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他的坏心情就是从那通电话来的?她没有开口,只是听着。
“是辛蒂的妈妈打来的,辛蒂是我去世的妻子,你记得我结过婚吧?”他嘲讽地一笑。
“我知道,我当然记得。”还有谁会记得比她清楚呢?她苦涩地说。“她妈妈说了什么?”
“今天是辛蒂的忌日,她责备我没有去她的墓前看她,她认为我生前没有照顾好她,连辛蒂死后也没有弥补的意愿。”他的话语几乎是夹在齿间出来的,言语间充满了晦涩与尚未褪色的痛楚。
“为什么她要你弥补?这又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意外,不是吗?我记得季妈说过辛蒂是车祸去世的,这又不是你可以控制的!”筱墨激动地说。
他苦笑。
“我不能控制的又何止这件事。”他的婚姻根本是一团灾难,他毕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婚姻。只是这些事情他不想说,对于那个可怕的婚姻,他连想都不愿去想。偏偏今天那通电话将他拉回过去的噩梦中,让他回忆起许多不愿记得的痛苦。“按照她母亲的看法,我恐怕只有坐在车里面跟她一起死去,才能对得起辛蒂。”只是她母亲不知道,她根本不会愿意跟他死在一起。
“不!”筱墨闻言恐慌地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你不能,我不要你死。”她鼻子一酸,眼眶里面的水雾差点泛滥成灾。
她光是想象他可能也跟辛蒂坐在车里,一起出车祸,一起死去,她就觉得像是被剐出心脏般的痛苦。
看着她眼底的痛苦跟护卫的态度,他感动得抚摸着她又细又直的发丝。“傻子,就算她母亲再怎么希望,时光也不能倒流,我怎么会死呢?”
她抬头看他,激动地抱住他,将脸紧紧贴靠着他的胸膛,彷佛只有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才能减轻她的恐慌。
“不准你死。就算你很爱很爱辛蒂,她已经死了,你不可以跟着她去!不可以!”她坚定地说,像是要命令他服从似的。
他愣了一下,将她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她,让她的温暖穿透衣物传到他身上。
她的护卫教人感动。
无论分开了多少年,她依然没有任何条件地站在他这边,相信就算他是个坏蛋,她也会极忠诚地宣示他是好人。
“我不会的,就算是个可悲的婚姻失败者,我还是不会选择那种路的。”他拍了拍她的肩头,感觉自己真不想放开她。
虽然并没有跟她谈到什么,关于他过去那段婚姻的痛苦与折磨,他不曾跟任何人谈过,但是只有这简单的几句话,她就安慰了他被回忆折磨的知觉,整个人舒缓了许多。
筱墨趴在他胸前,在他的怀抱中,一点也不想离开。
但是就算她有再多的眷恋,她也不可能永远这样占着这个位子。在他心中,最爱的还是那个无缘的妻子吧?
虽然这刺痛了她,但是能够亲手拥抱着活生生的他,她还是觉得自己比辛蒂幸福一点。
她抹去眼角的泪痕,起身离开他的怀抱。
顿时,冷空气穿进他的怀抱中,他感觉到一种空虚掩上,让他几乎要冲动得将她拉回去原来的位子。
“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他拿起帐单准备结帐,却因为起身太猛,加上几分醉意而踉跄了下。
“天牧哥!”她惊叫一声扶住他。
“是有点醉了,还好还没烂醉。”他笑着搭着她的肩膀,付了帐,两人一起出了店门。
清凉的空气醒了他一点酒意,伸手招来出租车,他与她一起坐进车里。
“小筱,跟司机说地址,我们先送你回家,到你家时叫我一下。”他倦了,合起眼随即打起了瞌睡。
筱墨转身看着他平静的睡颜,轻轻拨开他脸上的发。
“小姐,要去哪里?”
