会再度失去你,失去你带给我的喜乐。”
  公爵的声调含有强烈的激情,潘朵娜被他激起一种强烈又害羞的感受。
  他感染到她的激动,轻柔的说:“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我的爱人!一个晚上怎么够我来爱你呢!”
  潘朵娜听出他的温柔,就抬起头,低声说:“我……也……一样需要你,跟……我来……好吗?”
  她明白这正是公爵想听的话,他抱紧她,心儿怦怦的跳着,眼中升起一股烈火。
  他搂着她,吻着她,带她走上楼梯,来到一间寝室,房里被那张大床塞得满满的,就在这张床上,潘克登历代祖先在这儿出生、睡眠、死亡。
  天空繁星闪烁,大地一片寂静,只有蝙蝠传来阵阵尖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