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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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剑回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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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闻言脸色倏变,科踏一步,单掌扬起,怒道:“杂毛老道,我不与你计较,你当我怕你不成,哼!来吧!”

青石道人大叫一声,双袖一张拦住了两人,喝道:“有话好讲,都给我住手!”

说罢,长眉一扬,瞪了白石道人一眼,转身向平儿道:“少侠先前之言极是,很好,我武当承蒙少侠惠赐之恩,没齿难忘,设若少侠不来,贫道亦必亲率武当门下于明年重九往迎大驾。”

说着语气一顿,睇了平儿一眼,继续道:“至于说‘青衫飘客’嘛,贫道仅知他于去年初出道,未及半载,便以他一身诡异绝伦之武功,连挫北天山十二高手,复凭单掌独劈南疆‘独臂尊者’座下‘三大力士’中之‘夺魂’、‘断魄’两大力士,名扬于江湖,但是,由于其行动出入皆以一方青巾覆面,同时,其武功兼具天下各大门派之长,故而无人能知其师承来历,贫道所知至此,尚祈少侠原宥则个!”

青石道人不卑不亢的说完这些话,长眉一扬,凝视着默立着的平儿。

平儿听完了青石道人的话,沉默了一会,一抬头道:“请问道长,可知江湖何派有种武功叫‘玄冰掌’?”

青石道人与白石道人齐都脸色倏变,异口同声叫道:“‘玄冰掌’?”

平儿点头答道:“不错!”

说着,却惊异地望着青石与白石道人,因为此时两人的脸上,都呈现着一片死灰色,眼中也充满了一片惊吓与恐惧。

平儿微哂一下,沉声道:“那青衫飘客曾于昨天施出一招‘玄冰掌’,结果已为在下一招‘龙蛰深渊’打得吐血而逃!”

白石道人本已满脸惊愕,闻得平儿之言,又大叫一声道:“‘回龙掌’?你……你真是九天神龙的传人?”

平儿闻言也是一愕,忖道:“‘九天神龙’?谁?谁是九天神龙?”

突地,那愕立着的青石道人“氨了一声,道:“师叔!弟子青石、白石拜见!”

说着一拉白石道人,平儿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慢慢踱来一个红光满面、神情奕奕的中年道人,此时,正微笑地扶起下拜的青石与白石道人。

平儿见状不由一愕,忖道:“这人这般年纪,怎地会是这武当掌门的师叔?啊!是了!

他一定是内功修为已臻上乘,故而看来这般年轻吧?”

正思忖间,那中年道人已来到眼前,只见他一竖掌稽首道:“贫道慧明忝为本门仅存之长老,三生有幸,仍能目睹少侠风仪,不胜景仰之极,想当年令师‘九天神龙’沙老前辈,力战八大掌门、七十二弟子,曾为武林留一佳话,今日复见少侠兰根慧质,不让先辈专美于前,诚为吾辈之幸事耳!”

说着又一捻颚下短髭,感叹一声道:“唉!江湖历代出能人,老朽耄矣!后生可畏呀!

喔!不知沙老前辈福体是否硬朗如昔,少侠如谒令师尚祈代为致意是幸!”

平儿一见这道人,便想起他正是在那“天玄谷”立于青石道人身后之人,又一听他说到“九天神龙”昔年力战八大掌门,便福至心灵,晓得那“九天神龙”正是当年“回龙秘辛”的主人,也就是那怪人的师父。

但是中年道人却误以为他是“九天神龙”的传人,故而,他闻言略一迟疑,冷然道:“哦!多谢道长盛意,家师一向尚称硬朗就是!”

那中年道人闻言似是脸色微变,但瞬间又朗然一笑道:“真乃托天之佑也,吾辈生而何幸,竟能再睹先辈风采,哈哈!”

说着又是一阵仰大大笑,虽是如此,但平儿亦可看出他乃是藉狂笑以掩饰其心中的不安与恐惧。

本来嘛,昔年“九天神龙”独战八大宗派掌门联手围攻之后,杀得鬼哭神号,天惊地动,各派精华几已殇亡殆尽,故而一闻“九天神龙”之名莫不变色,如今慧明道人眼见这年轻人使出酷似昔年九天神龙所用之“回龙掌”,焉能不心惊?

起初,他还不肯深信自己所见,哪知对方居然承认所使的正是“回龙掌”,同时还说“九天神龙”尚属健在,故而他再也压制不了内心的恐惧了。

青石道人见得师叔如此,长眉不由一蹙,暗道:“唉!武当派怎地如此命蹇运乖,这些老魔竟然一个个都要重现江湖,这要我怎么办哪!唉!江湖上从此恐怕又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且不说他正自惆怅之间,蓦地——

远处传来数声惨叫,在场诸人齐都面色倏变,愕然相视。

青石道人一跺脚,喝道:“上清观!”