她转头,跟司机报出一串地址。
他的地址。
第五章
季天牧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艘舒服的小舟上面摇晃,宛若睡了个午觉一般,温暖而舒服。
直到一只细瘦的手坚定地摇醒他,打断了他舒服的美梦。
“天牧哥,到家了,我们下车。”筱墨的声音像是温暖的阳光,从外面洒进他的世界。
他张开眼睛,有几秒钟像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孩子似的,让他的脸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筱墨唇边漾起一抹笑,打开车门先下了车,然后把他拉出出租车。
一直到车子跑了,她打开他大门前的灯,一手拉着他,一手伸出去跟他讨钥匙。“钥匙呢?别跟我说你没带出门。”
他皱着眉头在口袋里掏了几下,终于把钥匙给她。
她一边将他半拖半拉地带进屋子,一边把屋子的灯都打了开来。
“等等,我刚刚明明说先回你家的。为什么车子会开到我这里来?”他转头,一把扯住她忙碌的身子。
筱墨叹了口气。“我想把你安顿好了,我自己可以再搭出租车回家。”她怎么可能让半醉的他一个人搭车回家?搞不好他连地址都说不清楚。
“现在几点了?”他看了下表,指针已经超过十二点。“一个女孩子搭出租车,不好。不准你这样做!”
筱墨将他扶到床边坐下,随即进去倒了杯水给他。“不准?不准有什么用?看你醉成这样,能阻止我吗?”
他挥开她手里的水杯,差点打翻了杯子,杯子里面的水溅了一些出来,泼在他身上。
“唉呀!喝醉酒就这么番吗?”筱墨无奈地叹气,将杯子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但是她的另外一只手被他扣着,根本无法自由活动。
“放开我啊,我再去倒一杯。”她望着自己被他箝扣在身前的手。他抓握住她的模样像是抓住一个重要的宝贝似的,死不放手。
“我不准……”他还在重申着他的命令。
她低头凝视着他,将他过长的发拨好,手指画过他粗糙的脸颊。“别这么说,否则我会不想离开你身边。”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她知道他已经醉了,否则她恐怕没勇气对他说这种话。
他抬起头看她,目光灼热的模样让人怀疑他究竟有几分清醒。
“那就别走,永远都不要走开,你不知道我想要你想得多么痛!”他的声音嘶哑,将她的手抱握在胸口。
他的表情有些无助,看起来像是个渴求人爱的孩子。她的手心摊开,贴靠着他的胸膛,感觉得到掌心底下热烫的肌肤。
“季天牧,我是谁?”他究竟懂不懂他拥抱的是什么人?还是他把对亡妻的思念转嫁到她身上?
就算她再爱他,也不愿意当别的女人的替身,更别说是一个死去的女人。如果他不能够真正的看见她,那么就算他的拥抱再热烈,她都只有痛苦的分。
“小筱,你是我的小筱。”他朝她一笑,那笑容是带着宠溺,配上他眼眸深处闪动着的侵略欲望,只有一眼,就让她脚软。
“季天牧……我的天牧……”她叹息,呢喃着,眼眶里面有着水雾。长久以来深深埋藏的爱意就像是被扯开闸门似的,源源不绝地涌流而出。
她跌坐在他的腿上,柔软的身子偎向他。“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爱我。”
他的怀里抱着柔软的身子,鼻端闻到她特有的馨香,血管中的酒精让他卸下一切理智的防御。
他的手捧住她的脸,当他的唇终于找到她,他叹息,感觉到生命开始完整。
她的响应既热烈又温柔,她的手搁在他的胸口,时而抓绉了他的衣物。
他将她纳进怀中,像是饥渴的旅人一般,吞噬着她一切的甘醇美好,新生的胡髭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像是打开最珍贵的礼物一般,他用一种虔诚的态度剥除她的衣物。
筱墨坐在他的床上,上半身赤裸地沐浴在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肌肤像是上等陶瓷一般,脆弱而美好。
她看着他的眼睛有着羞怯,以及新生的热情。
她那既纯真又性感的眼神,让他进断了最后一丝理智的牵绊,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甩到床下,将她的手抓握住,贴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碰我。”他低声地命令着,以一种奋不顾身的热情。
