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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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汉-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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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呀!“承德武术馆”里出事的是井桧跟乐逵,跟他鲁金毫无关连,他怎么会没法待下去了。



记得荣富曾经说过,他要派人接替井桧的职务,难道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鲁金他卷铺盖了……



他在这里揣测,只听身后响起了宫无双那甜美,还带点娇慵的话声:“你醒了?”



李玉翎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可不是么,宫无双一双美目正望着他,他当即也道:



“姑娘也醒了?”



宫无双支撑着坐了起来,赧然一笑道:“昨儿晚上本打算我睡上半夜,然后换你到炕上睡下半夜的,谁知道一睡这么沉,让你一夜没睡好……”



没睡好?李玉翎何曾合过眼。



当然,李玉翎不好这么说,他笑了笑道:“不,我睡得挺好!”



宫无双看了他一眼道:“别骗我了,我还看不出来么……”



顿了顿接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玉翎道:“我看见一个熟人,刚从这儿出去!”



宫无双眨动了一下美自,道:“熟人?谁?”



李玉翎道:“鲁金,‘承德武术馆’的下人!”



“下人?”宫无双突然笑了:“你准知道他是个下人么?”



李玉翎道:“怎么不是,他在‘承德武术馆’看门,打杂,倒茶,送水……”



“可真委屈了他!”宫无双说道:“据我所知的,他是荣富的心腹,贴身四个护卫之一!”



李玉翎一怔:“怎么,他是荣富贴身四护卫之一?我怎么不知道……”



宫无双白了他一眼道:“这种事会让你知道么?恐怕连井桧都蒙在鼓里!”



李玉翎道:“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那另外三个护卫……”



宫无双道:“你进‘神武营’才几天?再说他那贴身四护卫名虽贴身,实际上都不在身边,都派到别处去了。”



李玉翎明白了,他没说话。



宫无双从炕上下了地,从枕边一个小行囊里摸出了一把梳子,一边梳理她那微蓬的乌云,一边说道:“我昨儿晚上就告诉你,荣富会派人到这儿来监视咱们的,我没说错吧?”



李玉翎仍然没说话。



宫无双霍地转过娇躯,望着李玉翎道:“荣富不是给了你两天假么,听我的,索性这两天你就别踏进‘神武营’一步,陪我到处逛逛去……”



李玉翎忙道:“姑娘,这……”



宫无双道:“‘承德’一带有不少名胜古迹可看,远一点的恐怕两天赶不回来,咱们就在这附近到处逛逛,好么?”



宫无双说话的神情喜孜孜地,显得她的兴致很高,使得李玉翎不忍拒绝,他迟疑了一下道:“姑娘既然有这么浓的游兴,我奉陪就是。”



宫无双翻了他一眼道:“我有这么浓的游兴你奉陪,谁知道我这是为了谁,以我看荣富给你两天假,你最好到三天头上再回去,这话你明白么?”



李玉翎当然明白,他没说话。



宫无双手里的梳子往桌上一指道:“你坐那儿瞧我梳头,别老站着瞧得人心慌,等会儿伙计送来茶水,咱们洗把脸就走,早饭外头吃去……”



李玉翎听了她的,走过去坐了下去。



宫无双一边梳头,一边望着他道:“你看过女人家梳头么?”



李玉翎摇摇头说道:“没有。”这是不折不扣的实话。



宫无双道:“我不信,你没看过罗姑娘梳头?”



李玉翎知道她指的是芸姑,可是他并不知道芙姑姓芸,听纪老八说赖大爷是古大先生,那么芸姑是他的女儿,又怎会姓罗?



他也没多理会,又一摇头道:“没有,姑娘不知道,我回‘藏龙沟’见过她一面之后就进了‘天威牧场’……”



宫无双道:“你是说没机会,是不?”



李玉翎道:“可以这么说!”



宫无双道:“你是什么时候跟罗姑娘订的亲,是在你离开‘藏龙沟’投师学艺之前呢?



还是你艺成回到‘藏龙沟’之后?”



李玉翎道:“那是我回到‘藏龙沟’以后的事了。”



宫无双道:“那就难怪你没机会了,有人说看女人梳妆是人生一大乐事,你就坐在那儿看着吧!”



她说话随便了不少,显然这一夜相处把他两个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至少宫无双她有这种感觉!



