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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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第6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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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有志于军中的鲜卑贵族,哪怕为了让他多培养几位“名将”出来,也会放下身段,将家族子弟送到崔家来的。

    这么多年互相看不顺眼,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拓跋焘原本也在操心,北凉局势错综复杂,又涉及佛门、西域各国、西北各旧国的遗民和大族,又不像北燕、胡夏那般国运已失,国力耗空,他不愿派兵去征讨北凉,最怕的就是打起仗来一拖拖无数年,最后拖垮了国力。

    但狄叶飞如果真能借助吐谷浑和菩提世子的影响,一点点反过来蚕食掉北凉,那功劳即使封王拜将也足够了!

    原本是要拿无数北魏大好男儿的命去填的窟窿啊!

    “赏!赏!赏狄叶飞的父母珍珠一斛,丝帛百匹!”拓跋焘慷慨地点着头,“等北凉大捷,另有厚赏!”

    “是!”

    “那源将军那边……”

    一位和源破羌关系不错的臣子突然开口询问。

    朝堂上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突然沉了一沉,许多官员翻起了白眼,心中腹诽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源将军与国有功,虽冒进被擒,但也是为国心切,应当一起嘉奖,并安抚家眷臣属。”

    崔浩老成持重,开口建议。

    “如今北凉内忧外患不断,沮渠牧犍又迟迟等不来我国的封赐,必定会如坐针毡。陛下应发布檄文,痛斥沮渠牧犍未得封赐便自行登位,实为谋逆,命令他交还源将军和孟王后,退位还于菩提。如果他这么做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狄将军也可从北凉撤军,等菩提登位,再由菩提上书自请‘去国’。”

    “若是沮渠牧犍不从,那便是不顾北凉百姓希望和平的愿望,贪图王位,我国有义务协助菩提世子‘平叛登位’,源将军虽被擒,但沮渠牧犍乃是藩国主君,源将军却是我国宗室,他无权处置。孟王后如今已是太后,以子弑母也为不智,两人安全应当还是无虞。”

    当然,如果沮渠牧犍失心疯犯了,不管不顾的把这两个人一起砍了,魏国损失虽大,却能名正言顺的得到北凉,这牺牲也不是牺牲不起。

    狄叶飞如此强悍,如今成了意外惊喜,源破羌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拓跋焘现在心中乱成乱麻,听完崔浩的建议,又询问了几个要臣的想法,见他们都是同样的意思,便命令舍人拟诏,按照崔浩的建议去做。

    拓跋晃站在拓跋焘的身边,见他这几天急的嘴角唇边都是泡,眼底也有青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舍人伸手:“我来记吧,你把笔给我。”

    拓跋焘立在殿中,将今日得到消息的两桩大事全部处理完,又看到小太子在那里勤勤勉勉地书写着诏书,顿时眼睛一亮,将儿子推倒了前面来。

    “我还要与罗侯处理宫变之事,其他细节,你们与监国的太子细谈。等谈出了章程,再来见我。长孙司空那边的战事,如果有新的变化,第一时间送到太极殿来。”

    拓跋焘看着提着笔还在懵懂的拓跋晃,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着声音警告:“事情虽然多,但是不准给我哭,知道吗?”

    谁会哭啊!又不是你!

    拓跋晃心中好笑,面上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儿子,阿爷这点乱糟糟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罢,连忙给罗结打了个眼色,还没来得及等朝臣们反对,立刻就“逃离”了前朝。

    只留下还拿着毛笔的拓跋晃,冷静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诸位大人……我们继续吧。”

    “呵呵,继续……继续……”

    “殿下先把那支笔放下来吧……”

    “可惜古侍中去了北燕调度粮草,否则肯定不会任由陛下这么散漫!”

    “少说几句吧,太后还在南山上呢,陛下心中焦急也是正常……”

    因为拓跋焘不在,太子年幼嘴巴又严,一些重臣不免窃窃私语了几句。崔浩则是在辅助太子监国的过程中发现了拓跋晃比拓跋焘耐心更好、更接受汉学,所以犹如发现了什么新的“乐趣”,开始一心一意的辅导起他来。

    “太子殿下,既然陛下让您听政,那么我们先来讨论第一条……”

    ***

    拓跋焘快步离开前殿,朝着武昌殿而去,边走边询问身边的罗结:“怎么样,宗室里可有人招供?不是说白鹭官已经找到了从后山爬上去的小路了,可爬的上去?”