她回视着他,尽管眼里有着羞怯,碰触他的手却没有任何迟疑。她轻轻地扫过他厚实的胸膛,扫过他光滑的肌肤,像是蝴蝶飞过胸膛似的,拍打着他的心。
他呻吟,倾身吻住她,撷取了她美好的触感。欲望随着指尖的游走加温,他的吻滑过她细致的脖子,在她锁骨处徘徊。
她微微闭起眼,感觉到自己是个漂亮而性感的女子,像朵即将绽放的花朵,朝他展示她的美丽。
她的手抓握住他的肩膀,当他的嘴夺取了她胸前瑰丽的嫣红,她喘息,手指穿过他柔细的发丝,感觉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个默默站在角落看他,爱他的小筱。
她想要碰他,想要爱他,想要被他碰,也想要被他所爱。
他的吻越来越灼热,湿湿的吻画过她赤裸的肌肤,一寸又一寸,夺取着每一分的柔软。
她无力地躺回被褥间,喘息,低喃着他的名字。“天牧……天牧,我的……”眼角的泪水滑进枕头间,她被那强大的需求给骇住了。
“嘘,别怕,我在这里。”他抹去她的泪,坚实的身子压上她的。
她看他,深深地、眷恋地看着他。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抬头吻住了他嘴角,将他燃烧着的火焰往上推挤。
他低吟。
“小筱,我的小筱……”他捧住她,缓缓地将自己埋进她温暖的包围中。
她僵硬着。因为那被灼热的他侵入的陌生感觉。
他喘息。
然后她感觉到了他在她体内的脉动,那神奇的感觉让她忘却了不适,当他再度将自己贯穿而入时,她挺身相迎。
他吻住她,她在他口中逸去那抹闷哼。
她的腿紧紧圈住他劲瘦有力的腰,就算是痛,也不愿放他走。
起初一切都不容易,但是他不断高升的温度烫着她,细碎的吻洒落在她耳旁。她闭起眼,整个人、整个身体、整个感官都是满满的他。
温暖的潮水拍打着她,让她缓缓地伸展了开来。
一朵朝他兀自绽放的花,瑰丽而灿烂。
他无力回头,无力压抑,只能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投入那美好中。
季天牧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两股力量撕扯着他。一股是脑袋里面规则的敲打声,这引起他的头痛。另外一股则是他身边的温暖柔软触感,他蠕动着身体,想要逃开那种痛,埋身进入那曾有过的舒适中。
然后他接下来的发现让他差点滚下床。
“筱墨!”他吼出声,随之而来的头痛让他马上就后悔了。
但是该死的,他没看错,躺在他怀中正酣睡着的确实是筱墨,他的天真的筱墨。天哪,他怎么可以?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狠狠揍过一拳似的,东西南北忽然失去了方向。
“唔……”筱墨眨动了下浓密的睫毛,醒了。
她朝他绽开一个灿烂而温暖的笑容,白皙的脸蛋在晨光中显得那样美丽,像是清透的陶瓷一般。
正是这种纯真的笑容将他推入痛苦的深渊。
他怎么会跟纯真的小筱上了床?!
他怎么可以?
他明明小心翼翼地生怕破坏了什么,否则何必努力克制自己?结果瞧瞧,他的意志力有多么薄弱。
他原本打算慢慢来的,好好的跟她相处,观察她是否也对他有意。这一切都太快了,瞧他做了什么!根本像是个色狼似的,就这样把她带上床?
拉起棉被将她美好的裸体给盖住,他生怕她露出一点肌肤似地,将她密密实实地遮盖起来。说穿了,恐怕他害怕的是自己心底那蛰伏的兽性吧?
“怎么了?你头痛吗?昨天喝太多了啦!”她困惑地看着他的动作,就在他抬起头来的剎那,她的心底一凉。
他的脸上写满了后悔。
他那双浓眉皱得死紧,那凌乱的发狂乱地披着,眼底写满了懊恼跟后悔。
“天哪,我们怎么会……?怎么会?!”他扯住自己的头发,一脸恨不得打死自己的模样。
他的反应让她伤心极了。
“你不记得了吗?你后悔了吗?”她拥着棉被坐起身,不敢看他颈部以下的身子。
这个人多么陌生,明明是昨夜那样亲密拥抱过她的人。此刻为何让她觉得满身不自在,彷佛她僭越了,彷佛她踏进了她不被允许踏入的境地。
“该死的,我们不应该这么做,你应该阻止我的!”他怎么会不记得?就是该死的记得太清楚了,才会这么的痛苦。懊恼变成气愤,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把所有罪过怪到她身上似的。
她锁眉。“我为什么应该阻止你?我明明想要你,为什么要阻止?”
她感觉到自己内心在淌着泪,但是现实的她却哭不出来,像是被冷水冰醒似的,全都僵住了。
“我们不应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