话声里,一振衣袂,转身飞也似地朝着来路急奔而去,慧明道人低喝一声:“走!”

使出一扬袍袖飘身追去,正在这时——

在“上清观”那条来路上,跌跌撞撞奔来一个道人,他的口角挂着鲜血,鲜血染满了他的衣襟,滴到地上,沿着他奔来的白石路上,划着一条弯弯曲曲的血痕。

他来到了青石道人面前,一个踉跄倒在青石道人怀中,口中喃喃的道:“禀……禀掌门……弟子……上清观被……盗……碧萝金……金丹……蒙面……青衣人……”青石道人闻言如遭雷殛,愕然怔视着苍天,嘴角张得大大的,喃喃不已。

白石道人大喝一声道:“贼子!我与你誓不两立!”

突地,立在他身后的平儿大喝一声:“青衫飘客!”

一振袍角,飞身而起,向着上清观直奔而去!

慧明道人与青石、白石齐都一愕,怔视着平儿奔去的身影。

慧明道人又狐疑地嗫嚅道:“青衫飘客?”

白石道人一点首道:“听刚才那小子说,他用的是‘玄冰掌’!”

慧明道人又“氨了一声,道:“‘玄冰掌’?北海一脉绝传已久的玄冰掌……”……………………………………………………………………第二章江湖蜚短寒冬。

雪花,像是片片飞絮,飘落在银白的雪地……洛阳。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三两个行人,在佝偻着身子赶路。

往日那份车水马龙、冠盖云集的繁华,似乎已为这场连日的大雪给冰冻了起来。那些往来南北的镖客、商贾,也都只能里着棉被,躲在客栈里直皱眉头。

但是,这场大雪却给洛阳街上的客栈带来了财运。

因之,尽管住店的客倌不住的唉声叹气,开店的却是眉开眼笑,乐在心头,因为,年关将届,趁此稳稳的捞上一大把,也可过个大肥年了。

于是,开店的祈祷着天老爷,下吧!再下个十天半月,多多益善,住店的却不住的祈祷着,天老爷,行行好吧!再下下去,生意做不成,今年可就难过了。

但是,凛烈的寒风,依然刮着。雪片,也还是纷纷抖落在屋顶、地上。

清晨,晌午,直到黄昏,天色方始有了好转。

虽然,雪花依然落絮般飘着,但那已经显得有气而无力了。

于是,人们都欢呼起来,紧闭的大门,也一扇扇的打开了。

戴毡帽的、皮帽的、穿斗蓬的,一群群的人,从那些赤红漆金的大门蜂拥而出。套车的……上马的……赶路的……吆喝、欢笑、闹烘烘的乱做一团。

客栈的掌柜、伙计,都列着队在门口,堆着笑脸、哈着腰在送走客人,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却一阵阵的抽痛,因为,他们已经送走了财神……一片残落的雪花,似乎用了最后的力气,飘落到地上。

终于,雪霁了。

夕阳将残,橙黄的余晖,斜斜的投射在那铺雪的大地,投射在那宽敞的门楼。

一个身穿破棉袄的小伙计,扛着一张梯子,走出了那座临街左面门楼的漆金大门。

他先将那张梯子,搁上了那积雪的屋檐,然后仰起头,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刚下几天雪,偏偏又停了,害老子被窝也钻不成,娘的!”

说着,他仰头看看大色,一扯那方斜搭在肩上的抹布,慢条斯理,懒洋洋的爬上那梯子。

在那门楼的檐下,接着一块大匾,他伸手过去,一遍又一遍的揩了起来,蒙着的积雪,被他抹去了,慢慢的,那匾额现出了涂着黑漆的底,和金漆的隶书大字。

映着那落日的余晖,那匾额闪耀着三个斗大的金字——“英雄居”。

那年轻的伙计,似乎极为满意他的杰作,偏着头左看右看,半晌,他才吹着口哨,一步步落下梯来。

站在雪地里,他还抬着头看了半天,直到他认为除了那闪着金光的大字之外,再没有丝毫发亮的白雪,他方得意的自言自语道:“这下子掌柜的再也豆腐里挑不出刺来了吧!哼!

我不狠狠的讨把赏钱才怪呢!”

说着,他狠狠的甩了把鼻涕,扛起梯子打算转身入内。

突地——

他身后响起一片马蹄和铜铃声,他急忙回头一瞧——这下子他那双粘满眼屎的眼睛,可睁得比谁都大,半晌,他才把伸出来的舌头缩了回去,暗叫一声:“爷!”