    “虽有小路,但陡峭无比,恐怕只有擅长攀山的蛮人和住在山上的猎户能爬上去。但这些人不见得有武力和山上的甲兵相斗,万一打草惊蛇,反倒坏事。”罗结心中也有些不安,毕竟整个布局是他提出来的,但现在出现了变化。

    “几位王亲倒还算安稳,大长公主们也都纷纷来为夫婿请罪,愿意被贬为庶人,只求给他们留条活路。”

    “活路?若阿母有事,他们都要给我去死!”

    拓跋焘头上青筋直冒,捏着拳头一下子擂到墙上,吓得旁边的小宦官缩着脖子连连退了好几步。

    “确实不能姑息,花将军入宫平乱时曾命虎贲军擒拿了一个叛军,此人经审讯后却是黑山军中退下来的军户。那些闯太子东宫的‘柔然人’大多是黑山军……”罗结心有余悸地说道:“都是难得的猛士,不是有把柄被人捏在手里,就是还乡后过的潦倒,还有在军中受到冷遇,想跟着大干一场为自己赚个出身的,都是能征善战的儿郎,如今……”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再能征善战也不过是个祸害。”拓跋焘不以为然地冷哼,“黑山出了花木兰,出了狄叶飞,出了那么多忠勇之士,这些人心性不坚,素行不良,好好审!看还能审出什么!”

    “是。”罗结年纪也大了,今日在朝上坚持的久了点,便有些精神不济,扶着墙竟眼冒金星,站不起身子。

    拓跋焘见他这样吓得也是不轻:“罗阿公,你怎么样!要身体不适就去休息!”

    “无妨无妨,老毛病了,走急了就这样……”罗结摆了摆手,“我只要……”

    “陛下,赫连公主求见!”

    一个宫人摸了上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拓跋焘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公主等了许久了,就等陛下您下朝……”

    这次赫连公主立了大功,小皇子虽是假的,但她勇气可嘉,又成功掩人耳目,无论是宫中朝中都对她夸奖不已。

    再加上她对太子殿下、小皇子都爱护有加,又是待嫁之身,许多人猜测等拓跋焘忙完一切,恐怕就要完成礼仪,将她封妃了。

    她出身高,容貌好,性格坚韧,说不得入宫就是“夫人”,如果手塑金人成功,恐怕皇后都跑不掉,这些宫人们乐得为她跑腿,卖些人情,哪怕有可能惹得拓跋焘不快都不顾了。

    反正拓跋焘也不好暴起杀人。

    拓跋焘听到赫连公主求见,顿时脸上都皱出个菊花。

    “哎呀,你看我这老头子,头也晕,腿脚也不好,我还是去歇着吧……”罗结突然双手扶墙,就跟一般年老力衰的糟老头子一般,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了起来。

    “你小子还看什么看!快扶我去休息!”

    “啊?是是是是是。”

    那个来通传的宫人立刻疯狂地点着头,一把扶起罗结,两人哼哧哼哧地拔腿就走。

    “陛下,怎么办?”

    拓跋焘身边随身伺候的赵常侍以前曾认过“赵明”为干儿子,也算是和赫连明珠有“香火情”,不免带着一些期待问起拓跋焘来。

    拓跋焘发现身边的人纷纷“变节”,更是头疼不已,再看赵常侍满脸笑意,就差没在脸上贴个“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顿时大感头痛地摇了摇手。

    “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昙无谶大师和寇道长请进宫了吗?”

    赫连明珠来找他肯定是兴师问罪的!还有可能是问花木兰的下落,总而言之,肯定不是他们脑子里想的那些香艳事情!

    什么劫后重生抱头痛哭,什么情深意重成人之美……

    他娘的这几天也不知后宫有多少女人明里暗里的来告状了,每一桩每一件都来暗示花木兰让他带了绿帽子,赫连明珠和花木兰曾有私情。

    有私情个鬼啊!

    他花木兰天生就没这个能力!