李玉翔没说话,也没盯着看她梳妆,不管他心里想不想,他总不便盯着看,要是宫无双没那一说那还好一点。



没多久,客栈伙计送来了茶水,李玉翎跟宫无双洗把脸后就相偕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宫无双表现得很亲昵,也带着点乏力而柔弱的娇情,这,使得李玉翎很不自在。



可是宫无双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今天你要不回营,荣富派出的人也就不会只监视咱们昨儿晚上一夜,不信你留点儿意,在今后两天之后,你随时可以发现离咱们不远处有可疑的人!”



李玉翎没说话,他相信这话并不假,并不是有意“吓唬”他!



…………………………………



万能胶兄 扫校



第二十章



“张家口”是“察哈尔”的省会所在,也是控制长城的一个要隘,无论古今当朝之用兵,都以张家口为基据地。



“张家口”一词,原指出入长城之关门而言,“张家口”属“万全县”管,简称“张垣”,是个标准的塞北荒城。



“张家口”最著名的是马市,距“大境门”外半里许有“马桥’者,每年从六月起到九月初十是集会之期。



外马,来自洮南青新一带,不止几千里外,马市之盛为漠北之冠,北平一带吃的羊肉也都来自“张家口”,所谓“口外羊,嫩而肥。”



这一天正赶上马市“大境门”外的马桥一带,万头钻动,人声沸腾,马嘶喧天,老远地便能闻见马身上那股子特有的味儿。



瞧,东一圈,西一圈,每个圈里都围着近百匹好马,旁边围满了从各处来的人,一个个在场外品头论足,有的不远千里,慕名而来,想不惜代价挑选一匹好马,有的则是纯为看热闹来的!



在那熙往攘来,几乎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挤着这么两个人,一个是皮帽、皮袄、皮裤,胡子一把,挺有精神的瘦老头儿,一个则是位白净脸儿,长得细皮嫩肉,打扮干净的年轻人。



真是,这是什么天儿,日头能晒出人的油来,这老头儿还一身寒冬的打扮,也不怕焖熟了。



其实他也有他的道理,在这朔漠一带白无固然热得人流油,可是到晚来却能冻得人混身打哆啸。



上了几岁年纪的人,他是宁可白天热一点儿,也不愿晚上挨冻。



这位老大爷是李玉翎的赖大爷,也就是“神州八异”之首的古大先生,当然,那位细皮嫩肉的年轻人,也就是女扮男装的芸姑。



在这种地方,老头儿带个年轻大姑娘,那碍眼,也惹麻烦,所以芸姑只有乔装改扮了一番。



爷儿俩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好不容易地挤到了一片场子之前。



场子前自有马贩那一帮人,一个打扮粗扩豪放的年轻汉子上下打量了赖大爷儿俩开了口:“这位老大爷,挑一匹吧!那边儿是一拨儿,一拨儿喊价卖的,我们这儿倒是一匹匹零卖的,您瞧瞧,全是上好的蒙古种,那一匹都是干中一选的,那一匹都能让人中意!”



赖大爷微一摇头道:“可买不起,是我们这位少爷想挑一匹。”



那位少爷是比这位老头儿气派得多,那年轻壮汉子立即转了目标,“哦”地一声道:



“原来这位是您家少爷,小的有眼无珠,失敬,失敬,您贵姓,那儿来?”



芸姑扫了他一眼道:“古,‘承德’来的……”



转过头去道:“老人家给我挑一匹!”



赖大爷在成群的马匹里东看看,西看看,突然抬手一指道:“少爷,还是那匹吧!那匹乌锥像雄伟,骨骼奇,身长蹄大,是匹难得的好马……”



赖大爷话刚说完,那年轻壮汉子面泛惊容,一阵抽搐道:“老大爷好眼力,没想到老大爷是位相马的好手,没错,这匹乌雄是我们这场子顶尖儿的一匹!”



芸姑转过脸去道:“什么价钱?”



那年轻壮汉子咧嘴一笑道:“您刚才听这位老大爷说了,这匹乌锥是匹难得的好马,好马自该有好价,可是您头一回光顾,做这回生意还望有个二回,我不敢多要,您也别少给,这样吧!您给这个数儿?”