敢情,他身后正悠然的立着一个身穿白绸袍、公子打扮的年轻人,长得是剑眉星目、英俊挺拔,冷风中,益发显得他潇洒不凡。

此时,他正微笑的看着这年轻伙计的怪相,他的身旁站着一匹通体不带一根杂毛的白马,那髭毛映着地上的雪,和身旁的人儿,一片白……“咻——”年轻人一扬手中长鞭,马儿也长嘶一声,单蹄一蹴,扬起一片雪花。

这怔立着的伙计,突地一惊,急忙一转身——“砰——”地一声,接着“哎呀”一声!他忘了肩上扛着梯子,故而一转身碰在门上,敲痛了脑袋。

他愤愤地将梯子往地上一掼,揉着碰痛的脑袋,咧着嘴向平儿道:“爷!您……您住店?”

望着他那傻样,平儿笑了笑道:“嗯!你这儿可有干净的上房?”

伙计一挺胸脯道:“有!有!嘿!不是咱吹牛,咱们‘英雄居’在这整座洛阳城方圆三十里,首屈一指,无人不知,没人不晓,想起咱当家的武二爷,更是响当当的人物,嘿!客人!你要是住了咱店呀!包保你安全可靠,既舒服又干净且卫生……嘿嘿!”

说着,他已伸手接过那缰绳,又一偏头问道:“爷!你没行李?”

平儿摇摇头递过缰绳道:“好生喂足草料!”

说着,已有两个伙计出来迎了进去,这年轻的伙计,执着缰绳,偏头忖道:“这位公子爷怎么回事?出门连个行李也没有,又没有个使唤的,真绝!”

说着,他牵起马想往里走,哪知,那马儿此时正悠闲的立在雪地里,伸着舌头舔着髦毛,理都没理他。

他又用力拉了一把,马儿依然没动,他发火的道:“***,你这畜生不冷,老子可要冻死了,给你吃还不要,贱货!”

说着用力一拉,哪知那马儿长嘶一声,前蹄一扬,狠狠的一脚就踹在他胯骨上,疼得他“哎哟”一声,直跌了个狗吃屎!

半晌,他抹了抹嘴上和脸上沾着的雪花,撑着站了起来,一手揉着碰疼的鼻子,拐呀拐的,走到马旁,左手一捏拳,发狠的道:“畜生,老子打死你这不识好歹的!”

虽然这样说着,他可不敢太靠近,唯恐再挨上一脚呢!

这时,又出来个伙计大声叫道:“小冬呀!客人交待说牲口好生照顾着,回头多给你赏钱!”

那小冬一听,急忙一收拳头,拉起马缰,拍拍马臀,说道:“喂!伙计呀,咱们有话好讲,你别发狠,行吧!来!我给你吃的去!”

哪知,那匹白马只是嘶鸣了一下,没理他,他一发急,叫道:“皇帝老子呀!你不是畜生,是万岁爷,得了吧?回头咱得了赏钱,多喂你几斤麦子,好吧!”

敢情为了赏钱,他几乎恨不得向马儿磕头了呢!

果然,这声“皇帝老子”甚为受用,那匹马儿居然迈起“龙步”跟着他进去了。

小冬一乐,笑道:“嗯!这才像话嘛!”

说着,当先一提缰绳,在前开路。

那立在门边的伙计见状,笑道:“我说小冬儿呀!昨夜里我不是说你今年准保发财么?

你瞧!你不是接了位财神进门了吗?你这呀!叫做……财……财运高照,红光满‘鼻’,嘿嘿!”

说着,他一指小冬那碰红的蒜头鼻,咧嘴一笑。

小冬儿闻言也咧嘴跟着一阵傻笑,但一摸鼻头之下,方始发觉那伙计是在作弄他,气得一噘嘴,丢下马缰便要打人。

那伙计见状,扮个鬼脸,转身向内跑去,冷不防,眼前一花,上臂一紧,只觉被人提了起来。他定神一看,只见眼前站着那位刚才住店的年轻客人,此时,正朝着他在微笑。

他怔了怔,嗫嚅着道:“爷!没撞着你吧?”

那年轻客人摇头一笑。

这伙计又嗫嚅的道:“爷!您这是……要走啦?”

平儿摇摇头道:“不!我出去散散步!回头把饭送到我房里好了!”

那伙计吁了一声,用手抚了抚被揑酸的臂膀,望着平儿的背影,忖道:“妈呀!这位爷的手劲儿怎么恁地大呀!”

平儿没有再理他,向着门外走去,这时那名唤小冬的伙计,正红着脸弯腰拾起马缰。敢情他已看见这位年轻客人出来了呢!

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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