    “陛下,赫连公主和花将军都是心胸开阔之人,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您见见赫连公主,听她说说也没什么……”

    赵常侍抿了抿嘴角:“再说……”

    “我不怀疑他们有什么,现在我还没功夫考虑这个……不对!我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

    拓跋焘瞪大了眼睛看了赵常侍一眼。

    “随我去见昙无谶和寇谦之!”

    “咳咳,是,陛下。”

    赵常侍无奈地咳嗽了一下,随着拓跋焘往“求贤堂”走。

    昙无谶和寇谦之是花木兰失踪以后被请来的。那时候平城宫变,百姓人心惶惶,四门全部戒严,寇谦之和昙无谶虽都关心政事,但这个时候不方便出头,都只隐在宗门里,派出弟子打探。

    好不容易尘埃落地,花木兰却突然失踪了,排除掉那巨石能把人碾没了的可能,只能往“见鬼了”、“神仙救走了”之类的事情上去想。

    否则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能就没了呢!

    哪怕死了也有个尸骨不是!尸骨成粉了也要有血迹啊!

    昙无谶和寇谦之则是齐齐看到代表花木兰的那颗星星黯淡了,均以为花木兰命中大限已到,已经死了,听到拓跋焘派人来召的御令,都是心中不安。

    人力不能胜天,他有这样的命运,说不定是定数。

    无奈他们虽是出家人,但脚下行走的土地却是凡尘的,不得不听候皇帝调遣,等到了宫中,听到的却不是花木兰死了,而是他失踪了。

    “我希望两位能找到她的行踪,无论用什么办法!”

    拓跋焘皱起眉头。

    “是我自己莽撞,罗结之前已经数次警告过我,凡事身先士卒,必定有我后悔之日,我自己不听人言,造成花木兰遇难,必须设法补救。”

    他看了看苦笑的昙无谶和寇谦之。

    “我知道两位都是得道之人,我本人对佛门、道门都没有偏见,两位如果能携手合作最好,若不能,需要我提供什么方便,也大可说来。我不信花木兰死了,两位可否给我一个答案?”

    “但将星已经黯了。”

    寇谦之叹气。

    “不过还未灭。”

    昙无谶似是不甘示弱地念了句佛号。

    “可以试试。”

    “请两位务必尽心!”拓跋焘闭了闭眼,“这是我大魏的名将,将来要随我征战天下的……”

    “陛下可知,花将军的命过不了明年?”

    寇谦之将花木兰身有阳气不可宣泄,唯有几种法子可以救命的话说了出来。

    昙无谶并不知道花木兰是女人,听到寇谦之说花木兰“无法人道”云云,登时将眼睛睁的极大。

    不能人道!

    不近女色!

    这是佛门护法的好苗子啊!

    不知道花木兰愿不愿意皈依我佛?这样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也没有人能指摘他的不是,只会说他潜心向佛……

    昙无谶一想到这一种可能,顿时精神大震,恨不得赶紧召集涅槃宗的人手,想尽办法“推演”花木兰的下落了。

    拓跋焘在听完寇谦之所说的几种可能之后也皱起了眉头。

    他对怪力乱神之事一向是抱着“好用我就用”的想法,寇谦之说要引神力到他身上,可能有一些后遗症,他心中首先升起的就是不妥的预感,所以并没有当做什么帮助。

    至少现在建那什么“静轮天宫”劳民伤财,他现在正在打仗,是完全不做考虑的。

    然后便是“阴人”。

    这个他也觉得无稽,直接抛之脑后。

    “两位可否携手,给花木兰一条活路?”

    拓跋焘不抱什么希望地开口。

    寇谦之看了眼昙无谶,有些模棱两可地说:“若是昙无谶大师愿意,贫道也不会吝啬所学。”

    “我佛门法术博大精深,有许多法门不是僧人无法承受。若要我和道门一起合作自然是可以,但前提花将军得先皈依佛门,习得高深佛法,然后才能领受我们的法术……”

    昙无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和条件。

    拓跋焘不了解这些法术,也不明白是不是真的要入了佛门才能如此,可昙无谶一说这话,他还是忍不住抽动了几下脸皮。

    花木兰出家?

    佛门要尼姑吗?

    又高又黑又瘦的尼姑……

    “这……暂缓缓再说,先把花木兰找到吧。”

    拓跋焘吸了一口气。

    “两位可有什么头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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