他伸出右手摊开五指。



赖大爷可没问他这是五百两还是五十两,老眼一翻道:“你漫天要价,我就地还价,我出这个数儿。”



他右手大拇指扣中指,直伸另三根指头在那年轻壮汉子眼前晃了一晃。



那年轻壮汉子一怔,脸色也为之一变,道:“老大爷,千里马可难求啊!”



赖大爷道:“我知道!”



那年轻壮汉子道:“二位有诚意!”



赖大爷道:“不然我们就不会这么远地跑到‘张家口’来了,‘张家口’的马市虽然出名,可是论马市也不只这‘张家口’一处,你说是不是?”



那年轻壮汉子深深地看了赖大爷一眼,道:“老大爷说得有道理,只是这宗买卖我不能做主,麻烦您二位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跟我们大哥商量一下!”



赖大爷抬手往左边一指,道:“这儿人多,不方便,那儿有家茶馆儿,我们俩茶馆儿里坐坐,彻一壶好茶边喝边等去。”



他一拉芸姑,转身往左行去。



那年轻壮汉子两眼直盯着赖大爷跟芸姑老少俩的背影,站在场边儿没动,这时候从场子里钻出个人来。



那是个子挺壮的中年汉子,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他望着赖大爷跟芸姑的背影,道:“干什么,老七。”



那年轻壮汉子道:“他们要见飘把子!”



那络腮胡中年汉子“哦!”地一声道:“是谁?”



那年轻壮汉子摇头说道:“不清楚。”



络腮胡汉子道:“那条线儿上的?”



那年轻壮汉子道:“没瞧出来。”



络腮胡壮汉子收回目光,望向那年轻壮汉子,道:“这可好,敢情全不知道,你没问,他俩也没说?”



那年轻壮汉子道:“那年轻的说胜古,‘承德’来的,那老的打了个手势。”



络腮胡汉子两眼一睁,奇光外射,道:“老子,秦爷在‘承德’让人做了,林哥儿他们也刚从承德回来,你可别把狗腿子带进了门。”



那年轻壮汉子道:“不会吧!我瞧不像,狗腿子怎会打那手势?”



络腮胡汉子冷哼一声道:“让我瞧瞧去。”



那年轻壮汉子伸手一拦,道:“别,三哥,这件事儿该会知会常爷一声去,看他怎么办,咱们听他的,擅做主张闹出事儿来不是玩儿的!”



络腮胡汉子没说话,摇头往来行去,那年轻壮汉子忙跟了上去。



这儿是有家茶馆儿,这家茶馆儿就在马市边儿上,两开座打适当座面,挺大,近三十付座头,几乎卖个满座。



里头什么样的人都有,茶味儿,烟味儿,还带着牲口身上那股腥味。



赖大爷跟芸姑捡了一付靠里的座头,爷儿俩面对坐着,芸姑面向里,赖大爷面向外,门口来往的人他可以尽收眼里,进进出出这家茶馆儿也瞒不了他。



赖大爷要了一壶香片,伙计躬身哈腰走了,芸姑开口问道:“您看他们会……”



赖大爷递一眼色道:“你把这儿当成了什么地方?”



芸姑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没再说话没再问。



一会儿工夫,茶来了,热腾腾的一壶,伙计端着一壶茶两个茶盅往这桌上走,就在这时候,门口进来了三个人,一前二后。



赖大爷冲那刚放下茶的伙计一摆手道:“劳驾再拿回茶盅来。”



两个人要三个茶盅,那伙计一怔,赖大爷接着又说道:“我还有个朋友,已经跟到了!”



那伙计这才答应一声,转身便走了。



进来的这三个,后头两个那络腮胡汉子跟那年轻壮汉子,前头那一个是个高高个子的中年汉子,长眉细目白净脸,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着挺讲究,也挺气派,一件紫缎长袍,袖口卷着,露出雪白的两股村褂袖,手里还拿着一柄招扇,扇骨乌黑乌黑的。



此人一进茶馆儿,茶馆儿的伙计忙了,放下别的事儿全迎了过去,躬身哈腰陪上满脸笑,你一句,我一句,既恭敬又周到。



连柜台里的掌柜都迎出了柜台,而且在座茶客之中十个有九个都起身离座打招呼,都带着三分小心,由此可知此人之来头。



赖大爷低低说了声:“是个人物,丫头,你只管坐你的,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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